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修行:本是人间清风客 第104节
山里城里有栋房,父母家人快乐安康。
知道二姐肯定要反对,所以这个愿望她没跟家里任何一个人提过。只一时大意在风野衡面前说漏了嘴,他为此受到她的严词警告不许告诉她兄姐和爸妈。
当时年幼无知,也听过旁人对她二姐重利自私,却不知这重利自私的品性会带给自己多大的伤害。
若毕业之后,她还要过二姐安排的那种生活,除了独亡或与二姐同归于尽,她别无选择。死亡除了解决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更没办法让家人理解她。
外人或许心有戚戚地感慨一句:“未经他人苦,不予置评。”
但家人肯定会到处哭诉她不孝,骂天骂地骂空气,说她八成被那个谁谁谁带坏了,要么就是网友的一些过激评论刺激了她……等等之类,唯独不怪自己。
在家人的心里,他们有什么错?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逼她学习是为她好,毕竟学到的知识是她的。
就算有些技能现在用不上,可万一将来用上了呢?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竟然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去反抗。这就是不知感恩,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才活得这么单纯天真……
真到那时候,她就算死了也憋屈。
桑月看着光幕里的二姐仍在破口大骂,试图用发疯尖叫让姐夫妥协。这的确是她的二姐,如假包换。二姐经常这样骂人,以前是站着骂,现在是坐着骂。
以前站着骂,让她看起来像个精明干练但极为强势的女强人。
如今坐着骂,因用力过猛让脑袋如神经质般一抖一抖的。头发被抖乱了,扭曲的五官乱飞导致面部微微渗汗,逐渐脱妆,原本的精致妆容开始变得狰狞。
对这样不顾形象的二姐感到吃惊,但一想到这是她二姐,又觉得很正常。
等声音变得嘶哑无力,姐夫拿起保温杯倒点水喂她喝,一边劝她消停,然后换来更高亢的一波魔音穿耳。
直到姐夫翻出睡衣准备去洗澡,实在忍不住室内的噪音,直接拿一条白毛巾塞进她嘴里。尖锐的噪音戛然而止,接下来是二姐更加愤怒与崩溃的吼叫声。
因为堵着嘴,她只能发出气愤的呜呜表示抗议。
当初没把二姐弄哑,是为了防止姐夫嫌她累赘暗下毒手。毕竟网络新闻天天都是这种“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案子,让桑月不得不留个心眼。
只是没想到,二姐自负到完全忽略自己的境况,剩下一张嘴犹不懂得积德。
既如此,便由着她吧。
正好让她体会一下自己当年身不由己、有口难言的憋屈境遇,瞧姐夫今晚的态度,等二姐哑了,余生怕是不好过。
两人离婚是不可能的,二姐名下还有一套过亿的别墅,是她的私产,公证过的。
若是离婚,姐夫等于损失一个亿。
弄死二姐倒不至于,毕竟桑家有儿有女。眼下虽然吵翻了,可若桑茵死得不明不白,光是桑月在网上露一面就能让他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不如给她请个护工,把她扔家里养着就是了。
光幕里,桑茵被丈夫的神操作吓到了,满眼惊骇地瞪着房间里的落地窗。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众叛亲离,身边仅剩丈夫一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有钱时,她将婆家人当小弟使唤;如今她不仅没钱,还成了残废。一向唯唯诺诺的丈夫今晚居然对她动粗,未来的生活质量可想而知。
看着二姐的眼里露出恐惧,桑月不再看了,换成风野衡的。
“……她千里迢迢找过来肯定做了录音准备,说不定你一走,她转身就把你刚才那段话发给弯弯,可不就完了?”在回酒店的车上,杨姐叹气道,“弯弯还年轻,本就厌恶自己二姐的所为。
如今听到你亲口说的‘利用价值’四个字,哪怕你有难言之隐,她恐怕也不会信……”
就算信,也是半信半疑。
一旦心中存疑,两人几乎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确实是,风野衡疲惫地捏捏眉心。
她和他目前的关系充其量是熟悉的同行,就算平日互相寄一些吃食,顶多算是良朋益友。想更进一层本就不易,如今又添了这句话,他的脱单之路堪虞。
看到这里的桑月:“……”倒也不必如此烦恼。
有亲姐的算计在前,其他外人对她的看法与利用均属人之常情,她不介怀。用光幕窥视并非探听他真实的想法,而是怕他口硬心软看在她的份上帮二姐。
二姐是个天坑,帮一次,万劫不复。
至于他之前帮二姐的那些忙,在桑月眼里无可厚非。因为当年如果不是二姐的传达,她的确想不起和风野衡的那首舞曲。
在她眼里,专业的事由专门人员处理。
唱歌跳舞她可以,如何处理这首舞曲,就看工作室如何衡量市场的需要。无论是雪藏,抑或何时播出,那时的她还是相信二姐以及工作室有分寸的。
所以,二姐确实是帮了风野衡,回报一二理所应当。
至于二姐借的那些钱,要不要还全听他的。如果他觉得可免,那就免吧,毕竟是他的钱。
既然他已经借过钱,也帮过二姐不少忙,那份恩情早就还清了,桑月便不希望他再充当老好人。当断即断,否则反受其乱,更有可能累及她自己的安宁。
这,便是她今晚窥视他后续反应的缘故。
“以后我会跟她解释的,”捏了好半晌,风野衡才放下手,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最近你们多留意网上的舆论动向,别让茵姐和她老公打咱们个措手不及。”
以桑茵目前的精神状态,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不得不防。
但愿尚云舟能够理智,若帮着桑茵与自己同归于尽,尚家就成了两人争斗下的炮灰。他真心不愿和她二姐闹到这种地步,无奈狗急跳墙的桑茵已经半疯。
见他无意再帮桑茵,桑月便撤了光幕去煮宵夜。长夜漫漫,弄点零嘴好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第176章
说是宵夜,开吃时不过晚上十点多,煮的一大碗重口味的螺蛳粉。加了炸蛋、午餐肉和各色小丸子,吃粉之前她先涮了一大碗鲜嫩翠绿的蔬菜。
山夜清静,原本跟前跟后的猫狗闻到味儿早就跑了。
当当和板板又被她扔回庄园接受莫拉的魔兽特训,厨房外的廊檐下攀爬着葡萄藤。藤下摆着一张长形的木桌,她端着满满的一碗粉搁在桌面,手机响了。
她坐下一瞧,是风野衡的视频通话,估计是来解释的。其实,莫说当时形势特殊,哪怕他真觉得她利用价值不高亦是人之常情。
点了接听,他本人出现在屏幕里。
“咦?我刚好像看到了什么。”在视频接通的那一瞬,对面的帅哥看过来时皱了眉头,“方才那一大碗油红油红的啥玩意儿?”
太过分了!
他忙得像头苟延残喘的老黄牛,她怎能活得这么恣意呢?
“宵夜,”桑月显摆着,特意给那碗粉来个近镜头,“有钱人的乐趣。”
她勉强也算有钱人了,想吃就吃的乐趣值得拥有。
“……”风野衡满头黑线,朝她晃晃手中的一瓶洋酒,“我这个才是,你那个太接地气,是全国一大半人的乐趣。我这个好歹够贵,以前咱俩都喝不起。”
大半夜的吃得这么刺激,她就不怕自己的胃闹一夜革命?
“我说的是粉吗?”桑月把手机架好,让镜头对着惬意的庭院,“我说的是大半夜还敢吃这么多这么刺激的宵夜,天天如此,你敢么?你也就敢喝水了。”
修为渐长,食量渐增,吃得多消化得也快。
杂质攒多了,时不时喝一瓶绿豆水清一清肠胃。每半年嚼一颗淬体丹清除五脏六腑和筋脉的杂质,还她一副清清净净的凡躯。
正如吃多不胖体质,这才是能显摆的重点。
“……”手里的酒突然不香了,风野衡满眼的不甘,“你天天这么吃,不会于心不安吗?”
她当歌手多年养成的饮食习惯,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最初有点,”她素来实诚,“后来,每次吃完感到不安时就到外边的树下练习你编的舞,运动量够了再回来看电影。啧啧,从此心安理得了。”
“……”
听着她嗦粉的声响,某帅哥郁闷地将杯中酒一口喝完。然后把杯子推到一旁,特喵的,此情此景他真心喝不下了。
越发迫切想退圈,他也想过这种肆无忌惮的日子。
“说吧,这么晚找我有事?”桑月边吃边问。
不对着镜头,她吃得无所顾忌。
“你姐今晚找我了,”本不想让这件事烦她,又担心桑茵那张巧嘴说服尚云舟,夫妻俩以自己的名义诓骗她出山,“她状态不是很好……”
把今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没提那句“利用价值”的话,只说对方可能把他的话剪辑接驳成另一个意思。
既然他没提,桑月就更不可能提了。
“嗯,我知道,不过我姐夫应该不会任她胡来。”二姐是个为利益不顾手足情的人,她找的男人又岂会被区区夫妻情捆绑住?“我跟她已经没有姐妹情分。
以她的个性,这些年肯定没少挟恩图报占你便宜。你该怎样便怎样,无需顾忌我。但不能帮她,帮她即是害我,除非帮她能够减少你的损失。”
“占便宜谈不上,举手之劳而已。”他道,“她现在主要是筹钱治伤,你姐夫有钱,暂时不急……”
至少桑家人不用急,桑茵当年那么扶持婆家,如今她有难,尚家看在桑家小女的份上应该不敢薄待她。
就怕桑茵这伤治起来没完没了,连累尚家倾家荡产的话,尚家急起来把桑茵往娘家一扔也是有可能的。
到那时,桑家老大八成会把人丢给父母。
桑家二老年纪大了,怎么可能照顾得了桑茵?最终还是为了逼她出面承担残疾老二的余生。只不过,这些是桑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便置喙。
让她别急,是想让她面对家人的求助时沉着应对,不必着急上火。
“我不急,”桑月知他好意,反劝他一句,“你一个外人更不要有负担,我不在乎名声,你也不必替我在乎。平时忙归忙,要劳逸结合,保持心境开阔才能活得长久。”
“我现在最想去你家的山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环境能让你从不挪窝。”他语气酸酸的,羡慕妒忌得很,“瞧你这院子布置得不错,就清静了些,大晚上的你不害怕?”
与她聊了这么久没听到别的人声,可见她是一个人。
“不怕,”既然提起她的院子,桑月暂停享用美食,拿起手机镜头边走边拍院落,“我家有四条巡山犬,两头獒犬。獒犬现在不在,去特训了。还有一山的小流浪……”
全是兰秋晨收留的,布下结界后就不捡了。只就地喂药治伤,要么送养,要么继续放养。
没办法,整个兰泉台地区鲜少收容流浪动物的基地和慈善机构,只能量力而为。
酒店里,随着手机镜头的移动游览她家的院子,和院外的菜园、果林。这是她家的山头,没有路灯,大晚上的依旧看得清晰,因为有清朗如白昼的月光。
他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晚上观景是头一回,仍看得风野衡眼馋不已。
见不得她自在,于是趁着雅兴当场点菜:秋天要来了,正是果蔬成熟的季节,他要这个、那个,到时记得打包寄过来……
正聊得兴起,桑月的话突然停顿,镜头也跟着顿了下。
“怎么了?”风野衡直觉敏锐,从镜头的凝滞察觉她的怔然,“弯弯?”
“哦,没什么。”识海有触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护山结界,“山下的铁闸门铃响了,阿兰没戴钥匙,我得给她送去,先不跟你说了。”
“好,你注意安全。”风野衡不太相信,但别无选择。
他离得太远,鞭长莫及,等挂断电话直接拨通英谦的手机号。英谦的上级是龙家人,记得他说过有龙家人也在兰溪村附近工作……
“主人,”莫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刚刚天上凭空掉下八个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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