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324节
且说这小小山村,唤作秀井,一村百十来口人,以农耕采集为生。
虽说比不上大城池里繁华热闹,但也算是是与世无争,怡然自乐。
村头有座大水车,终日不停地转,灌溉农田,村尾有棵大槐树,到每年这个时节,槐花掉落,便被村里妇孺收集起来,做成槐花饼,村里小孩儿都爱吃。
但今年,槐花树依旧茂盛,地上洒满了无数槐花,却无人问津。
皆因一场意外,让这个名为秀井的小山村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那是大概十天前的一个黄昏,炊烟袅袅,天色入暮。
秀井村身强力壮的汉子们纷纷拖著疲惫的身躯,在村头那条黄狗的迎接下,从山上田间归来。
夜色降临,秀井村陷入寂静,灯火熄灭,村里百姓纷纷入睡,等著太阳升起。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他们却已经永远看不到了。
夜半三更,暴躁的犬吠声响彻了整个村庄,一个个汉子惊觉,点燃火把,起夜来看。
熊熊火光下,一道道鬼魅一般的身影闯进村里。
其中一道影子随手一弹,那村头的大黄狗脑袋砰一下就炸了,碎成一滩血肉。
他们闯进家家户户,将所有老百姓都捉来,聚在村头。
在残破的走马灯拼凑的记忆里边儿,那些黑影儿完全不顾百姓们的求饶。
手起刀落。
唰唰唰。
一道道血光,染红了整个秀井村。
冰冷的刀刃切尽血肉斩断骨骼的声音,混杂著无尽的哭嚎怒吼在黑夜里回荡不绝。
毫无来由的屠杀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仅半柱香的功夫,原本生机满满的秀井村便只剩下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首。
猩红的鲜血顺流而下,浸透土壤,刺鼻的血腥味儿笼罩了整个村庄。
一条条不甘、愤怒、怨恨的鬼魂在他们的尸首上站起来,仰天嘶吼怒嚎!
然后,那些黑影儿将村头所有的精壮汉子的尸首尽数带走,其余老弱妇孺则就地掩埋。
他们无声地来,无声地走,带走了秀井村所有青壮的尸首。
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一句话。
就好像农民伯伯在稻田里挥起镰刀割了一茬儿稻谷那样。
轻描淡写。
但对于秀井村而言,却是无妄灭顶之灾。
王大爷六十来岁了,收到信说明天在镇上干活儿的儿子要回来,特意去屠夫家里提了半扇猪,高高兴兴地等著。
周寡妇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过两天就是出嫁的大喜日子,说是被县城里某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看上了,娘俩高兴得很,说是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李大壮终于攒够了钱,准备去县城里的商会里闯一闯,他相信他不会一辈子都困在这小村子里。
朱小丁一直在等,没事儿就喜欢坐在村头的水车旁,等他那跑镖的爹娘回来。
……
秀井不大,也就百十来口人。
但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有悲有喜,有哭有笑,有期望有等待。
可就在那一晚,所有都好似镜花水月般,破碎了。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
当所有的走马灯重迭起来,记忆的碎片纷繁之间,无数的愤怒与怨恨汇聚之时。
一切尽皆破碎,只剩下一枚血红的圆形旗帜鲜红欲滴。
【五品灵愿】
【此恨难消】
【时限∶十日】
【事毕有赏】
第280章 兵分十路,图穷匕见
此恨,无绝期。
秀井村的老百姓上不招天,下不惹地,中间也不得罪人,就自个儿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这梦里睡得好好的呢,突然就被人拉出来,砍了脑袋!
搁谁身上能忍的?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于是无尽的愤怒与怨恨聚集起来,就化作了村头老槐树下茫茫怨气,久久难以散去。
直到这余琛一行寻迹追来,方才发现了它们,接下了遗愿。
度人经金光大放之间,那一团茫茫鬼魂的聚合体,被摄入黄泉河畔去了。
余琛调头回来,看著一脸茫然的虞幼鱼和张淳亦,把事儿给他们说了。
虞幼鱼和余琛认识挺久了,自然知晓他的诸多手段,而张淳亦自个儿就被读过走马灯,当然不会惊讶。
总之吧,听完了以后,一人一鬼都是眉头紧皱。
张淳亦咬碎了牙,怒骂“惨无人道,毫无人性”!
而虞幼鱼则是把关注点放在了那群反贼的行为上,秀眉轻皱:“他们杀那些无辜百姓做什么?还带走了那些个青壮的尸首?”
毫无疑问,但凡有清醒神智的生灵,做的事儿肯定都有目的。
——哪怕屠戮一个村庄对于那些来说再简单不过,也不肯定无缘无故为之。
那么,他们做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不出来。
继续出发。
一路追索而去。
途中,让张淳亦这暴躁老头儿气得差点儿活过来的事,一件接著一件。
——从那秀井村开始,隔不了多远,就会有一个被屠戮殆尽的村庄。
虽然这些村庄或许因为没有凝结成怨魂,大伙儿死了以后就烟消云散了,总而言之余琛没有再碰到遗愿和鬼魂。
但从那些村庄的凄惨模样来看,和秀井村百姓们的死状一模一样。
——都是青壮年的尸首被带走,剩下的老弱妇孺就地掩埋。
而村里那些个什么稍微值钱点儿的东西,也跟秀井村雷同,通通原封没动。
也就是说那群反贼叛军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冲着杀人来的。
而一路上的见闻,也让余琛一行心里边儿憋著一股子闷气。
——哪怕是虞幼鱼这种出身魔宗,平日里很少管别人死活的类型,也是眉头紧皱。
而那本就视民如子的张淳亦,更是气得脑袋冒烟儿,恨不得手撕了那群叛军!
只是在满头火气以外,余琛心头的疑惑也越来越多了。
——倘若那群叛军劫赈灾粮的行为还能勉强解释成是未雨绸缪,有屯粮的打算。
那他们这般毫无根据地屠戮凡人百姓是为了啥?
像秀井村这样的村庄,哪怕再死一百个,也对大夏朝廷的统治造成不了任何一点儿威胁啊!
总而言之,他们所有的作为,完全就不像是正经的叛军该干的。
——刺杀政要,攻城略地,分裂疆土,反正叛军该干的事儿,这第二代的顺天叛军们是一件没干。
而随著他们一路寻踪追去,余琛从与周遭霜天万类们的沟通中,也发现那群叛军路过的痕迹,时间越来越短。
在抵达一条无名大河的时候,那水里边儿一头生了灵智的大鱼甚至告诉余琛,就在一天前,便有符合他描述的一对人马度河而去。
这也就意味著余琛等人距那群叛军,越来越近了。
两枚五品灵愿,也越来越近了。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越过这条河后,在远方天际,余琛竟远远看到了熟人儿。
只看一个硕大的青色葫芦摇摇晃晃飞在云端,上面坐著俩人,前边那是个童子,十来岁左右,粉雕玉砌,唇红齿白;后边那个则是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剑眉星目,英气非凡。
那道童余琛倒不认识,可这后边的年轻人,他却是眼熟。
——张智凡。
当初在那狐妖杀人案子中,被他救下来的占天司子监。
余琛这些人印象还算不错,这家伙哪怕自个儿要死了,也想著别人安危,和那什么徐云子东神君完全不是一丘之貉。
而那道童,在张淳亦的讲述下,也显露出了身份来——正是张智凡的老师,占天司四神君之一的南神君,也正是占天司派来调查顺天反贼劫杀赈灾粮案子的人。
余琛暂时不想跟占天司的人扯上什么关系,没理会他们,径直朝叛军的方向追杀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太阴山脉,东南方向。
浩浩荡荡五万兵马翻山越岭,铁甲铮铮,烈马嘶鸣,好似那黑压压的一片潮水,气势汹汹!
为首之人,一身黄金甲胄,脚踏战马,左腰跨宝剑,后背挂虎符,气宇轩昂。
行至一处平原,他一声令下,五万兵马瞬间驻足,严阵以待!
——这些都是大皇子用启元帝赐下的虎符所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随他一同西征而来。
这会儿,大皇子周钰转过头来。
发号施令!
说根据他收到情报,这顺天叛军应当就是在这一片区域,但无法具体确定在哪儿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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