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528节
思虑良久,孟渊终于决定将此事放下,他说道:“东宫在京中的底牌已经出尽,这不过是她们仍不死心,还打算负隅顽抗罢了不必睬她,如今之关键,仍在于明日皇城之中我们如何应对。”
话虽如此,但为了以防万一,孟渊还是下令道:“京中大势已定,天明之前,你将剩余人手调往四门镇守,以防有人狗急跳墙。”
“明白.温大统领那边既然已经同意,那剩下的,就只有东厂和内行厂了,”吴启明眼底满是杀意:“之前大部分被陆大人支出京城的锦衣卫高手,都已经秘密回来了,大人放心,曹元和夏章,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我从没有担心过他们,一旦陛下.届时他们不过一群无根之萍,曹元或许还有几分血气,但夏章必然不会死硬到底。”
孟渊长吁一口气,然后起身将披风披上,一手拉着帽檐遮挡容貌:“万事俱备,只待明日这场东风,是否愿意眷顾我等了。”
吴启明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躬身下拜。
孟渊转身,缓步离开了北司衙门,径直往大宗正院去了,可当他策马来到此地时,忽然听到一声爆响,接着便看到一片冲天而起的火光,几乎将小半个京城的天空都要照亮了。
孟渊顿时脸色骤变,他立刻大步上前,同时凝气于掌,携一股狂躁的罡风向前拍出,直接将大宗正院的大门轰开。
“什么人!”接踵而至的锦衣卫百户纷纷拔刀怒喝,孟渊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了,随手向后打出一掌将他们逼退,然后飞身闯进了大宗正院。
这些锦衣卫被震得人仰马翻,回过神来看着这漫天大火,咬牙恨声道:“发号箭!一个人去京兆府,一个人巡防营!其余人一半守大门,剩下跟我进去!不要放跑一个贼人!”
“是!”锦衣卫立刻按照指令分开行事。
另一边,孟渊如同一只野牛在火场之中左突右冲,终于是被他在一众慌乱的宗正院属官之中寻到一个可疑的身影。
他二话不说,直接从身边抄起一块断木,两掌将其头部削成尖状,当作暗器投了过去,没曾想那人轻功高超,竟是直接避开了。
孟渊目光一凝,快步追了上去,同时凝气于掌连连打出,对方则拔剑以对,一边逃一边应敌,两人你追我赶,很快便到了墙根边上。
大宗正院修建在皇城脚下,这背后就是皇城禁宫,只见那人遥遥将剑甩来,剑身旋转如陀螺一般,孟渊抬起一掌将其击落,这时间,此人已经飞身上墙,隐入了墙头黑暗之中。
孟渊目光微凝,却同样脚踏飞壁追了上去,但追到一半,他神色一变,竟是原路折返了回去,远远地避开了皇城高墙。
因为他看见了城墙上两侧巡逻的禁军兵士,看到城墙下方大宗正院起火而无动于衷,这些人显然是禁军精锐,看来皇帝为了明日祭礼,的确是下了功夫了。
可孟渊更心惊的是,这黑衣人对皇城禁军的巡防安排竟是了如指掌,这时间点的把控只要再晚一秒,他便能够将其擒下。
只是此刻懊恼已是无用,孟渊回头看向大宗正院的熊熊大火,脚步一踏,竟是再度冲入火海之中。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宫门之外
大宗正院一场大火烧得京城是人心震动,大家都能猜到明日这场祭礼必然不同寻常,可谁能知道,祭礼之前的这一夜,就已经如此不平静了。
大宗正院不可能无故起火,除了锦衣卫明确看到了有贼人在火场里出没之外,宗正院里的属官经历司也提供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昨夜院内似乎有重大之事需要商讨,宗人令大人,左右宗正,左右宗人,全都在院内,贼徒上门欲要杀人,大概是为了逃脱方便所以想要制造混乱,于是便有了那把火”经历司说道。
昨夜一场大火,大宗正院可以说是伤筋动骨,那些损毁的案卷和记录固然最是宝贵,但更要命的,经历司口中的五位大人,全部罹难!
这可是要翻天了,大宗正院掌管皇室子孙的名封、嗣袭、生卒、婚嫁、谥葬之事,于朝廷而言至关重要。
而且更关键的是,大宗正院里的宗正宗人等职位,皆是由皇族子弟来出任,这一场大火,打的可不只是京兆府锦衣卫的脸,更是打了皇家的脸面。
火场之中有人投放了火油,这场大火一直是到日出时分才彻底扑灭,如今大宗正院几乎大半都被烧成白地。
废墟之上,京兆府的差役正在费力地将一具具尸首搬出来,由于大火的缘故,尸体全部都被烧焦,几乎无法靠人眼来辨认身份。
所以现场的差役们只能先计算尸体的数量,很遗憾,根据从正院里搬出来的焦尸计算,自宗正令以下五位老大人无一幸免。
火烧大宗正院算得上是胆大包天之举,按理今日应该将此事通报内阁,然后文武大臣一块上殿,将老皇帝请出来,好好掰扯掰扯这事。
可偏不巧的是,今日别说是百官公卿了,就连内阁阁老今日都被堵在了宫门之外,问来问去,满脸苦色的小黄门只有一句话:“陛下有令,今日祭礼至关重要,结束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出。”
诸位皇子已经在寅时就被召进了宫,甚至那场大火都不能阻止皇帝陛下今日举行祭礼的决心,此刻被挡在门外的众大臣们是有苦难言。
“这位公公。”
魏阁老站出来说道:“还请你进去通报一声,大宗正院被烧,举朝震动,老臣也知道年尾祭礼事关来年运势,不可轻慢,可此事涉及朝廷威信,同样容不得简单对待。”
这小黄门被一众老大臣盯着,更有魏阁老这样的内阁顶梁柱对他施加压力,顿时是一脸苍白,他不过是司礼监里一个传话的小太监,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阵仗。
就在他满脸为难之时,忽然城楼上传来一声冷哼,是东厂提督夏章到了。
“诸位大人请回吧,陛下有旨意,今日祭礼用不着诸位大人费心。”夏章的语气满是狐假虎威的讥讽,听得下方一众大臣怒目而视。
只是夏章的目光落在人群之外的时候,却是明显收敛了不少。
在众位堵在宫门之前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旁边,是泾渭分明且表现完全相反的另一群人,锦衣卫的指挥使陆寒江以及同知邱青云,再加上佥事吴启明和镇抚使徐乐。
几乎是整个锦衣卫的高层都到齐了,在宫门的左侧,一张金丝楠木的六方椅上,陆大人正悠哉自如地品着茶,身边几个锦衣卫高层也是老神在在。
按说皇宫门前本不该如此张扬,但这也不是陆大人自己招摇,而是在宫门口负责拦人的这群内官早早就给他准备了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本来就有,原是为了给上了年纪的老臣以优容,但大臣们普遍都会婉拒这些,以表自己对朝廷对皇帝的尊重。
只是陆寒江不玩这一套,他选择坦然受之,一边喝着早茶,一边听着百官公卿在这里大喷口水。
时不时也有人将目光投向他这边,但很快就又匆匆移开了,毕竟锦衣卫恶名早已经如同滚滚天雷,不是谁都有那个胆子的。
而就在宫门外吵闹一片的时候,紫霄殿内却是安静异常,仙气缭绕的宫殿之中,老皇帝端坐在七彩云团一般的软塌之上,其后方六位皇子与一个皇孙都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
年尾祭礼本是走过场一样的东西,往年也都是由大宗正院出面主持,至多再派两个皇子参与,皇帝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关心过。
可这一次却大不相同,皇帝不但亲自过问,还要亲自主持,即便昨夜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皇帝仍然固执己见。
这时候哪怕是互相最不对付的四皇子和七皇子都没有敢放肆,他们都觉察了空气中那股不同寻常的凝重。
距离他们被召唤进宫坐在这里,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皇帝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态度也没有表示,一群人就这么干坐着。
四皇子是个坐不住的,他几次三番想要开口直接问皇帝,但都被一旁的曹元以眼神示意阻止了。
其实比四皇子着急的人比比皆是,比如那位二皇子,本来他还担着长子的身份,如今东宫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地位显然是要受到冲击了。
更别说,他还是个直脾气,眼底容不得沙子,对于太子大哥的假死欺君以及东宫蓄养的私兵的事情,他都有一万句要说,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是因为他也被曹元的眼神镇住了,而是此刻他身后就站着一位身穿玄衣头戴鬼神面具的祭祀使者,他竟然胆大包天地点住了二皇子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
这无疑是犯上的举动,可皇帝对此却毫无表示,显然是默认了此事,这更让众人胆战心惊。
尤其是这空旷的大殿之中,除了皇帝本人和大太监曹元之外,刚好就只有七位祭祀的使者,分别站在每一个皇子皇孙的身后。
七个祭祀使者头戴鬼神面具不怒自威,手里拿着礼器口中吟唱着古老的诗文,几个皇子骤然惊觉,这七人竟如同那监斩的刑官一般令人畏惧。
这七位皇子皇孙之中,唯有一人能够淡然自若,那便是太孙羽殿下。
而他能够鹤立鸡群不被这些怪人所影响,倒也不是因为他比其他人强出多少,而是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冷汗不止,好似生了什么大病一般,跪坐着的身形摇摇欲坠,根本没有余力去在意其他。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吉时已到
又过了两刻钟,皇孙羽殿下似乎真的要支撑不住了,两眼一黑便要倒下,只见他身后那祭祀使者随手将他捞起,然后动手往他嘴里喂了点什么东西。
“喂,你”四殿下看着心里发慌,下意识地便想要说点什么,可这一开口,自己身后的那使者居然同意有了动作,只见对方一指点在他的背上,叫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
这一下,殿内顿时多了好几道倒抽冷气的声音,剩余几位殿下心中的恐惧此刻达到了顶点,但他们已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剩下的几个祭祀使者齐齐动了,七个皇子皇孙无一例外,全部被控制住,就连那看起来病入膏肓的羽殿下也被点住了穴道控制起来。
“陛下,吉时已到。”曹元弯腰在皇帝身边说道。
终于,老皇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在他的头顶,大殿的顶端的瓦片被人揭开,一束日光自众人头顶射落,好似万千彩华绽放。
放眼望去,七彩的霞光在一瞬间填满了整座大殿,云团软塌之上的皇帝,好似端坐在天上的仙神,自他身周,一团团升腾的水雾开始浮现。
曹元靠得最近,仅仅是吸入了一些,脸色就变得极为糟糕,他垂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神情变得十分紧张。
可是皇帝的表情看起来却是完全相反,皇帝不仅没有像曹元那样面露苦色,反而是面色极为红润,好似容光焕发一般,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皇帝从云团之上起身,七个祭祀使者开始拿着礼器在他的周围开始跳起了怪异的舞蹈,伴随着古怪的乐声,升腾的水雾愈发浓厚起来,逐渐模糊了大殿中的一切,好似一团噬人的妖雾,将所有人都吞入了其中。
此时此刻,宫门外的吵闹还未结束,小黄门虽然不敢对诸位大人放肆,但夏章却是将臭脸一摆,打定主意不放一个人过去。
大臣们虽然满口怨言,却也不敢强行闯宫,时间一点点流逝,宫门口的大臣已经争得面红耳赤,魏阁老眼看大家伙的语气愈发暴烈,狠狠是皱了皱眉头。
可这时候,魏阁老却忽然出声道:“慢着!可否请温大统领出来一见?”
一语惊醒梦中人,明明应该在此地镇守宫城外门的温空横却不见了踪影,城楼上只有夏章一人的身影。
魏阁老的本意或许是觉得温大统领能够以大局为重,抬一手放他们进去,即便不能,以他禁军大统领的身份也能够压服这群怒火中烧的大臣。
只是他这一问,却让城楼上的夏章愣住了,这位东厂提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数次变换,甚至不顾大庭广众便粗暴抓着城楼上一名禁军卫士质问道:“温空横去哪了?!”
那禁军卫士也是不知所措,他只是干巴巴地答道:“卑职也不知道大统领去了何处”
夏章的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他福至心灵地将目光投向了下方优哉品茶的陆寒江,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遥遥朝着他举了杯。
夏章慌了,一个恐怖的猜想逐渐在他的心底浮现。
“哼!”
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冷冷地甩开这禁军,然后飞步朝着皇城内门奔去,甚至于都顾不上仪态,以至于到了内门之外,负责门口守卫的几个兵士都惊讶地看着他。
城楼上,面露诧异的陶元朗看着他问道:“夏公公,您不是在外门负责协助大统领吗?怎么来了这里?”
夏章焦急地喊道:“陶统领,我有要事要求见陛下,请你速速开门!”
闻言,陶元朗却是眉头一皱:“公公见谅,本统领奉皇帝陛下旨意镇守此门,今日公公不该出现在这里,请回吧。”
夏章一怔,旋即大怒道:“陶元朗你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都督的路,立刻开门!”
城楼上陶元朗却是冷冷一笑:“公公不必再说了,若无陛下旨意,今日祭礼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通过此门!”
说着,他还阴阳怪气地补充了一句:“外门那边足够公公劳累了,请回吧。”
说完之后,不顾下方夏章的破口大骂,陶元朗对左右吩咐道:“这阉狗要继续叫就随他去,本统领去歇一歇,你们记着,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门。”
“是!”左右应声奉命,陶元朗幸灾乐祸地低头看了眼下方着急跳脚的夏章,然后施施然地转身回去了城楼营房。
明明已是深冬,但今日天朗无风,这天气仍是叫人有些烦闷,陶元朗回到营房,美滋滋地喝了口茶,打算着歇息片刻,等到那夏章喊得嗓子冒火了,他再出去讥笑一番,多是一桩美事。
就这么想着,陶元朗的脑袋忽然扭了一个圈,嘴角还残留着那份嘲弄的神色,就这么诡异地断了生息。
啪——陶元朗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一瞬间摔成了碎片。
“陶统领!”
外头的禁军卫士听到了声响立刻冲了进来,只见到了身首分离的陶元朗,滴滴答答的血液染红了营房的地面。
“你竟敢——温,温大统领?!”冲进来的卫士们看到了面前的人,瞬间都呆住了。
温空横淡淡将陶元朗的脑袋丢到了卫士们的脚下,然后说道:“陛下有旨,陶元朗欺君罔上,立刻处死,你等可有疑问?”
话音落下,营房内顿时为之一静,其中一名队正咬牙道:“敢问大统领为何在此!陛下不是命您镇守外门吗!”
温空横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悍然拔出陶元朗无头尸首上的佩刀,只一刀就将对方斩杀当场,又一次镇住了全场。
“还有谁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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