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260节
转眼之间,就化作一道三丈高的漆黑怪物,私人而非人,似首而非兽,好似一段剪影,但却实实在在拥有形体!
灵相·影鬼!
孙炀手中掐诀,那庞大的影之怪物瞬间而动,双爪之间弹出锋锐的刀刃,撕裂空气,袭杀而来!
尽管隔著老远,那恐怖的爪风已让余琛感到凛冽了!
——他这会儿大概算是明白了过来,狼青等人的尸首究竟是为何会有那般惨状了!
便应当是被这可怕影爪撕裂!
且看那影鬼藏匿于黑暗里,难寻其踪,向著余琛身躯扑杀而来!
倘若不聚精会神,恐怕一个疏忽还真看不到这鬼魅一般的漆黑身影!
唰!
利爪落下!
孙炀嘴角下意识勾起,仿佛看到了对方身躯四分五裂的景象。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骤然僵硬。
只看那判官角儿不闪不避,只是身上无尽金光骤然盛放!
好似一枚熊熊燃烧的可怕烈阳那般!
蒸腾!
将已经攻杀过去的影鬼淹没!
“啊!”
蒸发!
几乎只是一瞬之间,孙炀便乐极生悲。
那无往不利的影鬼,这会儿竟在这金光之下毫无反抗之力,便在一瞬间被蒸发了去!
灵相被破,孙炀立时一口鲜血喷吐而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倒是颇为奇异的灵相。”
只听那判官角儿一边开口,一边向前走来,“若是一般炼炁士遇见了应当防不胜防,可惜,是我,”
话音落下,孙炀只感觉先前一花,视野里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正当他焦急寻找时,却发现那怒目的脸谱,已在眼前!
一只手,从黑白相间的袍子里伸出来,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黄金一般流淌的金光从那手上翻涌起来,化作一道道锁链将他整个人寸寸捆住!
那一刻,孙炀只感觉自个儿失去了任何一点儿行动的能力。
好似被一只无比庞大的巨手握住,自个儿的生死存亡,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我问,你答。”
孙炀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判官儿便说话了,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来。
“你是谁?”
“孙炀,师出龟和山天封观,现为大殿下周钰门客。”孙炀看著那一面古朴铜镜,明明自个儿的意识在抵抗,却完全无法控制嘴巴。
余琛点头。
先前猜的果然没错,这要彻底置周秀于死地的果然就只有那夺嫡之争的大殿下了。
“劫这药材,是为了害死仁德王?”
“是。”
“仁德王已经身犯恶疾,无力争嫡,为何还赶尽杀绝?”
“大殿下言,皇家最无情,死去的兄弟才是最好的兄弟。”
“仁德王的病,是你们下的手?”
“非也,若大殿下有此手段,早让他归了西。”
“……”
一问一答之间,问心镜下,孙炀毫无隐瞒,一股脑儿将一切都说了。
大体情况和余琛猜得不差,他就是大殿下的门客,被派来劫掠仁德王的救命药,就是想让仁德王早点儿去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仁德王的怪病竟然不是大殿下的手段?
——或者说只是孙炀不知晓而已?
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问完了以后,余琛收了问心镜,那孙炀方才从那般有问必答的诡异状态中回过神来!
满脸惊恐!
晓得自个儿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你们……你们俩……完了……你们知晓你们得罪了谁吗?京城大殿下,下任太子……”孙炀自知性命不保,也不求饶,反而厉声咒骂。
却见那判官角儿抬头望他了一眼,反问:“那你们知晓我是谁么?”
孙炀一愣,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摇头。
“——那不就得了?”
话音落下,金光一闪,这位大殿下门客的脑袋便搬了家,滚滚落在地上。
余琛收了金光神咒,那尸首便无力倒下,瘫软在地,血泉咕噜咕噜喷,四肢还在抽搐挣扎,但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然后,他唤来九幽鬼辇,拉起那三箱药材,腾空而去。
末了,一道不完整的掌握五雷轰然落下,将这斗法厮杀的痕迹掩盖得干干净净!
孙炀等人的尸首,也是连渣渣都没剩下来。
九幽鬼辇朝著幽州,也就是那仁德王的封地而去。
时光如流水,白驹过隙。
日升月落间,三天过了。
余琛也跨越了青州与幽州边境,来到了这仁德王的封地,幽州州府,青厥城。
他和石头没进城,只是在城外扎了个纸人,两匹纸马,拉著那三箱药材,进了城。
石头对此感到不解,说咱们这是做好事儿,为啥还要藏头露尾。
余琛却跟他解释,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谁都没见过那七皇子仁德王,还是小心为上。
石头半懂不懂地点头。
纸人纸马就这般进了城,虽说青厥城所在的幽州是大夏出了名的贫瘠之地儿,但毕竟是一州之府,街巷上仍是热闹非凡。
各种样式儿的商铺酒肆林立,来往百姓肩挑背扛,摩肩接踵,小摊小贩买各种吃食儿,热闹的吆喝声响遍了大街小巷。
纸人纸马拉著药材,一路向仁德王府去,途中听闻不少百姓交头接耳。
大多数说的,自然还是江州没了那事儿。
除此以外,谈论最多的就是那位新来幽州的仁德王了。
余琛记得有人说过,你要看一座城市最真实的样子,不要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儿,要去那臭水沟,贫民窟,城中村;你想知晓当官的作为,就不能去衙门官府,要去街巷,酒肆,茶铺。
这些地儿,说的才是血淋淋的实话。
这不,对于那位新来的仁德王,百姓们多半都是赞扬的。
说那位入主青州后,上来就是三把火,治贪腐,除民霸,剿恶匪,烧得整个青厥沸沸扬扬。
虽说只来了几个月吧,但青厥城的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百姓自然不吝赞颂。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也让余琛愈发觉得自个儿为那位仁德王拿回救命药的事儿,做对了。
仁德王府前,纸人纸马拉著马车停下。
立刻便有守卫上前盘问。
纸人直接报出狼青之名,以及身后救命之药。
俩守卫不敢怠慢,去府里通传以后,将纸人纸马请了进去。
一路待到一间会客大堂。
堂上,早已斟满热茶,一位白色襦衣的年轻男子,头戴玉冠,坐在座上,早在等著了。
且看样貌俊秀,眉眼温润,面部线条也柔和,看起来倒不像是一位王侯,更像是一个书生,书卷气儿十足。
从狼青的走马灯里,余琛认出来了,眼前之人正是那七皇子仁德王周秀。
他见了余琛,先是一笑,请了上座。
正当这时,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虽然他声音很小,到余琛能听到他说的大概是“药材为真”的意思。
那仁德王脸上笑容更盛了,开口道:“多谢先生送药之恩,小王在此谢过了。”
“收人所托,帮人办事。”纸人摆了摆手道。
又将狼青等人被孙炀袭杀的事儿说了一遍,只不过细节改成了狼青临死之前见到他,嘱托他将药材送来仁德王府罢了。
那仁德王听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命人为余琛备上厚礼,以答送药之恩。
做罢,还请余琛暂作停留,晚上有美酒美食设宴招待。
余琛本想回绝,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跟著侍从去了偏殿一间客房。
俩人第一次见面,没半点儿冲突,和和气气。
但远在青厥城外,操控著纸人的余琛的真身,却是眉头死死皱起。
说这会儿吧,他有了本命之炁以后,扎出的纸人儿已经不再是空有其形了。
他若拥有的神通术法,也能以纸人施展,当然威能肯定不如真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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