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慕容复:这次我是主角 第56节
今天是无头帖子上标注日期的前一天,函谷八友要来,也只会在今晚了。逍遥派行事向来隐秘,八友既知逍遥门规,自然不会选择在当天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大闹一场,这要是让苏星河知道了他们几个这辈子都别想重归门派。
还有一层心思就是慕容复希望亲自检验一下八友的能力边界到底在哪里,以后安排他们几个做事也心里有数,尤其是武功。要是直接拿出苏星河手书,这几人就是打死他们也不敢和自己动手。所以才安排这么一出,就是故意不说明真相,引七人全力出手,再轻松打败几人,到时候再拿出苏星河手书,彻底折服这几人。
还有便是,慕容复希望拿这几人来当个陪练,看看自己北冥神功与斗转星移更上一层之后能达到什么水平,可自己没事也不能去找乔峰等人打一架,就只好委屈一下这几位师侄了。
阿碧素手着弦,琴瑟和鸣,奏地是唐人刘禹锡的竹枝词。慕容复继续打量着手中那一把湘妃竹扇,眼中流露出一丝赞叹之色,神态平和娴雅,与之前冷言敲打薛神医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扇面上有小苏学士的题字和落款。这把扇子若是放在后世,必然引得无数人争购,价值连城,在这个时代却算不上什么抢手的香饽饽。昔年小苏学士成名之时,这玩意儿一时间身价百倍,有千金易得,一扇难求之名。后来朝堂上拨云诡谲,苏学士锒铛入狱,这玩意儿又成了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
慕容复自幼便佩服苏东坡的为人和诗才,于是几个月来让人收集了一堆这种扇面,眼下他手中这把的扇面上所题便是一首《望江南》。其中一句“诗酒趁年华”尤为慕容复所喜,故而时常将这一把带在身边。
天色渐暗,月华东出,清风徐来,太湖水微起波澜。
突然,慕容复将扇面一收,站起身来,笑道:“来了。”
阿朱阿碧闻言,利落地备好七盏茶,接着二女一齐前往大厅门口迎接。但见水面平静,连一点舟船的影子都看不见,哪里有人?二姝却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微笑着等在门口。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伴随着一声爆响,一颗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一声响之后,又是连续两响。三响烟花,三种不同的颜色,正是逍遥派的标志。
接着,一阵悠扬琴音从远处传来,琴声古拙中透着一股激昂之意,正是昔年嵇康扬名天下的广陵散。这道琴声传来,朱碧二姝顿时脸色一变,面现潮红,显然是被其中的内力所激,气血翻涌的缘故。正当二姝身形摇晃之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往二人背心各拍了一下,一股温暖的内力注入二人体内,二姝体内的不适感瞬间消失,不禁感激地往身后看了一眼。而慕容复此时早就又回到了几案前摆弄着茶盏,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一般。
从慕容复起身为二姝注入内力到折返,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一旁的薛神医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道青色的身影一晃,然后一切如旧。这令薛神医惊骇不已,心下暗道:“看来师叔这次闭关,进益不小,这可才不到一个月啊。如此天赋,怪道会被师祖看重。”羡慕之余,心下黯然,更觉自身武学修为浅薄,与眼前这位师叔相比,正是萤烛之光与皓月争辉,自取其辱。同时心里又暗暗为自己的几位师兄弟担心起来,怕一会儿慕容复下手太重,伤了几人。
这次来到燕子坞,慕容复将还施水阁对他开放,让他去自行挑选一门武学,薛神医都谢绝了。只道自己从此一心只钻研医术,再也不涉足武学一途了。
“不知道众位师兄弟能在师叔手中走多久?”薛神医心中担忧。
虽然早有预期,但康广陵等人的出场方式还是让慕容复一阵无语:这帮家伙是真的打算来和自己拼命的啊!原来这《广陵散》一曲,讲的是昔年一代豪侠聂政为报知己情谊,孤身突入重围,行刺韩相侠累一事。康广陵这老小子上来就奏此曲,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慕容复翻了翻白眼:看来用不着让薛神医演戏了,今天这场架有的打了。
虽说此事是自己故意挑起,但这几个“师侄”在自己面前如此招摇,自己这个师叔还是要有所表示的,当即气沉丹田,朗声道:“贵客临门,未克远迎,还望自便!”声音不大,却传出好几里,阿朱等三人浑然无恙。二里外的一叶小舟上,几人的身形却是一晃,脸上齐露惊骇之色。这一手摧音成线的功夫需要对内力精准把握,对方上来就露了这么一手,显然是要给自己等人一个下马威。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都看出了各自眼里的那一丝惊骇之意。一着装素雅的中年美妇看向船头的白发老者颤声道:“大哥,怎么办?”。这妇人正是函谷八友中的七妹“石清露”,此人擅长花鸟园艺,有“花痴”之称。虽然功力较低,却擅长以花粉迷人,算得上半个用毒的高手。眼下见对手内功修为深湛,明显远在昔年师父苏星河之上,顿时心下慌乱,看向了大哥康广陵。
船尾的八弟李傀儡衣服一袒,瘫坐在船尾,指着参合庄的方向唱道:“听哀告,听哀告。我骂你个欺君罔上曹阿蛮。你本汉臣食汉禄,如何效法那董卓,残暴忠良,迁劫天子?使得志士落泪,叫我牢骚断肠,呀,我的个楚囚南冠的五哥哥呀!”他一边唱,一边骂,扮演的是那三国名士祢衡,击鼓骂曹,然而内力有限,传到参合庄的方向的只有模糊不清的几句而已。
康广陵也是一惊:“这个慕容公子好强的内力。只怕当真能和丁春秋那恶贼一战,江湖上的传言怕也有几分可信。”
原来之前函谷八友便听说了南慕容打伤丁春秋一事,但是他们几个谁都没有相信,只道是江湖人士以讹传讹,敷演出的一段故事。或者是那慕容复自吹自擂,故意派人散播这等言论以抬高自己的名望。丁春秋的武功,别人不清楚,他们几个还不知道吗?要是那般好相与之辈,他们师兄弟八人也不至于一躲就是几十年!
后来又见慕容家满江湖散播无头帖子,只道自己这位五弟要改换门庭,投入姑苏慕容门下。师兄弟几人俱各恼怒,遂赶往河南薛神医庄上问责,不想等他们几人赶到时,已是人去楼空。几人心下恼怒,然而三弟苟读仔细研读了无头帖子上的信息,发现其中另有暗语。讲的是慕容复囚禁薛神医于姑苏参合庄。几人同门学艺,虽入门时间有先后,却一直情同手足,就算被师父逐出门墙后,也一直心向本门。慕容复此举无异于向他们挑衅,这如何能忍?众人一合计,把心一横,管他慕容家什么龙潭虎穴,总归要闯一闯,合他们师兄弟七人之力,未必就怕了他慕容复。
然而慕容复一声清啸之下,包含深湛内力,几人不禁心中忐忑起来,纷纷看向武功最为高强的大哥康广陵,希望他拿个主意。可这康广陵虽一把年纪,却是孩童心性,事到如今,只是连道“可惜”,众人不解,出声相问,却听他回答道:“可惜他武功高强,却是丁春秋那样的恶贼。唉,想来我这一首广陵散,他是解不出其中韵味了,怎么不可惜呢?”
见大哥如此,几人也不再指望大哥拿什么主意,转而将目光投向二哥范百龄。范百龄虽武功远不及大哥康广陵,却是八人中最富智谋之人。因其擅下围棋,干脆制作了一张磁铁的棋盘,以之为兵刃,时刻沉思于纵横十九道之间。如今强敌在前,他沉思一番道:“我等一门师兄弟,荣辱与共。怎能抛下五弟不管?待会儿我们先与之理论,好言分说,若不成,我们师兄弟几人一起上,未必就赢不了!”
一旁作穷酸书生打扮的三哥苟读闻言,往身上一阵手忙脚乱地摸索,引得师兄弟几人问道:“三弟(哥)你在找什么?”
穷酸书生挠挠头道:“我在找我的书,一会儿见了那慕容公子,我好按照圣人之言,劝导他。”众人哑口无言,只道三哥脾气一向如此,也就不去理睬他了。
四哥吴领军不说话,伸出手指,朝着参合庄的方向写写画画,似乎在描绘着什么,口中不住赞叹道:“好一处古拙大气的庄子,果然是武林世家,和那些暴发户就是不一样!”他人称画狂,平生最好丹青之笔,见了参合庄形貌,虽无笔墨在身边,却也忍不住故态复萌。
一旁一个手执端斧,作匠人打扮的中年大汉冷笑道:“管他什么世家不世家,若他讲理倒还罢了,若不讲理,哼!叫他统统化作断壁残垣!”一边拍了拍身旁的一团包袱。几名师兄弟见了他的动作,都下意识地往一边挪了挪,似乎对里面的东西很是惧怕。冯阿三笑道:“我这精心配制的火药等闲不会爆炸的,放心好了。”几句话间,小船已经来到了参合庄前,却犹豫着不敢上前,逡巡不定。直到里面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客人远道而来,如何不进?香茗已然备好,再等怕是没那个味道了!”
第115章 气节
这一声客气的招呼,令七人心中大骇。师兄弟七人除大哥康广陵较为镇定之外,其余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之色。
但凡内力深湛之辈,五感较常人敏锐许多,这一点是几乎所有武林人士的共识。一些将内功练到登峰造极的高手,纵使几十丈外人的呼吸声也能清楚听见。
此时七人的小舟虽然靠岸,然而高门大户,深宅别院,要见着正主,少说还得再走一段几十丈的距离,如果说方才未靠岸之时慕容复以高深内力传音只是令几人心中忐忑的话,方才慕容复请众人进门这一句就真的是动摇了众人与之一战的信心了:和这等高手动手,真的有赢面吗?
几位师弟师妹都看向二哥范百龄,希望他拿个主意。范百龄凝视手中棋局良久,咬牙道:“既然别人摆下棋局相待,我们几个岂能不去应这个劫?大不了同生共死罢了!”
苟读挺胸抬步,走到几位师兄弟面前,身上的那股酸腐之气如潮水般退去,凌然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等几人同门学艺三十载,此情此义,山河无改,金玉不换!今日之事,有死而已,而又何惧乎?”
他们八人早在三十年前便被苏星河逐出师门。但在他们心中,始终将师门情谊放在第一位,故而苟读说他们同门学艺三十载。
实际上,八友中最年轻的石清露与李傀儡入门之时尚为垂髫小儿,到苏星河将八人一齐逐出师门的时候,二人也不到十岁。但是二人之所以能有今日,全赖几位年长的师兄们一力扶助,呵护,所以在二人眼中,几位师兄其实既是兄长,也是父亲。父兄有命,岂敢不从?
正当众人一脸悲愤,准备慷慨赴死,践金兰之诺时,一阵慷慨琴音伴着悠扬箫声传入众人耳中。众人齐齐一惊,下意识就捂住了耳朵。要知道八友的大哥康广陵就擅长以内力化入琴声,乱人内息,扰人神智。如今大敌在前,几人岂能不防?只有康广陵双眼微眯,轻捻胡须,听了一会儿后,嘴角露出了笑意,口中啧啧称奇,作凝神苦思状。
良久,康广陵猛地一动,险些将胡须扯下来。但他一点不觉疼痛,眼中激动之色难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逆弹宫商角徵羽,看似不按章法,实则奇中有正。明明剑走偏锋,却有一股难以比拟的慷慨豪迈。了不起,了不起。”
众人大感无奈,强敌在前,大哥康广陵却是这等行迹。不过此时此刻,康广陵这种反应却让几位师弟心下稍安。毕竟如果连大哥这种孩童心性的乐痴都表现出惧怕了,恐怕几人真的就得掉头折返了。
当下内心稍宽,一听之下,都觉此琴音大为新奇豪迈,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之意。听了一会儿后纷纷点头道:“光听这琴音,这慕容公子倒也是个难得的风雅之辈。倒不是丁春秋那等凶恶之徒。说不定此事能够善了。”
说话间,一人提着一个淡红色的灯笼从黑暗中徐徐步出,来到众人面前。几人一看,原来是一名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一身淡红衣裙,鹅蛋脸面,身量苗条,虽然称不上角色,亦是难得一见的清丽佳人,想来是慕容复府上的丫鬟婢女一类人了。
那女子走到众人面前,盈盈一拜:“几位客人远来辛苦。公子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天黑路远,请几位跟随婢子,莫要迷失了方向。”
七人一愣:难道说慕容复早就知道几人要来?是了,就算老五聪明,用暗语向几位同门传讯,这么些时日,那慕容复恐怕也看出门道来了,故意摆这么一出。
其实他们要是再聪明一点,也不难猜到真相。试想这慕容家虽然名贯江南,但连知道燕子坞的人都没几个,如何他们几人一叶小舟就破浪而来了呢?其实这一切都是慕容复安排的人在指引。
几人武功都不弱,看出来这名引路的小婢女是有武功的。虽说与几人相比不强,但也足以让众人震惊了。中年美妇石清露试探着问道:“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少女笑道:“几位客人不必如此客气。公子爷平日叫我阿朱。”
见少女好说话,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拉着她聊了起来,想打听一些关于慕容复的信息。好比后世某些不学无术之徒,临考前拼命翻书,一个道理。
阿朱笑着一一回应,只是关键问题全都轻轻带了过去,既不得罪人,又没说什么有效信息,只说慕容复聪俊儒雅,待人宽和。众人原本欺阿朱年幼,不通世故,见此情形也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不再发问了。于是几人心情愈发沉重,一路走来,倒比之前的四九水路还要漫长。
终于来到了参合庄大厅,但见银烛高照,幽香入鼻,却没有几人想象中的奢华。几人当即运功屏气凝神,生怕对方用毒。
红衣美婢,手执灯笼在门口站定,躬声道:“请!”
几人逡巡不前,感受到各自体内无恙,确认无毒之后,才尴尬地笑笑,迈步向前。
大厅内只有一名身着碧色衣裙的美婢在抚琴,先前的琴声就是从她这儿发出来的。想不到这等慷慨洒脱的琴声,居然出自这样一个清秀佳人的纤纤素手,令几人啧啧称奇。
见众人进来,碧衣婢女琴声一停,起身迎接,刚要开口,美眸一亮,喜道:“师父!”
几人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康广陵将手中的琴往三弟苟读的怀里一抛,大步向前,激动道:“阿碧小丫头,真的是你呀。”
这.方才还剑拔弩张,怎么一下子好像认上亲了呢?
好一会儿,几人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名叫阿碧的小妮子,昔年曾在大哥康广陵门下学过几个月的乐理,算得上有一份师徒情义在里面。
多年未见,康广陵喜不自胜,笑道:“小徒儿,这些年你都去了哪?怎么来到了姑苏慕容府上?”
阿碧眼神一黯,将父亲如何与人结仇,自己如何被送到慕容家来避祸一一道来。几人听得咬牙切齿,怒道:“居然有这等事情,定是那慕容家所为,我们函谷八友岂能不管!”
阿碧急忙摆手道:“不是这样的,你们听错了,公子是好人!”
范百龄笑道:“阿碧小丫头,既然你是我们大哥的弟子,那我们几人也算得上你们的师叔了。今天我们特来慕容家,是有一事向慕容公子请教,还请慕容公子出来一叙。”
他们几人怕慕容复故意打感情牌,待会儿动起手来,大哥会留手。实际上慕容复存了杀心的话,纵合他们八人之力,也不是慕容复的对手。只不过在他们的认知中,丁春秋那等武功和毒功便是举世无双,再也想象不到别的高手而已。
范百龄话音未落,屏风后面,两道人声说笑着传来:“薛师侄,你这几个师兄弟倒还真讲义气,真的来了。”而另外一道声音则说不出的恭谨小心:“师叔有召,怎敢不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众人面前,前方一名青衫公子,正是慕容复。而后方的一名灰袍中年人,不是薛神医还是谁?
见薛神医露面,六人都一喜,就想上前打招呼。范百龄面色冰寒,棋盘一横,挡住了师兄弟六人的路。
范百龄此举,令众人大是不解,纷纷质问。范百龄冷声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薛老五这是给我们下套了,他早就改换门庭了!却特意把我们几个给诓来!以达到他卖友媚主的目的,这等奴颜婢骨之徒,理他作甚!”
他只顾自己宣泄不满,一时间没有注意措辞,要知道阿碧阿朱此时就在屋内。果然,一语既出,薛神医脸上露出一丝难堪之色,欲言又止,而慕容复眼角则划过一丝冷芒。
康广陵皱眉道:“二弟,不可胡言!”
薛神医咬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诸位师兄弟想必也听说了慕容公子击败丁春秋一事。我等为苏星河逐出门墙已有三十年,苏老头被区区一个丁春秋逼得三十年不敢踏出聋哑谷一步。而今慕容公子英雄了得?我等何不改换门庭,另谋高枝?不强过现今这般无门无派,孤魂野鬼般的状态?何况我等与苏星河的师徒名分,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了结了。昔年我等被苏星河逐出门墙之时尚青春年少,如今已然苍颜华发。试问人生几何,又有多少岁月还能让我等这般蹉跎?念在昔日同门之情,听我一句劝吧。”
话音未落,早被几人的怒喝声打断。
范百龄直指薛神医,痛骂道:“薛老五,你不念昔日同门之情,改换门庭,已然是大罪。还设下这等骗局,诓我等前来,你以为我们是和你一样的软骨头吗?想拿我们师兄弟七人立威,壮他慕容家的声势,休想!”
中年美妇美妇石清露眼中含泪:“五哥,没想到,你.”
他们几人确实情深意重,不然也不会一听到消息,千里迢迢地跑来以身犯险,如今见薛神医背信弃义,他们几人说是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薛神医脸上划过一丝痛苦之色,很快又被他掩饰下来,冷哼一声:“既然你们几人执迷不悟,硬要跟着那老骨头一条路走到黑,那我等恩断义绝便是。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相欠。”
见薛神医,言之凿凿,几人心头又痛又怒。范百龄咬牙道:“那今日,我们师兄弟几人就代替师父清理门户,废了你的武功!”
慕容复背着双手,悠然道:“几位,薛神医如今已为我慕容门人。几位当着我的面说清理门户,未免大言炎炎。”
范百龄棋盘一横:“慕容公子,我等知你是江南世家大族传人。但我等来历,想来薛慕华那个叛徒也已经对你说了。我逍遥门人,忠于师门,岂有改换门庭之理?还望公子不要强人所难,双方失和。”
慕容复站在那里,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世家公子。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对方真的不会武功,另一种可能就是对方的武学修为远在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内。
作为武林世家的传人,前一种可能自然是无稽之谈,而后一种可能又太过荒诞。要知道范百龄的武功勉强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这还是多年苦修的结果。慕容复能有多大年岁,能到那般地步?
慕容复笑道:“我姑苏慕容广招天下英才。薛神医早就对我说过几位本事了得,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几位何不同入我姑苏慕容门下?各位放心,我慕容复允诺,几位入我门下,定平等相待。我慕容氏所藏天下武学,也可尽数向几位开放。各位,考虑一下吧,人生苦短,莫要自误啊。”
听到慕容复此言,要说几人丝毫不心动,那是假的。江湖中人谁不知道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大名?威震江南百年的武林世家,这等名气,可不是虚的。而慕容复上来就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听他的意思,似乎只要自己等人点个头,无尽的武学宝藏就会为自己等人打开,这是多少江湖人士做梦都不敢想的?
然而几人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一丝坚定的神色,沉声道:“若是贪图武学秘籍,我等又何必苦熬三十载?慕容公子,昔年汉使苏武北海牧羊十九年,多少艰苦而其节不改。我等虽无苏武之贤,也有古仁人之志。今天公子若执意护着这个叛徒,那我等也只能以死全节,以报师恩了!”
其余几人虽然不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七人站在一起,目光坚定。
慕容复心中赞叹:不错,苏师兄这帮徒弟虽然武功不咋地,节操还是有的。在自己的连番威慑之下,明知不敌还能如此,确实值得信赖。
忠诚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让自己看看,有多少能耐吧。
慕容复心中暗道。
第116章 烛火戏群豪
慕容复笑着摇了摇头:“几位说笑了,薛神医既然已经答应拜入我姑苏慕容门下,就是我门中人。况且正如薛神医所言,几位同道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尊师逐出门墙,现如今薛神医改换门庭,也不算叛出师门,何过之有?若薛神医当真背叛师门,我慕容复出于江湖公义,断然不会收留他。可诸位远道而来,怀兴师问罪之意,到头来兴的却是无名之师。怎么?欺我慕容家无人吗?”
这话说得可一点也不客气。慕容复本来就是想引诱几人出手,试探一下几人的能力,言语中自然就把话题往动手的方向引。
此话怎讲?这番话的厉害之处倒不在于最后一句展露敌意,而在于前面那一番话踩住了几人的痛脚。其一,三十年前,几人因为丁春秋的原因被苏星河逐出门派是几人一生无法释怀的痛,慕容复一个外人故意提出来,这是赤裸裸地往几人伤口上撒盐。其二,慕容复话虽不客气,可确实占理。薛神医名义上已经不是逍遥门人,他若真的愿意改换门庭的话,自己几人这番是真的师出无名。可话虽如此,几人心中的屈辱也是真的。
后世某些小夫妻,为了名下再添一套宅子,特意整一出鸾凤分巢的闹剧。到头某一方假戏真作,把原本的一对鸳鸯偶变成了假凤虚凰。
那这时候另外一方作何感想呢?就和此时七人内心的想法大差不差吧。
康广陵虽然是大哥,也一把年纪了,面对这种情况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讪讪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范百龄两眼喷火,恨不得一口吞了对面的薛神医。
苟读怒斥道:“五弟,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般圣人的教诲难道你都忘了吗?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神医不屑地反驳道:“我学的是岐黄之术,读的是医书,关圣人什么事情?”
这一句话却是火上浇油,几名逍遥门人顿时炸了,一时间各种怒骂呵斥排山倒海般向薛神医涌来。场面剑拔弩张,大有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的态势。
阿碧见局势对慕容复不利,美眸中满是担忧之色,就想上前求康广陵不要与慕容复为难。慕容复轻轻地拍了怕阿碧的手背,温柔地对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和阿朱一起去后面准备些精细点心来。”
阿碧虽然心里不安,但慕容复出声安慰,令她大感心安。虽然仍然担心,但她向来将慕容复的每一句话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即不再出声,温顺地点了点头,和阿朱一道下去了。临走前,二女回头望了慕容复一眼,用唇语说道:“公子,保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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