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慕容复:这次我是主角 第31节
虽然后来某位愤青也闹明白粟和米不一回事,自个儿吃鸭蛋也是应该的。
如今慕容复等人所在的水面便是那条历史上著名的“京杭大运河”的前身,如今叫汴河,一条教科书里导致了隋朝灭亡的河。
唐代诗人皮日休的那首著名的《汴河怀古》扣牢坐实了杨广千古暴君的帽子: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如今,这条河流过了几百年,依然是大宋帝国的生命线,承担着往帝国心脏,东京汴梁运输漕粮的任务。
由于多年疏于疏浚,当年碧波千里的汴河已经瘦成了一条玉带,像一个瘦弱干枯的老人,拼命地撑起一大家子人的生计,用尽全力维持着一个家表面的光鲜亮丽。
慕容复第一眼瞧见眼前的这条瘦瘦的,嗯,姑且称之为大河吧,不禁哑然失笑。实在难以接受,传说中富庶繁荣的大宋王朝,生命线居然是如此一条浅浅的小河。
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一切的歌舞升平都将在三十几年后的那一个午后按下暂停键,然后再在西湖的岸边重新开始,直到这个王朝生命的终点。
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好一个金戈铁马,杀气腾腾!
当初恢复武功后,慕容复出于朴素的民族意识,确实想过干脆费点功夫,上长白山的白山黑水跑一趟,趁着完颜阿骨打还没有成长起来,直接给他干掉。这样就不会有继永嘉之乱后,第二次中原板荡,神州陆沉的奇祸。
甚至他还想过,干脆胆子再大一点,趁着赵佶那个软蛋还是个小屁孩,直接用轻功潜入王府,一发六脉神剑干掉这货,也算是造福天下苍生了。
可是就算没有完颜阿骨打还有完颜阿古朵,没有完颜阿古朵还有完颜洪烈,各种有的没的所谓塞外蛮夷成长起来,待时机成熟,他们自然会跨上战马,越过长城关隘,哦,差点忘了,由于大宋实在太挫,长城不在大宋境内。
好吧,那就关隘,越过雁门关、娘子关、大散关,各种被称为山河锁钥的关隘,用他们的铁蹄,踏碎这所谓的锦绣盛世,花花江山。
倒是忘了,慕容家自己祖上也是所谓的鲜卑血脉,还是最纯的那种,都六百年了,比起什么只有三百年的正黄旗大妈可纯正得多。
不过这六百年,几十代人下来,体内所谓的鲜卑血脉还剩下多少?
慕容复以为自己不学汉字,只讲鲜卑话,写鲜卑语,便能留住他那一丝故国遗梦。
可是用鲜卑文写的书又在哪里?六百年下来,鲜卑人又在哪里?
只有一张旧巴巴的世系谱,一枚被几十代人都盘出包浆来的玉玺,可以让慕容家的传人在深夜里拿出来看一看,闻一闻,重温短暂的往日荣光。
就算自己杀了赵佶,又能怎样?一个艺术家死在自己剑下,还会有无数个木匠、花鸟匠、修仙者坐上那个宝座,用自己花样百出的方式为各自的时代带来无尽的痛苦。
即使坐在那个宝座上的人是自己,他又能保证做一个真正造福苍生的帝王吗?让千百年后的后人还能通过故纸堆里的只言片语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心系万民的好皇帝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水平,真要成为帝王,怕是会打破史上最短命王朝的纪录,怕是连水殿龙舟的杨广都不如。
毕竟自己充其量算一个好人,但是好人往往当不了好皇帝。
这就是时代,一个令无数真正的英雄也无计可施、扼腕长叹的东西。
何况自己这个假英雄。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感觉比自己当初一个人面对鸠摩智的火焰刀和哲罗星的大金刚拳还要强烈。
但是他的沉思只能被迫中断了,因为这时,大船“碰”地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
第64章 汴河上的纤夫
慕容复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那里了。
“公冶二哥,怎么回事?”慕容复轻声问道。
公冶乾四十来岁,四大家将中排行老二,私下里慕容复都是尊称其为二哥,中等身材,面容儒雅,不了解他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学府的教书先生。
实际上这位看起来儒雅随和的先生却是一名真正的一流高手。慕容复估计,如果不用斗转星移和六脉神剑两大神功,这位公冶二哥足以和自己拆到五十招以上,当然,这指的是这番内力加强之前。
而这位公冶二哥的武功更是有意思,论掌力,公冶乾此前称得上江南第一,但这位爷惯用的兵器却是一对判官笔-这种兵器主要用于打穴制敌,讲究的是一个精细巧妙。如此矛盾的两个特点居然能被同一个掌握,可见其武学造诣之不俗。
公冶乾一欠身,一抱拳:“启禀公子爷,前方已是楚州,再有一日之工,就能进入河南地界。但是今年雨水不足,导致汴河之水不足以承载大船,所以我们在此停住了。公子勿忧,船家已经派人去拉纤的纤夫去了,很快就能重新起航。”
慕容复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倒也不感到意外。之前租船的费用之所以那么贵就是因为汴河运力不足,需得优先满足官船漕粮运输之需。民间船只要想在汴河上航行,需得根据船只的尺寸交上一笔银子,美其名曰用于河道的养护、修缮,算是大宋特色的道路养护费用。
公冶乾说找人,实际上根本不用找,因为在大船停下来的那一刻,两岸早有无数纤夫模样的人围了过来,粗略一数,少说也得有几百号人,一律短打扮,穿个破旧的小褂,露着胸脯,许多人头上还扎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布,估计是毛巾吧。
一群人像蚂蚁,蜜蜂一样围住了大船,口中不住叫嚷着什么,大致意思都一样,就是求船家让他们帮忙拉纤。
“大爷,雇我们吧,咱们兄弟力气大,每人每天只要八十个铜板,再管一顿饭就成!”
“大爷,我们只要七十个钱,不用管饭,自带干粮!”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众南方汉子,有的才十四五岁,稚气未脱,有的则已经两鬓斑白,身形佝偻。几百人像蚂蝗一样,争先恐后,密密麻麻地贴着船帮,似乎那样能给他们带来些许慰藉。
一丈多高的大船上公子王孙衣锦着绣,迎风而立,仿佛神仙中人。浅浅的水面上,几百号人赤着脚,衣衫褴褛地站在淤泥之中。
慕容复注意到,最靠近船帮的那批人中有两个人格外引人注意。
不同于其他纤夫的干瘦,矮小,这两人显得格外高大,健壮,站在人群中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感觉。相比于其他人的聒噪,这两人显得格外沉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两尊雕塑一样,既不挪动,也不出声,任凭身后的人如何推搡,两人只是纹丝不动。
俩人年纪相仿,看起来都在二十岁上下,相貌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看样子应该是对兄弟。而且明显地都练过武功,下盘极稳。
根据慕容复的眼光来判断,这两人的武功已经隐隐约约摸到了二流高手的门槛,照理来说,这种人就算是跑到镖局去当个镖师或者去大户人家当个家丁护院也绝对备受尊崇,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和一群纤夫混在一起。
慕容复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有点意思。接着手中折扇一摇,低声对公冶乾吩咐了几句,公冶乾领诺照办。
最终船家以每人一天一百个大钱挑选了五十个较为精壮的纤夫,其中就包括刚才那两兄弟。
在五十条大汉的合力之下,船只很快又重新启航了。
巨大的船只像一只乌龟一样,在汴河浅浅的水面上一步一步地爬行。湖面波光点点,两岸杨柳夹堤,清风徐来,阳光微暖,煞是舒服。
经过了之前的小插曲,慕容复也无心回船舱了,站在甲板上和公冶乾、段誉等人说着话。
巴天石依旧沉默少言,公冶乾只是象征性地回应几声,本相因为身上有伤,一直在船舱休息。只有段誉像一个刚刚逃出笼子的的飞鸟,拉着慕容复说个不停。
不得不说,这小子不犯花痴的时候,还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的。其性格儒雅随和,轻易不与人动怒,称得上谦谦君子。更兼学问广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慕容复自叹弗如,心中敬佩。
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那《石头记》了。这几天,慕容复一边讲,段誉一边听,一边记,整理,说这等好故事,应当记录下来让更多人看到,不应该埋没了。慕容复也由他去了。
这厢讲到葫芦僧乱判葫芦案一节,段誉听得咬牙切齿,气愤不已。
听到那贾雨村忘恩负义,恩公之女就在眼前,却不搭救一节,段誉气愤难当,一掌拍在栏杆上。
他本就拥有一身强悍无比的内力,只是平日里不知如何运用而已。虽然他一点掌法也不懂,如今情绪激动之下,一掌拍出,却比寻常二流高手全力一击还要厉害,那碗口粗细的实木栏杆在他这一掌之下顿时折断,木屑四溅。
船老大原本站在一旁,见到段誉突发神力,直接打折了栏杆,顿时吓得不轻,当即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不住声地说些什么“少侠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之类的话。”
段誉见自己无意间惹了祸,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慕容复很淡定地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子丢过去:“起来吧,赔你的船的。”
船老大看着那一锭滚在自己眼前少说也有二十两重的黄金,僵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抬头,见慕容复折扇轻摇,神色淡然,这才明白对方没有恶意。赶忙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地表示感谢,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金子,掂量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难以掩盖的喜色。接着才陪着小心唱个无礼喏,让慕容复有需要叫他,然后一溜烟跑回船舱里了。
第65章 两兄弟
段誉讪讪地挠挠头,显然是为自己冒失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大哥,刚才是我鲁莽了。”
慕容复折扇一收:“贤弟嫉恶如仇,颇有古侠者之风,这是一件难能可贵的好事。
须知当今之世,走马江湖,自称为侠的人虽然不少,但实际上沽名钓誉假仁假义之辈多。更有一种人,表面上仁义无双,声名在外,暗地里却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种人被称为侠才是侮辱了“侠”这个词。”
段誉听闻,若有所思:“可是为什么,我明明无意,就算我那一下对于普通人来说有点震撼,可也不至于让那船老大磕头求饶啊?那船老大为何这么害怕呢?”
慕容复微微一笑:“这是因为江湖上有一些人仗着一身武功以武犯禁,往往任性而为,自以为快意恩仇,实则好勇斗狠,全无公义。比如人家一间小小的茶肆,小本经营,突然有一天因为两拨所谓侠士的纷争,就被砸了。而往往官府也不愿大费周章地去追究,为这些小民讨回一个公道。久而久之,这些人便对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畏之如虎,唯恐避之不及。”
慕容复折扇一收,冷笑道:“可笑这些所谓的侠士往往还洋洋自得,自以为落了侠的名声,属实可笑。”
段誉道:“如此一来,要是这世间没有武功,是不是就没有这些恃强凌弱、横行不法的事情了?”
慕容复微笑摇头:“非也非也。就算这世间没有了武功,还是有人可以仗着一身蛮力横行乡里,还是有人可以仗着权势欺凌弱小,还是有人可以仗着诡诈欺上瞒下。没有宝剑,切瓜砍菜的厨刀也可用得,厨刀也没有,草木竹石也可作为杀人的兵刃。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段誉道:“可是夫子教导我们,人与人之间要互相友爱,互相帮助。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就是那不是血亲的陌生人也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为什么圣人之教推行了上千年,人与人之间还是这样充斥着尔虞我诈,彼此倾压呢?”
慕容复默然不语。
如果是以前,他会告诉段誉“仓廪实而后知礼节,衣食足而后知荣辱”。
可是现在,他面对段誉这个问题,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像怎么回答都对,又好像,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段誉见慕容复沉默良久,心中暗暗后悔,只道自己问得鲁莽,令对方难堪了,急忙转移话题。
转眼到了中午,虽然佛家有过午不食养生的说法,可江湖人士没有人会搭理这条规矩的,毕竟饿着肚子哪有力气应付没完没了的比斗和场子。
虽然船很大,可毕竟这年头还没有整出水泥和不锈钢来在船上搞一个厨房,当初隋炀帝下扬州,随行人员的食物也是地方官员进贡的。
慕容复等人不是什么大宋的王公贵族,自然没有人进贡食物,所幸汴河两岸也还算繁华,两岸有不少的客栈酒楼之类的。于是暂时停船休息,仆人买来酒菜,一行人乘着天气大好,在甲板上摆上桌子用了午饭。
虽然饭菜肯定没有平日里慕容复在家时来的精致可口,但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索性菜肴也还算丰盛,慕容复勉强吃了几筷子,兴致缺缺地放下了筷子,背着手站在甲板上继续看风景。
“咦?”慕容复眼神一凝,然后看向船家:“为什么不给这些纤夫准备饭食?”
船老大连忙陪着小心过来道:“公子爷,这些在受雇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拉一天纤一百个大钱,不管饭。他们要是带了干粮呢,就自己吃上两口,要是没有的话,那就饿着。反正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关我们什么事的。”
他说着话,时不时偷眼看一眼慕容复的脸色,生怕这位财大气粗的公子哥表现出丝毫的不悦之色。
慕容复眉头微微地皱了皱,这一个小动作让船老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所幸慕容复的不满也就仅限于此了。
他手中折扇一收,冲着船老大一拱手道:“辛苦您和各位船工再跑一趟,去岸上的饭馆些买些酒肉、馒头回来送给这些纤夫,务必让他们吃饱,剩下的银子算您的辛苦费。”
接着,慕容复从钱袋里取出一小块大约一两多重的金子递给船东。
那船老大平日里也接待过不少的达官贵人公子哥,哪一个不是把自己这些人当下人,不,应该说当牛马般呼来喝去,颐指气使?自己就算心里有气也得陪着小心不敢流露分毫,毕竟租得起这种船的非富即贵,惹得人家不快,人随便伸个小指头都能捏死自己。
他虽说是负责这条船的主事人,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管事的,说得不好听点,还是替人东家干活。
如今这么一个清逸俊秀,宛如神仙中人的公子哥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话还客客气气地用上了“您”“辛苦”这些敬语,这是何等的荣幸。
一时间,他的眼眶居然有些湿润,连忙连声答应地接过那一小块金子,然后回头叫上几个人就往岸上跑去,他在心里下定决心,就算这趟白跑也要让这位公子爷的施恩到位。
慕容复站在甲板上继续打量,目光尤其注意之前他特意叮嘱要带上的那两兄弟。
只见其他纤夫都四仰八叉地或坐或卧地在水里岸边休息,打闹,或者三五成群地说些家常,唯独这两人坐在一边,腰杆挺得笔直,看那架势好像是在练习内功。
这就更让慕容复感兴趣了。
要知道寻常的江湖人士可不会内功,即使是最为粗浅的内功心法,也大多掌握在门派或者家族手里。一般的江湖帮派只有以帮主为首的寥寥几人才会内功心法,而且一般不会教给下属,以防下属背叛,自己无法驾驭。
而从两人的神态举止来看,也实在不像纤夫。
有趣。
船老大办事很利索,不一会儿便买来了丰盛的酒肉。
船老大扯着嗓子叫嚷道:“你们这些个贱骨头听好了,船上的那位公子爷怜惜你们这帮家伙没吃饭,故而命我特意去饭馆给你们买来好酒好肉赏你们的。你们这帮懒骨头可不要吃了饭还偷奸耍滑,不卖力气!”
船老大办事很实在,一两多金子大约二十贯钱全买了酒肉,没有丝毫克扣,因此虽然是五十个人吃,但菜肴却十分丰盛。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大喜,确实,忙活了一个上午,说不饿那是假的。只是他们这些人家中要么没有田地,要么只有几亩薄田,大多又都有一家子需要养活,不得已只好来这卖上一把子力气。
为了多省点钱贴补家用,很多人连干粮都舍不得带,就靠着年轻,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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