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为紫微，编造神话 第113节

　　金瑶来了之后，也不打算独自回三仙岛了，三仙岛现在的位置漂流到了南海上，位置一直在不断变幻之中。

　　通天对于金瑶的到来有些诧异，却也没有过于在意，只是想着之后要把碧游宫的大阵再加强一番。

　　本来紫曦也是打算让玖叶外出来走动走动，毕竟玖叶认识的先天神圣很多，但除此之外，却是几乎不认得什么人的。

　　只是玖叶似乎更习惯于安静地待在一边，给自己几位师尊倒茶。

　　“道友这弟子跟脚不错，性子也安静，颇为讨喜，不像贫道的几个顽劣之徒。”

　　“活泼了些，可怪不得他们，毕竟与我等先天神圣不同，他们非生而知之，很多的事情，是无法自己明白的，需要他人教化，善恶是非，皆如此。”紫曦说道。

　　“为师者，若只是传授术法神通，在贫道看来，可是偷懒的行为，天地万物，皆在道内，自身如何与天地万物相处，也当是一种道。”

　　通天神情微变，目光看向紫曦。

　　“道友此话是指？”

　　“我们在来的路上，不，应该说是路过东海之滨，遇到一位活祭数十万生灵，以生灵之魂炼制法宝的截教弟子，所以才来此看看。

　　因为此人自称通天圣人门徒，在贫道印象里，通天道友并非恃强凌弱之人，亦不好杀戮，故此冒昧来访。”

　　通天皱了皱眉，抬手掐算。

　　“道友所言，确为我门下弟子，名唤吕岳，修瘟毒之道，其所为，为其道，道友也知，我截教教义......”

　　“为天地众生截取一线生机，教义自是好的，但是......”紫曦目光看着通天，“道友所言众生，是只包括截教门人吗？为众生截道，还是为门人弟子截众生之道？若是后者，言为天地众生，太过了。”

　　通天蹙眉沉思，一时无言。

　　“若非仅为截教门下争取道途，而是为众生，道友这位弟子所行之事，可就有违道友初衷了。

　　掠夺众生而成己道，以多数人，成就少数人，在尚有其他路可走之时，真的有必要如此吗？”

　　从传播天道法的绩效来看，通天无疑是卓有成效的，光论数量与影响力，更胜他两位兄长。

　　但这是只论数量，不论质量的情况，截教的良莠不齐，不过是这初期，便已可见端倪。

　　就殿中这几位弟子来说，倒都算是良材了，可惜......

　　紫曦深知，这件事让玉清他们与上清谈，不仅没用，多半还会有反效果。

　　此来他也只是与通天说一声，至于对方听不听，那是通天自己的事情。

　　真到了扰乱洪荒秩序的程度，大可清理掉便是，甚至不需要弥罗宫如何插手。

　　“话虽如此，但贫道不想给自己门下弟子套上枷锁，我截教的道，追求的便是天地所拘，我这当师尊的，又岂能去禁锢自己弟子门人的天性？

　　至于道友所言，吕岳所行之事，既是他自身的选择，当由他自己承担因果，贫道不干涉。若千人皆一面，这世间当多无趣。”

　　沉默之后，通天摇了摇头，如此说道。

　　“再者说，弱肉强食，唯一不变的法则，连我等先天神圣都如此，本不是错。”

　　“所以道友是替强者争一线生机？可道友的理念，既为争，又如何站在强者一方？”

　　“不，贫道不属于强者弱者任何一方，我只是我。”

　　紫曦没有再多言，因为本质上，先天神圣都是固执的存在，对于自身的理念，外人难以动摇。

　　之后紫曦与通天也不再谈这个问题，至于凤凰和金瑶，这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的想法，凤凰在拉着玖叶揉来揉去，金瑶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至于通天的七位弟子，虽然不知道天枢他们的身份，却明白自己没资格开口。

　　并没有做过多停留，紫曦也再次确认了一下通天的姿态，应当未曾被鸿钧明目张胆的做手脚。

　　以通天现在的道行，实际上鸿钧也无法直接对其动手脚而不被通天察觉。

　　未曾再过多停留，紫曦他们便离开了碧游宫，先行北上。

　　紫曦打算去看看那只大玄龟，因为通天的弟子之中，未曾有龟灵的存在，而且那只大玄龟自身，现在情况也有些复杂了。

　　碧游宫内，紫曦等人离开之后，通天依旧坐在那里皱眉沉思。

　　他当然也知道，紫曦是在提醒他，对于截教的气运等，他自己看得真切。

　　功德业障，不能相抵，气运又与功德业障直接联系在一起。。

　　这是天道定下的规则秩序，即便他是圣人，也要受到影响，更无法将影响去除。

　　截教势起，气运汇聚，但业障早已在其中滋生，隐有混乱之象。

　　通天不是不能改变这样的状况，只是他不愿意去做而已。

　　因为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天道束缚众生的一种手段，定下条条框框的规矩，建立所谓秩序，让众生按照天道的意志去走。

　　这，与他的大道不合!

　　他要的，是无拘无束的绝对自由，天道束缚众生意志，压制众生本性，他反对这样的秩序。

　　没有了客人在，通天的几位弟子便随意了很多，尤其是几位原本便不安分的主。

　　“师尊，这三位师伯，似乎未曾听闻过，他们是不是修为很高？”

　　碧霄跑到通天近前，好奇地问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师尊面对那几位客人态度非常客气，完全是平辈论交。

　　甚至于他们是称呼师伯，而非师叔，先天神圣，可不以年长论辈分。

　　他们师尊是谁？通天圣人，那几位似乎又并非圣人。

　　“嗯。”通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让碧霄有些失望。

　　碧霄还欲再问，却被她大姐拉住了，冲其摇了摇头。

　　身为大师兄的多宝，平日里就在替通天管理门人弟子，很多事情考虑也要更全面。

　　“师尊可是因为吕岳师弟的事而烦恼？”多宝开口问道。

　　对此，通天点了点头，这几位弟子全程旁听，他与紫曦的谈话也完全没有避开他们的意思，所以关于两人之间的分歧，也都听在耳中。

　　“关于吕岳此事，你们如何看待？”通天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子。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却没有人开口。

　　不过沉默的原因却是不同的，有人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有人在思考着说什么。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什么都没去想，连先天神圣之中都有那种不喜欢动脑子的存在，很正常，反正与己无关。

　　到得最后，最先开口的是相貌英伟的赵公明。

　　“吕岳那家伙没出息，杀一群弱者算什么本事？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真给我截教丢人！”

　　对于吕岳以生灵魂魄炼宝一事，他没什么想法，只觉得吕岳杀弱者，丢人。

　　而且，对于在截教之中小有名气的这位，他不怎么瞧得上眼。

　　不过瞧不上眼归瞧不上眼，在同门情谊方面，他赵公明向来讲义气。

　　有了赵公明先开口，虽然他的回答，与通天真正想要问的事情差了十万八千里，其他人也就没了太多迟疑。

　　与赵公明不同，在场的弟子之中，可能也就还有一个全程东张西望的碧霄是根本没去思考以外，都听明白了通天真正想要问的东西。

　　区区吕岳，截教门下众多弟子之中的一位真仙而已，哪里值得通天这位圣人去思考。

　　通天想要问的，是关于整个截教的事情。

　　紫曦与他言个体生灵与天地、万物相处的方式，也当是道的一种，该是为师者传道授业范围之内的一部分，教化，应当教其做“人”。

　　这与通天的追求是相悖的，他认为那样的教化，是在扭曲生灵的本性，是不自由的体现。

　　通天的传道，从来只传天地之道，不传人之道，对于所有的截教弟子门人，向来不作过多干涉。

　　到底要不要约束截教弟子门人的行为，通天在问的，是这件事。

　　多宝在思虑之后，先开口道：“弟子以为，这当是我截教自己的事情，无需太过在意他人的意见。万灵争道，各凭本事与造化缘法，我等修行求道，为的便是超脱而不受束缚，哪有自己把自己锁死的道理。

　　诚然，吕岳师弟行事，多有极端，但修道之人，何惧杀戮？师尊不需为此劳心。”

　　与通天其他几位弟子都是立教之后入门不同，多宝原本就是昆仑山三清小院之中的一只先天寻宝鼠。

　　所以，对于通天与玉清元始两兄弟之间的争吵，知道得要远比其他弟子清楚。

　　对于通天的内心想法，多宝能够猜到更多，自是能够说出最合通天心意的话语来。

　　通天没有表态，目光望向其他弟子。

　　金灵眉头微挑，没有开口说话。

　　无当笑了笑，也不曾言语。

　　“比起混乱，我更喜欢平静。”

　　当通天目光望向云霄之时，云霄蹙眉，随即开口说道。

　　“师妹此言何意？莫不是在说截教内很乱？我截教上下，谨遵师尊教诲，向来团结和睦，何来混乱一说？”

　　听到云霄言语，多宝目光看了一眼通天，声音微沉问道。

　　“还是说师妹认为，我截教也需要像二师伯的阐教那般，立下各种规矩，方才正确？师妹莫不是忘了我截教的追求，忘了师尊传下的道？天地无所拘，方为我截教的道！”

　　面对多宝带着几分质问意味的话语，云霄神色平静，也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

　　“我自不是怀疑师尊的道，却也觉得那位天枢师伯所言并非全无道理。生灵本心，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们确实不是生而知之，了解天地不多，了解自我也不够，所谓本心，我们当真就看分明了吗？

　　如师尊这般，自是可以完全秉承本心而心，因为师尊可以真正明晰自己的本心，所行皆为道，不会误入歧途。

　　但我们却不同，误入歧途而不自知，再无外部约束，便只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直至无可挽回，大道断绝。”

　　多宝轻笑：“那师妹认为，何为正途？何为歧路？其中判定的标准，又是什么呢？讲求善恶是非，那真是天地的道吗？”

　　“我们截教的道，师尊的道，从来只与天地相争，何时需要截众生之道来成就己道了？大师兄，师尊可不曾如此教诲过我等！”

　　“师妹此言差矣，于我等而言，所求唯有道，舍此之外，何须过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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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最后却是演变成了截教内门大弟子多宝与外门弟子云霄这两大亲传弟子之间的激烈争论，其他人完全插不上嘴。

　　“够了，此事，日后再议。”

　　“师尊……”

　　“你们先各自回去修行吧，为师近期要闭关一段时间。”通天开口道。

　　在通天的阻止下，一场争辩无果而终。

　　或者说无果，本身就是一种结果，通天自己，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