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434节

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便是月离风此刻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余力给他发信。

想到这里，天泉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从小二那里得知的消息，让他不由得把月大哥寻求帮助的原因，往东都里的纷争上去考虑。

天泉坐不住，索性此次他出来得急，而且还违背了师门之令，所以此番他没有穿着青城派的道袍，或是打扮成道士的样子。

如今的他，乍一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剑客，天泉想着，既然来了，干脆就先去城里探探究竟。

于是歇息了一夜之后，第二日一早，天泉便转道去了霍家的地盘。

选择霍家，是因为东都中的三大家族，天泉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曾经的铸剑山庄好歹也江湖中的一大势力，虽然落败了，但如今的霍家，也勉强还算半个江湖人。

天泉很快便来到了霍家的宅院前，门口的守卫远远就看见了佩剑而来的他，观他打扮还算体面，于是那守卫便礼貌地问道：「不知这位朋友来此是有何事？」

虽说如今有人在针对霍家，但东都好歹也是河南大邑，光天化日之下，还真没有几个人会在城里动刀动枪。

所以守卫并没有想过对方来者不善，天泉自称是江湖游侠，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在下钱多多，曾受过霍老庄主的帮助，途经东都，听闻霍家主在此，特来拜访。」

天泉的借口倒是找得不错，霍天涯当年到底帮过多少人，一直都是一个谜团，反正在望剑楼事变之前，他乐善好施的名声传遍江湖，谁人提起他都称一句古之君子。

一听这说辞，守卫没有怀疑什么，而是进一步询问道：「原来是故人，不知这位少侠出身何处，何时与老庄主相交？」

天泉眼珠一转，随口扯道：「是我说岔了，是家父受过霍家之恩，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具体情形我也记不大清。」

守卫点点头，没有对天泉的说法提出什么质疑，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必要，受没受过霍天涯的恩情其实并不重要。

自从霍家形势转变之后，越来越多的江湖侠客前来投奔，这些江湖人并非人人都与霍家有联系，但全都拿这套说辞说事，因为霍天涯已死，这么说只要不深究，基本没有破绽。

而霍云起对于这些人也是照单全收，因为霍家如今所然占据优势，但铸剑山庄没了之后，总体实力已经下降了不止一个台阶。

指望自己的族人顶上这些缺口，恐怕还要数代之后，如今这些人不管到底跟霍天涯有没有关系，人家来了就能够壮声势，甚至还有不少优秀的种子，培养之后，也能够霍家助力。

霍家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所以天泉的「投靠」，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在意或者是怀疑，除了一个人之外。

这天，朱老板受邀跟霍云起一块用了早饭，闲暇之时，正打算上街转转，一出门就和天泉打了个照面。

天泉不认得朱老板，见对方盯着自己瞧了好几眼，他有些奇怪，但也只是点点头就别过了。

朱老板在原地止步片刻，又回头看了一眼天泉的背影，然后对左右门卫道：「我觉着那位少侠似乎面善，不知他是何人啊？」

门卫将天泉的说法转述了一番，朱老板微微点头，随后便离去了，然后他回到家宅后的第一件事便立刻联系找人陆寒江。

「月公子，你要找的人出现了。」

第八百五十六章 各怀鬼胎

朱老板来得非常及时，这一次天泉的消息，他得到的时间还要早于锦衣卫。

由于和千面法王互换了身份，陆寒江临时做了很多布置，以至于在天泉这一边，他已经撤掉了不少人手。

不过，他对于这位青城小贤弟十分看好，即便没有他的提点，对方也会自行其是。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果然没错，天泉一进东都，立刻就只身闯入了其中最大的漩涡霍家。

这个外来户的成分之复杂，东都三大家族根本望尘莫及，其中除了锦衣卫，玄天教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有不少这两者之中衍生出来的特殊势力。

比如把「游戏」摆在教务之上的千面法王，又比如重视天泉超过一切的玄天圣女，还有这位圣女心心念念的天泉道长本人。

除了他们之外，陆寒江自己其实也算一方，因为代表锦衣卫出现在东都的是皇甫小媛，他在这里算半个假的千面法王再加上半个假的逍遥派大弟子。

这乱七八糟一大堆的，全部都挤在了霍家这小小的舞台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说笑，天泉这一次所扮演的角色，就是点燃这场燎原火的最后火星。

得到天泉到场的消息之后，陆寒江立刻给了朱老板新的指示：「即日起，你接下来的所有任务都将由另一人来指派。」

朱老板一愣，赶忙问道：「月公子，不知在下该去寻何人？」

「那人在城东悦来客栈落脚，他已经易容成我的样子，你将他当成我便好。」

陆寒江说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没忘记最后吩咐一句实际的：「你这就找他，然后「请示」他，青城派的天泉踪迹已经查明，你是否还要按照「计划」准备除掉对方。」

朱老板听后大为吃惊，青城作为道门武当之下最亮眼的存在，天泉青衣小剑的称号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

此前不过小小几个铸剑山庄的弟子，就逼得朱老板不得不退隐养老，如今他一出手就要「对付」一个青城派的内门弟子，这实在叫他不得不犯滴咕。

好在，朱老板到底是明白轻重的，比起锦衣卫这样权倾天下的怪物来说，收拾一个青城派的确算不得什么。

朱老板很快就按照陆寒江的吩咐，去悦来客栈找到了此刻易容成「月离风」的公孙桓。

对方这些日子有些无聊，这个逍遥派大弟子的身份，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有着一大堆牵扯，上手就能够让他体会手忙脚乱的充实感。

事实上，在接手了这一身份之后，他总共得到了来自两方的书信联络，一是锦衣卫，叫他老实待着听候指令。

另一个则是来自霍家的下属内线，转告他目标还未出现，对方还在进一步的观察。

这倒不是因为陆寒江故意吊着对方的胃口，而是因为皇甫小媛顺手利用钱小小除掉了对方留下的九名剑客，他感慨于对方下手之快的同时，他也在想办法善后。

公孙桓感觉到「闲」的原因，就是因为陆寒江截断了他外边手下和东都之间的联系，短暂给对方造成了一段信息空白，好留出足够的时间让霍家的雷先被引爆。

事实上，公孙桓的人手配置极其隐秘，到底哪些是玄天教的人，哪些是他的人，陆寒江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辨。

所以他的做法简单粗暴，就是动用锦衣卫的力量，同时截断东都内外所有的暗线联系。

至于他这一手误伤了多少倒霉蛋，给三大家族和霍家造成了多大的恐慌，那倒是小事一件，对方庸人自扰随他们去就是了，只要公孙桓这边被迷惑就好。

此刻，已经闲得要忍不住自己去霍家一探究竟的公孙桓，终于等到了朱老板。

见到这胖商人的时候，公孙桓并不意

外，霍家所有的变化都来自此人的襄助，联想到同一时间登场的逍遥派，很容易猜到二者之间的联系。

「月公子。」

按照陆寒江的吩咐，朱老板把面前的公孙桓当作了他，然后依照事前交代好的内容，将事情一一都说明白了。

最后，朱老板低声询问道：「公子，人已经在霍家了，咱们何时动手？」

公孙桓听完了对方的话，面不改色，心中则是缓缓思索起此事来，逍遥派的目标选得实在有些奇怪，区区一个青城派后辈弟子，到底哪里值得他们费心了。

不过既然此刻他扮成了月离风，那自然便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为什么杀人暂且不管，总之事情到手了就要办，公孙桓必须得好好舒展一下快要发霉的身子。

「既然如此，你且回去，今夜等候我命令，今夜就动手。」公孙桓澹澹地道。

朱老板应声退下，便在他离开房间的须臾，又一名黑衣剑客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公孙桓的身后。

「主人，小心有诈。」黑衣剑客沉声道。

公孙桓嗤笑一声：「有诈才好，若是他真的认认真真按照我的规矩玩，那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黑衣剑客沉默半晌，又说道：「月离风那边，跟着的人一直没有传回消息来，小人担心，恐怕有变。」

「无妨。」

公孙桓面色澹然，他轻抚腰间的天机剑，不以为然地道：「像你们这样的货色，我要多少有多少，他们就都死了也无所谓。」

黑衣剑客这一次沉默的时间长了些，良久后，他问道：「今夜之事，恐怕教主那里不好交代。」

「我为何要与他交代？」公孙桓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脸上露出了惊奇的表情，他语气玩味地道：「他看重那圣女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黑衣剑客闷声道：「小人明白了，今夜如何行事，还请主人吩咐。」

「今夜之事不必你出手，这几封信，你分别送去城中三大家族，」公孙桓说话间，提笔就写，同时颇为不屑地道：「我现在是逍遥派的「月离风」，玩死区区一个青城派的小辈弟子，何须这些盘外招。」

很快，公孙桓将三封信写好，交代黑衣剑客带走之后，他顶着月离风的脸，以朱老板护卫的身份，去了一趟霍家。

「月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四下无人之际，朱老板看着不请自来的公孙桓，赶忙问道。

「你与我走一趟，见几个人，应答的说辞我替你准备好了，还有——」公孙桓似笑非笑地道：「今夜将有大乱，你千万注意点儿，别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

朱老板心下一慌，他听出来了，面前这人是真的设计要对付天泉了，可是这种事情，真正的月离风那边完全没有跟他通过气啊。

第八百五十七章 三家密谋

朱老板有些摸不准月离风的意思，真的假的他都不明白，甚至源自于前半生商人生活的直觉，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可尴尬的是，在这里的他根本没有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对方走下去。

公孙桓先是将朱老板带去见到了东都大三家族的家主，这三人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此刻看着他们，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东都曾经是旭日镖局，也就是东方世家暗地里操纵的地盘，这其余的三大家族看似强大，实则眼界本事都极为有限，称之为愚蠢也完全不为过。

三家结盟一致对外的局面，被霍云起一招远交近攻轻松破解，感受到霍家好意的林刘两家，居然真的就作壁上观，看着方家一点点地被蚕食。

而如今，方家在霍家面前，已经将底牌都露干净了，家主更是个色厉内荏的废物点心，一边叫嚣着要鱼死网破，一边又因为霍家表现出若有若无的善意，自身的决定也总是摇摆不定。

对霍云起而言，他需要付出只是一些嘴皮子工夫，结果却能够完全将方家玩弄于股掌之中，对方器小且怯弱，总觉得满足了霍家的胃口就能够得到和平，实在是可笑地让人觉得可怜。

而霍家的欲壑难填，也渐渐让短视的林刘两家反应了过来，在旁人的提醒下，他们终于想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霍家除了一些口头承诺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抵押或是把柄能够让他们挟制对方，这也就是说，一旦霍云起反悔，那么曾经情真意切的承诺，不比一张废纸强上多少。

后知后觉的两家想要反抗，却发现霍家虽然落魄，但总体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这不是一条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而是一头饿极的野狼！

特别是在朱老板的帮助下，补足了最后短板的霍家，更像是一只乘风破浪的巨舟，转瞬之间他们三家都有了倾覆之危。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他们的救星公孙桓出现了，扮成了月离风的他，以朱老板的名义给三家家主都去了一封信。

其内容充满了暧昧的信息，总的来说，朱老板表现出了对于现在的合作伙伴不满的态度，这让三家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

三家立刻选择了赴会，等待的时光总是难熬的，就在三人坐立不安的时候，公孙桓和朱老板终于出现了。

重新认识了朱老板的强大之后，三人表现得极度殷勤，姿态之低令人瞠目结舌。

但是朱老板很能理解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要是再拎不清，那也就怪不得人家霍家狠心了，实在是你们自己烂泥扶不上墙。

朱老板来了之后，谨记公孙桓的交代，他只需要坐在这里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一切的交流自然由对方来出面。

几人落座之后，方家主先忍不住开口道：“朱老板，霍家小儿有眼不识泰山，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便是，我方家绝无二话！”

方家主的开门见山，让其余两人很是意外，在这样的谈判中，若是先把自己的底线露出来，被人得寸进尺简直理所当然。

不过方家主此举虽然有些冒进，却也很好地展现了自己的诚意，毕竟三家之中，只有他方家损失最大，若再不抓紧机会，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朱老板牢记公孙桓的交代，他眼角余光从方家主身上掠过，顺手拿起一杯茶来静静地品着，并不言语。

数息之后，方家主的脸色先是因羞耻而涨红，随后又因恐惧而变得苍白，公孙桓见差不多，便开口接过话茬。

“方家主不必着急，我家老爷既然肯来，自然会给你效力的机会。”

公孙桓的话几近傲慢，甚至都已经不把方家主放在一个合作者的位置，而是开口便当做下人来使唤。

可方家主并无不满，反倒有些如蒙大赦的感激，事实上，如果朱老板真的能够在府尹老爷那里说上话，那么他们三个低下头来给人当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说来，我家老爷襄助霍家，乃是因为霍家的铸剑之术举世闻名。”公孙桓这一开口，三人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大半。

比财比势，他们皆有可取之处，但若说要比铸剑之术，那天底下谁能比得过铸剑山庄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