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且慢 第205节
“陆大侠可是受了暗伤,急缺此药?”
陆方察觉到自己不小心展露了心中急切,连忙含笑回应:
“家中一个子侄,练功出了岔子,需要雪湖花治伤;如果拖得时间太长,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就废了,确实急缺。”
张景林走出房间,带着三人在药炉之间行走,慢条斯理道:
“雪湖散不过是老夫仿制药物,间接弄出来的东西,对世人来说价值连城,但和老夫真正研究的东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陆方比张景林高半头,却躬身跟在后面询问:
“张先生在研究何种神物?”
“天琅珠。”
“哦?此物是……”
张景林负手前行,认真介绍:
“天琅珠是北梁宫廷记载的一种秘药,又西海诸部的巫师研制,据说服之可强经扩脉、开脊正骨,激发人之天赋。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根骨和悟性,这两样皆是天赋,后天没法改变。
“而天琅珠却能矫正人之根骨、扩充人之气脉,直至骨正筋柔完美无暇。像是陆大侠你,只要用了此药,直接位列大魏武魁都不在话下,而且有剑指山上三仙的资本……”
陆方听到这里,微微皱眉:
“武魁皆是百万里挑一的人杰,山上三仙更是天降谪仙般的天姿,我自认与家兄天壤之别,此生都不可能走到那一步。王先生说一味秘药,就能让在下跨过天堑剑指山上三仙,陆某实在没法苟同。”
张景林走到一个药架前,拿出一个药盒:
“老夫初听之时也不信,但北梁以前确实有,只是失传了。老夫在北梁皇宫里看到过一张残方,研究了近十年,最后在邬王财力支撑下,耗费几百条人命,才复制出来。”
陆方瞧见药盒里的白药丸,眼神微惊:
“此物便是天琅珠?”
张景林叹了口气:“用雪湖散配的仿品,药效不及万一。老夫觉得此药没出错,也确实能短时间扩充气脉,但缺点是人根本扛不住药劲儿。百人试药,老夫不计代价抢救,依旧死了七成,剩下三成硬扛了过去,但失去神志变成了武疯子。”
??
陆方站直些许,想了想评价道:
“这么猛的毒药,称得上世间罕见……”
白司命一直跟在后面,此时开口道:
“应该是试药之人,体魄心智太差,扛不住药劲儿所至;顶尖高手,有可能扛过去。这几天我在十二门里找个掌门试上一试,如果可行,我、陆兄,还有官玉甲,短时间就能往前迈一大步。再加上陆掌门,八大魁独占四席,王爷何愁不能成事儿。”
陆方觉得这说法纯属扯淡,巅峰武夫要是能靠药物批量造,北梁早把大魏灭了,还能等到邬王捡漏?
北梁以前没这么干,只能说明这药存在大问题,不是根本用不了,就是资源限制,有药方都配不出药来。
不过陆方也没把想法说出口,对着邬王道:
“此药若成,王爷荣登大宝指日可待,届时还望王爷能赐陆某一颗。这雪湖散的药方,不知王爷可否给我一份儿?我送回燕州,家兄必然尽快打通门路,护送王爷移驾燕州……”
邬王含笑道:“陆先生若对此物有意,等本王到了燕州,送给截云宫便是。”
陆方为难道:“在下也只是跑腿,王爷若无半点诚意,家兄恐怕很难冒着被朝廷清缴的风险,接王爷移驾燕州。”
邬王眉头一皱,明显被此言激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看向白司命,询问要不要先割点肉。
白司命怕截云宫是顶着燕王的旗号,过来落井下石骗东西,没见着门路肯定不会撒手,一时也有所迟疑。
双方正僵持之际,溶洞外面快步跑来一名亲兵,手里拿着飞鸽。
白司命见此,快步来到跟前,接住鸽子查看,眼底流露意外。
陆方从燕州过来时,已经知道邬王走投无路,只能抓住燕王这根救命稻草,把手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筹码全吐出来,然后去死。
但白司命脸上闪过的惊喜,明显是发现了一条活路。
陆方稍作迟疑,询问道:“可是外面来了好消息?”
白司命斟酌了下,并未隐瞒,大大方方把纸条递给陆方:
“刚才天南的平天教来了人,知道邬王有难,想暗中接邬王去南霄山避难;条件是邬王能靠财力人脉,帮平天教复国。”
邬王听见这话顿时面露喜色,不过想想又有点恼火:
“往年去请平天教,他们拒之门外,现在来有什么用?”
白司命想了想:“以前平天教可能是不想给王爷鞍前马后。如今事已至此,王爷能屈尊去南霄山,对平天教来说也算莫大助力……
“说起来,去平天教比去燕州安全。平天教主是大燕的镇南侯,绝不可能把王爷卖给朝廷,至于燕州……”
邬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忽然两个势力抛出橄榄枝,心底可谓狂喜,已经开始考虑,以后是去燕州过日子,还是去平天教落脚了。
但这心思不能表现出来,邬王有了选择,就有了谈判筹码,知道白司命在提醒陆方他不是无路可走。当下开始打配合:
“放肆!本王乃大魏的宗室亲王,岂能投靠前朝余孽,把多年积累尽数献于敌手?”
说着又看向陆方:“还请陆先生速速回去复命,如果燕州那边没办法,本王总不能坐以待毙。这些雪湖散、天琅珠,乃至本王积累的无数家业,只能交于外人,换个苟全于世了。”
陆方确实没料到平天教,会插手吃邬王人血馒头的事儿。
虽说邬王对燕王来说没大用了,但‘雪湖散’的配方,确实是难得的至宝,陆方还急需,若是让平天教吃了,可就没机会再拿到手了。
见邬王口气硬起来了,陆方当下也只能先行答应去安排门路。
而邬王显然不知道,摆在面前的两条路全是死路,他的命甚至不如他手中的一张药方值钱,待陆方走后,就急忙对白司命道:
“快去接见平天教的贵人,本王对燕王用处不大,燕王就算冒险给本王安身之所,也定然另有图谋;平天教实力弱,需要本王的钱财秘药人脉,又和朝廷不共戴天,可信度更高,他们开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切勿把人撵走了。”
“是,我这就去接见……”
……
第184章 打打闹闹
落日西斜,三匹快马飞驰过官道,来到了白粟镇外。
夜惊堂一马当先,马侧挂着黑布包裹的长枪,鸟鸟蹲在站在身前的马鞍上。裴湘君和骆凝戴着帷帽跟在后面。
白粟镇位于建阳城东部,距离八十余里,镇子规模颇大,邬州大派衔月楼便在此地扎梗。
江湖门派的名字五花八门,但取名字还是有点讲究。
以楼、坊、阁等字眼做结尾的门派,大半都城池内部,主业是在城里开铺面。
红花楼做码头生意,严格来讲该叫‘红花帮’,但听起来有点像是江湖杂鱼,当年各大船帮结盟,才把名字定为了红花楼,红花代表枪缨,楼则寓意生意人。
衔月楼本质上也是江湖生意人,不过组织架构要比红花楼集中的多,整个门派的人手都在邬西一代,主业是经营药材皮草,门徒很多,仅是镇上就有三百余人,说整个白粟镇都是衔月楼的地盘也没问题。
邬王出事后,建阳城内外一团糟,白粟镇距离挺远,镇子上情况还算正常,但街上来往的行商江湖人不算多。
夜惊堂进入镇子后,先行在镇上找了家小客栈,确定不是衔月楼的产业后,才进入其中开了个房间,而后三人开始打扮。
临街的客栈里,鸟鸟站在房顶上放哨,注意着周边动静。
不算宽大的房间中,骆凝取下帷帽脱,多此一举的钻进床铺,把幔帐放了下来,躲着夜惊堂换衣裳。
夜惊堂则大方些,站在桌子旁脱下了黑色外袍,露出了银光闪闪的贴身软甲。
裴湘君见骆凝都躲进床铺了,自然不大好意思当着夜惊堂的面宽衣解带,也钻进帐子里,解开了身上的黑色武服,露出白花花的丰腴身段儿,蹙着眉儿道:
“衔月楼是不是邬王的亲信还说不准,这种紧要关头,你们顶着平天教的身份登门。万一黄钰龙怕被朝廷清算,戴罪立功,想着直接把你们拿下,咱们怎么杀出镇子?”
骆凝站在床铺上,解开青色裙子,露出空山圆月的肚兜,桃花美眸中带着傲色:
“你以为平天教和伱们红花楼一样,稀稀拉拉几百号人,上下加起来就一个夜惊堂能撑门面?平天教先不说教主,四大护法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捏死黄钰龙,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平天教的人。”
裴湘君知道这是实话,但是不中听,不悦道:
“平天教厉害,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惊堂的媳妇。再者我红花楼当年称霸的时候,七个宗师一武魁,还富甲天下,不比你们在南疆吃草的平天教风光多了……”
骆凝平淡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说这些酸话有用?”
裴湘君也不是泥菩萨,见狐媚子又开始窝里横,抬手就在臀儿上来了一下。
啪~
弹性十足的响声传出,幔帐就被挑开了,夜惊堂出现在两人面前,开口劝架:
“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幔帐间安静下来。
夜惊堂看着幔帐间的无尽春光,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愣了一瞬。
虽然时值黄昏,但房间里光线并不暗,两个女子因为换衣裳,都站在幔帐之间。
凝儿衣裙尽褪只穿着淡青色的轻薄肚兜,边缘可以瞧见雪白半弧,笔直的修长双腿近在咫尺。本就冷艳动人的脸颊,因为吃疼显出三分恼火,此时一手捂着臀儿,转头瞪着三娘,发现帐子挑开,又望向了他。
三娘站在跟前,大西瓜仅用黑色布带包裹,雪腻腰身之下,是贴身的黑色薄裤,把白月亮的丰腴曲线,勾勒的严丝合缝……
三娘抬起手来,看模样是想再来一下,瞧见他冒出来,又惊的连忙抱住胸口。
两个人都站在床铺上,夜惊堂挑开幔帐,视线自然就落在胸口之下的位置,往上看是大小西瓜,往下就是小腰,两只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看哪边,以至于目光开始左右摇摆。
(←_→)
骆凝瞧见夜惊堂目不暇接的眼神,柳眉倒竖:
“小贼!”
夜惊堂被娇斥惊醒,露出笑容,在凝儿的月亮上揉了揉:
“不疼不疼……”
“你!”骆凝顿时羞愤,连忙躲闪。
裴湘君瞧见此景也是脸色发红,还没来得及训动手动脚的惊堂一句,就发现旁边这狐媚子不当人,直接拿她当挡箭牌,在她背上推了把,把她推了个趔趄。
“诶?!”
裴湘君措不及防,被推的栽向夜惊堂,当即来了个标准的胖头瓜冲击。
以夜惊堂的反应,这种攻击完全能躲开,但他躲开三娘就得摔地板上,当下还是抬起手,用脸硬抗了一次冲撞,而后单手扶着三娘的腰让她站稳。
裴湘君心底气的不轻,站稳就回过身,羞恼道:
“我看你是欠收拾……”
骆凝脸色微冷气势惊人,抬手做出准备扯三娘裹胸的样子:
“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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