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天龙：从珍珑棋局开始 第119节

　　哲宗笑道：“有什么敢不敢的，卿与朕对内是叔侄，对外才是君臣，这血脉之缘，纵使打断了骨头也还连著筋。况且皇叔乃我大宋股肱，又是朕的心腹，有什么万万不敢的？皇叔上座吧。”

　　随后太监便把椅子搬来，在哲宗长桌的对面也给赵穆摆上一副碗筷和几牒小吃。

　　之后哲宗再度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赵穆虽然不是很饿，而且也看不上这宫廷的残羹冷饭。但出于为臣子的礼貌，还是同哲宗一起吃了起来。

　　等两人都吃完后，太监们将碗筷撤下，叔侄二人也回到御书房叙话。

　　哲宗在龙书案前坐定后说道：“皇叔这么早来见朕，想必不完全是谢恩吧。”

　　赵穆拱手笑著说道：“陛下英明神武，微臣这点小心思确实瞒不过陛下。”

　　哲宗问道：“皇叔啊，眼下就只有你我叔侄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赵穆随后站起身来说道：“陛下，臣如今虽未出仕，但陛下心中所念之事，微臣以为应当提早准备。”说著赵穆便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本奏章。

　　太监见状连忙将赵穆的奏折呈上。

　　哲宗缓缓地打开赵穆的奏折，他还没有看赵穆奏折的内容，只见上面的字迹就不由得赞叹道：“好字，好字。皇叔的笔记颇有前朝颜真卿的风采。朕本以为皇叔只是武功高强，但没想到皇叔的文采也这般出色。”

　　赵穆拱手笑道：“陛下过奖了，微臣不过少时跟母亲学了一些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哲宗闻言却是笑而不语，随后哲宗认真的看起赵穆给他呈上的奏折。

　　这篇奏折是赵穆昨天晚上连夜写出来的，这篇奏折从内政，外交，军务三个层面阐述了将来平辽灭夏的计划。

　　赵穆提出的内政方面，并没有提到诸如新法，旧法的改革。因为这不是他现在操心的事情。眼下大宋府库充盈，也用不著他去通过改革抵消掉社会矛盾。亦或者是凑钱支持战争。

　　尽管赵穆心中已经有了绝佳的变法方案，但这个方案放在现在太超前了点，当年在士绅被史诗级削弱的大清，雍正都差点被喷死，更别说现在这个文人无法无天的时代了。

　　赵穆的改革对于哲宗来说太有“魄力”了一点。

第258章 上兵伐交

　　作为一个君王要从全局出发，想办法尽可能的兼顾所有人的利益。

　　自古改革变法就没有不流血的，为了避免自己以后落得商鞅那种“卸磨杀驴”的下场，现在还是闭嘴的好。就算以后哲宗想要这种大刀阔斧的改革，那么自己也只能是提上中下三策让他自己选。而不是自己去执行。

　　而内政部分的主要内容是坚定哲宗收复国土，造就“铁血强宋”的决心。

　　内政方面，赵穆为了坚定哲宗的决心，引用了本朝苏洵的《六国论》原文，而赵穆的看法和苏洵是一样的。那就是大宋对西夏和辽国的岁币绥靖不过是养虎为患罢了。

　　之后便是提到了汉朝与匈奴，前唐与突勒的关系转换。

　　赵穆很巧妙的将大宋发生的事情，与汉唐之时发生的事情结合了起来。因为如今的大宋与汉唐一样，都面临北方的威胁。汉朝的威胁是匈奴，唐朝的威胁是草原十八部，而大宋的主要威胁是契丹。

　　汉高祖有白登求和之困，赵穆便将本朝太宗“屁股中箭，驴车漂移”的惨败与这件事相结合。

　　而唐太宗曾在渭水旁边与颉利可汗定下了“便桥之盟”，这件事也与大宋的第一个城下之盟，真宗时期的“澶渊之盟”相结合。

　　赵穆在奏折上说，汉高祖和唐太宗忍一时之辱，不过是因为国弱民贫，无法与这些蛮子争锋罢了。等到大汉文景之治府库充盈后，汉武帝便北伐匈奴一雪前耻。唐太宗在站稳中原脚跟后更是派遣能臣良将彻底荡平草原十八部。

　　如今大宋经过数代的积累已经府库充盈，如今内有雄主，外有弱敌，现在正是用武之时。

　　不过光是这样的话，赵穆还有些觉得不能彻底坚定哲宗的战心。

　　赵穆还将赤壁之战前面对曹操的大兵压境东吴文武不同的态度。鲁肃劝诫孙权的话也一并写了进去。赵穆告诉哲宗文官们不想打是因为纵使亡国，他们也不失州郡之官位。因此军国大事要问有主谋的大臣，而不是一味听从文官们的鬼话。

　　哲宗只是看完这一小段，便用十分欣赏的目光看向了赵穆。虽然这就是他跟赵穆的计划。但赵穆这话写出来，也是著实进了哲宗的心坎里了。

　　而之后便是外交上的策略。也是这篇奏折的重中之重。

　　赵穆虽然对于内政可以少说话，但是对于外事便要多安排一下了。

　　赵穆将自己之前的设想全都写了进去。首先提到的一点就是“上兵伐交”，对待这帮不通礼教的野蛮人能先不动手，就不动手。况且还是有内部虫豸阻挠的情况下。

　　看到这里，哲宗不由得眉头一皱。

　　之前赵穆跟他说起过燕云十六州，又联结大理购置军需物资，之后献上了西夏的地图，说平辽先灭夏。

　　哲宗以为赵穆会支持他直接发兵，将西夏和辽国彻底打残，重塑大宋国格的。但是看到“上兵伐交”这几个字，而且还特意提到大宋不能率先出手，这让哲宗有些失望也有些疑惑。

　　不过哲宗看到后面的内容，却又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感。

　　赵穆在奏折当中提到，宋辽之间早晚有一战，但是这场战争却不能由大宋挑起。一来是因为有澶渊之盟在，大宋与契丹虽有摩擦，但多年来确实没有大的争端。

　　若是大宋背盟偷袭的话，那么出师无名在前，不占公理在后。在后世史书上也是千秋骂名。若是出师无名的话，内有群臣反对，而士卒们不知为何而战也会兵无战心。因此宋辽之战可打，但是绝对要让辽人先动手。

　　大宋虽然不能直接对辽用兵，但是可以在辽地扶持一些反抗辽国的势力，比如同样受辽国欺压的女真部族，亦或者是其他有反辽倾向的势力。只要是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大宋出钱出物资资助他们造辽国的反，让辽国先出内乱。

　　若是这些势力强盛了，辽对宋求援，那么宋便可以藉机讨要燕云十六州。燕云十六州若能兵不血刃讨回，那是最好的结果，到时候大宋便出兵调停，施行两国方案，这个时候即得了里子还得了面子。

　　但是如果反辽势力势微也无妨，至少这样的行动瓦解辽国的内部实力，测试一下辽国实际的军事实力如何。

　　而大宋损失的只是一些财帛物资，但是可以试探出辽军的实力，还能削弱辽国，还不至于对辽翻脸。到时候若是还有反辽势力的话，他们一样可以继续资助。而这些花销比起送岁币或者用兵来要便宜的多。

　　哲宗看完后瞬间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他没想到战争还能这么打。不过这也不怪哲宗想不到，毕竟“和平演变”这种概念，是现代产物。这些古人们当然没那么容易想到。而古代煽动敌对势力的计策也就只是“驱虎吞狼”“二虎竞食”罢了。赵穆这种制造群狼而制虎的策略确实超前了点。

　　哲宗看完平辽的部分，赵穆便开始提及灭夏的部分。赵穆著重提到了平辽的前提就是灭夏，收复雍凉这产战马，通西域的战略要地。而且也可以防止西夏隔岸观火，趁机入侵大宋。

　　而赵穆平夏的方略就很简单粗暴了，很符合哲宗的胃口，那是直接发兵灭了他。

　　不过在灭夏之前，还需要几个外交上的契机才行。西夏若是遭到大宋的进攻必然会向吐蕃和辽国求援。而大宋需要联结大理来从南方钳制住吐蕃，而辽国也必须发生内乱自顾不暇。之后大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战”，在辽国的内乱没有平息，无暇顾及西夏的时候，就以最快的速度灭掉西夏，或者逼迫西夏投降。

　　而对于对西夏用兵的理由，大宋可以随便编一个，比如朝贡不足，亦或者让西夏这个臣子国割地。只要西夏不同意，那么大宋就直接出兵。

　　哲宗看完赵穆的“上兵伐交”之后，后面的军务方略哲宗还没看，便激动的站起身来。他高兴地对赵穆说道：“我大宋能有皇叔这样的俊杰，当真是我大宋之福。尤其是这个‘上兵伐交’‘以狼制虎’的策略颇得朕心。”

　　赵穆听到哲宗肯定自己的方针，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

　　赵穆于是问道：“不知道，臣在奏折当中提到的军务，不知道陛下是否也恩准？”

　　哲宗闻言有些尴尬，他随后重新坐了下来，恢复了自己的天子威仪。哲宗有些尴尬的说道：“咳咳，那个关于军务方面的朕还没有看完。待朕御览。”

第259章 改革军制，另类的军功爵制

　　哲宗接著看赵穆关于整顿军务的方针。卄

　　在赵穆眼里，大宋军队的军制那是相当的有问题，甚至是一坨翔。

　　其中一个是让一群犯事的囚犯强行充军这就很魔幻。

　　把这么一帮毫无战斗意志的混蛋放到战场上，简直是浪费米饭。

　　敌人想要策反这帮人简直太简单了，只要敌人承诺他们倒戈，不但他们之前的罪责一笔勾销，甚至还重重有赏。这帮人不卖主求荣都算不错了，更别指望他们打胜仗了。

　　因此赵穆打算把这群社会垃圾从军队里踢出去，让他们去开山修路服劳役，要么就直接咔嚓掉。而不是待在军队里浪费米饭，成为战时的不稳定因素。

　　于是赵穆在自己的奏折里，提出了将大宋的军人重新职业化，标准化，正规化。把不合格的废物，以及没有战斗意志的混子全都打发回乡种地去，只留下少数的青壮重新训练成精兵。

　　就比如东京的禁军。如今大宋的东京禁军有八十万，赵穆也从呼延瑾那里了解过，这八十万人听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的战斗力并不强。真正能直接用于作战的青壮也就二十万。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挂著禁军名衔的民夫。

　　赵穆感觉没有必要养著他们，后勤民夫什么的，战时再征召也不迟。如果他这些人都精简下去的话，不但可以减轻国家的养兵的财政负担，还能以最快速度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而赵穆用来说服哲宗的理由便是兵书上的“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而且还特意提到了历朝历代只有亡国之时才会用囚犯充军。并且拿商朝和秦朝举例，因为这两个朝代都有将囚犯放出来充军的先例。赵穆还在奏折里说，我大宋如日中天，岂能有亡国之相？

　　看到这里哲宗也是不禁眉头一皱。

　　之后便是提升军人待遇的问题。

　　这个时代的军人不但待遇差，甚至还有“贼配军”这个蔑称。

　　尽管五代时期的朝廷被军头们搞怕了，但一个国家的国防力量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待遇差地位低，这换了谁战斗力也高不起来。这种军队临阵“放三枪”都算是对得起皇上了。

　　想让士兵们卖命，钱和名望总得给一个才行。

　　不过因为赵穆是第一次谏言，并没有真正大刀阔斧的改革。并没有直接提及提升士兵待遇的问题。因为这在大宋是一个绝对的禁忌，赵穆可不能触霉头。

　　因此赵穆想了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案，既能提升士兵的待遇，又能让皇帝比较好接受的办法。

　　那便是效仿秦朝的“军功爵制度”，只不过赵穆将奖励换了一个。

　　秦朝的军功爵制度可以加官进爵，以此来提升士兵们的战争积极性。

　　而赵穆将这个奖励换成了银子，到了战场上砍一个普通敌军的脑袋是一两银子的赏钱，砍一个甲士是五两，砍军官是十两，砍军校是百两，砍将军是三千两，砍统帅是万两。若是可以生擒俘虏的话，酬劳加倍。

　　只要给你记了军功。就算在之后的战争中牺牲了，这笔钱也能和抚恤金一起发给士兵的家人。

　　赵穆就是想用钱把敌人给砸死。到时候在战场上，宋军官兵们眼中的就不是敌人了，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个时代一户普通百姓的年收入也就是三五两银子。

　　但是在战场上杀敌的话，只要砍几个人就顶全家一年的收入。砍个基层军官的话就是几年的收入。

　　别说砍个将军，就算是砍死个中层军校，得到百两赏银你就可以直接退伍回乡，娶妻生子，置房买地，安享后半辈子了。

　　这对于大部分空有一膀子力气的穷人来说，这个诱惑不小了，这至少是他们唯一的翻身暴富的机会。

　　甚至到了最后，这些穷苦百姓们还会期待战争的到来。充分激发起汉人那充沛的武德。

　　而且赵穆为了可以说服哲宗，还特意给哲宗算了一笔帐。就拿敌方有一百万大军，哪怕全按照甲士的价钱来计算，那么把他们全都干掉朝廷也就需要派发五百万两银子的赏金。

　　而这百万大军当中，以五千人为一军来计算的话，那么将军也不过二百人，统帅的话五里挑一，也就四十个。他们的脑袋也就才值一百万两银子。

　　而五百人算一校的话，那么中层军校也就两千人。把他们的脑袋全砍下来需要奖赏二十万两银子。

　　而基层的伍长，什长，伯长，什么的忽略不计，满打满算大宋一两年的岁入足够激励士卒们把这一百万大军全都干掉了。

　　况且真实战争当中也不可能把一百多万人都杀光。只要被斩首二三十万对方的士气就被彻底杀崩了，对面的只会想著逃跑投降，而不是去跟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死磕。

　　而且更不可能有这么多军队，有这么多甲士。更何况庞大的军队也不仅仅是野战，更多的是守城。

　　在这个时代，能动员起一百万军队的都是绝对的超级大国。而这百万大军也几乎是全国所有的武装力量了。若是百万大军哪怕折损了一半，那么这个国家也离亡国不远了。而且攻城略地后也能缴获对方的物资钱粮补充自己。因此这个花销要比赵穆计算的要少得多多的。

　　哲宗看到这里，也是连连点头。在哲宗眼里，赵穆算的这笔帐，实在是太划算了，用大宋一两年的岁入便能彻底灭一国。给将士们发赏钱激励他们，可比给岁币要强多了。况且只要把大部分不合格的军人裁掉，那么省下来的这笔钱，也足够用来激励他们了。

　　赵穆也定下了获得赏金的规则，只有在战场上斩杀的才作数，而且效仿“军功爵”制度的监督方法。赵穆此举一来是为了避免“杀良冒功”这种事情的发生。赵穆严禁出现“拿老乡脑袋领军功”的事情发生。

　　另外一点就是避免虚报。因此实际报上来可以被承认为军功奖赏的，比他们实际斩杀的还要少一点。而且奖赏规则对杀降和害民无效。

　　而关于军务的最后，就是一些抓紧扩充军备的杂活了，这些都是兵部和户部还有军械局的事情。这些都是小事。

　　哲宗看完赵穆的军制改革方案后，哲宗赞赏道：“皇叔确有先秦的商君之风。只是这裁军一事，朕感觉有待商榷。那便是如果省下这么多人力，那么我们该如何安置他们？这些人若是放归乡野无所事事的话，怕是要生事的。”

　　赵穆微笑著说道：“那就打发他们回乡种田不就可以了吗？”

　　哲宗苦笑一声说道：“皇叔不在朝，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清楚，如今我大宋乡间土地多数有主，而这些人除了那些囚徒外，大部分青壮都无地可耕种。他们回去后生活困苦，若是被别有用心的煽动，那么可能便会谋反。”

　　赵穆依旧是胸有成竹的说道：“那么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有地可种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