法海穿越唐三藏 第119节
好歹是八拜之交,这当大哥的竟从未向侄儿提起过他这个兄弟...便是如今他走了正道,一路降妖除魔,可被压在山下那五百年,难道不是个受苦受灾的?
许是人家早就把自己忘了。
“第一次见,如何认得?”
此刻大圣又听红孩儿不假思索便能回答,已经是神情低落。
“他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你当真不认得?”法海又问了一句,这次还把名号也带上了。
“听过,如何?”
大圣眼前一亮,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听红孩儿强撑着道:“我爹是牛魔王,你们若杀我,我爹定不饶你们!”
“你既然说你爹是牛魔王,难道你爹没跟你提起过他?”法海又问了一句。
大圣也把耳朵竖起来。
红孩儿一听这话,还道是这和尚见了自己父王的威名,心虚不敢动手,一时间似觉着自己刚才被砸断的臂膀也不疼了,心里也不怕了。
看他只管以这个猴子问东问西,便仰着脸道:“我爹提他做甚?你们还是快快放了我,我还能在我爹面前给你们说些好话,如若不然...”
大圣见红孩儿这般言语,又见师父还要再问,下意识伸手拦住,道:“师父算了...别问了...”
其实大圣自己不知道,但法海见惯了妖魔行事...别说是妖魔,便是人类之中逢场作戏的酒肉朋友岂又在少数?
大圣说不难受那是假的,毕竟当年兄弟聚义时的畅快,一直就在眼前...如今这般散场,自己好似路人,也合该随着师父一心走正道。
沙师弟说的没错,如今已是两路人,再难行至一处。
法海见悟空失神,又见这红孩儿口中不停歇,还在说些个威胁的言语,甚至愈发的起劲。
便伸手掏出紫金钵盂来,冷声道:“一个三百岁的老妖,还在装模作样...便当真是个小儿,要仗父母之势难道不知得跟在他们身旁?”
这时候,小白龙也来了,对师父说道:“师父,那些小妖基本已经收拾利索了,弟子适才在后山涧下,瞧见了遍地尸骸,不少是人骨...已叫三师兄去超渡,二师兄正在掩埋尸身。”
“阿弥陀佛。”其实不用小白龙说,法海观其一身缠身业障也知他吃人无算。
这也是为什么大圣并没有一再恳求师父饶他性命的根本缘由,若只是杀人为恶,或可将其送入轮回,自有阴司审判,但吃人...绝对是师父这里绝对不可碰触的底线。
“妖孽,你在号山作恶无数,此番被贫僧拿住,可有悔意?”法海看着红孩儿的双目,手中已经托起了紫金钵盂。
红孩儿口中愣了一下,大声重复道:“我爹是牛魔王!”
“贫僧知道。”
“那你要这是要作甚么?”
红孩儿一件见这金钵,便寒毛乍起,因他想起初见之时,这和尚便以这金钵放火烧他,那火绝不在他的三昧真火之下。
也是自他五行车被这妖僧收了后失了理智,再加上这和尚手段凶狠,一脚一杖紧接着便用这佛珠将自己锁住,便是想要施土遁之法逃命,也不能运转神通。
“以佛焰焚心,叫你今生便赎罪忏悔。”法海手上掐了一个法诀,口称:“大日佛光,金刚显法,不动明尊,真焰轮身——收!”
随着师父之间掐出几个密宗印法,他手中的紫金钵盂便燃起佛焰,将那红孩儿直接收入其中。
“啊——妖僧,你不能杀我,我爹是牛魔王,你不能杀我!”
小白龙一旁心说:别说你爹是牛魔王,便是牛魔王亲自来了,师父怕也要将他超度了。
此番除非佛祖亲至,恐怕三界无人能救你了。
紫金钵盂之中的红孩儿惨叫连连,面目狰狞扭曲,此刻他心中懊悔万分,是他太过轻敌了,才导致自己有此劫数,若再给他一次机会,定一开始便以五行车在山间埋伏,一把火将他们师徒全都烤熟。
此刻已经在佛焰的焚烧之下显化了真身,腹中的火精也在不断外泄,似乎想要与佛焰抗衡。
可这佛焰焚得是心,本就是不是身,此前磨灭了那化身的,也是金钵照射出来的佛光。
红孩儿赖以护身三昧真火失效,他似乎是闪过了一丝清明,在金钵内求饶:“师父,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法海只在一旁念咒,丝毫不为他求饶所动,若是求饶有用,山涧之下何至于他们多白骨?
“师父,你就发发慈悲,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见红孩儿叫的悲惨凄切,一旁的大圣终究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道:“红孩儿,这佛焰乃是焚烧你一身罪孽,只要你真心悔过,便能重得纯净神魂...”
“啊——”大圣的话,红孩儿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却见他忽又化为了人形,似是在叱骂:“妖猴多嘴!”
法海停了停火焰,冷眼看他:“他为你求情,你怎还恶语相向?”
红孩儿稍有个喘息,连忙道:“师父佛焰厉害,弟子如何能受得住...此番弟子知错了,只要师父放了我,弟子日后决不敢为恶...若似那猴头所言,只怕活活被火烧死,污了师父佛门慈悲。”
“花言巧语。”
“我说得都是真的,师父,啊——!”佛焰复盛,红孩儿登时凶相毕露:“我若死了,你们谁也活不了,我父王定会为我报仇的!”
在红孩儿一声声惨叫声中,他的一身业障被大日佛焰净化,随之一同被净化的,还有他的神魂。
以前还会有阴司的两兄弟上来瞧瞧,如今他们已经不管这一路上的亡魂了,吃人的妖魔会被法海超度得连魂都剩不下,而剩下的妖魔的,则会被送入地藏王菩萨的阴山道场。
根本用不着他们阴司的使者。
甚至有时候他们再想,若是佛门的和尚都如同三藏法师及其弟子这般业务精熟,他们这些地府的鬼差阴神,不知道会轻松多少。
“阿弥陀佛。”
大圣瞧见红孩儿终究还是没能扛过佛焰,少见得念了一声佛号,只不过便是念了佛,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反叫他心中更加烦躁,他终究是“袖手旁观”了,也意味着他真正跟以前做出了割舍,到此时大圣才真正明悟,师父言说的红尘折磨究竟是何物。
看着师父将红孩儿的妖身原形从紫金钵盂之中放出来,大圣忽开口问道:“师父,你说那些菩萨诸佛都躲在自己的道场之中不出来,是不是怕入了红尘,便回不去了?”
“为何有此问?”
“弟子自是有些无端之想。”大圣低头道:“或许灵山的那些菩萨与佛...在得正果之前还能在人间行走,可一旦证得果位,便要做个斩断红尘的出世之人,不理会红尘俗务...是不是就怕遇见今日弟子所遇见的事情?明知遇见故人之后为恶,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救他一救,弟子适才甚至有私心,干脆拦着师父,私放他逃命去。”
“可你终究没有这样做。”
“弟子得师父教诲,已明白是非对错,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大圣神情惆怅,面容之上竟浮现出了以往不曾有的悲悯之色,“可这般滋味,当真是难受。”
“因此,佛才要劝人向善,渡化世人。”悟空本就悟性十足,再加上这一路上跟着自己学佛念经,心中早就有了一杆秤,只是他以往一直没有意识到,如今见他有这般感悟,法海便也顺着说了一句:“若当真有一天,世间人人为善,悟空...可还会有你此刻之纠结?”
大圣听了师父之言,神情庄严肃穆了许多,道:“师父,可为什么灵山诸佛与菩萨只是坐于灵山亦或是自家道场,便是这西牛贺洲中的为恶妖魔他们都不去渡化降服呢?”
“为什么那么多菩萨,却只听闻观音菩萨与普贤菩萨行走人间渡化众生呢?”
法海把眼看向西方,道:“一来是你见识短浅,也不认得几个菩萨...二来,这也是为师想要去灵山面见如来佛祖之所问。”
许多菩萨在人间还有个显灵的时候,可是诸佛...便是法海也数不出几个来。
难道当真剃度出家,便了断红尘,不问世事?
若当真是这般“眼不见,心不烦”的念头,又凭什么能证得正果?
法海以这般假设思索过许久,得出一个结论:便是“法力”二字。
天庭。
玉帝也好奇的看向了菩萨,问道:“菩萨,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为己任,朕也想问一问,为什么他们证得果位之后,便一个个隐世不出了呢?”
观音菩萨瞧着那红孩儿的尸身露出几分惋惜之情,只道:“贫僧久在人间。”
但菩萨心说,别说是证得果位的,便是那些没证道的,也有不少就此远离红尘俗事的...把个佛门当成了避灾之处。
“可惜了这红孩儿一身的三昧真火...此番三藏一行当与牛魔王一家不死不休了。”老君看向菩萨,笑道:“若是老道不曾算错,灵山似有渡化他们一家入佛的筹谋。”
菩萨想了想,道:“老君,您家中的牛儿可还在?”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表弟你往哪里去
老君家的牛,自然是不在了的。
渡牛魔王一家入佛,这本就是观音菩萨事先筹划的一部分。
但只瞧眼下这般情形,恐怕是行不成了,如今红孩儿被三藏超度,那牛魔王与铁扇公主岂能善罢甘休?
观音菩萨心中本就有些不爽利,如今又听老君故意取笑,便忍不住反唇了他一句。
玉帝见他们两个言语相冲,却又见老君对青牛下凡视若无睹,便好奇问了一句:“老君似乎对此并不担心?”
老君道:“这牛儿在兜率宫一向是那两个童子喂食,如今金童投胎转世,银童被压在平顶山下...他为义气所重,要下凡为他二人报仇,也是情理之中...况且那兜率宫无人看顾,他想走时,谁能拦他?况且在兜率宫憋了千年,也该下去见见风。”
玉帝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感叹道:“似是守门天将失职,闯天的闯天,私凡的私凡...再这般下去,朕这天庭恐成了漏勺。”
菩萨与老君皆看他许久而不语,明明是你这个当天帝的故意放任不管,现在却把锅甩在镇守天门的四大天王身上,玉帝似乎也知道自己装过头了,当即缓言:“老君坐下青牛法力不浅,可似乎不足以应对那唐三藏与孙悟空联手,老君不怕失手?”
老君指了指身旁的一众法宝,道:“陛下不妨看看老道这里少了何物。”
玉帝细细观瞧一阵,惊道:“金刚琢?”
菩萨见状叹一声:“若是此宝,恐悟空与三藏要吃苦头了。”
当年悟空与杨戬相斗,虽然暂落下风但也能维持个不败之境,若非老君金刚琢偷袭,一场大战恐不会那么容易便落下帷幕。
如今那青牛取了金刚琢下凡,可见他早有预谋。
他们三个倒也不怕青牛落败被超度了去,毕竟这青牛乃是天生灵兽,自出生起便跟在老君身边,一向不曾为恶...吃食也具是老君炼废了的仙丹,便是下凡为妖轻易也不会去吃人,但一场恶斗总是难免。
念及此处,玉帝与菩萨对视一眼,心说早知如此,便该对天蓬与卷帘早做约束,否则何至于此?
说起这个,若非金童与银童的老母一心要吃唐僧肉续命,这两位童子或许也不是这般下场,只瞧那银角大王与三藏似乎还惺惺相惜。
正说话间,封神台上的封神榜似乎传出了许些异动,三人回身观瞧,见那封神榜上奎木狼三个字已经轮廓清晰,又见一道纯粹的星君神体也可见雏形。
菩萨心中稍喜:这难熬的三天,总算快要过完了。
......
超度了红孩儿,将六百里号山还给了一众山神土地,师徒一众便也没有久留,毕竟这山川野地,实在不算是个好去处。
山神土地们一直将三藏法师送出了号山,这才停下了脚步,目送他们师徒离去。
“三藏法师高义!”一个土地忽然开口说道。
“高义?”一个山神摇摇头,道:“应该慈悲才对。”
“和尚杀生,如何能算慈悲?”土地反驳道:“我瞧三藏法师不似个佛门中人,这般人物也不该当和尚...天庭当年敕封真武元帅为真武大帝,永镇北极...我瞧也该让三藏法师做个西方金帝,也好杀杀这西牛贺洲的嚣张妖魔。”
“慎言慎言。”见话题有些偏离,一山神连忙示意他们言语小心,只道:“小心被言官听了记你们一笔。”
众山神土地顿时觉着无什么趣味,就此散去。
师徒几个离开号山之后,依旧是小白龙开路,众人随后,日行而夜修,许是那圣婴大王凶恶,也无妖精敢惹,因此走了一个多月,周边儿也未曾遇见什么妖怪。
直到今日小白龙来报:“师父,前方一条黑水河,看着实为凶险,弟子下去探时,见水中一座水府,本应是河神府邸,如今却被一只妖怪霸占。”
“可探清了是个什么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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