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镇世地仙 第80节
孔雀城上的人仰着头,也看不见还珠楼的楼顶。
孔雀城中央飞出一道人影,那人高冠华服,站立之处,虚空中都涌现瑞彩霞光,只听那人说,
“善寿兄!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哈哈,博雅兄,我也是心急如焚,我离开时,如肃兄拉着不让我走,好不容易摆脱,等从东海上岸时,又遇见一群玄燕北归,我只好让行,这才晚到。”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还珠楼里飞出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长须飘飘,俊朗不凡,背上还斜背着一柄长剑。
华服男子闻言笑骂,“玄燕才是三重天的主人,让它们路是应当的,但那个李如肃拉你做什么,过些时日我定要去东海找他镇涛楼的麻烦!”
两人大笑。
“众位!”
华服男子朗声说,声音传遍一城一楼,“众位来孔雀城的道友们,众位还珠楼的道友们,今夜亥时后,孔雀城焰火不停,酒水全免!”
一城一楼顿时传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浪潮。
“众位!”
白衣男子也扬声道,“本楼李善寿,于今夜借孔雀城宝地办斗剑会,邀一二境之小友入场,其余喜剑之友,皆可一观!”
此话一出,欢呼浪潮经久不息。
经他人之嘴,三清山的几个也都知道了那两人的身份,率先出来的那个华服男子正是孔雀城城主,钱博雅,散仙境高修。后面出来的那个白衣负剑男子,正是还珠楼之主,李善寿,天仙境剑修。
也就在剑仙李善寿说出要办斗剑会后,消息传出,又有四面八方的修士从下界来到第三重天,涌入孔雀城和还珠楼,等临近亥时时,连各个楼顶屋檐上都站满人了,堪称盛况。
就在众人的期盼中,日沉月升,亥时已到。
“砰!”
一朵在三重天上盛放的、金色的巨大菊花焰火——瑶台玉凤,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孔雀城各处,一道道亮光从城里往天上激射而去,如流星倒飞,随之又在空中绽放成一朵朵绚烂的花,把大城上空照的亮如白昼。
在焰花幕中,李善寿站在还珠楼之巅,浑圆的玉盘明月在他身后,照出剑仙与还珠楼顶的轮廓,只见他挥一挥衣袖,衣袖里飞出两物,都是迎风见长,瞬间化作庞然大物。
一个化作一方雕栏玉砌的百阶高台,一个化作一道几乎与还珠楼等高的巨镜。
高台与巨镜都悬浮在孔雀城与还珠楼之外的虚空之上,高台在巨镜边上几乎看不见,但巨镜里的画面正是高台上的样子,此刻城、楼里的众多修士,只要稍微抬头,便可通过巨镜把高台玉砖上的纹路都看的一清二楚。
可以想象,要是台上站着人,那也定是分毫毕现。
稍有见识的剑修应该都会知道,这两个都是还珠楼主的珍爱仙器,一个唤作玉瑶台,一个唤作映月镜。
这就是还珠斗剑会名气极大的另一个原因了。
试想你在玉瑶台上斗剑,身影通过映月镜放大万倍为世人所见,何人又能心如止水呢?
“本次斗剑会,从体剑开始,修行体剑术者,可登阶上台。”
还珠楼主高声道。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只有几百道亮光从城、楼之中飞出,像流萤一样飞向玉瑶台。
当今天下修飞剑多,法剑次之,体剑最少,已是常态。
海市酒楼里,三清山几个看向程心瞻。
程心瞻一拍腰间「秋水」,大笑道,“我去也!”
少年道士驾云而去,也化作了一粒流萤。
等到了玉瑶台下,众位佩剑的剑客这才发现,高台只是远看着以及在映月镜旁边才显得小,实际上也有百尺高,从低到顶的台阶也约是百余级。
而几百剑客站在台下一字排开,仍显得稀稀朗朗,看方圆也有数千步。
远处还珠楼主屈指一弹,一粒亮光落到玉瑶台上,陡生变化。
皎洁的月光落到玉瑶台上,都说月光如水,可此刻,月光真化成了水,台上积月光之水,月光之水顺着台阶跌落,宛如瀑布,跌落的过程中,水势又愈发汹涌,待跌落百级之后宛如大江。
可无论是飞瀑还是大江,都是远看之像,再去细看,分明是密密麻麻的人持剑冲下来,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只不过这些人冲出最底下一级台阶后便消失了。
程心瞻不是第一个到的,但之前到的人都在台阶下等着没有踏上去,似乎是观察着。
不过他认为剑无常势,不必要等待和观望,直接上前一步,登上台阶后便见一柄剑横着往腰腹处斩过来,带着一往无前的势,速度极快。
他拔出「秋水」的速度更快,剑出鞘后,手腕一转,手臂往上扬,持剑划过一个半圆,再蓄势回收,手在胸前过了一遍,再画圆,低出,力道从脚底传到腰肢再传到手臂,他用力一挥,剑尖扫着脚腕而过,往前方撩去。
像是扫去地上的尘埃,长剑化作一道弧光,斩断了那柄横切过来的剑。
他再踏上一步。
第二柄剑从往他的咽喉刺过来,他借着上一招剑往上扬的余势,肩膀猛地一沉,把剑从上往下拉,横斜着劈落在第二柄剑上。
再上一步。
第三柄剑是势大力沉的从天劈下。
他把剑收回,再猛地刺出,此刻,他的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也已经连成了势,步势加成之下这剑刺出如此之快,那柄剑还没落下来,但他已经刺中了那个握着剑的虚影,于是他再上一步。
每步都不曾停顿,反而是越来越快。
映月镜里的画面落在每个人的眼里,他们见到那群剑客拾阶而上,像是逆流的水浪,不过人还是太多了,剑光纷乱成一片,他们自然而然去看走在最前的那一个。
有一个人自始而终都是走在最前头的。
“心瞻还真有两下子!”
海市酒楼的观景外廊里,贺济源目不转睛盯着映月镜,看着一步未停的程心瞻,站起来拍手。
“那是只有两下子么!”
王妙缘也目不转睛看着映月镜,不耽误嘴里怼了一句。
冯济虎认真看着,脸色不自觉浮现出笑意,心想着他登阶如此快,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自己这个当初领他进山门的人甩到身后了。
酒楼最高层,萧十一娘抱着狮子猫也坐在外廊上,看着映月镜里的那个背影。
晴雨自然侍奉在侧,她说道,“只知道程道长画符厉害,没想到他的剑术也这般厉害!”
萧十一娘嗔道,“那可是三清山的高徒,你以为是我们白玉京里的那些人。”
晴雨平日里显然受宠,此时笑着顶了一句,“那也不是,主子您瞧,三清山的高徒来了七个,可就程道长要去斗剑。”
萧十一娘双眸比今夜的月光还要明亮些,“那他自然还要不一样些。”
晴雨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还珠楼顶,孔雀城主钱博雅忽然出现,他拎着两壶酒过来,一壶递到了李善寿跟前,笑着说,
“善寿,你的斗剑台一出,我的城里的焰火都没人看了。”
李善寿受不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打趣道:“那我带走斗剑台,去精卫城好了,你以为袁修永没邀我吗?”
钱博雅连忙陪笑,“那可不能走,来,饮酒,饮酒。”
李善寿笑呵呵接过酒壶品了一口,一脸陶醉,“五城里我是最喜欢你孔雀城的酒,还有金雕城的酒,一个柔,一个烈,呵呵,都好,都好。”
钱博雅自得一笑,随后指向映月镜,说道,“如今体剑术确实越来越没落了,人是一年比一年少。”
李善寿摇了摇头,“精气神三位一体,体剑在精,法剑在气,飞剑在神,本就不应该分的这么清楚,我是向来不同意的。只不过大势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就是在剑宗内部也已经分成这样几派了。
“我听说现在修体剑的衡山,修法剑的庐山,还有修飞剑的剑阁,这三家剑宗里领头的大宗,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重了,经常相约斗剑,他们比起来可真是不留情,常有死伤,本不应该这样的。”
不过即便是一代剑仙,也无法抗衡大势,现在三术同修的人实在太少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气,分开斗剑,不然怕是人都凑不齐。
而他也绝对不会让分修三术的人去斗剑,不然无论修行哪一术的赢了,从他这传出去都不好。
钱博雅指着那个走在最前头的说,“那个后生不错,看着年纪不大,出手时机却都恰到好处。”
李善寿点了点头,却打趣他说,“怎么,你也想来个台下捉婿吗?”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李善寿说这话是因为上次斗剑会,当时是在东北的海青城,就让萧家的一位族老看上了斗剑台上表现亮眼的一个年轻人,竟然在其下台后就招为女婿了。
钱博雅摇了摇头,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如果在年轻时没有诞下子女,现在生儿育女更是奢望。
五大城都是这样的,能成为家主的人都是年轻时一心修炼的人,根本不会自破元阳,等修为高深后,自然也就难以孕育儿女了,所以五大城的城主从来都不是子承父业,每一任新城主都是老城主从族里旁支中提拔上来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姓氏。
或许这也是五大城一直能传续下来的原因。
“招女婿不成,招个供奉,聘位客卿,还是可以的。”
钱博雅笑着说。
李善寿也笑着点点头,不过既然钱博雅专门提到了这个年轻人。
他大袖一挥,映月镜里的画面随之变化,之前的画面是所有人登阶的背影,现在画面突然放大,直接拉近到了最前面的那个人,看的是他的正面,能看清他的脸,也能看清他挥剑的每一个动作。
他办斗剑会本来就是为了吸引年轻人修行剑术、为年轻人扬名的。
城、楼里的人也都欢呼起来,就是这样的,他们就是要看年轻俊彦。
海市酒楼里三清山的六位,还有主家的主婢二人,自然也都是欢心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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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城西北区域,一个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映月镜的巨大雅间里,有七八个的妙曼女子在歌舞,不过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都在看着映月镜,唯有剩下的一个中年男子在看歌舞。
“是恩公!”
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忽然起身,指着映月镜大叫起来。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也吃惊的望着映月镜。
“爹!你看!”
年轻人瞧见自己的父亲还在看歌舞,不由气急。
那个男子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映月镜,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呀!这不是三清山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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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城西南区域,一家酒楼的屋顶上,有五位年轻人和一个生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坐在檐角上,看着映月镜。
他们是属于接到还珠楼主在孔雀城办斗剑会后才临时赶过来的,酒楼里已经没了位子,只好将就坐在这。
“是他!”
这群年轻人三女两男,其中两个女子突然站起来惊呼,那个生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也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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