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不是这么修的 第22节
另一边,王文叙在课桌间穿梭,点评一众学子的诗句,不知怎么地,感觉学生们大失水准,远不如往日伶俐。
便是强行写愁也不该如此!
“怪哉……”
正疑惑着,脑海中闪过悯农的诗句,短短二十个字,细细品味,说不出有什么好,但就是好,特别好。
越琢磨越有味道,越琢磨越有深度,生动形象,真挚深沉,另有同情和愤怒两种声音,岂是佳作那么简单。
寥寥几笔,可传千古!
珠玉在前,余者皆是瓦石鱼目,学子们今日的表现自然大失水准。
王文叙不可思议看着向远,小小少年哪来这份深厚底蕴,真是抄的?
可李绅是谁,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从未见过此人诗集,便是事迹也未曾耳闻。
此子出身微末,通晓农事不足为奇,诗写自身,有感而发倒也说得通,只是文笔老辣,返璞归真,不像他这个年纪……
王文叙见多识广,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除了草包,写文章的时候最喜欢堆砌华丽辞藻,能平平淡淡叙事的少之又少。
缺心性,也缺实力。
难道他真是个天才?
“先生,这是学生的作品,还请斧正。”司马青烟递上试卷,面带淡笑,大大方方,眼中全是自信。
王文叙一眼扫过,点点头:“不错,继续努力。”
说完便不再搭理,回味悯农的二十个字,摇头晃脑自得离去。
司马青烟笑容一僵,今天的先生好生冷漠,以前不是这样的,说好的先生逐字拆析,学生对答如流去哪了?
还有,先生你忘了收学生的试卷。
她拿着试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全班第一的优等生备受打击!
课罢,王文叙只收了一张试卷,让学生们将自己的诗作贴在走廊告示墙,一如放榜,让大家自行比较,斟酌优劣。
他将唯一的试卷贴在最上方,表明心意,今天只有一人合格。
学生们围在告示墙前,齐刷刷看向了最上方的试卷。
“悯农……”
“感觉一般,没我诗词华丽,先生怎么会觉得这首诗最好?”
“我也这么认为,全是白话,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能写出来。”
“但是,很上口,我一下就记住了。”
“我明白了,正是因为普通,寻常人也能诵读,便于传播警醒,所以先生才觉得好。”
一众学子说着,空气突然沉默。
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好,越看越好。
这是什么诗,邪门了!
“哪位佳作?”司马青烟问道。
“不知道……”
“好像是那个新来的,和萧何、许继先在一起,一下课就被他俩拽走了。”
“……”xN
可惜了,日后定沦为平庸。xN
司马青烟紧皱眉头,想到是萧何,对向远颇为同情。
第29章 乱葬岗
申时一刻,书院下课。
萧何、许继先一下课就将向远拖走,直奔王文叙书房,两人知道今天唯一合格的试卷出自向远之手,心中暗惊,嘴上依旧不服。
“老头儿办事果然滴水不漏,明为做题,实则招生,任谁来了也挑不出刺。”
“还是为兄哭得好,先生烦不胜烦才出此上策。”
俩逗比一人一句话,顷刻间把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
向远张嘴想要解释,一想到抄来的诗,又不是什么光彩事,索性一言不发,任由两人揽功。
他一低调,俩逗比更高调了。
“萧兄你被赶出讲堂,没看到小远哥的那首诗,为兄离得近,看得一清二楚,说句公道话,比我的‘夜农’差远了。”
许继先哼哼两嗓子,抑扬顿挫道:“锄禾日当午,谁知盘中出,简单直白,可见小远哥确实没读过几年书,比你我兄弟的水准大有不如。”
是‘谁知盘中餐’,不是盘中出,怎么什么好东西到了你嘴里都跟开车一样。
向远面露嫌弃,没文化就别说话,免得一开口就漏了底细。
“那是自然,你我兄弟苦读诗书文章,若小远哥一来就把咱俩比下去,这么多年的书不白念了嘛!”萧何哼哼唧唧。
许继先脸色一正,拱手道:“未请教,萧兄的佳作是?”
“一首‘闲农’,寄情于诗,聊以自慰,称不得佳作。”萧何拱手回礼,单手负后,朗声念出自己的作品。
许继先品味三番,惊叹道:“我看不然,分明是上等,且听听为兄的‘夜农’,雅致闲文,难登大雅之堂,说出来萧兄莫要取笑。”
待他念完,萧何瞠目结舌,大叹道:“许兄好文采,为兄此番却是输了一筹。”
“哪里哪里,分明萧兄赢了。”
“承让承让。”
两逗比相互奉承,越说越上瘾,向远忍无可忍,正要骂两句狗屁不通,有辱斯文,被书房左右的对联吸引了注意。
两岁学说话,一生学闭嘴;
三秋习文章,百年练心性。
好一个一生学闭嘴,好一个百年练心性,向远如获至宝,淡了和萧何、许继先争辩的心思。
莫要和沙雕争执,随他们去好了。
三人入了书房,王文叙放榜未归,向远不敢坐下,端详四周墙壁上的书画,被王文叙满腹才学折服。
文如锦绣,画如甘霖,笔下生花,字字珠玑,观之如沐春风徐徐扑面,小桥流水潺潺而来,令人心驰神往,能下三笼白面馒头。
萧许不然,在书架上翻来翻去,寻找自己上课时被先生收缴的‘奇书’。
都是禁书,市面上少有流传,花了好大力气才入手的。
“怎会没有?”
“定是老头儿藏了起来,他孤身一人,定每晚翻阅,勤耕不辍。”
“以权谋私,着实可恨。”
书房外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萧许瞬间收敛,闪身来到向远身边,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贤师,您来了,这么巧,我们仨正说您这幅画的好呢!”萧何觍着脸拍马屁。
“是啊,看这,还有这……是吧,真的好啊!”许继先跟着拍了几下。
王文叙脸黑如炭,大步迈入书房,向远惊叹老先生身子骨硬朗,定有武艺傍身,换成寻常教书先生,早被萧何、许继先气死了。
向远躬身行礼,王文叙挥了挥手,示意他书桌前坐下,直接无视了萧许,只当二人并不存在。
“你叫向远是吧?”
“回先生,正是向远。”
“观你文章,知你心意,不矫揉造作,不刻意雕琢,情真意切,纯善如水……”王文叙好一通夸奖,对‘悯农’推崇备至,对写出‘悯农’的向远也颇为欢喜。
向远听得脸红,羞耻心压不住,咬咬牙道:“先生,是学生抄来的诗句。”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少年苦难养成了老成的性子,是好事,但也缺了锐气,似你这般少年,就该敢与他人争!”
王文叙因材施教,对萧何之流,劝其收敛,对向远刚好相反。
“学生受教了。”向远不好再作解释。
“你自称学生,我便做一回先生,以后可来书院听讲,日日勤勉,莫要懈怠。”
“学生向远见过先生。”向远恭敬拱手行礼。
“不要急,我这里还有一个条件,你身边鼠患严重,长此以往必为所害,我不忍见你堕落,愿资助你的学业,如何?”王文叙问道。
这是让向远与萧许光速切割,别和差生一起玩。
“先生,哪里来的鼠患,我和萧兄都是清白人。”
“是啊,贤师莫忘了,你能修成书院,家父还出了银子,可不能过河拆桥!”
萧许脸色大变,连连出声不从。
向远也是愣了一下,感叹李绅的厉害,一首‘悯农’便拿下王文叙,为他换来了大好前程。
搭上王文叙这条线,日后也能和昭王萧衍攀上关系,甚至比不被待见的萧何更好,此时切割方乃正理。
“多谢先生厚爱,但学生受鼠患照料,得了恩情,更晓冷暖,今朝若为前程弃之,书中的仁义礼智信学了又有什么用。”向远讲明心意。
不是多么喜欢萧何,这是原则问题,本心如此,便如此。
王文叙笑着捋了捋长须:“好好好,有情有义,品德出众,无愧‘粒粒皆辛苦’,从今天起,你可来书院读书,钱财自付,不可坏了规矩。”
向远一愣,刚刚的诱惑是个考验?
不对吧,读个书而已,用得着这么严格吗?
“太好了,恭喜小远哥,拜在贤师门下,以后咱俩就是同窗了。”
“是我们仨。”
“还有你们两个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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