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逼我吃软饭是吧 第363节

　　谁也没有胆子违抗程丹凤的命令。

　　甚至可以说，如果阮星绮和程丹凤有冲突，整个巡天监会有九成的人听从后者。

　　不过，摇光却是唯一的一成。

　　“我知道了。”

　　沉默许久，冷艳女尊缓缓点了点头。

　　她已经大概猜到了一些。

　　然而，眼见阮星绮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摇光却忍不住心中疑惑，不禁主动问道：“监正大人，属下有件事实在不能理解。”

　　“为何您与老监正都对孟真传如此重视？”

　　“属下看得出来。”

　　“老监正给我的那枚灵符，是掌天镜天道幻境的入门钥匙，显然是有意予他好处。”

　　“您更是将监中的秘典传授给了他。”

　　说到这，玄衣御姐的秀眉已然是紧紧皱起。

　　“属下实在不明白。”

　　“孟真传虽是天元书院弟子，但却和素女阁、妙欲宫走得极近，将来注定是站在巡天监的对立面上，这么做岂非竹篮打水？”

　　阮星绮抬眸看向摇光，冷冷道：“此事与你无关，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

　　玄衣御姐直接僵住。

　　阮星绮抬脚迈步，越过摇光，径自看向窗外。

　　“去吧，监中诸事还等着你处理。”

　　“监正大人。”

　　可是，摇光却没有走。

　　她低声开口，语气满是复杂，“看来老监正的猜测没有错，你和孟真传之间有我们这些下属都不了解的内情。”

　　这话一出，冷艳女尊的动作瞬间定住。

　　她立刻转头望向摇光。

　　“你想说什么？”

　　摇光转过身，垂下眉眼，“祭天大典比试前一晚的事，属下告诉了老监正。”

　　阮星绮闻言终于微微变了神色。

　　“哎……”

　　“老身就知道你这丫头心里藏不住事。”

　　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陡然传来。

　　冷艳女尊和玄衣御姐抬头望去，登时便瞧见程丹凤站在门前，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见过老监正大人。”

　　摇光女官怔了怔，随即欠身行礼道。

　　“好了，摇光丫头。”

　　程丹凤慢步走到近前，伸手拍拍她的胳膊，“你先回去吧，星绮说得不错，眼下是多事之秋，监中的事务还需要你暂时主持。”

　　玄衣御姐有心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点头退去。

　　“师伯。”

　　待她离开，冷艳女尊终于开了口。

　　阮星绮声音发冷，“我本以为摇光是我自己的班底，原来，她依旧是你的人。”

　　“说什么糊涂话呢？”

　　程丹凤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摇光自然是你的人，只是碍于我这老婆子的身份，不得不做而已，甚至可以说，她正因为是你的人，才会把那些事情告诉我。”

　　“呵呵。”

　　冷艳女尊登时嗤笑一声。

　　程丹凤也不生气，同样淡淡一笑，“如果不是摇光丫头，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说到这，她摇摇头，轻声叹道：

　　“星绮。”

　　“你可把师伯瞒得好苦。”

　　程丹凤顾自落座，语气幽然，“你之前一直不肯答应师伯的提议，师伯只当你有自己的傲骨，心里对小孟也没有男女之情。”

　　“可你却骗了师伯。”

　　她抬起头，紧盯着冷艳女尊，“连自己的闺房都可以让他睡，这当真不是男女之情？”

　　“你还想瞒师伯到几时？！”

　　“……”

　　窗外吹着风，引得珠帘轻声作响。

　　冷艳女尊也沉默下来。

　　男女之情？

　　她承认自己对孟吉有种说不出的亲近。

　　但这就是所谓的男女之情么？

　　“星绮。”

　　“师伯没有多少时间了。”

　　在一片静谧中，程丹凤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抬起右手，岁月的痕迹在皮肤上堆叠出一层层的朽迈气息，“近百年来，整个巡天监除了我与你师尊，再无第三位一品修士。”

　　“如今我大限将至，宗门却有崛起之势，他们蠢蠢欲动，想要破除掌天镜的镇压。”

　　“师伯心里真的着急啊……”

　　冷艳女尊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师伯。

　　她何尝不明白？

　　否则，又何至于在这般紧要关头，丢下监中事务，躲在此处参悟修行？

　　程丹凤突然有些老气横秋。

　　她幽幽道：“师伯也知道你想要靠自己的能力破局，也清楚你的确有这个天资，可是一品与二品之间的鸿沟，是何等的巨大。”

　　“古往今来，多少天才修士止步于此？”

　　“当然，如果再给你三五年时间，师伯相信你的确有机会突破桎梏，踏足一品。”

　　“可时间不等人！”

　　“巡天监更加等不起！”

　　望着程丹凤心酸又苦涩的神情，冷艳女尊的面容不禁也缓和下来。

　　自从师尊殒落，整个巡天监只剩下程丹凤独立支撑，其中难处，她身为监正，自然比其他人更能体会个中滋味。

　　可是。

　　阮星绮同样有自己的骨气。

　　“师伯。”

　　半晌过去，她凝声开口，“昨夜在玉京山，宗门没能讨得到好，未必会再次试探。”

　　“就算他们有这个胆子过来，我们也已经准备了周密的对策，只要巡天监能支撑到下次祭天大典，我定可踏足一品合道境！”

　　望着眸光认真，带着强烈自信的年轻女尊，这个自己一路见证其成长的后辈。

　　程丹凤心中莫名有些心疼。

　　如果，她能再多活五年，又何至于此？

　　“星绮。”

　　许久，程丹凤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

　　“你低估了宗门破除镇压的欲望。”

　　“而且，你觉得我们如今所谓周密的对策，又是以什么为代价呢？”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中州城，缓声道：“能对付一品修士的，只有一品修士，这也是师伯最后能为巡天监做的。”

　　阮星绮眼眸轻轻一颤。

　　她终于明白程丹凤为何要故意让巡天监作出戒备的姿态，引诱宗门一品前来。

　　原来，早就想好了要玉石俱焚。

　　点星楼中再次安静下来。

　　“师伯，你真的就这么相信孟吉么？”

　　冷艳女尊轻声问道。

　　听到这句话，程丹凤眼中浮起一抹欣喜。

　　她转过身，认真地点了点头，“摇光那丫头应该告诉你了，我将小孟带入了掌天镜的天道幻境，他完全得到了掌天镜的认可。”

　　“最重要的是。”

　　程丹凤微微笑了下，“他对你很感激，也允诺师伯，会娶巡天监的女子为妻。”

　　“当然，他还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