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从碎岛为王开始 第125节

　　牧神闻言一愣，随后只是摇了摇头，沉默。

　　“那小子，竟然能够赢了你，老鬼我都没想到啊。”

　　剑鬼就拉着牧神，两个人在悬崖边上坐下，两双腿就悬在空中。

　　武决的最后，凛若梅修为不足，看不出真相，三尊稍好一些，但是只会觉得奇怪，只有剑鬼看清了，最后的一招，真正的胜者是槐生皇矣。

　　他是自行将自己震退，逼血呕红，佯装出了伤势更甚于牧神的样子。

　　这样虽然弄虚作假，但却保留了牧神在天疆诸兽面前的尊严。

　　“剑鬼……唉。”牧神叹息一声。

　　“好了，不要叹气，那小子也是考虑到你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剑鬼说道：“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等弄虚作假的行径就是了。”

　　“吾并非因为此事而叹气。”牧神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吾……剑鬼，吾此番回归，做的对吗？”

　　牧神神色复杂的看着剑鬼。

　　如果没有他，那么至少天疆不会攻伐论剑海，也不会因为论剑海之战而伤亡惨重。

　　为了复仇，为了制裁邪恶，哪怕牺牲再多，也是值得，这是他原本的想法。

　　但在面对了槐生皇矣之后，一文一武，槐生皇矣似乎就是要告诉他，他的坚持，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错误，一场连累天疆众人的大错。

　　牧神啊牧神，你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剑鬼迎着牧神的目光，挠了挠头说道：“让阎王和那臭虫付出代价，这种事肯定没问题啦，就算伱不动手，老鬼我也会去他他们砍成一片片片，给凛老牧你报仇雪恨。”

　　“但那是说老实话啊，苦境有句俗话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一次连老鬼我啊，都觉得太急了。”

　　“还有你那个什么以黑治黑，以暴制暴啊，老鬼我啊，实在是很难想象，你凛老牧要是变得和那個阎王一样，咦，脏啊，脏啊。”

　　剑鬼说着还打了个哆嗦，但随后又话风一转。

　　“不过也无所谓啦，只要是你凛老牧的决定，刀山火海，我老鬼都奉陪，毕竟这世上走一遭，哪有那么多对错权衡，老鬼我只求舒心啊！”

　　“剑鬼……”

　　牧神看着剑鬼，心中感动不已。

　　而在悄无声息之间，牧神那一颗被仇恨蒙蔽，又被槐生皇矣重创的内心，开始出现了变化。

第二百一十一章：结盟天疆 大计告成展宏图

　　天疆境域，剑鬼一语，挚交之情动摇着牧神的心绪，原本趋向于极端的内心，开始有了不同于原本历史的变化。

　　剑鬼说的没错……

　　牧神抬起头看向天疆的上空，一轮曜日高挂，阳光普照着天疆大地，带来勃勃生机，那便是天疆的太阳，古曜。

　　牧神抬起了手，探向古曜所在的方向。

　　牧神所为，从来不是为了复仇，或如何，天疆尊吾为共主，吾要做的是真正守护好众人，保全众人，避免牺牲而并非是一昧的征战。

　　凛牧，从来不是阎王和天地蝱那等卑鄙小人的模仿者。

　　阎王以急，吾以宽；阎王以暴，吾以仁；阎王以谲，吾以忠……若真的采取了以黑治黑，以暴制暴的手段，那凛牧，你又如何还能理直气壮的面对阎王。

　　“凛老牧，在想什么呢！”

　　“吾在想……”牧神微微一顿，“老鬼，吾想喝酒了。”

　　剑鬼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

　　“好，好，走，回去喝酒，今晚上，不醉不归啊！”

　　剑鬼很高兴，自牧神回归之后，便不再饮酒，他一人喝酒，总是失了昔日味道。

　　而如今，他很高兴，昔日的牧神，又再一次的回来了。

　　两人归返，天疆当天举行了一场盛会，众人饮宴，就如同牧神所说的，他和剑鬼喝了许多许多的酒，两人不醉不归。

　　槐生皇矣在中途被也被拖上了酒桌，和伐天虹、十方慑、牧神、剑鬼等人一同，一日欢愉，天疆因为战败而陷入低沉的氛围一扫而空。

　　而槐生皇矣，在看到了牧神的变化之后，也终于放下了信来。

　　一个终于不再执迷于黑化的牧神，对于杀戮碎岛而言，才是最佳的合作对象，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将天疆的丰富资源为杀戮碎岛所用，耗费漫长时间所布局的计划，终于来到了收官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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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一连数日的饮宴之后，待到清醒，牧神便在仙风苑之内，邀请了槐生皇矣。

　　心境改变之后，牧神对于槐生皇矣的看法也大不相同。一个对于天疆怀抱善意，无论武学、还是智谋，都属于顶尖的人物，若是能够成为天疆的助力，对于天疆将是极大地补足和加强。

　　然而槐生皇矣所言，却是令牧神心神一惊，方才有所宽松的内心，只在忽然之间，便又紧绷了起来。

　　槐生皇矣看着牧神一脸戒备的神情，又重复说道：“槐某忝为杀戮碎岛之主，怕是不能入职天疆了，不过碎岛倒是可以和天疆进行合作。”

　　“杀戮碎岛……”牧神看着槐生皇矣，说道：“到底是何方势力，你当初接触若梅，又是……”

　　“牧神您误会了。”

　　对于牧神的怀疑，槐生皇矣早有腹案，随即解释道。

　　在槐生皇矣的描述之中，杀戮碎岛和火宅佛狱一样，都属于四魌界的一份子。因为四魌界天源枯竭之故，处于被排挤的下两界便不得不为子民谋求活路。

　　其中火宅佛狱选择的是入侵苦境，而杀戮碎岛所选择的，则是寻找空白地域，以供子民迁徙居住，如今的杀戮碎岛，已在神州之外的西岐暮洲开始移民。

　　他来到苦境的本意，一来是解除姻亲势力火宅佛狱所面对的危机，二则是为族人寻找适合迁徙安居的土地，至于和凛若梅的相逢，不过是缘分使然。

　　一番解释，真假参半，听得牧神有些将信将疑。

　　但将诸事串联之后，对于槐生皇矣所言，却是信了七八分，毕竟一开始凛若梅并不知道他的下落，而外域之人也闻不到凛若梅身上那一阵特殊的紫芝香气，那是只有天疆居民才能感知到的特殊气味。

　　只是眼见对方一跃而成为了和自身平起平坐的一方之主，牧神有些意外。

　　见牧神眼中戒备的意味淡去几分，槐生皇矣紧跟着又说道：“实不相瞒，碎岛子民迁徙西岐暮洲，但欠缺之物还是不少，而前番见天疆物产丰富，因此生起结交联盟之意，只是不曾想到，却是演变成了之后的局面。”

　　说着，槐生皇矣笑了笑，摇了摇头。

　　“槐先生。”牧神紧锁着眉头，“此事来得突然，凛牧无法立刻给予答复，需要和三族商议过后再作决定。”

　　“这是自然。”

　　对于商议的结果，槐生皇矣倒是不曾担心。

　　毕竟此前做了那么多的事，不就是为了尽可能的获取到三族以及剑鬼、凛若梅这些牧神亲近之人的好感么。

　　天疆诸兽性情直爽，唯一一个稍微有脑子的玉雉衣在考虑到如今天疆的局势，以及未来所要面对的敌人之后，必然也不会拒绝。

　　“如此，槐某敬候佳音了。”

　　不出槐生皇矣所料，牧神随后召集玉雉衣、伐天虹、十方慑、凛若梅、剑鬼，说明槐生皇矣的真实身份，一众皆是惊讶。

　　但在惊讶之后，却无一个反对的声音。

　　“牧神，如今要面对论剑海，未来更有可能再战黑海森狱，值此情况之下，寻找一個盟友，对于天疆，有益无害。”玉雉衣说道。

　　而牧神，也随即坚定了心中所想。

　　“如此，那便与杀戮碎岛结盟吧。”牧神随后落下决断。

　　数日之后的天疆，槐生皇矣受邀再至，牧神殿内，双方对坐，签订盟约，天疆为西岐暮洲提供物资。

　　而西岐暮洲，或者说杀戮碎岛，则与天疆达成军事联盟，双方的首要目标，便是——

　　“论剑海。”

　　“论剑海吗？”槐生皇矣摇头说道：“恕我直言，论剑海在苦境的名声如今牢不可破，与之交锋，便是与苦境剑界开战，仓促之下，结果必然不佳，槐某倒是有一个想法。”

　　“嗯？槐先生还请直言吧。”

　　“牧神你的仇人，是天地蝱，而非论剑海，不是吗？”

　　“这……论剑海与天地蝱。”

　　“的确，论剑海是天地蝱的势力延伸，但那是在当初。”槐生皇矣说道：“如今的天地蝱可非昔日的天地蝱。”

　　“论剑海自然也不是当年的论剑海了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利来利往 驱狼吞虎谋反间

　　天疆、碎岛联盟达成，至此，天疆成为为迁徙往西岐暮洲的杀戮碎岛最为坚实的大后方以及盟友。

　　而槐生皇矣投桃报李，联盟首要的目标，便是牧神如今置于台面之上的死敌——天地蝱。

　　然而槐生皇矣一番言论，却又令天疆一众疑惑难解。

　　“槐公子啊，你说的这话，十方慑听不懂，论剑海，不是天地蝱所扶持的势力？”十方慑问道，“什么叫天地蝱不是当年的天地蝱，论剑海不是当年的论剑海了啊。”

　　“简单。”槐生皇矣解释道：“久远之前三阳同天之时，天地蝱受三阳所益，长生不死，麾下虫族势力也极为庞大，因而可以称雄苦境，那个时候论剑海需要天地蝱的扶持，在那个混乱之世站稳脚跟。”

　　“但如今，天地蝱行踪不明，从数次与之麾下交手来看，虫族也不似三阳同天之时强盛，因此完全可以设想，在三阳同天之后，天地蝱也遭遇了某种未知变故，不如往昔，而步渊渟的论剑海，却得以在这个时间内发展壮大，如今岁月变迁，论剑海势力巩固，反而是天地蝱或许还要依靠论剑海行事，如此局面下，老谋深算的步渊渟又怎么可能不权衡利弊。”

　　槐生皇矣侃侃而谈，同天疆一众剖析局势，一番解释之下，牧神等人方才明了。

　　“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论剑海与天疆之战，天疆造成牺牲不小，但严格说来，论剑海并非是牧神和天疆的首要目标，因此何不尝试说以厉害，驱虎吞狼呢？”

　　玉雉衣闻言，皱着眉头开口说道：“可是，论剑海方才在与我方之战中得胜，他又怎么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非也。”槐生皇矣摇了摇头，“先前一战，论剑海三司之一的论倾城战死，左膀右臂桓正修雅、欧冶神弃重伤，论剑海剑师、评剑师更是死伤惨重，虽然因为名分和交情，获得翠萝寒、燕歌行等人的协助，暂时守住了论剑海，但交情总会消耗殆尽，步渊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会考虑在翠萝寒等人离开之后，论剑海要如何面对天疆攻势的问题。”

　　“如此，凛牧有一個问题。”牧神随后也开口道：“槐先生何以肯定，步渊渟就一定会撕毁与天地蝱的盟约？毕竟三阳同天过去多时，天地蝱倘若真的势微，也必然不是一时，步渊渟若是真的可以随时舍弃天地蝱，为何还会到现在？”

　　“因为一字，利。”槐生皇矣解答道：“天下熙攘皆为利来，此前双方的联盟，乃是在利的基础之上，步渊渟不曾舍弃联盟关系，只因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但若是一个无法再为其提供太大助力的天地蝱和未来的和平比起来，他自然会做出更有利的选择。”

　　牧神和玉雉衣，并非愚蠢。

　　不过是在天疆的环境之下生活的久了，对于人心险恶缺乏足够的了解，这一点上，即便是凛若梅和剑鬼，或许都要强出一些。

　　但如今的牧神心性变化，心知既然选择了相信槐生皇矣，便不容再做动摇，随即说道：“既然先生早有腹案，凛牧便将此事委托先生了。”

　　“在此之前，槐某还需要牧神亲自手写一封书信。”

　　“自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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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回雁峰，论剑海，步渊渟看着眼前预料之外的来客，面上神色不动，心内却是不由有些疑惑。

　　“槐公子，未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