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325节
但陆寒江有着不局限于时代的眼光和思维能力,所以吩咐暂且留方化羽一条命。
对于此人,杀与不杀皆有路可走,兵法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陆寒江知晓太子妃的厉害,所以不会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中,在局势发生变化之前,他不会轻易做出选择。
料理完衙门里的事情之后,陆寒江就回家去了,今日街面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不少人都在等着锦衣卫的应对,可惜半日过去了,仍旧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让不少想要看热闹的人感到了失望,但也让另一群感到了兴奋,锦衣卫越是忍让,他们就越是觉得可以得寸进尺。
然而就在京城各方势力愈发按捺不住的时候,陆府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工部侍郎杨轩的儿子杨致远来拜访了,还带着不少的礼物。
“晚生见过陆大人,听闻大人不日即将荣归陆氏,特来道贺。”杨致远早就摸清了陆寒江的爱好,所以带来的礼物都是各地有趣的物件,虽不至贵重,但样样精巧不凡。
陆寒江看着这位偶然结识的官宦公子,饶有兴致地问道:“听闻杨侍郎近来身体不适,告了假卧病在家,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多谢陆大人挂念,家父只是偶感风寒,如今已痊愈,明日即可复职上任。”杨致远赔笑着道。
“哦?”陆寒江意味深长地看着道:“如此说来,杨侍郎还是愿意为国效力,那倒是辛苦了。”
“大人言重了,这都是分内之事,是分内之事,哈哈,哈......”杨致远抹了把头顶的冷汗,笑得有些勉强。
近来许多大臣都告病在家,无非是因为锦衣卫的变化,他们这群人多是依附锦衣卫上位的,此刻靠山撂挑子了,他们也不由得开始思考后路。
这时候告病,为的就是观望局势,如果锦衣卫真的一心收手,那么他们就要快些“弃暗投明”才是,晚了,只怕就要受到清算了。
杨致远此来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也就是他们父子不改初心,仍旧愿意站在锦衣卫这一侧。
又寒暄了几句,吓得背后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的杨致远终于从陆府出来了,他艰难地迈着两条打战的腿上了回家的马车。
最终杨家还是选择一条路走到黑,跟着锦衣卫混,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杨侍郎被杨致远那番鬼话说服了。
多年的宦海沉浮,让杨轩早就有了极强的自主判断能力,他喊来杨致远问话不过是想要考验一下这儿子,果不其然,烂泥扶不上墙。
杨致远说的那些话在杨轩听来毫无意义,锦衣卫本已声名狼藉,他们杨家投靠锦衣卫,名声也早就是臭不可闻。
当初选择靠锦衣卫的撑腰谋求发展的时候,杨轩就已经把家族名声置之度外,到了如今,只要能够让杨家继续在朝堂立足,难道他还会在乎名声再臭一点吗?
真正说服杨轩的,是杨致远的态度,杨侍郎的身体不算好,指不定还会先老皇帝一步走人,到时候接班的只有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只要儿子一门心思跟着锦衣卫后边跑,纵使他选的路子再对,反复横跳的态度也会让他们杨家成为众失之的。
更关键的在于,杨致远是为数不多能够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走进陆府,还能够靠着自己的两条腿从陆府活着走出来的人。
这后头代表着的是杨致远能够直接和锦衣卫指挥使陆寒江搭上关系,杨轩觉得,这是他儿子的大机缘,说不定他这个儿子,看出了这位陆指挥使什么过人之处,所以才会孤注一掷选择站边。
虽然杨轩很乐观,但可惜的,这一次他还是高估他这儿子了。
杨致远之所以选择坚定不移地站台锦衣卫,和陆寒江勉强算是不错的私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压根没有想那么多。
杨致远是个表里如一的人,他奉行的至高原则就是快乐一天是一天,既然他能够和陆寒江搭上关系,靠着这颗大树乘凉已然足够,何必舍近求远。
杨致远也有自己的一番算计,他的靠山陆大人今年四十出头,按照武人的体魄计算,再活个二十年不是问题,所以他起码还能快乐二十年。
至于二十年之后,亦或者锦衣卫靠不住了该靠谁,又或者是提前站队什么的,杨致远压根没想过,哪怕明天国破家亡,他也要先考虑一下今晚吃什么。
基于这些原因,虽说杨家父子俩的想法天差地别,但终究殊途同归,杨家还是选择站定了锦衣卫这条船。
送走了杨致远后,陆寒江也没把杨家的事情放心上,他此刻似乎已经有点猜到孟渊的意思了,老爷子此次假死并非全是为了蒙蔽玄天教,恐怕对于朝堂方面也有一定安排。
孟老爷子假死失踪,邱同知一样不知去向,留下一个老迈耳背的祝同知,十句话听不进九句,接过重任的陆寒江和吴启明直接两眼一抹黑,这摆明是不想继续维系曾经的那些朝堂关系。
如今主动削弱锦衣卫的影响力,恐怕是为了“选拔”出一部分可以信任的自己人来,同时筛掉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墙头草。
陆寒江有些头疼,一般事情做到这个份上,老爷子下一步棋一定会惊天动地,他下意识地就想要熘。
与此同时,陆氏那边也提前定好了日子,陆尚书已经替他做好了决定,要让他回归宗族。
到了现在,陆寒江倒是没有什么好拒绝得了,此次认祖归宗发出的信号,会让一部分认为锦衣卫威势依旧,但也会让一部分人认为锦衣卫真的不行了,甚至需要借助陆氏的力量来稳定大局。
毕竟锦衣卫在绝对优势的情形下主动放弃对朝堂的掌控,在外人看来只有可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老皇帝对于锦衣卫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在这种判断的前提下,少了锦衣卫的弹压,未来京城里各路牛鬼神蛇恐怕都会轮番出来作乱,老爷子的计策倒是一贯简单好用,只是苦了陆寒江,谁知道那群家伙将来会惹出多大麻烦。
第六百三十三章 陈年往事
便在这朝中局势波诡云谲之时,又一行人来到了京中,正是青城派玉枢真人与其弟子天泉,同来的还有数位内门弟子。
这一行人初入京城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须知这京畿重地,平日里都有严苛的刀剑管控律法,想要持刀佩剑,莫说是寻常人家,便是高官贵族,也难以例外。
可玉枢真人却明晃晃地背着一把长剑,古朴,修长,剑柄处悬一挑棕色的剑穗,灰沉的剑鞘之下隐隐透着一抹暗蓝色的幽光,如同辉月之光,彩华隐现。
仅从这外观上,无疑是一口难得的上好名剑,但若有江湖高人在此,便可一眼认出,此宝剑名为夙霜,乃是青城派掌门信物。
除此之外,此剑更是青城派祭祀天地所用的“道剑”之一,故而夙霜实为祭祀之器,不算作杀戮刀兵,因此玉枢真人能够将其带入京城之中。
玉枢真人并没有低调行事,青城派虽为江湖门派,但也是道家一脉的正统传承,所以他不必躲躲藏藏。
况且此次之事非比寻常,他越是遮掩,反倒叫人心有顾虑,不如正大光明,他心有正气,自也不惧那魑魅魍魉。
江湖之事向来为锦衣卫所重视,所以玉枢真人一行刚入直隶就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今日他们入城,明里暗里更是无数眼线在注视着。
眼看着这群人径直去了顺天府衙门,眼线立刻回报了锦衣卫,陆寒江收到消息之后,不由得咂了咂嘴道:“这玉枢掌门倒是光明磊落,直接就上门了。”
吴启明说道:“青城派南山仙人虽是牵扯进了谋刺陛下的大桉,但人死灯灭,陛下也未提及要将他挫骨扬灰,他们若是死缠烂打,京兆尹恐怕也是难办。”
南山仙人之事已经过去许久,衙门的人将尸首往后山乱葬岗一抛盖点土就了事了,如今青城派想要的无非是过个明路,把尸首带回去,不至于他死后门下弟子连个祭祀的机会都没有。
“先让府尹大人拖一拖吧。”陆寒江沉吟片刻后说道。
南山仙人一脉的弟子自然希望把尸体迎回去,但是玉枢真人是怎么想的,尚且还未可知,不如先看看情况再说。
此事不急,陆寒江看了看天色,距离午间饭点也近了,他便问道:“这几日京中可还有什么事情要注意?”
吴启明想了想,说道:“大事没有,小事不断,请大人放心便是。”
陆寒江点点头,公事办完了,他这就打算偷闲下班了,吴启明也没不知趣地拦人,反倒是就近来他要认祖归宗一事道贺了一番。
说到这个,陆寒江倒是想起一件怪事来,本来陆氏宗族开祠堂的日子将近,他本打算今日回陆家一趟,和陆尚书聊一聊,但没料到的是,尚书大人出门去了。
而且尚书去的还不是一般的地方,他去的地方是国子监,拜访的人是罗元镜。
......
寒冬时节,罗老夫子的书房依旧门窗大开,习习凉风吹来,他老人家不为所动。
“尚书大人,今日难得休沐,你却还在为公事奔波,难能可贵。”罗老夫子平静地说道。
陆言年面色从容,对桉正座,他笑着道:“年尾事多,不敢轻慢,听下边的礼部官员说起,这新年宴上献给陛下的礼物,老大人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罗老夫子面不改色,澹澹地道:“国子监教书育人,历年礼物只有文章数篇,最多七日准备完善便可呈送礼物审阅,此等小事还需劳烦尚书大人亲自走一趟吗。”
陆言年和气地道:“毕竟事关朝堂颜面,晚生不得不重视一些,既然大人言说无碍,那自然晚生自然不敢多话。”
说罢,陆言年看向桌上茶水,复又笑道:“早就听闻老大人爱茶,坊间更有老大人‘非好茶不饮’的说法,今日碰巧来此,不知可否讨一杯尝尝?”
罗老夫子闭口不言,微微抬手,从容泡上一壶茶水,顿时香气四溢,沁人心脾,片刻后,他亲自动手,为陆尚书也沏了一杯。
“谢老大人赐。”
陆言年捧起茶水一尝,赞叹道:“香如兰桂,味如甘霖,茶味尽善尽美,要说这天下好茶,还属江南为最。”
罗老夫子澹澹地道:“陆尚书果然见多识广,这江南老茶流传不广,你竟也能品出味道。”
“老大人谬赞了,不过机缘巧合品过一些罢了。”
陆言年转头看向窗外飘雪,语气中带着几分回忆的滋味说道:“水墨江南,人杰地灵,当初因缘巧合在此地受了孟大人几分恩情,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如今回想起来,倒像是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罗老夫子抬眉看了一眼陆言年,又缓缓移开视线,他道:“本以为陆尚书也沉迷荣华富贵,没想到竟有这般渊源,看来陆氏家学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大人如此夸赞,晚生可担当不起。”陆言年谦逊地道。
说话间,窗外偶起一阵风来,几片雪花飘到罗老夫子的膝上,被他轻轻扫开,落到地上,片刻便融化消失。
“陆尚书这些年骗过了许多人,竟不知连你也暗中投靠了锦衣卫,”罗夫子看向他说道:“陆氏一族世代清名,为求一时之快,尚书大人竟欲置宗族百年名声于不顾。”
“老大人言重了,蒙人点水之恩,尚有仰泉之报,孟大人待我以诚,晚生自然不敢辜负其恩德。”陆言年神色自若。
“陆尚书知恩图报,的确是重义守礼之人,”罗夫子眯起眼来:“却不知孟渊究竟给了你何等恩德,需得你这般相报?”
“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陆言年笑着,目光逐渐飘远,他悠悠地道:“晚生有位同辈族弟,名叫陆启年,二十多年前,他在江南之地办差事,某日,他携妻室乘船渡江,偶遇水贼——”
罗夫子目光微闪,似有深意地道:“海晏河清之地,竟有水贼出没,老夫倒是头次听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子脚下尚有亡命之徒,江南水贼,倒也不算太过出格,”陆言年继续说道:“水贼劫船,恰好孟大人在途经此地,击退贼寇,救下一船无辜百姓,最后护送我那族弟及其妻子归京,终是平安无事。”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屈尊护卫你那族弟回京,想不到孟大人竟有如此闲情逸致。”罗夫子语气莫名,似有讥讽之意,但其眼底却闪过几分惊异之色。
陆言年笑而不语。
第六百三十四章 寒江之名
“便是因此,陆尚书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些年不但暗中与锦衣卫同心一力,还将子侄送到锦衣卫里,用心良苦啊。”罗老夫子似乎话中带刺。
陆言年徐徐说道:“大人此言差矣,怎可算是滴水之恩,当年,我那族弟之妻刚刚为他诞下麟儿便遭遇水贼袭击,若不是孟大人出手,只怕我那可怜的侄儿,早就不知流落何方。”
茶室的空气凝滞了片刻,此话让罗老夫子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他直视着陆尚书的双眼,平静地问道:“此事倒是头一次听闻,陆尚书可否详细说来。”
“其实倒也无甚可说,”陆言年顿了顿,缓缓地道:“孟大人护送我那族弟与妻子回京,为感念其恩情,由我出面请孟大人为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起了个名字。”
罗老夫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凝重,陆言年悠然地道:“说起来,许是我那侄儿与孟大人有缘,他长大后,不喜读书偏爱武事,所以我便做主送他入了锦衣卫。”
罗老夫子沉声道:“陆尚书所言之人,老夫似有印象。”
陆言年笑着道:“老大人自然不会陌生,说来我那侄儿行事乖张,还在老大人面前有过几次失礼,这倒是我这做伯父的不是,这里给您赔罪,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
罗老夫子目光郑重地盯着陆尚书:“恕老夫不喜问卦猜谜,敢问一句,那孩子究竟姓甚名谁?”
陆言年低下头来,沉默良久之后,握着手中已经冰冷的半杯茶水,慢慢地道:“那孩子刚出生之时,孟大人本意给那孩子取名尧泽二字。”
罗老夫子并不言语,陆尚书话未说完,只听他继续说道:“不过后来我认为此子命途多舛,此二字又太重,恐难以为继——”
“故而我便建议孟大人便化繁为简,那孩子出生正在寒冬腊月,命数定在江水之上,便以此给那孩子取名为,”陆言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寒江。”
罗老夫子的双手不知何时放到了桌桉上,他的上半身子微微坐起,前倾少许,目光紧紧地盯着陆言年。
陆言年不为所动,过了半晌,他缓缓起身,朝着罗老夫子一拜:“今日兴起,不由得说了些闲话,还望老大人莫要介意,对了,过几日便是我那侄儿归宗的大日子,大人如有空闲,还请赏光。”
说罢,陆言年便缓缓退出了茶室,同时,梅华书院副院长祁云舟悄无声息地从另一边走了进来。
“老师。”
祁云舟来到刚刚陆言年所在的位置坐下,认真地看向还在出神的罗老夫子,玩笑着道:“看来这位陆大人并非坊间传闻的年过四十而保养得当.....老师以为尚书大人所言,可信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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