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城诀成就武林神话 第273节
这乃是奇功,黄裳创功之时,乃是宋徽宗政和年间,距离此时还有近二十年时间,他都是七十岁的老头了,仍旧成了一代高手。可见这套功法之奇妙。
风逸言说这是强身健体之功,让她转授父亲,黄婉儿自然高兴。
风逸精心传授,一方面为了转移话题,另一个也觉得物归原主,让黄家有自保之力,也是好事。
这一日晚间,风逸与黄裳正自在凉亭饮酒座谈,盖因此时的黄裳学识渊博,却不是那个遍通道籍,自悟神功的他,武学理念不够,风逸就得传授。
只见黄婉儿托着一张木盘,轻轻走了上来,满面羞涩道:“风大哥,我做了燕窝莲子羹,请你尝尝。”
黄裳开口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家女儿如此心灵手巧,不知老朽有没有这个福分……”
风逸微微一笑,黄婉儿却是向爹白了一眼,脆声道:“我是没给你做过,但也是才学的吗,你阴阳怪气干什么?哼……”蓦地将盘子一放,一顿足,转身走了。
黄裳不禁一怔,望了望女儿,又看了看风逸,支吾道:“呃……这个……”
风逸笑道:“来了东京几日,我倒是没去逛过,正好出去走走!”
黄裳见他背影消失,这才长叹一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第179章 姑苏慕容
月光浅淡,弯如娥眉,繁星点点似玉。
这开封城朱门万户,满城星罗,长河沉碧,月影徘徊,人头攒动,华服俊彩,商贾齐集,琳琅满目,正应了那句天下繁华,尽于汴梁。
风逸沿着青石街道,缓步而行,左瞧瞧,右看看。
你可以说宋朝弱,但不能说它穷。
尤其是这汴梁城。
他来了好几天,可他从未好好领略过这城中的月夜繁华,只想守着黄裳,吃透武功秘籍,找地勤修苦练。
但今日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风逸对于黄裳尽可能的阻止女儿与自己接触,觉得乃是人之常情,倒没有什么。
因为像他这种江湖浪子,居无定所,而且麻烦随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来大祸,与任何女子纠缠都是害了她。
那些本身有着凄惨命运的女子,跟自己总比死了强,本着一种做好事的心态,无论怎样,还能心安理得一些。
但似黄婉儿这种小女孩,他是真的无心招惹,否则以他的手段,早就吃干抹净了。奈何这种女儿家,都是少不更事,不懂父母苦心,反而觉得自己看人最准。
从古至今,多数女孩由着自己心意,最终却是走到了烦恼缠身,后悔无极的地步。
那些自己觅得如意郎君的,以基数论,少之又少,根本不足以效仿。
简单来说,风逸要有女儿,绝不会让其跟自己这种人。
但他更明白,在这种事上,做父母的越阻止,孩子越不听,这种逆反心理也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
风逸思来想去,也就只能等他与黄裳将易筋经理解透彻,再悄然远引了。
毕竟一般女儿家的感情来得快,去的也快。
风逸信步所之,在东京城中漫游,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东华门。
宋代一句“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儿郎”,既说明了士大夫们在宋朝的高光时刻,也说明了东华门在宋朝的地位,这里人影绰绰,嘈嘈杂杂,不得不说,宋朝不宵禁,也挺开放。
风逸正自游哉游兮,突觉背后五缕劲风袭上身来。
以风逸之能,他自然可以不做理会,将对方反震出去,可他武功练到这境界,动作比心念更快,下意识一反手,已经扣住一只皓白玉腕,将她提了过来。
那人轻哼一声,意甚娇媚。
只见她身着男士的青色长衫,双颊光润如玉,眉如翠羽斜飞,眉宇之下,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除了黄婉儿,还能是谁?
风逸松开五指,后退一步,抱拳说道:“风某无心之失,还望姑娘见谅!”
黄婉儿抚摸手腕痛处,轻轻冷笑:“什么手挥五弦,专破护体真气,你怎么什么事都没有,还险些捏断了我的手腕,骗人的玩意儿。”
她方才那一拂,确是‘九阴真经’的‘手挥五弦’,指间看似轻柔,却专破各类护体真气,然而她功夫不到家,风逸又比他功力深的多,怎能得手?
风逸笑道:“我可是武功大高手,普天下能伤我的几乎也就一二人。
你才练了几天,功力不到,所以伤不了我,却不是武功本身不行!”
他必须得让这女娃知晓,武功是好武功,只是得多练,几十年后或许能保命。要是不说清楚,生怕这女娃对武功失去了信心。
黄婉儿哼道:“吹牛?”嘴上不信,心里却信了,因为风逸这神态,给人一种从心里信服的气度。
风逸也笑了笑,不再解释,说道:“大晚上的,伱怎么又出来了?不怕你爹操心?”
忽然,黄婉儿嘤咛一声,语气中竟有几分哽咽:“我第一次见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从来没为旁人下厨,你怎能这样对我?”
风逸苦笑道:“傻丫头,你懂什么叫喜欢吗?在你这个年纪,喜欢是这世上最廉价,也是最常见的。
况且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被人杀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连累你被人杀了。
除了武功,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又何必如此?”
风逸这话不假,像他这种人,因为身怀大本事,已经受不下旁人能够忍受的闷气,行事少有顾忌,这就很容易惹上恩怨。
而以他这种高手,恩怨所及必为高手,谁都不能保证她的安全。
黄婉儿冷哼道:“听起来倒是为了我好了,风大侠,那你诱拐本姑娘,该当何罪?”
风逸笑道:“我怎么诱拐你了?”
黄婉儿也是一笑,说道:“你说我要是到开封府告你一状,官府信我,还是信你?”
风逸听她这样一说,也是有些无语,说道:“还请姑娘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不要与我为难了。”
风逸传授她武功,按道理该是尊长,可她不是撒娇弄痴,就是顶嘴蒙混,风逸也没办法。因为她爹都没办法。
黄婉儿双手一背,脸上笑嘻嘻的说:“不与你为难也成,你得陪我去樊楼。爹爹本要带我去的,都是你打搅了他的时间,你得陪我!”
风逸微笑道:“这倒也不算赔,我也正有此意。”
此陪非彼赔,两人都差了意。
但是黄婉儿见他同意,却是极为高兴,拍手道:“好,那我们一起去。”
两人折入小巷,拐了个弯,和风阵阵,迎面吹来,两岸灯火阑珊,河面上游舫飘然来去,舫中灯烛随风摇曳,不时传来琴瑟箫管,男女笑语。
黄婉儿笑道:“这东京城好不好啊?”
风逸幽幽道:“冠盖神州,繁华不尽的东京城,岂能不好?可居东京大不易啊!”
说着长叹一声,大有惋惜之意。
黄婉儿不知他这一叹,是因为几十年后这里被金人烧杀抢掠,毁于一旦。昔日在这里开心度日的人,将是何等凄惨。还以为他如爹爹所言,心不在此,想着怎么才能扭转他的想法。
两人在一座极为壮丽,高有四重挑盖的大楼前停下了脚步。
这座楼在汴梁众多的豪华酒楼里,鹤立鸡群,这便是东京汴梁72家正店之首的名楼,白矾楼,也做樊楼。
这个名字,随便问东京城的某个人,只要还长着一对管用的耳朵,就听说过。
这里有客栈、酒楼,赌坊与青楼,乃是世上最大的销金窟,也是汴梁人情往来的必须之地。
求人办事,叙叙人情,不来樊楼,那便是诚意不到位。
比如林冲被害之前,就被请了一顿樊楼。
两人逍遥登楼,就见这矾楼装修的果然十分豪华,厅堂过道与阁子雅间,都挂着珠帘绣额,不失典雅与温馨。
在三楼凭窗远望,京城夜景尽收眼底。
但见重檐叠宇,好比万千飞鸟展翅高翔,烛光摇曳,楼下一条长河蜿蜒绕过汴梁脚下,静如不流,月光倾洒,给河面上抹了一层淡淡的霜色。
风逸心情舒畅,指着那河,说道:“这是什么河?”
黄婉儿道:“这是漳卫河。这里夜景最美,尤其正月初一晚上,屋檐上每个瓦垄中都点亮起一盏彩灯,真让人有人间仙境之感。”
伴着风流歌舞、诗声笑语,风逸不禁想起了一首诗,悠悠道:“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矾楼,呵呵……”
黄婉儿拍手道:“如此应景的好诗,大哥出口成章,小妹佩服!”
风逸摇了摇头道:“我哪有那本事,这是旁人做的。”
不得不承认,宋朝人还是会玩,这地方真是应了那句“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矾楼”超级休闲的审美情境。
两人很快上了三楼,就见风火辉煌,人声鼎沸,黄婉儿心里本盼着这楼,永远也走不完,但终究是失望了。
风逸打眼扫了一圈,就见这里人真多,看起来读书人最多,本来想找个靠窗的桌子,观汴梁夜景,临风把酒,但却没了空位,只能在一张左近的桌子坐下。
黄婉儿从伙计手中接过菜谱:“今天我做东,不许跟我抢。”
风逸见她一脸亢奋,不愿扫兴,含笑点头。
黄婉儿心想今天非得让风逸生出留恋东京之心不可,当下对伙计叫道:“先将招牌菜统统上一份,若是不够再点。”
她稚气未脱,声音清脆,这番话却是说得大有豪气,惹得堂中众人纷纷转头望来。
伙计也大概从未听过有人如此点菜,又见他是个少年,迟疑一下,开口问道:“小客官,本店招牌菜肴,都要上一份么?”
黄婉儿如何不知樊楼招牌菜肴,两人吃不完,但听伙计在客官前面加个“小”字,心中大不舒服,将银袋往桌上一拍,说道:“你可是欺我年幼,怕我吃你白食?”
这番话本应是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才算豪气。可她家中毕竟不是阔绰之士,一个月也不过就花销三五两银子。
今日虽然取了爹爹的棺材本,宴请风逸,也怕不够付账。
如此一来,自己这平生第一次的请客大计,岂不成了笑话?
这一番话声音也就低了下去。
风逸猜出她的心事,低声道:“黄大侠尽可放心,我这里有银子,尽可拿去先用。”
他见黄婉儿童趣盎然,稚态可掬,心情极好,竟然开玩笑地称其为“黄大侠”。
伙计还要再说,风逸瞥了他一眼,伙计心头莫名地一寒,不敢多说,告声罪便张罗起来。
黄婉儿犹不解气,再叫一声:“再将最好的酒打两斤过来。”转头看向风逸,嘻嘻一笑:“且待我敬风大侠一杯。”
她竟然也打趣风逸叫他大侠。
谁知风逸的目光却是看向了靠东首窗子的一桌。
因为他刚才听到了“风逸”这个名字。
那边桌边坐着两女一男,一个女子身穿藕色纱衫,披露出一头乌黑似云的秀发,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不但勾勒出修长纤细的腰身,更是显得婀娜多姿,艳光照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风韵。
另一个绿衣女子年龄不过十四五岁,长得一副瓜子脸,她容貌并非绝美,但粉妆玉琢般肤色,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雅与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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