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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第478节

  阿弟且暂居家主持大局,我先奔赴太渊都,面陈南北二王。我费家历代为他匡家天下流血死人,埋在地下的尸骨摞起来怕要比太渊都城墙还高,总不至于真落个走狗下场。”

  这老鸟言过之后,即就又化成一道流光,真如其所说直奔太渊都而去。

  费叶涗在其走过之后也敛了笑容,莲沉玉台、合目修行。只是随着丹息一出一进之际,似也还有一声低不可闻的呢喃嗤笑,于这抱丹台之中响了起来:

  “阿兄活了近二千岁,却还是没能看得清楚。呵,匡家人”

  ————

  康大掌门随着草傀出了抱丹台过后,费南乂正在外间等候,前者面色一肃,恭声作揖:“有劳族叔相候。”

  费南乂显是与费南応性子不同,待人自要亲切许多:“康姑爷戴月披星赶了许多路来,我等候这点儿工夫又算得什么?来,南希族兄已经摆好了宴席要为康姑爷接风,不好劳他久候,随我乘宝辇前往。”

  康大宝自是未做推脱,大步迈上了费南乂的宝辇。

  康大掌门心头还藏着忐忑,费南乂待人亲切,却也不是个善言之人,是以二人一路无话,行不多久,即就来到了开办宴席之所。

  宴中人物不多,除了费疏荷和昌懿、昌晞二子与康大宝曾经见过一面的费晚晴之外,便就只有费南希与四五个假丹作陪,显也都是与族地中有些分量的角色。

  坐在主位的费南希见得二人赶来,康大掌门一板一眼躬身拜过,即就悦色言道:“此乃家宴,康姑爷不需得拘礼。”

  身着诰命袆衣、头戴翟冠的费疏荷见得此幕,目中欣喜之色流转一阵,内中只觉快意。

  当年她孤身返回族地,遭亲族凝视讥笑之后,便就畅想过眼前此幕发生。

  仅是一位上修礼遇夫君便就令得这美妇人如此满足了,也不晓得她晓得康大宝此番未受诘问,而是得了叶涗老祖赐酒一瓮过后才得出来之后,又会是何等心情?

  康大宝自不晓得自家正妻此时心情雀跃如此,只端正十分地与席间一众岳家尊长饮过这场无甚关键的接风酒过后,便就又客气告别。

  只在临了时候,费南希才又语焉不详地提点一句:“康姑爷且好生准备,过后或有一二客人来访,与我一并好生接待。”

  这位上修言过之后,便就与费南乂几人与康大宝一家打过招呼,各自离去。

  看得出这番来此接待的也都不是闲人,能拨冗出来与一个远客接风都已是难得十分了,哪能留驻许久。

  康大掌门还在咂摸这话的味道,费疏荷却已款款走来,挽着他过去与费晚晴说话。

  这位费南応的独女身负玉昆韩家血脉,身为费家本代之中少有的冰叶筑基,年岁比起费疏荷都要小上约么十岁,而今却也已是筑基巅峰修为、亟待结丹,更难得是姿容亦十分出众。

  “削肩若雪松负雪,纤腰似寒玉束冰”这十余字落在费晚晴身上倒是极为恰当。

  但见其身着月华绡衣固然清淡、不减姝色;衣摆上头绣有云篆,多分灵动;青丝半绾着竹节簪、添分素雅。

  于费家这等世家大族而言,依着费晚晴如此天资的女儿家,那便无分嫡庶,都要留在家中的。

  除了到了万不得已之境,如当年匡家宗室要聘为皇后,却也是绝不会嫁出去的。毕竟真若嫁出去了便就是舍给了别家一尊金丹,便是巨室人家,也难得这么豪横。

  便说是那位被今上聘为皇后的费家长辈也未有落得个好下场,结成金丹过后不久,便就莫名死在了寝宫之中。

  匡家人震怒一阵过后,又是搜山检海一阵,最后却还是没了消息。

  而今的皇后出自戴县许家,康大掌门在这元婴大族里头也有过一个熟人。

  戴县许家这位皇后,亦是才在百年前结成了金丹。现下看来,如无例外,当是会比今上多活些年头。

  若是匡琉亭未成金丹,许家那位说不得还有些纠合姻亲、垂帘监国的心思,但自上品金丹横空出世过后,这念头当也就消融尽了。

  这些家国大事不是眼前几个区区真修能够置喙的,康大掌门与费晚晴二人才有正色见过,费疏荷却已又开口言道:“妹妹已经将家中都收拾好了,邀我们回去住下。”

  这美妇人言语中的欢悦之色掩盖不住,便连身侧二子都能觉察出来。

  在奔赴颍州之前,费疏荷倒还有些害怕与上次一般受了族中的冷遇,而今心事尽都卸了下来过后,倒真是轻松不少。

  与心事尽去的费疏荷相比,康大掌门反还觉得费晚晴美目中隐有忧色,但也不好多问,只是与二子一道谢过,随着后者回了歙山堂在族地落脚之所。

  歙山堂大部精锐都已被家主费南応征去了云角州那贫瘠之地,金丹上修更是只得费南応一位。

  是以留在族地主持的仅是位假丹丹主,唤做费恩同的。其年岁比费六婆婆还长,辈分却与费疏荷姐妹二人相当,

  康大宝与这舅兄简单叙过几句闲话,倒是未见得后者有什么出众本事。仅以气势底蕴而言,或还比不得山南山北二道死在他手头的那几位丹主。

  怨不得费南応不召他去山南道效力,当也就是位老而无用的,只能在族地做些上传下达之事。

  费晚晴为康大掌门夫妇准备的是费疏荷父母曾经的居所,于这美妇人而言自又有诸多回忆,康大掌门兴趣缺缺,却也足够体恤,陪着费疏荷于过后几日见过了不少前来拜访的同宗姐妹。

  康大宝看不大能入眼的那身袆衣翟冠,却为费疏荷挣够了溢美之词。

  出自边鄙军州的康大掌门显是小觑了一个“诰命”头衔,于这些半生荣辱都寄托在婚姻之事上头的大姑娘小媳妇而言,到底有多值钱。

  这里头好些人,当年听闻费疏荷是嫁给一个边地小宗的练气小掌门的时候,勿论明里暗里,自是都少不得讥讽的。

  此前费疏荷书信来往时候便就颇为快意,而今与姐妹们居于一处,便就是更觉扬眉吐气。

  这般下来,便令得康小掌门这些日子操劳十分,差点便就倒在了自家正妻这柔情似水、春水含情的攻势里头。

  一个女儿家若是愿把自己的心儿肝儿都托付于你,区区一门将要圆满的太古原体又如何能抵挡得住?

  夫妇二人自在这里郎情妾意,康昌懿与康昌晞二人倒也跟着几拨费家同辈“亲近”来往了几回。

  叶涗老祖在费家威望甚著不是虚言,费家的大人物们知道老祖心意,或还能不把康大宝当年之事放在心头,但对于正是意气时候的费家小辈而言,倒是还难不介怀。

  只是歙山堂成器的人物少有未南下的,内中宗长又不会参与这些小辈事情,因此两兄弟倒有些无人能制的意思。

  康昌懿年长些,遭生母教诲多年,身上也要少些锐气,可康昌晞却是不然,动手时候听得对面劳什子“贱种”、“杂姓”之言,难免要动真火。

  康昌懿这兄长的劝阻不得,自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便令得萧条、沉寂已久的歙山堂有些热闹起来,

  数天下来,这些日子费恩同跟前哭丧的费家小辈就没断过。

  不过这老儿只觉小辈们无智无用,在外客面前落了费家颜面,更无脸面去出面问罪,只是兀自不理。非但不理,反还训斥了一通几个不晓得轻重、差点跟着起劲的费家宗长。

  最后还是费晚晴这做姨娘的见得闹得实在不成样子,才对着康家兄弟规劝训诫一阵。

  只在自家做些小打小闹倒是无妨,但若是歙山堂中这些小辈输得惨了,拼了不要脸面、将事情讲给别的堂口来听,招得人家同仇敌忾一并过来,怕是要多生事端。

  费晚晴却晓得如今山雨欲来之际,家中诸长辈定不会想被这些小事惊扰,是以便就叫兄弟二人好生随侍父母。

  费疏荷倒是无有怨怼自家从妹坏了自己这郎情妾意,反还乐得如此,不过亲子康昌晞却被其冷落一边。

  这些日子来客时候,反是长子康昌懿总要被费疏荷带着来见见这些上门拜访的姨娘舅母。

  康大掌门早晓得这美妇人有要为长子聘费家女的意思,今番倒算得个好时机。

  “金丹亲传、二灵根、筑基后期”这些字眼便算放在费家也算不得差,加之康昌懿这颇肖其母的英朗面容,动心者不在少数。

  只是这日费疏荷还在着恼如何遴选,费晚晴却是登门了。

  费疏荷晓得自家这从妹正处在圆满丹论的关键时候,每次登门必有事情,故而出声发问:“妹妹今日怎的来了?”

  “姐姐这却是离家太久了,都忘了今岁是冰葵之年了”

  “冰葵之年?!”费疏荷美眸中闪过一丝怔色,继而才讶然道:“既然都已到了冰葵之年?那岂不是要各堂大比了?这这咱们歙山堂可无有太多同族在族地,这岂不是要吃大亏。”

  “姐姐,今岁的大比,却要与从前不同。”

  “如何不同,五灵冰葵于修士结丹之际提升丹品有益,每五个甲子才得一株,历来是由全族大比挣得此灵物,今岁怎就是尚玉堂他们?”

  费疏荷下意识的便就以为是叶涗老祖出身的尚玉堂要坏了规矩。

  盖因而今便数尚玉堂最为势大,一十七名金丹上修独占九人,便算不算费叶涗这超然于外的存在,余下诸堂要联手相抗亦是十分艰难。

  况乎历届五灵冰葵之争,尚玉堂只凭实力也要得了十中之九,其实这场所谓大比,更多不过是费家的一场盛事罢了。

  值此时候,便就显露出来随费南応落脚山南的歙山堂精锐们是如何吃亏了。不但家中诸般好处都得不得,反还要安坐在穷乡僻壤为王前驱,自是有些不甘的。

  费晚晴听得费疏荷所言摇了摇头,后者还未会意,本来端坐的康大掌门却是倏然一惊,心中念道:“一二客人.”

  果不其然,康大宝这处念头才起,那边的费晚晴便就又涩声与费疏荷言道:“姐姐,今番这五灵冰葵,却难是我们费家独得了。”

  后者瞳孔一震,惊声言道:“什么?!”

  五灵冰葵是费家先祖自北冥寒渊中所得灵根,便是在前朝时候,都从未被拿出来分润过一回。现下颍州费家明明还昌盛十分,怎的、怎的就.

  “叶涗老祖是说为馈诸家亲旧多年襄助之义,今番便要以此灵物开办冰葵盛会、好维护亲故之谊。”

  康大掌门眉头一皱,他不晓得这所谓五灵冰葵是何珍物,但只看自家正妻反应,便就晓得滋事甚大。

  于是他念头一转、心头暗道:“花团锦簇、烈火烹油.这到底是叶涗老祖已经料定自己身殁过后,今上要收回这份恩宠?还是叶涗老祖真觉得天下大势有变,只靠着亲附仙朝终不保险,要在生前拿自家灵物交好亲旧,好要做个后手?!”

  而今来看,押宝成功的叶涗老祖似也并未超脱出来,仍还有忧虑缠身、不得轻松。

  “等等,叶涗老祖召我前来?!这是又要”康大宝面色一肃,费晚晴却未要前者等候多久,便就上前言道:“劳姐丈随晚晴同去堂前,聆听诸位宗长教诲。”

  “等等!”费疏荷忙唤出声,哪还不晓得这回自己夫君离去过后,怕又是要性命相争。

  康大掌门却晓得这时候自己夫妇哪能违逆金丹意志,于是便拿听得的话出来告慰:“叶涗老祖前番是言,今次是要赐我的一场造化。无事的,莫要担心。”

  美妇人双目泛红,却也无法。只看着丈夫一双大手离了自己香肩纤腰,背过身子随着从妹离去。

  ————

  费家本宗的议事堂前写有“永和”二字,算得遒劲有力,是上代家主得今上所赐。而今诸位金丹与家中芝兰尽居于此,当是有大事发生。

  身为外姓的康大宝居于此间本该格格不入,不过费家众人显也无有太多心思放在其身上。

  才从太渊都两座王府赶回的费天勤落在上首,与叶涗老祖并坐一排,目色不悦,语气淡淡:“把身上伤疤都翻与他们看了清楚,也不过只挡了两家门户前来,看来我家这五灵冰葵,还真是件了不得的灵物呐!”

  后者自是听出来了前者话中不爽,不过却面色平静、无有怒色。

  费叶涗当然晓得五灵冰葵虽算得稀罕,但也不至于令得各家如此这般大张旗鼓。

  他们哪里是为了这五灵冰葵而来,分明是为了敲山震虎,是觉如今的费家不该再在京畿地方、大卫庙堂、皇嗣身侧占了那般多的位置。

  京畿一道几无废土、尽是膏腴。

  往往一县之地就能养得活二三家假丹门户,旁人多吃一口、自家便就要少吃一口。

  费家往后如无有费叶涗这位与大卫宗室关系极近的老家伙坐镇,那费家又凭什么还能独占颍州廿五县?

  外头的群狼今日要纷争结丹灵物、明日要购费家灵土、后日或就要侵占颍州族地

  天底下哪里有新鲜事情发生,这些费叶涗所能预见之事,也皆是他曾对别家做过之事,哪有什么道理对错可言?

  不过如若费家能将这头三板斧扛下来,那么这后头的刀子不说不会再来,但总也要晚些落下来。

  费叶涗心头定下,将诸多烦恼心思抛之脑后,继而才又温声开口:“劳阿兄向二三子言述今次客人,好有准备。”

  “洛川百里家嫡长百里悉、文山教道子工不同、月渌夙家少家主夙长秋。”

  费天勤所述倒是未有令得堂内一众上修意外,盖因其所言的无有例外、皆是左近的元婴门户。所派的,亦都是其门下的精锐弟子,尤其是那百里家的嫡长百里悉,半甲子前成就金叶道基,轰动京畿。

  坊间有传闻说今上有意尚其为驸马,却被百里家真人出面婉拒,不知真假。

  不过这些人却也算得薄有名声,便连此时堂中好些不问世事、一心修行的上修,亦都晓得其名号。

  只是却不晓得被费天勤去南北二王府上去闹了一通过后、所挡下来那两家是不是亦有真人坐镇?若真是的话,那么这老鸟的面子可真是非一般的大。

  “此番冰葵盛会的日子便就定在一月过后,今次不消大比,参与此会争锋的名单由我与阿兄所定,亦是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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