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高武叠被动 第46节
之前那一刀下去,还可能说是误会。
现在对方既然都已经表明了身份,他再劈这一刀,不就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要是这人身份属实,将来净土找上门来,那罪责,可比护卫少主不利要严重得多啊!
赵长老人莽撞归莽撞,头脑可一点也不差,机灵着呢。
他心想,不如等那个平日里总是自诩聪明人的卫彦先试探判断一番,等他确认了真假,他就全听后者的。
赵烈瞅了一眼旁边面色不定的卫彦:“卫长老,你怎么看?”
卫彦看向陈旷:“既然你没有证据,又如何让我们信服?真与假,可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的。”
他目光冷然:“你若是想用这法子拖延时间,想让那梁国夫人母女逃离,那更是徒然。”
“此刻,她们怕是已经被我三劫宗弟子擒获。”
陈旷脸上笑容不变:
“我与那梁国夫人素不相识,不过是走在了一条道上,帮她们拖延什么时间?”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证据。”
“我自己,便是最好的证据。”
卫彦盯着他打量了一番:“你算哪门子证据?”
得亏这段时间和霍衡玄你来我往,陈旷现在的演技基本可以做到简单的表情滴水不漏了。
陈旷谈了口气,道:“两位长老可要听我细细说来。”
赵烈忍不住道:“你不能长话短说?”
陈旷不理他:“我本是那佛子转世,但并不没有立刻恢复修为,非是不想,而是欲以化凡之法,重新体悟生老病死。”
“恰好,十年前,我便算到梁国将有大乱,即刻便以乐师身份,在这皇宫之中度过几多春秋。”
“又在战乱之中自愿经种种地狱磨炼,只是不幸,你们那位卫苏少主,灵机敏锐,不知为何,竟疑心我是霍衡玄的人,欲对我动手。”
他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和遗憾地道:
“那时我劫数未满,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只好与他做过一场。”
“金刚怒目,其威不可度,对于令少主的死,我也很遗憾。”
“如今,十年期限已满,生老病死,我已尽数体会,功德圆满,便该是时候归去净土,成就果位了。”
他将那佛子狮心的事迹杂糅了一番,混在自己的生平里面,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这只是为了让他接下来的话更加可信一些而已。
陈旷眉目和善地看向赵烈:“这位长老,正是我所修功德的最后一环。”
生老病死……他自然是死那一环。
赵烈愣了愣,随后霎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他那一刀没能杀死对方,原来对方竟然是在修功德渡劫!
因为刚才那连赵烈也难以理解的一幕,他竟然一时间觉得,对方的解释,听上去,竟然出乎意料地合理……
坏了,这莫非是个真佛子?
赵烈一时有些心虚和尴尬,那他那一刀,该怎么算?
陈旷似已经看出他的窘迫,温言道:
“长老不必忧心,你助我修行圆满,乃是大功德,大造化,劫数生灭,都是早有注定。”
“我佛慈悲,怎么会忍心苛责功臣,反而是要感谢一番才是。”
“待我回归净土,必要为长老送上一份大礼。”
始皇式诈骗第二步……画饼!
赵烈哑口无言,见他言之凿凿,不由得有一丝心动,回头看了看卫彦。
毕竟,那可是净土佛国……
卫彦油盐不进,冷声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陈旷道:“我此时不能,不代表之后不能。”
卫彦道:“我偏要你此时证明呢?”
陈旷假作沉吟,随后微笑道:“也不难。”
他伸手一指,道:“西北面有一条河,我渡劫归来一事,寺中应当已有感应,将会有一位师兄在那里降临。”
卫彦眸光一闪,那梁国夫人,应当是逃往了东面。
此前这人的说辞完全可以自圆其说,卫彦心里也有三分不确定。
但这几乎完全相反的方向……实在可疑。
赵烈传音道:“那西北面,确实有一条问死河。”
“那条河中,有一尊宗师大妖,但从不离开河中,只戏耍路过之人,令其失足落水,然后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若是答错了,便会将其吞吃。”
离开人类聚集的城池,放眼此中乱世,妖魔遍地。
梁国皇城不过二十里开外,便有一尊宗师大妖盘踞,为祸一方。
但因为梁国灵台山修行者常年避世,崇尚无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有人来行斩妖除魔之事。
卫彦沉默了一会儿,笑道:“那倒是方便,不如我二人护送阁下与那位净土师兄汇合?”
陈旷欣然点头:“那就麻烦二位了。”
他看了看卫彦脸色:“不过,看长老心中还有忧虑,不如封住我的修为,免得伤了彼此信任。”
卫彦目光闪了闪:“既然阁下如此坦荡……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他降下来,伸手提起陈旷,顺手封住了他的几处关键窍穴。
此窍穴与九窍不同,位于大脉之上,专门便是用来运输灵气,堵塞此处,就等于废了修为。
这和封霍衡玄修为的办法其实是一样的。
陈旷粗略感应了一下。
很好,只有一处有些迟滞,其他都能正常运行。
卫彦拔地而起,示意赵烈跟上,朝着问死河飞。
他一边飞一边若无其事地道:“在下对净土向往已久,却一直未曾得见,听闻那缘觉山绵延万里,宏伟非常,阁下以为如何?”
卫彦说这话当然不是为了套近乎的——
净土从来没有缘觉山,只有三觉山。
他在试陈旷。
第46章 身登问死,一朝游龙入海离樊笼
但很可惜,他打错了主意。
陈旷虽然不知道这净土有没有缘觉山,但却知道卫彦这句话是在说谎。
而只需要根据结果稍微一想,就能知道,他肯定是在用地名试探陈旷究竟是不是净土弟子。
陈旷有些疑惑地转头:“长老是否记错了?这净土可没有缘觉山。”
卫彦立刻掩饰过去,打了个哈哈:
“有可能吧,毕竟我没去过净土,记错了也难免,还望阁下原谅则个。”
嗯?这句也是谎话。
这长老去过净土啊……不过看上去似乎并不想提及。
为了防止这家伙继续追问,陈旷决定先下手为强,提前堵住他的嘴。
陈旷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道:
“当真?我怎么觉得长老颇为面善,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样,许就是在净土之中?”
卫彦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但随后又挂上了假笑:
“那真是我的荣幸了,不过,应当只是阁下的错觉而已,我确实未曾去过净土。”
实际上,他当然去过。
年轻气盛的时候,以为那帮秃驴除了诵经念佛便是劝人放下屠刀,也没甚么了不起的。
恰好当时他也曾挤上过沧浪评,排他前面的恰好正是个秃驴。
于是独上净土,与其比斗,对方立刻答应,然后被他打了一顿……假的,直到他把对方打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在金钵幻境之中。
在众佛面前,恶态毕露。
幸好此事并未被对方宣扬,但却被卫彦视为一生之耻。
从此以后,他便谨言慎行,成了别人眼中的笑面虎,也开始对净土讳莫如深。
若说恨?他连恨的想法都不敢有。
对方已经把他最难堪的一面露了个底朝天,他自然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离得远远的,否则别人就会知道,他早就已经没了道心,修为根本无法再寸进……
陈旷并不在乎卫彦到底去没去过净土,不过既然对方主动送上把柄来,他自然是要顺杆爬的。
这一出过后,卫彦果然不再试探什么。
不消片刻,三人便落在了那问死河畔。
这问死河在夜色中几乎广阔无边,灰色的河水滔滔,被风迭起层层浪波,拍打在岸边,河面上方漂浮着浓浓雾气,凉意侵入肌肤,直教人打哆嗦。
隐约可见那雾气当中,有一艘小小渔船,带着一盏星子般的小灯,在随波飘摇。
仿佛有一位身披斗笠的渔翁在上头撑着竹蒿,一眨眼,又仿佛没有。
问死河,问死舟。
那艘渔船,便是这河中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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