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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镇世地仙 第41节

  长剑如笔,箭壳如纸,快走龙蛇。

  长剑晃动间寒光四射,剑尖落在箭壳上火星飞溅。

  也不知这把剑的主人是在练禁法,还是在练剑法。

  白狗儿不知,他还以为主人在与他游戏,憨大的脑袋一动不动,粉嫩的鼻头一鼓一鼓,尾巴则欢快的甩来甩去,打在地上啪啪作响,把篆刻禁制的声音都盖住了。

  四尺之外,云气长身玉立,如松如竹,身躯不动,右臂挺直,紧靠手腕转动把剑尖舞成一团白花。

  他在篆刻禁制,同时也在练剑。

  而就在此时,在这个冬夜里,一个灵光自然而然在他脑中迸现。

  日后寻一柄法剑,以剑为笔,以法力为墨,以虚空为纸,凌空画一张符,甚至到时法力充沛,剑气横亘千里,于千里之外当空成符,岂不美哉?

  脑中才思泉涌,手上仍然稳当,直到刻完了明日要卖的符箭。

  随后,他掀开门帘,走出窗外。

  此时明月高悬中天,地上白雪皑皑,白雪反射月华似乎也在发光,月光雪光交融,让夜也不那么漆黑。

  天上雪还是轻飘飘落着,落到树枝上把翠叶染白,落到地上把黄土染白,唯独落到河里消失不见,反而让小河在夜里呈现幽深的黑色。

  雪太轻薄,落地无声。即便是这样不眠不休的下着,把青山碧水都涂抹成了白山黑水,但这个过程又是这样的悄无声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往往是过了一夜,人们睁开眼,才会恍然发现:

  哦!雪层又厚了。

  可往往这样再过几日,在某一天夜里,就如今夜一样,

  “啪!”

  不知是哪一根树枝,不堪重负,被雪给压断了,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把休息的人惊到,人们或许又会恍然发现:

  雪下起来是如此的绵续,绵续后的雪又可以如此的重!

  云气静静看着好一会,看雪的轻盈,雪的厚重,雪的剔透,雪的寒光,雪溶于水,雪压断树枝,雪让群山白头,雪让林莽俯首。

  其间自有意在,自有势在。

  他来到河岸一无人处,拔出了「秋水」。

  他就这么舞动起来,在月光白雪中舞动起来。

  他的剑舞动,反射银光片片,银光与雪月交融,似是雪花,又似是月华。

  他的剑舞动,纷飞成一片,就像这雪,充斥在天地之间,可你若是想去看清其中的一片,又是那样艰难,就像剑,只见剑刃成团,又不见具体落在何处。

  他的剑舞动,剑尖化作寒芒,寒芒星星点点,像是雪从空中落下,人站在旷野里,又能避到何处呢?

  这就是剑势。

  这场雪让苗疆诸宗生烦,可对云气来说却是恰到好处。

  前些天,云气通过符箭换了一本《水意四象解剑经》,这本剑经价值不算多高,却可以作为云气修行剑势的入门,而且这本剑经的剑招稀松,但剑势立意却尚可。

  练剑,只要能明势,剑招自然随心所欲。

  这本剑经把水意分为四势,为大雪,为急雨,为涌江,为巨浪。

  大雪取举重若轻、铺天盖地之势;

  急雨取连绵不绝、无孔不入之势;

  涌江取一泻千里、威不可挡之势;

  巨浪取水波翻涌、成云遮天之势。

  而云气用来与大雪之势相配的步法则是来自青龙洞的《天权机变折身步法》。

  天权星,位在北斗勺、柄分界之位,掌平衡之势,善进退之变。

  《晋·天文志》中说,北斗七星在太微北,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

  权为时,时为机变。

  少年道士脚步应北斗曲直之变,手上长剑成大雪纷飞之势,「秋水」欢喜的铮铮作龙吟!

  不过大雪终究人为,又岂能忤逆天时?

  斗转星移不为人变,当北斗之柄摇光星指向寅位时,春天便来了,大雪消融,化作涓涓细流汇入河中。

  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

  而当北斗之柄再指向壬位时,雨水便来了。

  东风解冻,天一生水,均化为雨矣。

  春雨连绵不绝,潇潇洒洒,还是在这七里河的岸边,在这重重的雨势中,少年道士还在舞动着长剑。

  这次他的剑,却不似冬雪那般轻盈,是如此的急促,长剑在一瞬间不知刺出多少次,又变化多少次,这种凌厉和变化又是如此的绵延不绝,若不是亲眼看见,谁又会相信光是出剑和收剑就能如此有美感呢?

  “其实我之前不怎么相信天才这种事的。”

  在河岸不远处的一个草庐里,有几个带伤的人躺在椅上,正闲聊说着话,但眼睛都不约而同看着雨中练剑的道士。

  其中有一个红发独臂的人,正是谦慎斋开业那天用剑经和云气换符箭的那个人,那时手还好好的,不知是哪天从前线回来就没了一只手,他低声说,

  “就像是洪仙师家的道子,咱们红木岭唯一的道子!也才十多岁,都要二境了,但在前年的三十六寨赶秋大节上我是曾见过的,与人演法时呆板的不得了,就他那御宝的样,对面的人杀他十回都嫌少,可怜那人还要在洪仙师的眼皮底子下苦苦演戏,真不容易。

  “自打那时候起,我就觉得没什么天生的天才,法力境界都能堆上去,但斗法这东西,就得水里来火里去,时间久了,侥幸能活下来,这才能练出来真东西。光看看书、过过手,真就能会?”

  “那现在呢?”

  这人对面,一个没了一只眼的人笑呵呵问道。

  “现在是真信了。”

  独臂感叹说,“程斋主是去年冬天来这才开始练剑的,我记得太清楚了,那本剑经还是我换符箭拿出去的,程斋主还跟我开玩笑,他说练上了跟我换的剑经,手里的剑才开始不算样子货的。”

  “这才几个月呀,刚开始我们还被程斋主好言请着陪他练剑,可现在,竟然无人能上了!老瞎子,你可别告诉我你跟程斋主练的时候留了手?我当时是不信邪,除了舍命的法子,那可真是尽全力了,但时间是越打越短,到最后,硬是撑不过半刻钟!那还是半个月前,现在,不敢想,不敢想!”

  瞎一只眼的人也点点头,“画符厉害,用火厉害,这说练剑了,练剑就厉害,什么人啊这是,我还留手,我留个屁,我就看他人晃了晃,我还在想招呢,剑就放我脖子上了。”

  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屋子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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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桃花开时血气浓

  “来人!来人!”

  “医师!丹师!”

  “都来呀!”

  “……”

  雨幕中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叫喊声。

  出事了!

  所有人放下手头上的活,云气也停下练剑,顺着话传来的声音赶过去。

  透过树影和雨幕,依稀能望见从南方冲进来了一行人,众人不禁心一沉!

  那些人连滚带爬,身上都带着血,有的人背上还背着人。

  有两头坐骑跑在前面,都有水牛大小,云气都认得,一头老虎,叫黄英,一头青狼,叫白尾,主人都是常年住在坊市的,但现在这两头坐骑身上的伤深得能看到骨头,仿佛血都流干了,此时也没人骑在上面,背上用绳子潦草绑了好多人,像是,像是一摞尸体……

  还有,五天前出去的人可不止这么些,还有虎斑呢?那是条很大的山蟒……

  云气刚才还在河的下游练剑,但他此时用上了步法,已经跑在了迎接的人里的最前头。

  “程斋主!”

  有人瞧见了云气,瞧见了来接的人,当下就松了气,倒头栽在地上,这像是一个信号,这些人纷纷没了力气,包括那两头坐骑,也都倒在了地上,背上的人不知死活,散落一片。

  “快带他们走,我去看看有没有追兵!”

  跑在最前头的云气大声喊着,跨过地上的伤兵、尸体,继续往前,而白狗儿自然也不必多说,耳朵高高立起,与云气平行跑着,一左一右,往这群人来的方向探去。

  跑着跑着,云气脚一蹬,跃起四五丈高,「龙车」出现在云气脚下,他升空而起,四处搜寻。

  探出二三十里远,也没有看到什么追兵,云气心里知道,如果刚才那些人不是确定把追兵甩开了的话,也肯定不会回到坊市,他不过以防万一而已。

  地上的血迹不用去管,这样的大雨,这些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了。

  地上的白狗儿也叫了几声,示意没有什么敌人,然后又提醒云气发现了一些东西。

  云气下去一看,是坊里的人跑的太急,有些人的鞋和甲衣都掉了,他捡起这些东西,招呼狗儿回坊市。

  赶到坊市中最大的一间庐子或是说帐篷,这里用木头和草席连着十几棵树的树冠,搭成了一个巨大的顶。

  大蓬里全是血味和药味,地上已经摆了一排人,云气知道,摆在地上只会是死人,但他没有想到,竟有这么多人,粗略一扫竟有二十多个!而整个七里河坊常驻的也不过一百来号人!

  只这一扫,云气脚步忽然一顿,瞠目看着地上的一个人。

  这是一个年轻人,一头浓密的红发,这红发本该是乱蓬蓬的炸开,像个杂乱的鸟窝一样,但此时,因为淋了雨水,黏糊糊的扒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

  “郎哥……”

  竟是虎金留!

  这个在大雪中接到云气的年轻人,竟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这里!

  云气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不知从哪听说云气在七里河坊坐摊开斋后,这个年轻人在前线回来后总是会来找云气,他在七里河坊待得时间比他自己划归到的西江坊还长,他知道云气喜欢收集金精矿石,所以他在前线缴获到了这类小东西总是会拿过来。

  他的话实在太多了,每次来都是他在说前线的事,云气笑着听着。而每当他走时,云气也总会塞些符纸或符箭给他。

  可现在,这个火一样的年轻人,竟然躺在了这冰冷的地上。

  “这次被包的不光是咱们坊里的人,各家各寨,不同的坊,都有人陷在里面,逃的时候也是一起逃,冲出来的时候散了,便胡乱组了队。”

  有几个受伤的还能说话,见云气一直愣愣站在虎金留尸体前,便解释了一句。

  “狼山阿伯呢?”

  云气低声问。

  那人摇摇头,“他受了伤,混乱中跟上了别的队伍,不知道有没有跑出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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