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绝诸天从东方不败开始 第35节
“毕竟,有哪个好人狠绝如我,动辄灭人满门,一切按自身心意行事。”
石之轩颔首:
“这才是我圣门该有的风范,至于这佛门一贯如此虚伪,再正常不过,当初得知你被带到天台宗,有几年的时间,我时常徘徊在天台山之外,可惜就是没找到任何机会。”
他叹息不已:
“佛门内名声赫赫的四大圣僧为了抓住石某,竟生生在天台山住了几年,着实让我钦佩万分。”
“之后的事情,想来你也打听清楚了。”
“我自是打听清楚了。”席正先声音平和:
“一开始祝玉妍修习的是《天魔策》中仅次于《道心种魔大法》的《天魔功》,她是代表两派六道的魔门新一代传人。”
“而围绕在她身边的,大多是中原武林一代俊彦,石师虽然未必会输给他们,但至少如宋缺、鲁妙子之流,自也会给您造成颇大的压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您所修习的功法,在先天上便要输给祝玉妍一筹,而花间派的地位,也自一直被阴癸派压着一头。”
“天下任何一个正常男人,恐怕对于自己心仪的女子在各方面均超过自己,都还是会有些心结,况且,石师又是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
“期间,石师为何又能顺利成为补天阁的传人,固然是有天资异禀的原因,但从您又将传人复拆成两个可以看出,以一人承袭魔门两家之长,在魔门之中亦实属特例。”
“由此可见,没有身为两派六道之首的阴癸派传人祝玉妍的首肯乃至暗助,恐怕你成为花间派和补天阁传人,终究还是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而后花间派讲究生气盎然,补天阁所研究的却是各种各样的杀技,两派武功好比两个相反的车轮。”
“是以您的武功逐渐出了问题,因为骄傲和自负,你便不曾跟祝玉妍多说,更觉得不需要花多久时间,就能解决自身上的武功,从而飘然远去。”
“经过一番谋划,通过从四大圣僧那里学到的佛家义理,成功地将吸化了两种不同的心法,最终武功大成,不仅能游刃有余的面对四大圣僧的追杀。”
“哪怕他们请来宁道奇与您两度交手,依旧难占上风。”
“是以这些个正道大派很迅速地调来了原本用以对付魔门新一代传人的秘密武器,也就是慈航静斋圣女,同样与着许多武林俊彦有着说不清关系的碧秀心。”
席正先说到这里的时候,石之轩双目开始闪动奇异的光芒。
“过后的一切嘛,既显得顺理成章,又十分的水到渠成,您二人在幽林小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全然忘却小谷之外的悠悠岁月。”
“不过正道和魔门的结合,定是不会受到什么祝福,佛门那边称作是舍身伺魔,魔门这边,历来尊崇您的安隆,恐怕就死谏过,甚至诉说过种种阴谋论、陷害论。”
“您对此想来只是一哂,但您向来骄傲又自负,再加上曾经的经历,免不了有一颗较为敏感的心,恐怕潜意识里或多或少会对自己与碧秀心之间的身份认同产生疑虑与裂痕。”
第55章 秉天道而施霸之行
“正逢心境有缺漏之际,宁道奇再次打上了门来,从而胜了您一招,且你逃遁之时,由于与往昔不同,已然有一个家,更是有妻有女,面对着宁道奇不加追击,更是猜到是顾及碧秀心的面子。”
席正先幽幽一叹:
“如此情形,对一向眼高于顶的您而言,哪里会允许自己托庇于女人之下,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妻子,便选择再一次离开。”
“若说此次的离去,是意识到自身的不足,想去填补什么心法上的破绽,那未免太把您小看了。”
“您就是想向正魔两道,向整个天下证明自己的雄才伟略,更想向心爱的妻子证明,成为石之轩的妻子,是一件能够无比骄傲和自豪的事。”
“于是,便留下能纵横正魔两道的盖世绝学《不死印法》,因为此物是您认为价值最高,最能让人认同的东西,便将其作为丈夫能送给妻子的最好礼物。”
“接着你便出仕为官,为大隋经略西域,在几年之间连横合纵,威震天下。”
“又以自身经略西域的成功经验,劝说隋炀帝采用一个类近于赌博的手段,欲倾举国兵力做一场华丽的宣示,勿求兵不血刃地逼降高句丽。”
“如果赢了,自此天下太平,四海休兵,彼时大隋,争取了靺鞨,招抚了契丹,吸引了百济与新罗,高句丽已是完完全全的孤军作战,胜利似乎只在眼前。”
“纵观全局,您如此所作所为,大多不是给天下人看的,只是想让心爱的妻子见到,觉得她不是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让天下大治吗,那就捧回一个万国来朝的升平盛世送予她。”
“可惜这一场原本已是行百里者半九十的煌煌远征,转瞬间成为一出受尽世人取笑的闹剧。”
“数年之功,毁于一旦,您自是明白成王败寇之理,饶是再为骄傲倔强的人,遭逢此情此景,心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只怕也就是回家。”
“家里,会有一个理解自己的人,会有一颗理解自己的心。”
“然而回到家,迎面而来的却是眼中满是怨恨的女儿,和一座冰冷的坟茔。”
“自此以后,所有人都认为邪王疯了,慈航静斋的人也认为您走火入魔,才会对宁道奇惧怕不已。”
席正先侧眸望向已然是一脸阴鸷的石之轩:
“唯有我明白,您从来不怕天底下任何人,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罢了。”
“在得知碧秀心身死之后,本该补天阁的心法占据自己的身心,从此再不为人世间任何感情所动,但由于石青璇的存在,这个您与碧秀心之间的故事曾经真正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唯一见证者。”
“一想到她,一见到她,便导致无时无刻不在触及自己心里一些本来应当忘却的往事。”
他悠然道: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石师,哪怕您得到这座桥下杨公宝库里的邪帝舍利,使自己功力尽复,又能怎样。”
“您的心,您的情,都不能让您臻至当世武道的至高之境,究其原因,便是你自始至终都未曾看破。”
“如若彻底看破情之一字,伱决计不会走火入魔,分化出两面,只因武功是人创的,人又岂会被武功所控。”
“时至今日,你都未曾恢复,不过是心中依旧有郁结,是您不想忘,不愿忘,更是心中恨爱交加,无法忘记,从而一直在原地踏步。”
席正先心念一动,一股让人寒毛卓竖、噤若寒蝉的气机笼罩在石之轩的身上。
“您想获得邪帝舍利,不是想利用舍利蕴含的历代邪帝元精来增进功力,而是欲用这些个盖世凶魔元精内犹如千万冤魂索命的狠绝凶厉之气,来促使自身两面合一。
“也就是用所谓的邪恶一面吞噬善良一面,然而你终究会发现,什么善良邪恶,都只是你的心在作祟罢了,哪怕两面合一,又能如何。”
“无论您再努力去忘却,有一些事,有一个人,却还是会顽强地留在您心里面,挥之不去。”
瞬息之间,石之轩神色不停变换,周身气机也随之不断起伏。
可就在几个呼吸间,他的气机浮现圆足之意,身上又出现卓尔超凡,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的气度,隐隐约约又透彻一股邪气凛然。
“石师,以您的心性,就算我把《道心种魔大法》送给您,怕是更要走火入魔,须知道心和魔种无不跟自身的心境息息相关,是以我让您功力尽复,也算是报答了两年教导之恩。”
当席正先身形虚幻不定,将犹如泡影一般消失之时,忽然抬头,轻道:
“不知为何,我莫名感觉到天地之中存在一股深沉的恶意。”
他失笑的摇了摇头,便消失在当场,徒留石之轩眼中带着复杂之色站在原地。
只觉得这个昔日自己坐下的小沙弥,心境更进一步,却是感受到一股似有似无,超脱尘世的缥缈之感,更有一股和其光,同其尘,出淤泥而不染,混同世俗而不沾红尘的非凡之意。
顿时,石之轩心中出现了一句话:
“心无挂碍,万物皆可杀。”
半个月后。
帝踏峰。
席正先如入无人之境的掠过七重门,稍微放开感知,嘴角不由地上扬,感受到一股道气藏佛性的气机。
“慈航静斋的人,真是既顽固,又不识趣,为何就不能像静念禅宗一般从心,贫僧真的不想杀女流之辈啊。”
当他的声音广传四方,便将所有人惊动出来。
梵清惠领着一干门人弟子中,更有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形更是伟岸如山。
这时,师妃暄提着色空剑,匆匆从一座楼阁飞跃而出,降落到梵清惠身边。
“无常,枉你参禅礼佛几十年,难道就学得一副嗜杀成性,无法无天的性子?”梵清惠凛冽开口。
席正先充耳不闻,慢条斯理的说道:
“诸位,可知什么叫做故人?”
“所谓故人,就是生命中不该出现的人。”
此话一出,师妃暄清丽如仙子的绝美脸庞,其眉心之处多了一个红点。
“妃暄!”
梵清惠眼疾手快的扶住师妃暄往后倒的娇躯,可立即发现自己教养出来的徒儿已然气绝身亡。
“举派秉天道而行天之举,甚好!”席正先不疾不徐的道:
“那么今日.贫僧秉天道而施霸之行,将你等满门诛绝,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
第56章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无常,你未免太过狠辣,你与慈航静斋同属佛门,怎能如此不近人情,你所学的佛,就不曾教伱半点慈悲之念吗?”宁道奇沉声道。
“慈悲?在这滚滚红尘中,不是只讲利益吗?”席正先面无表情的道:
“道兄,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普天之下,明里暗里都说你是佛门的打手,应慈航静斋三度追杀邪王石之轩,可谓是随叫随到。”
“但你背后的道门,恐怕早就跟李唐搭上话了吧,别看这些脑子坏掉了的静斋门人为李唐劳心劳力,若是李唐真得了天下,大兴的只会是道门。”
他神色平淡:
“能将武功练到如此境界,偏偏甘做佛门的豺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何等的天方夜谭,其还为中土第一高手,道门大宗师。”
席正先语气一顿,低语道:
“普天之下,真就是遍地都有蝇营狗苟的算计,道佛魔无一例外,倘若都把心思放在练武上多好,天下怕是决计不止区区三大宗师。”
却见席正先说话之间,慈航静斋的人纷纷倒地,皆被有若实质,无孔不入精神异力化作的针芒洞穿眉心,长眠不醒。
“若想行天道,当有超群绝伦,所向披靡的实力,你等以色娱人,以貌侍人,却冠佛门之名。”
“徒之奈何,贫僧只好大开杀戒,还望诸位好走。”
转眼之间,场上唯一的活口便是宁道奇。
“道兄,慈航静斋已灭,你还要助她们?”
宁道奇肃然,不想自己尚未反应过来,梵清惠等人便遭了毒手,当即了然,面对这位如若想杀他,只需一招。
“无常,你不愧有魔佛之名,但有必要如此狠绝?”
席正先古井无波的开口:
“贫僧是不近女色的出家人,如何会像魔门一般,让人以身伺魔,是以让静斋门人无知无觉的死,便是贫僧最大的仁慈。”
“那敢问佛兄接下来又要如何?”宁道奇凝重问道。
席正先幽幽望天:
“道兄可知贫僧的境界,已入人间至道,能够破碎虚空而去,可在我神感天地之间,却感到极大的恶意,只觉得一旦破碎,便有不可测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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