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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笑傲:我要当教主 第177节

  亲军拱卫司的人,私下底经常戏称自己守的是‘龟门’,一说玄武,原本就是大乌龟,加之,从门中进出最多的就是太监。

  玄武门前,还是入宫那日的亲军拱卫司指挥使,他擦了擦眼睛,看向位置变换的两人,脸上透着难以置信,还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短短时日,那位跟在秦顺儿身后的随员太监,头戴锦缎鹰头冠,脚踏乌云犀皮靴,身披红色蟒袍,腰环玉带玉牌,手中提了把长剑。

  “这是升官了?”

  秦顺儿清了清嗓子,拱手道:“这位李大人,是贵妃娘娘亲封的昭德宫侍卫统领。”

  那指挥使闻言,连忙上前见礼,唯恐有怠慢之处,说了一箩筐奉承话,亲自将两人送出玄武门。

  皇城最北边,临近永安门的地域,种着许多金环竹。

  竹林掩映之下,正是声名在外的‘十二监。’

  其中属司礼监最有权势,主要在前朝武英殿办公,这里只留了个空架子。

  在十二监中第二有权势的,却是御马监总管太监,掌握着皇宫内苑各处要害地方的宿卫,秩在正五品,赏穿蟒袍玉带,这还只是标配,若是从这个位置伤老而退,却是可以进入皇家天心观荣养的。

  只是历朝历代的御马监太监,权势滔天者不少,有善终的,却是不多。

  “诸位弟兄,再喝一杯。”

  沈三思在大堂上置了桌酒席,酒菜丰盛,在座的几人,都是御马监中有权势的大太监,相互之间,共事多年。

  “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松径偏宜,黄菊绕东篱。正清樽斟泼醅,有白衣劝酒杯。官品极,到底成何济!归,学取他渊明醉……”

  沈三思哼着小曲,似乎兴致极高。

  其他三人看着这座特意从京华楼定的酒菜,却喝出了些断头酒的味道,心中颇为不是滋味,也都没有喝酒的兴致,只低头不语。

  “沈总管,非要如此吗?”

  提督太监孙吉祥陪着喝了一杯,他放下酒杯,看向努力让自己醉过去的沈总管。

  沈三思笑道:“孙兄弟,你什么意思?”

  孙吉祥叹息道:“沈兄啊,你服侍贵妃娘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次御马监混入了刺客,虽然是我们不察,险些酿成了难测之祸,但最后也是御马监救驾,贵妃娘娘幸免于难,我看娘娘并无太多的怪罪之意,娘娘还让我等明日去昭德宫领赏。”

  有太监劝道:“是啊,沈总管,你与其在这里忧惧恐怖,还不如主动去昭德宫请罪。”

  沈三思拿过酒壶便往嘴里灌了一口,看向众人道:“你们见过风箱中老鼠吗?沈某出身贫寒,幼时去帮簪缨之家帮工,却是见过的,将木柄拉动起来,前后进风,老鼠钻入其中,两头都去不得,最后只能被烈火活活炙烤而死……”

  他红着双目,大笑道:“如今我沈三思,便成了这风箱中老鼠,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孙吉祥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

  忽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贵妃娘娘懿旨到。”

  众人神情皆震怖,纷纷起身。

  两人从御马监正门而入,李鱼穿着崭新的蟒袍,手里捧着黄绢卷轴,他扫了眼堂上那座酒席,展开黄绢,众人随之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皇贵妃诏曰:御马监总管太监沈三思勾结妖人,犯上作乱,行刺鸾驾,实同谋反,其心,殊不可测,其行,奸恶至极……着革职拿问,解送掖幽庭。”

  懿旨宣读完毕,堂间寂静无声。

  沈三思似乎并不意外,放下手中酒杯,对众人道了身告辞,起身向着门外而去,依旧低声哼着小曲。

  “笑语喧哗,墙内甚人家?度柳穿花,院后那娇娃。媚孜孜整绛纱,颤巍巍插翠花。可喜煞,巧笔难描画。他,困倚在秋千架……”

  关圣人的碧玉箫。

  苏学士新谱的曲。

  他沈三思亲手调教的内廷女官乐班…只怕是再也听不见了。

第205章 帝后生隙

  三日过后。

  凤宁殿门前,侍立着四人。

  负剑巨汉身披鱼鳞钢甲,像一头直立熊罴,比身旁的‘李鱼’足足高出了半个脑袋。

  他牢牢占据离殿门最近的位置,显然未将新任命的昭德宫侍卫统领放在眼里。

  “这是个高手!”

  即使隔着三尺远,张玉也略感压迫,他能觉察到重剑传来的森寒之气。

  巨汉对面站着个蟒袍太监,须发如雪,面相和蔼,正打量着他。

  张玉微微皱眉,对方这意味深长的目光,似乎能把自己看穿。

  “高总管,在下的衣装有何不妥吗?”

  高光轻摇头笑道:“李统领勿要多心,咱家只是有些感慨。”

  “感慨?”

  高光低声叹息道:“咱家换上这身蟒袍时,已经年过五十,李统领还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不过也教咱家高兴,皇宫禁苑,俊才辈出,只有如此,我们这些无根之人,才能成为陛下最锋利的剑啊。”

  张玉觉得这比喻颇为怪异,随口恭维道:“高总管用心深远,难怪能得陛下信重。”

  “陛下重英豪,李统领这样的俊才,宿卫宫苑,虽然职当其份,若是愿意来东厂,或许也别有一番天地……”

  高光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同时兼任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不止后宫,他还是整个明国最有实权的宦官,跟负剑巨汉并列,是佑圣皇帝身边信任的几人之一。

  张玉对面站着的章威,听闻此言,将头转向一旁,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帝妃之间,如同一体,但作为权力策源地,手底下人不可避免地分成两派,都以各自利益为重,难免产生许多嫌隙。

  正交谈间,忽听见殿内传出抽泣声,接着便是‘咚’的响声,似有重物坠地,几人连忙屏气凝神,眼鼻观心,闭口不言。

  凤宁殿内,两人相对无言。

  佑圣帝穿着圆领团龙袍,靠坐凤椅之上,脸色有些疲惫。

  他轻轻闭上双目,却是想起一些往事,先帝朝时万家获罪,父兄皆被流放,万贵妃被没入官籍为婢,两人幼时便相识在深宫大内。

  他从来不是先帝最出色的儿子,甚至很早就有宰辅说过‘淇王轻佻,不足以君天下’,后来发生的许多事,也确实印证了那位宰臣的说法。

  她原是官宦小姐,毕竟宫廷奴婢出身,地位上的先天不足,前朝大头巾死谏劝阻,甚至故意传出‘父子聚麀’的流言,从一开始便斩断了万贵妃的封后之路。

  那些风雨飘摇的岁月,两人一路扶持,几经起伏,走到了今日。

  “沈三思是宫中老人,御马监总管,登极之初,朕地位不稳,你也…饱受高平湖他们非议,沈三思出力甚多,担了不少骂名。这次有过,也并非不赦,念及旧情,你怎么也不该说杀就杀了。”

  “陛下要降罪臣妾吗?”

  万贵妃身着素服,摘去了簪珥珠饰,披散头发,赤足跪在殿前,眼眶早就红了半圈。

  佑圣帝摇头道:“朕何曾说过要降罪?”

  万贵妃问道:“那陛下今日何至于为了一家奴,来我昭德宫兴师问罪?”

  佑圣帝摇头道:“你身为后宫之主,处处树敌,连身边近臣都容不得,行事酷烈如斯,朕真不知道,有朝一日……伱该如何自处?”

  万贵妃轻笑道:“臣妾算什么后宫之主?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只听说中宫皇后才能母仪天下,才是皇子嫡母,贵妃在史册上又算什么名分?”

  佑圣帝沉默许久,长叹了口气:“这就是你嫉恨素还真的原因?”

  万贵妃冷笑一声:“陛下总算问出来了!这些时日,在心中憋了很久吧,陛下说得对,臣妾只是贵妃名分,膝下无所出,那个贱人诞下龙子,也不会认臣妾为嫡母,臣妾当然有理由嫉恨她。”

  “你把素还真藏哪里去了?”

  “沈三思没告诉陛下?”

  “人在后宫,如何会凭空消失?贞儿,你实在想要皇后的名分,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别害了她们母子,朕是真的怕你……落下千古骂名。”

  万贵妃冷笑道:“陛下要和臣妾作交易吗?可惜已经晚了。”

  佑圣帝声音微寒:“你什么意思?”

  “若是臣妾派人掠走了那个贱人,此时只剩两堆白骨了。”

  佑圣帝声音微颤,指着她道:“你……你也太狠了……”

  万贵妃抬头看向凤椅上那人,凄然一笑:“陛下,你相信吗?臣妾想当皇后,但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佑圣帝深深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外面如何评价你?”

  “无非是褒姒妲己、飞燕合德而已。”

  万贵妃见皇帝如此问,更加怒火攻心,双颊微红,她深深吸了口气。

  “只是他们把臣妾比成褒姒妲己,真不知道……桀纣之君又是谁?”

  佑圣帝怒指着她:“你放肆!”

  万贵妃打开锦匣,从中取出一方青玉龙钮皇后之玺,里面还有块金简,长九寸,宽约五寸,薄如纸页,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铭文。

  “当日委臣妾金册金宝,代行中宫之权,今日臣妾无状,冒犯龙颜,陛下收回去便是了。”

  佑圣帝缓缓起身,看了万贞儿一眼,朝凤宁殿外走去。

  “你的性格,还是如当初那样,刚烈霸道,受不了一点委屈。”

  长殿幽深,只留万贞儿独自跪着,无声流泪。

  佑圣帝走出殿门,一言不发,向龙辇走去,高公公、负剑巨汉连忙跟了上去。

  “恭送陛下。”

  在章公公带领下,昭德宫众人齐声跪送。

  “传言不虚,皇帝病得很重啊。”

  张玉悄悄抬眼看去,皇帝才四十多春秋,已然脚步虚浮,双目浮肿,脸色焦黄,形同枯槁,与依旧明媚美艳的万贵妃相比,仿佛差了十多岁。

  佑圣帝坐上龙辇,正欲起驾离去,忽然看向跪在廊下的昭德宫众人,侧身低语几句,高公公从队列中出来,快步上了台阶。

  “李统领,陛下召见。”

  张玉有些意外,连忙起身,随着高公公来到龙辇前。

  “微臣昭德宫侍卫统领李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皇帝的声音有些疲惫:“好了,不用跪了,朕和你简单说几句话。”

  “是。”

  佑圣帝撑着龙辇扶手,将身体坐起些,脸上露出笑容:“听说你挡住刺客的弩箭,冒死救下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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