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夜天子 第18节
昨晚的情形,确实是不容赵祈安多做解释。
想到丑奴守著水井守了一夜,他脸色稍缓,没有计较她的逾礼之举,说道:“往后再有类似的事,不必担心我。”
丑奴抱怨道:“至少该和我交代一声才是,不然怎可能不担心?”
赵祈安点点头:“买你那十两银子倒是没白花。”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逗趣……”
丑奴无奈,跟随著赵祈安进了屋。
……
昨夜养生堂遇袭,聂老至今未归。
但赵祈安很是沉得住气,整个上午都待在自己的小院里,没有去养生堂查看情况。
一直到晌午时分,聂老从城北回来,来到了赵祈安的小院中。
赵祈安正在院中池塘便喂鱼,手中鱼食不时撒入池中,引得一群锦鲤争先恐后得浮出水面吃著。
小道童就坐在旁边的青石上,双目无神得盯著池塘水面。
聂老风尘仆仆,来在赵祈安身后,静静等待。
赵祈安察觉到身后来人,并不著急,继续抛洒鱼食,淡淡问道:“养生堂那边无事了?”
待手中鱼食喂完,他这才回首望去。
只一眼,当即便愣住了。
只见聂老手中捏著一条“蛇”一般的东西。
那“蛇”无鳞,表皮如同人的皮肤,最令人惊骇的便是它的脑袋是一颗美人头!
那颗美人头此刻耷垂著脑袋,气息微弱,虽然还活著但是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赵祈安:“……这是啥?”
聂老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捏著美人头如蛇身般的“脖子”,朝著赵祈安递过去,示意他接过去。
赵祈安立刻抬手,表示敬谢不敏。
就在这推让之时,那美人头悠悠醒转。
她似是被什么气息所吸引,涣散的目光恍惚一阵,最终视线落在池塘旁的小道童身上,失声尖叫:“转世金童?!”
这突然间的喊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连无时无刻处于“悟道”的小道童似乎也被这叫声吸引,目光落在了“美人头”上。
美人头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看了看那皮相极好的公子哥,最终又扭头看向身后的老仆,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恐惧。
“看来是找到正主了。”
赵祈安虽然隐约对昨夜夜袭养生堂的敌人有所猜测,但当美人头朝著小道童喊出这一声“转世金童”时,便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不假。
恐怕昨晚夜袭养生堂的那批人,目的也是小道童凌云子!
赵祈安走到小道童的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她是敌人么?”
小道童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审问过后,将她交给你?”
“好。”
惜字如金的小道童言简意赅得吐出一字。
随后,他不再去看那诡异的“美人头”,继续望向池塘那边,继续悟道。
赵祈安朝著美人头走来。
那美人头没来由得感到一阵窒息感,眼前这看著人畜无害的公子哥,此刻在她眼中宛若洪水猛兽。
她想要逃,可身子被聂老的大手死死钳住,哪里能逃?
“你、你不要过来!!!”
……
晌午过后,赵祈安坐著马车来到了城北养生堂。
他下马车时,手中多了一个笼子。
笼子用黑布盖著,里头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嘤嘤抽泣声。
赵祈安伸手一拍笼顶,里面的抽泣声顿时戛然而止。
他提著笼子,朝著养生堂走去。
昨夜养生堂的院墙被撞毁,今天赵氏商行那边便派来了工匠,此刻正进进出出得修葺著围墙。
赵祈安的到来很是低调,进入养生堂时都未从大门进,而是选择了西侧门,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
养生堂内,文武师傅齐聚一堂,彼此不时低声交流著什么。
铁无痕坐在座首,模样与之前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他今年已经年逾七十,原本须发皆白,气血空乏早已显现老态。
可如今踏入三品之境,以元胎孕育出的天人之躯取代了原本苍老的肉身,浑身如玉般白皙,脸上老褶全然不见,就连花白的头发都重新变得乌黑。
哪里还有半分老态?分明便是四十岁正值巅峰的模样!
举手投足间,都蕴含著莫大的伟力。
在场众人看向他时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之情。
三品神通,便是纵观整个大乾国,也当得起“大宗师”之名!
但他依旧只是坐在下沿座首,堂中主座空著。
堂中的文武师傅们交头接耳,不时目光落在堂外,眼神中透著些许的焦急。
铁师傅纵然德高望重,可他终究不是养生堂的主心骨。
有些事,唯有东家在,才叫人安心。
第24章 四十年苦修,尽付东流
当赵祈安提著黑笼来到堂中,文武师傅们顿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起身相迎:“恩主(东家)。”
赵祈安一一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当堂中师傅们看到东家那依旧从容不迫的脸色时,原本心头的焦虑担忧仿佛也都放下了一般,神态轻松了不少。
有些人的魅力便是如此,未必多俊美、未必多慈和,可只要他在,便让身边人觉得安心。
赵祈安来在堂中,目光看向座首的铁无痕。
铁无痕在看到赵祈安来了之后,原本紧绷严肃的脸色也瞬间缓和了下来,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开,紧跟著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起身,朝赵祈安拱手拜下:“少东家。”
赵祈安问道:“昨夜我已派了聂老驰援,以聂老的脚程,半柱香的时间便能赶到。铁师傅这是何苦?”
在场其他的师傅们听得一头雾水。
在旁人看来,铁无痕突破四十年桎梏,晋级三品神通,这是天大的好事。
可赵祈安却是知道,铁师傅若想以八纹元胎突破,早在十年前就可以了,何必等到现在?
元胎一养,便是四十年。
四十年苦修,四十年坚守……一夜之间,尽付东流。
铁无痕苦笑著摇头:“梦该醒了。”
赵祈安皱眉:“何出此言?”
铁无痕喟然叹道:“老夫起于贫困之家,十二岁方才接触武道。世人皆说武道之路,何其难。可在老夫看来,有甚难的?一年炼骨,两年搬血,四年融窍,五年年化煞,九年周天……三十三岁便踏入四品元胎之境!”
“老夫也曾被誉为天纵之才,也曾意气风发、视天下英杰如无物,奔雷剑铁无痕之名也在江湖中闯下赫赫威名。”
“老夫也想成为聂无敌、楚人王、东华剑尊那般的剑道至尊,做那天下第四剑!”
“不以九纹元胎晋级,终无望道成一品。”
“老夫也曾满腔热血,立誓不以九纹元胎突破,便死在四品元胎之境。”
“可这一等,便是四十年。”
“四十年啊……”
铁无痕眼神中流露出悲哀之色。
极致九纹……
为了追求此道,他错过了多少事,错过了最好的年华。
这本该是自己追求的理想,究竟从何时起,这四字竟成了困住他的梦魇?
他早就知道,他的心气早就散了,早已没有冲击九纹的能力了。
就算真让他侥幸凝聚九纹元胎,以九纹元胎之身晋级神通境界……又还有多少年华让他追求武道巅峰呢?
铁无痕看向赵祈安,说道:“少东家,老夫知你亦在元胎之境,就请以老夫为戒,莫蹉跎了岁月。”
他凄笑一声:“世间极致,哪是那般好求的?世上又怎有那么多十全十美之事?”
赵祈安沉默以对。
他不知道铁无痕的话是对是错。
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对的。
又或许,铁无痕的现在,就是他赵祈安的将来。
但至少,这番话对于现在的赵祈安而言……他不认可。
因为他的心气儿还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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