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版水浒 第179节
2024-02-01
…
起初,水泊梁山的招兵并不顺利。
倒不是说,没有人来应征入伍。
而是来应征入伍的人,江鸿飞不满意。
江鸿飞受戚继光所著兵书《纪效新书》、《练兵纪实》、《莅戎要略》、《武备新书》等兵书的影响很大。
因此,江鸿飞特别不喜欢那种皮肤白净、行动伶俐、看见自己毫不顾忌的人,因为这些人都是油滑之徒,关键时刻靠不住,会开溜,而且还会拉着其他人一起溜。万一被上官抓住,他们又有足够的口才嫁祸于他人。所谓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汤。这种人在军队中,不但不能作战,反而会起到瓦解军心的作用。
江鸿飞喜欢的是那种,黑大粗壮、皮肉坚实的乡野农民,性格上像《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那样的最好。
这样的人,培养起来虽然有些费劲,可一旦练出来了,非常好指挥,而且能打苦战。
——此前,江鸿飞都是尽量招募这样的人。
可这次却事与愿违,前来应征入伍的人,大多都是原来的宋军兵痞,以及大名府城中的泼皮无赖,没有多少江鸿飞想要的那种新兵。
梁山军打破大名府城时,有一些溃兵趁机劫掠百姓,他们手持器甲窜至里巷民家,胁迫百姓取出柴米酒食,供其享用,有些甚至奸银掳掠无恶不作。
来应招的这些新兵中,就不乏这样的人。
这些人最喜欢乘机扰攘,最爱好聚众作乱,而且习性难改。
当然,江鸿飞也清楚,招兵点设置在大名府城中,肯定免不了这样的结果。
可江鸿飞真是没想到,初时来得大多都是这样的人。
偏偏这些家伙,还多是觉醒了灵力的炼气士,来了就能上阵。
这就导致,这些人,江鸿飞留着,搞不好就等于是招了一大群害群之马,不招吧,还有些可惜。
见江鸿飞看到这些兵痞、泼皮、无赖时,眉头紧锁,孙静笑道:“彼辈胆大妄为,自然万事皆敢尝鲜,可依约付以安家费,再好酒好肉招待之,自然会有哥哥心仪之兵来投,届时,彼辈单独成立一军即可。”
听了孙静给的建议,江鸿飞茅塞顿开,立即按照孙静的计策实施,给足了这些兵痞、泼皮、无赖安家费,并且安排人手在招兵点烙起直淌油的油饼、熬制有大块肉的肉汤,新兵管饱、管够,还每人给一角酒。
果然!
过了最初阶段,陆陆续续开始有好兵应征入伍。
这些好兵,也有不少是宋军出身,他们就是河北禁军中的劲卒了——他们多是因为水泊梁山优厚的待遇才应征入伍的。
当兵而已,都是汉人,给谁当不是当?
另外,还有大量梳理河道的役夫前来应征入伍。
——在梁山军攻过来之前,大名府城外正好有三万梳理河道的役夫,梁中书害怕这些役夫为水泊梁山所用,就调到城中担任辅兵。
这些役夫实际上就是附近的客户,也就是附近地主占有的农奴,他们和地主有“君臣之分”,受地主鞭笞驱役,有如奴仆,要迁移也必须得到地主的许可,地主买卖土地,他们也随契更换主人,地主对他们的地租剥削是非常沉重的(一般是除了地税和种籽,主客分成:客户自己有耕牛的对分,用主人耕牛的交六成七成)。地租之外,他们还要承受地主的各种科派和无偿劳役,其困苦可想而知。
这部分新兵,主要是冲水泊梁山给他们分田和优厚的待遇而来的。
他们中的很多人,刚吃了顿饱饭,就请假回家去取家眷,看起来是铁了心地要跟江鸿飞走。
对于这些人,江鸿飞让人给他们每人发一面侯健他们临时制作的上写“替天行道”的小旗,算是给他们的一种保护,免得他们的主人敢阻止他们取家眷来入伙。
而这部分新兵,好则好矣,就是他们多还不是炼气士,得慢慢培养。
总之,江鸿飞派人盯紧了,将那些兵痞、泼皮、无赖全都挑出来,单独成立一军,不让他们跟任何军队掺和,其他的,则还算顺利。
其实——
之所以会出现有大量的兵痞、泼皮、无赖前来应征入伍的情况,也是因为水泊梁山的兵曹最开始将招兵地点放在了大名府城当中,这里的民众生活要相对好一些,那些活不下去的民众多在农村。
所以,只在大名府城中招了一天兵,看出来了这一点的江鸿飞就让兵曹分出一半的人去附近的农村招兵。
这效果那是立竿见影。
当晚,兵曹的人就带回来了两千多不错的好兵和六七千军属。
河北这里自古以来出好兵。
把金人都打怕了的岳家军,老底子主要就是河北兵。
这其实也是江鸿飞在大名府这里原地扩军的原因之一。
……
自从大名府被打破,江鸿飞一直非常忙,可以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顾不上卢俊义,也顾不上还在大名府城中逗留的乃头山一伙。
后者在忙什么先不说,先只说卢俊义。
那日大名府城破,卢俊义找到江鸿飞,恭恭敬敬地说:“哥哥,借些人手给小弟使使,小弟回家去捉那淫妇奸夫。”
尽管当时江鸿飞的兵力捉襟见肘,但江鸿飞还是痛痛快快地就派刘麟带上自己的一百个亲卫跟卢俊义回家报仇去了。
却说李固和贾氏听说梁山好汉为了救卢俊义前来攻打大名府,顿时就感觉不妙。
可那时的李固和贾氏还没有清楚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们错过了唯一逃命的机会。
等到李固和贾氏动了逃命的心思时,梁山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而到了梁山军攻城的时候,李固和贾氏比任何人都紧张。
可李固还强装镇定地安慰贾氏:“我北京城不比寻常小城,岂是一伙贼寇能打下的,娘子但请放心,不需三日,梁中书必能退这伙胆大妄为的贼寇,保你我二人平安也。”
谁想,李固这话刚说完,就见四下里火起。
见此,李固和贾氏再也撑不住了,他们连忙收拾了一包灵石、珍宝分别背上,连下人都没敢带一个,便逃出了卢俊义家。
——老实说,李固和贾氏是真没料到,大名府城那么多守军,竟然连一日,不,是一夜都没坚持住,害他们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李固和贾氏刚从卢俊义家里逃出来,就远远地看见卢俊义带着上百劲旅气势汹汹地从另一个方向回来。
李固和贾氏大惊失色,慌忙躲进阴影当中,然后沿着河边没命一般奔逃。
也是巧了,听说卢俊义回家报仇去了,燕青不放心,便跟江鸿飞告假,特意前来照应冲动莽撞的卢俊义。而张顺听说,宋江被晁盖等人留在监狱的阁楼里休养,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便准备去照顾宋江。于是两人一道进城,正好被他们碰到了正在跑路的李固和贾氏。
燕青见此,两个起落就冲了上去。
李固见燕青飞来,吓得丢下贾氏,一头就扎进了河水当中。
燕青无奈,只能先一把揪住了贾氏。
张顺见李固想从水中逃走,轻轻一跃就跳入水中。
张顺都没使用神通,仅动了动脚,人就来到了李固身边。
李固见此,大惊,随即抽出腰间短刀,想要反抗。
殊不知,张顺就是水中的卢俊义,在水中,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也不见张顺有什么动作,下一刻他就绕到了李固的背后,随即单手一按李固的脑袋,就将李固按在了水中。
李固不是不想用他手中的短刀去攻击张顺,可不论李固怎么劈、怎么砍、怎么划,就是连张顺的衣角都碰不到,而张顺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始终将李固牢牢地按在水中。
等李固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力,主动将他手中的短刀丢了,掐着他自己的脖子眼看就要憋死的时候,张顺才倒提着李固上了岸。
燕青、张顺将李固和贾氏押到卢俊义家时,卢俊义正在因为跑了李固和贾氏而暴走。
见燕青和张顺捉来了李固和贾氏,卢俊义大喜,就想处置了这对奸夫淫妇。
可卢俊义刚想动手,燕青就劝道:“主……员外,今时不同于往日,恁是否该向我主报备一下,再处置这对奸夫淫妇?”
初时,卢俊义还没反应过来:“我处置我自己的娘子、自己的仆人,向江衍报备甚么?”
可是很快,卢俊义就意识到了,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反应了一下,卢俊义才意识到,燕青对他的称呼变了。
如今的卢俊义,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而忠仆燕青,可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没有之一。
可就是这唯一亲近的人,此刻竟然也出了变故。
卢俊义不禁心下大急:“小乙为何不跟我叫主人了?而是改跟江衍叫主人?!”
卢俊义本想立即就问问燕青:“这到底怎么回事,小乙你为何改换门庭?”
可经此大变,卢俊义真的已经成长了不少。
——这段时间,在监牢中,卢俊义已经好好反省过了,是,这次的事,是乃头山的人谋害他在先,李固背主弃义胆敢谋他家产、蒸他娘子和他娘子水性杨花在后,但他的性格上也存在着不小的问题,如果不是他之前太过自负、半点都听不进去别人劝,事情怎么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关键,这事涉及到了江鸿飞。
曾几何时,卢俊义根本就没将江鸿飞这个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江湖大佬放在眼里。
可跟江鸿飞接触过一次,不,还没有见到江鸿飞仅是见到江鸿飞手下的一众梁山好汉后,卢俊义就知道,他太狂妄了,江鸿飞绝对是他永远也惹不起的大人物。
之后看到水泊梁山境内和赵宋王朝境内的天差地别,卢俊义越发的确认,江鸿飞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大人物。
后来,卢俊义被吴用骗到乃头山上待了四个月。
在那四个月当中,天天跟乃头山上的一众头领大吹大擂吃酒的卢俊义,进一步了解到了江鸿飞的可怕。
别的不说,仅凭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吴用、宋江,全都在江鸿飞手上吃过憋,而且,尽管江鸿飞那么收拾吴用、宋江,吴用、宋江都不敢记恨江鸿飞,还得恭恭敬敬地管江鸿飞叫哥哥、叫兄长,这就足以让卢俊义畏惧江鸿飞了。
而乃头山上的那些小头领,不论是谁,提起江鸿飞来,无不竖大拇指,表示敬服。
就连李逵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在提到江鸿飞的时候,都不敢放厥词。
再之后的接触或者是间接接触的过程当中,卢俊义越发得觉得江鸿飞高深莫测。
这次,江鸿飞更是一举就打下了赵宋王朝的第二大城池大名府城。
关键,让卢俊义细思极恐的是,江鸿飞竟然早在很久以前,就在布攻打大名府的局了,拿下赵宋王朝的第二大城池,对江鸿飞来说,就好像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从前,卢俊义不觉得谁真能撼动赵宋王朝的江山社稷,可自从他接触到江鸿飞了以后,他隐隐觉得,若是这世间真有一个人能夺取赵宋王朝的江山社稷,那么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心机深沉到让他不寒而栗的江鸿飞。
所以,涉及到江鸿飞的事,卢俊义现在是真不敢怠慢。
张顺是个机灵的人,见卢俊义和燕青似乎有话要说,他主动说道:“这战火也不知会不会波及到我家哥哥,二位,我们就此别过,他日再聚。”
言毕,张顺就走了。
张顺走后,燕青也没有隐瞒,将他去求江鸿飞救卢俊义的经过跟卢俊义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末了,燕青平静地说:“我家主人只是怕员外拎不清,才以这种方式给员外个小小的警告,教员外不要再做不明智的选择。”
说到这里,燕青推心置腹地说:“员外,在小人看来,恁经此一事,未必是件坏事,恁刚刚过而立之年,若是能痛改前非,将来必可有一番作为。”
静静地听燕青说完,卢俊义沉默了许久,才道:“这亦是件好事,从今往后我与你正好可以兄弟相称。”
说是这么说,但卢俊义比任何人都清楚,已经将称呼都给变了的燕青与他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