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慕容复:这次我是主角 第52节
他心跳得很快,不清楚萧远山对自己存的是必杀之意还是见自己难以对付索性放自己一马。眼下黑咕隆咚,又摸不清对手的方位,慕容复不相信对方就这么让自己走了,所以他将北冥真气运转到极致,身形尽量压低,一步一步地向楼梯口挪去。
到了楼梯口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危机感令慕容复心中戒心大起,蓄势许久的一掌迎着面前的劲风拍出。“蓬”地一声,拳掌相交,慕容复倒退三步卸去力道,木制的楼梯一阵摇晃。原来这黑影一直躲在楼梯口,就等着慕容复经过的时候偷袭。
慕容复心头火起:萧远山,好歹昔日你也是一条好汉子,怎么现在也用上了这等偷袭的手段来了!
他一生气,手上可就没有留力了。两人彼时相距不过三尺,六脉神剑无法发挥作用,于是他以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快掌以守代攻,也不管对面是什么路数。这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操作还真的奏效了。萧远山应对不暇,下肋让慕容复拍了一掌,顿时闷哼一声。
“这位师父,你我并无怨仇,何故如此咄咄逼人?各退一步,如何?”
慕容复一击得手,并未进攻,而是足尖一点,拉开两丈距离,右手两道剑气蓄势待发。
“各退一步?当初怎么就没人退一步!”萧远山愤怒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原来,萧远山今夜先慕容复一步来到藏经阁,尚未翻阅多久,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顿时隐匿身形。他原本只道对方是背着师父前来偷看的低辈僧人,但见对方内息绵长,步伐矫健,显然是少见的高手。自然疑心是自己潜伏藏经阁被少林发现了,少林出动高手前来探查。索性一条路走到黑先下手为强。
接着,一道浑厚拳劲直扑慕容复面门,慕容复两道剑气直接迎上去。
萧远山听着倏忽而至的破风声,暗自惊惧,知道不能硬接,连忙撤去拳劲转身闪避。听得耳边剑气呼啸,萧远山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功夫,如此厉害?
他原以为对方所使无非是一路厉害的指法而已,一击不中,必然需要收力。却不想对方的攻击似乎连绵不绝,黑暗中也不见对方如何出的招,只是耳边风声不断,逼得他连“懒驴打滚”这样不体面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却仍然应对不暇,还被凌厉剑气割开了几道伤口。
“剑气?六脉神剑!”
心头闪过这个念头,萧远山大惊,连忙出声道:“且慢!”
谁知对方不但没有停手,攻势还更加猛烈了,令他心头大为恼怒。
慕容复心道:你让我停我就停?那你之前还说放我走咧!
正当慕容复专心运使剑气压制对手的时候。“嗤嗤”两声从萧远山的方向传来,慕容复暗道不好,急忙撤去剑气运掌格挡。原来萧远山见慕容复攻势凌厉,索性准备以伤换伤,干脆不躲了,两记“无相劫指”朝着慕容复打去。慕容复可不乐意这么打,好在剑气收发如意,从撤剑到掌格只一瞬,凌空指力打在双掌之上只一瞬间就被慕容复以斗转星移之法弹了回去。自然萧远山早就不在原地,两道粗大的柱子被打出了两个大洞,木屑四溅。
萧远山一击得手,也不抢攻,拉开距离,远远地躲在一个巨大的书架后面:“方才某若趁阁下收气之时,贴身抢攻的话,阁下恐怕已经为某所重伤。阁下神功非常,某佩服,就此罢手,各自散去如何?”
慕容复冷哼道:“方才某这般提议,阁下不也置若罔闻?如今却这般说辞?叫人如何相信?”
他倒不是非要和萧远山决个生死,慕容博造下的孽,管他屁事。自己就是来看个书,让萧远山摸黑偷袭了两次,这让他如何相信对方所说的话?
萧远山的师父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南朝汉人,昔年也曾和他说过大理段氏六脉神剑的神奇之处,所以他才能认出慕容复所用的功夫。但对于斗转星移,他确实没认出来,只道对方借力打力的功夫练得高明而已,而那两记被反弹回来的无相劫指,他也以为是对方指力高明而已。
这些年他出入藏经阁,所见不过是另外一名灰衣僧而已。两人各行其是,偶尔比划一下武艺,各自相安无事。今夜他来到藏经阁,见了慕容复,以为是少林察觉到了他的行迹,派人暗中查探,做贼心虚之下,向对方发起攻击。
其实他也不想想,如果少林真的是派人来查探,那此人若是神秘消失,岂不坐实了藏经阁内出了事情?
眼下,他能确定对方并非少林之人,心中暗暗后悔。不过也是满腹疑惑:“大理段家的高手如何来了少林寺?”
萧远山沉声道:“既然误会一场,继续耗下去对双方也是没有好处,不如我二人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慕容复沉思一会儿,说道:“可以,但阁下先前暴起伤人,如今叫我如何信任阁下?阁下若有诚意,就请现行从窗户离去?某再行离去,如何?”
其实他心里也焦急,继续拖下去,万一有人发现他不在房内,那可就说不清了。但他可不想再被萧远山偷袭一次,所以他提出让萧远山跳窗离开。因为如果走楼梯的话,难保对方贼心不死,再度偷袭,让对方跳窗走的话自己就可以确保安全了。
萧远山心中恼怒,这种举动近乎无理,毕竟如果在自己从窗户跳走的过程中对方突然发难的话,自己很难躲避。对方提出这种要求,不就是变相地让自己服软认输吗?
于是呛声道:“如此,阁下如何保证不对在下出手?”
慕容复道:“阁下方才暗中偷袭,如今却怕在下故技重施了吗?既然如此,我二人不放在此等到天亮,待那少林僧人来了再行分说?”
萧远山咬咬牙,对方确实猜中了他的痛处,自己躲在少林的秘密一定不能被发现,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好,就依阁下所言!不过阁下如果再施暗手,他日大理就是某不死不休的敌人!”
慕容复哑然。不过自己也没打算下手,顺水推舟应下来也没什么,于是应声道:“好,一言为定,就请阁下先行吧!”
萧远山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摸到窗户边,猛地一下推开窗户,纵身跳出,就像一只大鹰落在了地上,随即足尖轻点几下,就从后山消失了。
慕容复长出一口气。
终于是把这位爷给送走了。
幸亏好对方没有发现慕容家的家传绝学,想来当年雁门关之战,慕容博并未亲至。不然今天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可听对方的语气,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大理的高手了?
算了,先走吧。
慕容复没敢跳窗,而是慢慢地从楼梯下去,出了门,把锁关好。虽然这一闹,少林肯定知道有人来过了,但总归查不到自己的头上,由他去吧。
回到房间,慕容复迅速关好门,换回原本的锦袍,将一身夜行衣藏得严严实实,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上午,慕容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公子爷,公子爷快起来,出事了!”
慕容复一个翻身,起来,开门后,见门外站着包不同二人,故意眉头一皱:“何事如此惊慌?”
包不同沉声道:“今天一早,少林召集弟子。似乎是昨夜寺内有人闯了进来。”
慕容复心中暗道:那可不嘛,那人现在就站在你们面前呢!
慕容复惊讶道:“竟有此事?本观大师他们知道了吗?”
包不同回复道:“本观大师等人正在同玄慈方丈等人在前厅议事,邓大哥也在,公子,快随我等前去一看吧!”
到了前厅,慕容复一看,果然已经坐满了人。
本观和玄慈还有邓百川坐在蒲团上,见慕容复前来,邓百川连忙起身,让慕容复坐下,自己同包不同二人站在慕容复身后。除玄字辈是坐着的,其余慧字辈和虚字辈都恭敬地站在各自长辈的身后,垂手侍立。
玄慈用沉重的语气开口道:“昨夜敝寺监管不力让藏经阁混入了贼人,惊扰了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老衲万分抱歉,在这里向诸位贵客赔罪。”
慕容复等人初来乍到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这种时候,他们的处境是很尴尬的。而玄慈开口就将此事轻轻带过,反而将过失归在少林头上,这份练达通明令众人心中都暗暗赞叹:不愧是少林这等名门大派的掌门人,说话水准就是高。
本观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是我等给贵寺添麻烦了,不知师兄可否告知具体情况?”
玄慈起身施了一礼,对众人将昨晚藏经阁的情况一一道来。
本观问道:“贵寺可有丢失何重要物件?”
玄慈摇了摇头:“奇就奇在这里,阁中经卷不过稍微被动过,另外二楼的两根支柱被打穿了两个洞,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本观皱眉道:“莫非是有贼人在阁中打斗,打折了梁柱?”
玄慈道:“很有可能,现场仅仅留下了极其细微的痕迹,贼人武功显然极高,竟能于这重重书架间闪转腾挪,打斗的同时,不碰到其他物件,属实不易。”
玄慈轻叹一声:‘先是天竺僧袭击慕容施主庄上,如今我少林藏经阁又遇袭,再加上昨日师兄所言,那吐蕃国师两番在大理兴风作浪。依老衲看,这武林怕是要再起波澜了。”言语中甚是忧虑。
慕容复道:“有玄慈大师和诸位武林前辈领衔,任它风雨如晦,自有云开雾散之时。”众人纷纷称是。
众人讨论一番,最后无非是少林多安排几组僧人去藏经阁轮流值夜而已,讨论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公子爷,此事,你看如何?”大殿之外邓百川沉声问道。
不等慕容复回答,风波恶抢白道:“我看啊,就是少林两个低辈弟子沉迷武学,趁着夜色偷偷溜进藏经阁,结果大水冲了龙王庙,黑灯瞎火的,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一架。公子爷,你说是不是?”
众人虽觉好笑,却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这种事情,哪门哪派都有,少林身为武林第一大派也不能免俗。
风波恶道:“我看啊,与其讨论这些不相干的事情,还不如找哪个少林的大师父打上一架,活动活动筋骨。”
邓百川皱眉:“四弟,上山前你怎么说来着?不惹事,如今.”
风波恶忙道:“我就这么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想如此。何况我们之前说的是,入山门前不找人切磋武艺,没说入山门后如何啊。”
邓百川怒道:“强词夺理!岂有此理!”
风波恶哈哈一笑,一溜烟跑开,却没留意到身前一人。
只听“哎呦”一声,一个人被风波恶撞倒。
风波恶一愣,赶忙去扶那人。谁知他还没开口,地上那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嘴里一连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僧没有看路,冲撞了施主。”
众人哑然失笑,明明是风波恶冒失撞了人,那人却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众人定睛一看,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二十三四的小和尚,穿一身虚字辈的灰色僧袍,这样的小和尚,少林寺有几百,谁也不放在心上。可令众人惊讶的是这小和尚的长相:一双招风耳,两只大鼻孔,两道眉毛似漆刷,最重要的是,一道青色的胎记直接将右脸从额头到颧骨的小半张脸给挡住了。
“虚竹?”
慕容复脱口而出。
第107章 千金一诺,虚竹寻亲
小和尚一迭声地道歉,直到慕容复“虚竹”二字出口才顿了一下,走到慕容复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道:“这位施主,小僧法号确实是“虚竹”,您是如何得知呢?”
慕容复扑哧一笑:“虚竹小师父的法号我确实知道,不过今天却是头一回见到真人。”
虚竹不解地挠了挠头,睁着一双大眼将慕容复仔细地看了看:“啊,您一定是江南来的慕容公子了。那天小僧的师父慧聪禅师曾随方丈大师他们一道在山门迎接公子。回来之后对小僧的几个师兄弟说起慕容公子清逸俊雅,乃当世第一流的人品。想来就是这位公子了。慕容公子,您比师父说的还要清俊。”
虚竹由衷赞叹道。
众人见虚竹说得诚恳质朴,都觉有趣。风波恶嬉笑着上来道歉:“对不起啊,小师父,风老四刚才没瞧见路,冲撞了小师父。”一边说,一边躬身给虚竹赔礼。
虚竹忙道:“阿弥陀佛,风施主言重了,是小僧冲撞了风施主。”
他见风波恶弯腰赔礼,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步去扶对方。不想风波恶突然抬首嘿嘿一笑,待虚竹的手碰到他的时候,内力突然一吐,扣住了虚竹的手腕。虚竹功力本就低微,如何当得起他这一下?顿时如同醉酒一般,头昏眼花,一张脸涨得通红,踉踉跄跄地向后倒去。退得几步,一只手掌贴上了后心,接着一股温暖的内力自后心涌入。虚竹只觉全身一暖,头脑瞬间清明,止住了脚步,正疑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声含着怒意的断喝传来:“不得无礼,退下!”
风波恶满面羞惭,讪笑着退到包不同身后,包不同用责备的眼光看了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一眼。
虚竹还没从这电光石火间的变故反应过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小师父,没事吧?”
虚竹回身一看,正是慕容复,这才明白方才风波恶以高明武功戏弄自己,是慕容复拖了自己一把。他也不恼,回身恭敬地又施一礼:“多谢慕容公子。小僧一时失足,险些跌倒,多亏了慕容公子扶我。”言辞中甚是恳切,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
包不同见这小和尚着实有趣:别人撞了他他道歉,别人戏弄他,他也不生气。但凡江湖中人,有几个好脾气的?别说别人如此戏弄,就算是被人抢了个座,少敬了一杯酒,也是了不得的侮辱,势必要结下梁子的。哪有像这小和尚这样的?说是好脾气都不恰当了,完全没脾气嘛。
于是他摸着胡须,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小师父,确实是我家公子好心扶你。但却不是你自己失足,而是我这风四弟适才出手相戏耳,小师父可不要见怪啊。”
一旁的风波恶尤自嬉笑:“小师父武功差了点,还得好好练啊。方才姓风的听说你是慧字辈高徒,故而出手相试。出手重了些,莫怪,莫怪!我与贵寺慧禅禅师有旧,不知你可认识?怎么没见到他?”
虚竹忙道:“不打紧,不打紧。这位施主,您说的慧禅师父是小僧的师叔,几个月前奉方丈师伯祖的法旨,外出公干了。小僧的武功尚浅,不值一提,施主莫怪,莫怪。”
看着眼前一连声道歉的虚竹,慕容复心底五味杂陈,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欠对方些什么。如果不是自己的介入,虚竹应该会在未来继承无崖子的衣钵,成为逍遥派掌门人,可如今,这一切成了不可能,不知对虚竹来说,祸兮,福兮?
“你们几个先回各自房间,我和这位小师父聊一会。包三哥,麻烦你看着风四哥一点。”
慕容复沉声命令道。
三人心中都是一惊,何以公子爷对这小和尚如此重视?但没人出声表示异议,都道了一声无礼喏,退下了。
“多谢慕容公子为小僧解围。”虚竹又一次恭敬地道谢。
慕容复心中很不是滋味,看着眼前唯唯诺诺,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虚竹,心头生起几分歉意:“他戏弄你,你难道一点就不生气?”
虚竹微笑道:“师父说,他当初给我起虚竹这个法号的时候就是希望小僧能够一直像竹子一样虚心处卑,不争不辩。方才那位爷虽然好开玩笑,其实并无恶意。小僧又怎么会生气呢?何况师父时常教导我,就算是那真正的大恶人,你也要用行动去感化他,去劝导他,不可嗔怒,方不负出家人慈悲之心。”
慕容复叹一口气:“你是虚竹,那你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喽?”
虚竹大奇:“慕容公子,你怎么知道小僧的年岁?小僧的年岁,只有慧聪师父曾经对我提起过,旁人一概不知。”
慕容复暗道:果然如此。
又道:“能否冒昧地问一句小师父的俗家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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