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4节
“呵。”江骁一声冷笑,随手拽起被一同带来的戚礼,一路的风尘抹掉了这個骄傲少年的棱角,他灰暗的脸上再看不到当初的桀骜,被人像小鸡仔一样提着也无甚反应。
江骁翻身下马,一手提着绣春刀,一手揪着戚礼,双脚一踏,纵身飞掠上山,山门处的弟子想要拦下,却连近身都做不到,像风吹麦子似的倒了一地。
看样子这江骁是要给华山来个下马威了。
这番嚣张的举动在锦衣卫众人眼中倒是稀疏平常得很,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陆寒江策马上前,众人跟随。
到了山门之前,看也不看那倒了一片的弟子,边广问道:“大人,可要下马?”
“自然,”说着,陆寒江率先下马,笑道:“商先生的面子还是要顾的。”
说罢,陆寒江便领着一干锦衣卫,在众华山弟子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入了山门,慢悠悠地一步一阶梯地往上走去。
可还行不到半山腰,陆寒江还来不及好好欣赏一番这华山景致,一道不请自来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兴致。
“陆大人远道而来,未在山门处迎候却是在下失礼。”话音落下,众人抬眼望去,出言之人正是商几道。
未曾想到,这华山掌门竟不在门内好好对付冲上去的江骁,而是故意藏在半山处等待后来的陆寒江。
边广等人几乎是在商几道说话的同时,个个拔刀出鞘,挡在了陆寒江的身前。
这倒不是边广狂妄自大认为自己能够胜过华山掌门,而是作为下属的职责所在。
“商先生说笑了,区区千户之身,怎敢劳先生亲自迎候。”
陆寒江挥手让众人让开一条路,看着立在山路正中央的商几道,他笑问道:“商先生有何见教?”
“陆大人初来华山,在下只是略尽地主之谊,请大人同行,好让在下为大人介绍一番,这华山盛景。”说罢,商几道侧身让开一条路。
陆寒江倒也不迟疑,旋即道:“你们先上去,江大人现在应该正缺人给他壮壮声势。”
“是。”边广略微一迟疑,还是领了命,带着其他锦衣卫,越过商几道,继续沿着山路向上而去。
陆寒江几步迈出,和商几道同阶,拱手道:“商先生客气了。”
“陆大人,请。”商几道倒是真放得下身段,让陆寒江先行,两人散步似的在山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商几道一面走着,一面随手一指那山下,道:“大人却是来的急了些,晚些时候,这些山桃盛开,那时的华山便如人间仙境一般。”
“倒是不凑巧。”陆寒江顺着商几道所指的方向看去,似有些若隐若现的桃色。
“若大人有意,留下等等也无妨,不过月余。”商几道停下脚步,微微笑着地说道。
“本官不明白,”陆寒江也停了下来,他看着商几道问道:“商先生真的要以华山,对抗朝廷?”
“陆大人说笑了,在下只是想要和大人交个朋友罢了。”
商几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一次却自己先迈了脚步:“我听说,陆大人有许多朋友,在江湖上的,不在江湖上的,都有不少。”
“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陆寒江倒也不否认。
“大人说的有理,”商几道笑赞一声,忽然语气一转问道:“那不知在下,可有荣幸和大人做个朋友?”
“......商先生折煞本官了,你可是堂堂华山掌门。”陆寒江有些奇怪地看向商几道。
要说这华山虽然不如锦衣卫强势,但是华山掌门,论地位,论实力,不说敢与锦衣卫同知争锋,但起码对上锦衣卫佥事是不虚的。
陆寒江位不过千户,这华山掌门怎么会突然拉下身段来和他做“朋友”。
商几道爽朗一笑:“陆大人未免太过自谦了,以你的实力,升任镇抚使便是眼前的事。”
我的实力?
陆寒江眼眸微眯,他这几年可没那么出名,他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实力”。
不过嘛,倒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对,毕竟就在前阵子,陆寒江才刚刚坏了一把刀。
沉默一瞬,陆寒江冷不丁地说道:“商先生可知,江千户,江大人此行,便是想着要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命丧华山。”
“在下知道。”
商几道面上笑容不减,道:“戚礼这孩子,自小天赋不凡,为人又乖巧懂事,是个成才的苗子,可惜了,他私自攻袭朝廷人马,犯了国法。”
听这话,是打算放弃,拿戚礼作为见面礼?陆寒江心下思量,嘴上便道:“听闻戚礼乃是贵派内门弟子,对先生行半师之礼,商先生不想挽救一二?”
“功必赏,过必罚,江大人要杀他也是为了他好,只有这样,下次他才不会犯错。”
商几道是不是个好掌门现在还不清楚,但想必他一定是个好师傅。
第七章 朋友二字
交朋友这种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真诚,所以在商几道把自己的半个徒弟拿出来做礼物之后,陆寒江立马改变了态度。
“商先生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戚礼送还贵派,你们当众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听完陆寒江的话,商几道苦笑道:“都说江湖人活一口气,陆大人何必咄咄逼人。”
混迹江湖,脸面可比性命重要地多,陆寒江若是真的这样做了,那无疑是狠狠落了华山派的脸面。
“脸皮,名声,商先生真的会在乎这些吗?”陆寒江看不出这个华山掌门是什么样的人,但起码不蠢。
“在下自不在乎,但是华山在乎。”这件事情上,商几道倒是态度明确。
被拒绝了陆寒江倒也不意外,本就不指望对方会答应这样苛刻的条件,于是他话锋一转,道:“商先生可知道,在回京的路上,本官也遭遇了一拨贼人。”
“知道,”商几道坦诚道:“不过那不是华山的人。”
“那些是商先生请来的客人?”
“是,也不是,”商几道模棱两可地说道:“在下和他们不素不相识,平日里亦没有交集,只不过此次恰逢其会,邀他们一并出手罢了。”
“为何?”事到如今,陆寒江也懒得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了:“商先生应该知道,若非身为千户的本官遇袭,或许此次根本不会有华山之行。”
事实如此,锦衣卫监察整個江湖,上到名门大派,下至山贼九流,天下那么多的事,若是每一件都去计较,怕是把锦衣卫的人数再翻上一番都不够用。
所以锦衣卫对于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次若是不牵扯到陆寒江,不管秦羽和华山弟子打成什么样,上头都不会在意,等一个结果便是。
若是秦羽未死,事后该怎么讨价还价,自有人给他出头,若是秦羽死了,那便差人走一遭华山,左右一命抵一命。
说到底,为了一个总旗去和华山派动手,纵是平灭了华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付出的代价还可能更大,毕竟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名门大派可不在少数,锦衣卫不可能去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可是牵扯到陆寒江就不一样了,就算不谈他和指挥使孟渊之间的关系,单说锦衣卫千户的身份,这可是锦衣卫的门面!
总旗百户有多少人,谁也不清楚,但锦衣卫千户总共就十四位,他们既是锦衣卫的招牌,也是锦衣卫的中坚力量,对锦衣卫千户下手和把战书扔到锦衣卫指挥使桌子上是一个意思。
“身不由己,”商几道用这四个字作为解释,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聊起了另一个话题:“戚礼出手对付的那个总旗,是陆大人的下属?”
“不错。”
“那陆大人可知,很多人想要杀他。”商几道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陆寒江淡淡地道:“商先生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想要杀那个总旗的不是在下,只是戚礼而已,”商几道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了陆寒江,慢慢地道:“不过那两人想杀的却是陆大人你。”
“杀我?”陆寒江这倒是没想到,那个黑衣剑客居然是冲他来的。
“兴许也是和那个总旗有关吧。”商几道说道。
“秦羽,”陆寒江念着这个名字,问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出手。”
沉默了片刻,商几道摇摇头说道:“在下也不清楚,也许是他身上有什么秘密,也许是他背后有什么人,华山派不过是奉命行事。”
“奉命?”
陆寒江捕捉到了这个特别的用词,江湖信义,并非商几道的格局,华山也是一流大派,与虎谋皮的蠢事应当不会去做,如此说来,或许答案不在江湖。
一时间想通了关口,陆寒江忍不住赞了一声:“华山掌门果然不同凡响,世人都知你华山和戚家有交情,竟不知,商先生在朝中还另有朋友。”
“先人确是和戚家有旧,此非是作假,只是在下心中另有抱负。”
商几道随口解释了一句,没有细说,转口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对陆大人动手的,是玄天教的人。”
“魔教的人......”
真是越查下去越让人想不通,陆寒江和魔教少有争斗,出于私仇来对付他的可能性极低,想来只会是因为秦羽。
竟然正魔两道都有人要对付他,甚至连锦衣卫都在对他下黑手,这家伙究竟什么身份。
“陆大人若是在意,在下倒是知道那二人落脚何处。”商几道这话说得,越发让人看不懂他的想法了。
见陆寒江望着自己不说话,商几道笑道:“大人勿疑,此次华山虽和玄天教一同出手,但却是各行其是。”
“商先生这般坦诚,这个人情我领了,要本官做些什么,请明言吧。”陆寒江倒也不矫情,收到了好处替人办事,天经地义。
“如此便斗胆称一声陆兄了,”话落,商几道叹了口气,突然说起了往事:“我自小独自流浪,没有父母家人,后来蒙师门收留,便将华山当成了自己的家,更是和同门师妹成了婚,育有一双儿女。”
陆寒江心领神会,说道:“以商兄的本事,护住妻女家人又有何难。”
“护不住的。”商几道自嘲摇头,两人说话间已经可以看到华山派前殿的影子了,其中的争斗声简直不堪入耳。
江骁的大嗓门用尽了刻薄污浊的词汇,指定是要让华山难堪,而华山一边,被拿住了把柄,主心骨又不在,声势上实在强不起来。
“万事拜托陆兄了,”突然间,陆寒江感觉到身旁的商几道变了个人似的,收起了脸上那卑微的妥协,换成了不屈的刚毅,他脚下的石阶也一点点地被那股雄浑的内力震得开裂。
商几道脚下发力,飞身入殿,中气十足地喝到:“区区锦衣卫千户,欺我华山无人吗!”
听得陆寒江嘴角微抽,他不大不小也就是个千户。
第八章 殿中乱象
陆寒江此前一直想不明白,商几道拉下身段来结交自己,刻意卖了自己一个人情,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他看到了大殿中突然飞窜而出的两道身影,其中一人正是当初拦路截杀他的那个剑客。
左边的御剑在手,出手即绝杀,右边的凝气掌心,不留一丝活路。
作为最后到场的局外人,陆寒江可以肯定,刚才冲进去和江骁对掌的商几道肯定是知道有这两个人埋伏在侧的。
“什么人?!”
“贼子尔敢!”
两個黑衣人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恐怕除了商几道和陆寒江,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锦衣卫这边大惊失色,华山那边不知所措,这两人来得极快,别说江骁根本没有防备,即便是有,正面还有一个商几道。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给人以思考的时间,眼见两个黑衣人都已经袭到江骁身后,陆寒江不再犹豫,飞身而上,绣春刀出鞘,一记以势压人狠狠砸向那黑袍剑客。
那黑衣剑客也不糊涂,曾经和陆寒江交过手的他,这一次不会再大意,他撤剑转身,几近将毕生剑道精华集于一招之上,大巧不工,直直一剑横扫而去。
刀剑相接,历史再一次重演,绣春刀被拦腰斩断,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把已经有了裂痕的宝剑,也同绣春刀一同断裂当场。
剑身上反震而来的内劲让黑袍下的剑客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握着半截短剑的手微微颤抖,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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