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综武当神捕 第119节
宋问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既然后悔已经没有意义,不如想想平生得意之事,这就是他的得意。
他刺瞎了花满楼的眼睛,看着一个孩童在绝望中哀嚎,然后再装扮做慈祥和蔼的神医,假意开导花满楼。
十多年来,花家对于这些事情半点没有察觉,反而对他非常感激。
世上有比这更值得得意的吗?
宋问草得意的大笑道:“你现在可以杀了我!我打不过你,我的武功远远不如你,你动动手指就能杀死我!
杀了我!动手啊!心软了?没杀过人吧?那种滋味,真的非常不错,只要你试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杀人的滋味很美妙的,只要你杀了我,以后就容易得多了,动手!你小子就是个孬种,你怎么不敢动手?”
宋问草已经完全疯癫:“我让你一辈子处在黑暗中,你却不敢报仇!就算你武功比我高,你又能怎么样?”
宋问草不断地刺激花满楼,用当年的事情,疯狂打击花满楼的内心。
花满楼握剑的手不断颤抖。
作为武当派弟子,花满楼的剑术颇为不俗,轻轻一挥手,就算是十个铁鞋大盗,也只能去阴曹地府赎罪。
“嗤!”
宝剑横空。
宋问草的面具被一剑挑破。
面具之下,是苍白扭曲的脸。
这张脸太长时间不见阳光,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脸上有一道伤疤,那是小时候的花满楼,反抗时抓伤的。
这张脸原本并不丑陋,最多只是略有一些凶煞,如今却已经扭曲至极。
就好似从百丈高楼,扔下一颗熟透了的烤红薯,摔在青石板上,又有人穿着钉鞋,来回来去踩了十八遍。
这是何等的癫狂?
这是何等的扭曲?
这是何等的绝望?
花满楼静静的说道:“你让我活在黑暗之中,你又何曾见到过光明?你敢用这张脸面对世人么?”
宋问草冷笑道:“我不敢,但你看不到了,你永远也不可能看到。”
“有人可以作为我的眼睛。”
“谁?”
“当然是我们!”
陆小凤悄然出现在密道另一头,身边是沈炼,沈玉门,风四娘,再往后是苦智和尚,石鹊道长,鹰眼老七。
“花满楼看不见,但他有家人,有朋友,药罐子,你有什么?”
“我有……”
“你有个屁!”
沈炼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这一生营营役役,为金钱权势奔走,到头来万事一场空,只剩下一双铁鞋!”
鹰眼老七是个直性子,闻言忍不住骂了两句:“药罐子,原本我想狠狠地打你两拳,但听到沈捕头的话,觉得你这厮也忒可怜,便饶了你吧!”
对于此时的宋问草而言,如果众人一拥而上,把他剁成肉泥,他反倒不那么失落,毕竟他曾留下过痕迹。
至少他留下了愤怒和仇恨。
结果呢?
莫说苦智石鹊这种佛道高人,就连鹰眼老七这等直肠子,都在可怜他。
鹰眼老七没动手打他,但说的这三十六个字,无异于打了他三十六拳!
苦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石鹊叹了口气:“何苦来哉!”
花如令道:“宋问草,我和你也算是老相识,多年交情,不忍看你在牢狱中受苦,你还是自我了断吧!”
宋问草闻言大喜过望:“我刺瞎了你儿子,又欺骗你十年,你肯定非常恨我对不对?你赶紧动手杀我!”
沈玉门讥讽道:“花伯父让你自己抹脖子,不是恨你,是可怜你!”
风四娘指着沈炼说道:“要处理你的不是仇恨,而是朝廷律法,这位沈捕头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
沈炼沉声道:“说了这么多,你却不敢动手,你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花满楼能放下手中宝剑,你却没有自尽的勇气,这么多年过去,花满楼赢得正大光明,你输的一败涂地!”
“我……我……”
“你这一生,唯一留下来的,就是这张改良的药方,还有这瓶最新改良出的灵药,这是你唯一的遗产。”
沈玉门拿出一张药方,为宋问草解决最后的疑惑:“这张药方其实是我给陆小凤的,现在你明白了么?”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我要把你们全都杀死,我要杀死你们!”
宋问草绝望的倒在地上。
他已经被彻底的打败了,整个人好似一具空壳,双眼失去了灵性。
沈炼缓步走过去,伸手给宋问草戴上了镣铐:“诸位,此人作恶多端,我要带回六扇门,把他明正典刑。”
宋问草环绕一周,发现没有任何人给他求情,包括慈悲为怀的苦智。
废话!
谁特么敢给他求情!
且不说他当年犯下的大案,单单说此次偷盗玉佛,这家伙竟然带了足足三十把弓弩,这特么是谋逆之罪!
谁敢为他多说半句话?
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事后牵扯出来的人,尤其是贩卖弩箭的人,少不得被满门抄斩。
这种事情牵扯比较大,很可能牵扯到某些高层武官,沈炼对此只是浅浅的审问,具体案件要上报给郭不敬。
当然,郭不敬只不过是中转站,他不会亲自去查案,而是把奏折递给朱元璋,然后朱元璋下旨三法司会审。
这种案子,向来是刑部主审,六扇门捕快,还是专心管理江湖事务吧!
“沈炼,花满楼,陆小凤,这次你们赢了,但总有一天,你们现在得到的东西,会原原本本的输回去!”
宋问草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对三人下了最为恶毒的诅咒。
不过,谁会在乎这些呢?
“那我们就好好把握现在!”
“至少在现在,我们仍旧拥有,我们有值得把握的,会好好地享受。”
“就算有一天,我们真的失去了身边的一切,至少我们曾经拥有,我们有幸福的、值得怀恋的过去!”
“不要用你的阴森晦暗,来类比我们的正大光明,这些全然不同。”
“真正失去一切的,是你!”
……
九月十五,孟河灯会。
孟河之上飘满了花灯。
陆小凤看向沈玉门,由于两人全都是浪子,不可避免会有几分比对。
既然有比对,那就有争吵。
“沈玉门,你说孟河的河灯,究竟有多少盏?”
“我说有一千八百盏!”
沈玉门随口编了个数字,孟河的河灯密密麻麻,难道有人会去数么?
陆小凤道:“我觉得这里的河灯有一千八百零一盏,你敢不敢赌?”
“毫无兴趣!”
陆小凤无趣的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一旁的花满楼:“老花,别搭理那个无趣的家伙,我觉得这里的河灯,就是一千八百零一盏,让我来数数看。”
孟河之上有两座桥,另一座桥上是沈炼和风四娘。
两人原本在看灯,忽然看到远处走来一盏大灯泡,沈炼伸手入怀,拿出晚饭的肉烧饼,扔到沈玉门脑门上。
沈玉门捂着脑袋,啃了一口。
这是沈家比较特殊的家规。
当初沈万三穷困潦倒,被族人驱逐出沈家村,不过族人并未太过为难,是用烧饼作为石头,把他砸出去的。
砸在身上的烧饼,足以支撑他到附近的城镇,找寻一条吃饭的道路。
如果在吃完烧饼之前,没找到吃饭的工作,饿死了也只能说是活该。
沈万三对此并不怨恨,反而觉得这是人生最大的激励,自此之后,奋发图强,成为大富豪,然后人就飘了。
铺张浪费,生活奢靡,堪比石崇。
然后,再次败落。
流落街头时,有人接济他,给他的食物,竟然是被他浪费掉的烧饼。
因此,沈万三重新崛起后,立刻立下一条家规——凡我族人,绝对不可浪费食物,否则鞭笞三十,饿三天!
不仅是沈万三家族嫡系,所有攀附他的旁系家族,也遵从这条家规。
沈玉门咬了一口,这个烧饼就必须要吃光,否则母亲能够动用家法!
看着笑吟吟的沈炼,沈玉门吃着烧饼离开石桥,游览孟河的风景。
“师姐,你说这里有多少河灯?”
“三千六百盏!”
“我说有三千五百九十九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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