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夜天子 第148节
“可东家那边……”
“东家?”
阮玉侧过身,看向身旁皮肤黝黑的汉子,狐媚般的眼儿微微眯起:“你说的东家?是东海那位?还是京都城那位?”
黝黑汉子顿时沉默了。
阮玉拿著象牙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笑容不减,只是语气变得玩味了起来:“下次莫要说错了话,东家是东家,少东家是少东家。”
二人说话的功夫,船只已经靠了岸,船员们熟稔得抛下锚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随后将舢板放下,把船只与港口“连接”在了一起。
阮玉径直从那黝黑汉子身旁走过,朝著舢板走去,语气慵懒:“赵管事,我下去走走,你若不愿来,那就在船上等我回来便是。”
黝黑汉子望向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凶光闪现。
但那眼神也仅仅只是一瞬而过,他低下头,加快了脚步,跟上了阮玉。
……
跟随阮玉下船的,不仅仅只有那黝黑汉子一人,还有二十多名武者打扮的武夫,一十七名男性,六名女性。
这些人,都是阮玉的同门,也是随同船队为东海赵家护送生辰纲的护卫。
唯独那黝黑汉子,并不是阮玉的人。
他姓赵,东海赵家的赵!
如今东海赵家,本家嫡系除了赵万金之外,就只有赵祈安一人,可以说是人丁稀薄。
但旁系分支,人数却是不少,光是东海海青城内的赵家族人,在宗谱之内的就有三千多户,一万六千多人。
而这黝黑汉子就是东海赵家的一名旁系,名为赵临远,若是论资排辈,还是赵祈安的堂兄。
除了这一层身份之外,他还是赵祈安麾下的一名“金甲将”,曾追随赵祈安征战海上十二国数载,战功累累,亦是赵祈安留在海青城的心腹之一。
原本这一次为天武皇贺寿运生辰纲之事,是由他负责,率“龙渊卫”精锐来运送的。
可临行在即,赵家家主东海大公赵万金却突然改了主意,安排了这阮玉顶替了他的位置,让他担任阮玉副手,将这生辰纲从东海运去京都城。
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赵临远一开始只以为是老家主觉得他来领队不稳妥,毕竟这一次东海赵家准备的生辰纲可谓是价值连城,路上难保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才请了一位家中供奉前来助阵。 然而真正出发了之后,他却发现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
先是阮玉带著他这些所谓“同门”,换掉了几乎一半的“龙渊卫”精锐。
而后在运纲的路上,他每到一处大一些的郡城,便要停船靠岸,在岸上与这些郡城中的官员结交,送出了一份份厚礼。
这一下,时间也就耽搁了下来。
赵临远心中是憋了不少火气的,可偏偏阮玉他动不得。
阮玉的身份,非同一般。
他乃是灵萤岛的弟子,他的师尊更是大干的“定波候”——阮神秀。
定波候的弟子,为何成了东海赵家的供奉?
赵临远不清楚,只知道大概是在四五年前,老家主和灵萤岛就走得很亲近,过了不久就从灵萤岛请了不少武道强者来赵家当供奉。
这阮玉,就是其中之一。
即便是撇去定波候亲传弟子的身份不谈,阮玉本人也是以七纹元胎晋升神通的三品高手。
这一次除了他本人之外,一同运送生辰纲的这些同门里,还有六名天人武者。
这份武力,足以瞬间镇压赵临远与他这一边的龙渊卫精锐。
阮玉带著这么多高手入京,再看他对赵祈安的态度……
这让赵临远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事到如今,他也做不了什么,甚至连派人去京都城给东家送信都做不到,因为阮玉的人把他的人看得死死的。
幸运的是,现在离京都城已经很近了。
想必东家已经知晓了阮玉的事,只是不知晓东家会如何应对。
……
东海赵家的船队,在青石郡停留了足足两日。
这两日间,阮玉一直忙于应酬,每日都在和这青石郡的大小官员们推杯换盏,笑语连连。
他似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有相熟的旧友在当官。
这一点让一直陪同的赵临远看得眼皮直跳,从中也看得出定波候在这朝堂中的地位与背后错中复杂的人脉关系。
他只能默默记下这些,希冀著早一日能够抵达京都城,他好将这些消息都如实地汇报给赵祈安。
幸运的是,到了第二天傍晚,阮玉终于是带人离开了青石郡,继续运送著生辰纲朝著京都城方向行驶而去。
直到翌日中午,这一支船队,终于是姗姗来迟的抵达了京都城的城西码头……
当船队停靠在城西码头,阮玉带著人下了船之后,左右看了看,立刻皱眉不满了起来:
“赵祈安为何没来见我?”
第188章 后院起火
京都城的赵氏商行早早便知道了本家的运纲船队今日会抵达京都城,所以提早将城西码头肃清,今日能够入港的船只也只有赵家的船。
当运纲船队抵达,一艘艘巨船依次停靠在了港岸边,巨大的船身投下一片阴影。
船员们熟练地抛下锚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赵氏商行的几名管事早已带著码头的苦力再此等候,新的大仓也被腾空了出来,就等著将这一艘艘船上的宝货卸下来。
为首的那艘船放下了舢板,阮玉带著人从船上下来,来在了港岸口。
京都赵行的管事赶忙带人上去迎接,来在阮玉身前,拱手行礼,客气道:“可是本家供奉?”
可阮玉像是没听到一般,手中象牙扇子一拉一合,视线四处看著,像是在寻找著什么。
“啪!”
突然间,那象牙扇被用力一合,在左掌心一拍。
阮玉皱眉道:“赵祈安为何没有亲自来?”
他这一直呼赵祈安的名字,顿时让周围人都变了脸色。
那原本还客客气气的管事,闻言身板渐渐直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得说道:“东家日理万机,似是这般的些许小事,我们这些下人来做就好。”
这一句话,顿时让阮玉瞪了眼。
赵临远心中有些感慨,东家不愧是东家,哪怕是来了京都城,手底下随便拉出一名管事,都是忠勇之人。
他轻咳了一声:“阮先生,该是我们去拜会少东家才是。”
阮玉原本眼神有几分不善,可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握著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不急不急,大家这一路舟车劳累,怎好这般风尘仆仆的去见少东家?”
“待休息过后,再去见少东家也不迟。”
“不过这京都城,我们可是初来乍到,少东家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给我们安排吧?”
那管事话语圆滑,说道:“自然是安排了院落,本家供奉请随小的来。”
阮玉挥著扇子,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同门:“你带他们去,我随便逛逛,听闻赵家在京都城建了个规模颇大的商坊,我正好去逛逛。”
赵临远不由看了一眼那管事,管事朝他摇了摇头。
……
珍宝阁顶楼,安守道正在整理书架上的书册。
这上头的书,大多都是这些年赵氏商行为他收集的孤本、珍本,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
安守道的爱好,除了下棋之外,也就是读书了。
赵家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正当他为书架上的书籍除尘时,有人匆匆赶来顶楼。
“安院长,有人想要见您,是本家的一位供奉。”
“本家供奉?”
安守道有些疑惑,掐指算了算日子,恍然道:“是从东海运送生辰纲来京都的?”
“是。”
“不去见赵东家,见老朽做什么?”
“这……小的不知,不过人已经走了,只是让珍宝阁的管事将一份厚礼送给安院长。”
“厚礼?”
“他还准备了一份礼单……”
那管事也是将一份礼单奉上。
安守道接过那礼单一看,渐渐皱起了眉头。
不得不说,这礼单上的宝物,即便是对于安守道来说,也是价值不菲。
可问题是,赵家的本家供奉,给他这个京都供奉送礼,是怎么回事? 这份疑惑,直到安守道看到礼单末尾,方才解开。
这礼单末尾,写了两句话。
这第一句话,是表明这份礼不是他阮玉送的,而是东海大公赵万金送的。
这第二句话,则是态度恭谦的表示,不管赵家发生了什么,都将对安院长您奉为座上宾,一切都不会变。
这两句话结合在一起……就显得颇为耐人寻味了。
安守道看完之后,哑然失笑,捻了捻胡子,笑道:“看来赵东家,是有一点小麻烦了呀。”
他将手中礼单交还给那来报信的管事,对那管事吩咐道:“礼照收下,不过这份礼单……送去给赵东家看一看。”
那管事当即心领神会,将那礼单收入袖中,拱手道:“是。”
……
消息层层上报,最后赵霓裳亲自拿著那封礼单,去了公主府见赵祈安。
当她见到赵祈安时,赵祈安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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