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诗歌斩妖除魔 第525节
“怎么,刚刚口出狂言,要你上前便是怯懦了,你曲阜书院倒是好大的面子呢,夫子这般相邀都不肯呢!”
“亏你还来自礼仪之乡!”
果然那男子被这一句话相激,当下便是面色一横,此刻昂起头来,沉声说道。
“马某有何不敢,夫子相邀,乃是马某荣幸!”
这般说着,那蓝袍青年便走上前去,宋穆这时却已经叫人拿来笔墨,当下又是请了旁边一个衣着寒酸的学子也上台来。
众人见得这个阵仗,一时间也是面露诧然,有些好奇宋穆这究竟是要哪般,而宋穆却是和声和两人说道,
“宋某请两位上来,自然是因为今日所讲的是求学,见大家颇有异议,就请两位写一篇关于求学之文章。”
“三五百字皆可,宋某只有一个要求,此文当以传于家族后人之心所写。”
这般说着,宋穆又是对着旁边的秦刚说道。
“秦大人,到时还请您品鉴一番了。”
此话一出,那蓝袍青年当下一愣,一时间只觉得有些不妙,而宋穆已经示意两人落笔,此刻这蓝袍书生也是咬咬牙,开始研墨。
而众人听得宋穆所说的条件,当下却是纷纷挑眉,这般用意原来是准备让那人莫要逞口舌之利,且看文章如何,倒令人觉得颇有些兴趣。
场中众人纷纷抬目而观,而秦刚也是看着宋穆,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此刻默默抚须看着场中情景。
宋穆当下便是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纷纷在这面前纸张上落笔。
不久之后,两位书生的表现却是多有一些变化、
虽然都是表现的有些紧张,但是那落魄书生显然落笔之后动作更加舒畅,反倒是那蓝袍书生,当下脸上却是有汗水渗出,手中落笔也是十分顿挫。
众人面面相觑,此刻不少人都等着看其中结果,而待到两人终于写完了手中的东西,宋穆便是让两人拿去给秦刚一观。
“秦夫子,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片刻后宋穆发问,秦刚则是将手中的两份文章放下,当下却是摇了摇头。
“只能说中规中矩,但是究竟如何,老夫却不好评判了。”
听到此话,那蓝袍书生当下反倒是更加紧张了几分,此刻面色微惊的看着这场中,宋穆则是拿过那两篇文章,与两人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交给在场的书生评判一番,如何?”
两人自然是点头,宋穆便是拿着两篇文章念诵了起来。
那落魄书生所写,便就是其一路求学之路坎坷,千里之外跋涉而来,遇险情,识新友,共向文道,文中多是对收获知识之后的感慨,更言如此时刻铭记在心中,充实万分。
而轮到那蓝袍书生,对方所写,却是一篇短文,其中罗列其求学所学之知识,对仗公正,却是条理不清,虽意欲对此总结出新,但却又是一番顾左右而言他的感觉,看来令人只觉得云里雾里。
果然看到这场中书生纷纷皱眉的样子,那蓝袍书生的脸上顿时更加紧张,直到宋穆念完,对方已经将头深深低下。
宋穆却是将这两份文章重新交给了两人手中,当下只是让两人回去。
场中众人脸上却是多有变化,毕竟宋穆今日出的这题目,虽不算是新颖,但毕竟要求要写给家族后人观阅,如此评判标准之下,几乎是立见高低。
往后求学后人,何人真愿看先祖那模棱不清的大道理,反倒是那求学之路苦辣酸甜,最是令人心生向往。
而这时候宋穆却是打断了场中言语,此番看着众人,沉声说道。
“诸位,刚刚宋某让两位学子所做之文章,便是为诸位有所异议之人解惑,求学之路,的的确确是为了解心中大道之惑,但是在路上,克服艰苦,领悟不易,其实才是真正的解惑。”
“若是依列位所想,这般让学生历尽艰辛只求得三两条解惑之理,实在是那大儒有所刁难之嫌。然非也,不种五谷,何知饭食之贵,不织片布,何知绸缎之珍?”
“学问亦是如此,唾手可得的确能解了不少麻烦,但却唯独少了一份对知识的敬畏,如何对学问敬畏,便在于求得艰难。”
“艰难求之,则记忆深刻,往后道心坚固,有万般感悟,后人确可从先祖大道之中学到不凡,但未体艰辛,如何成材?真理永远并非万全于书册之上,而于你的足下、手中。”
宋穆平静说道,此刻这些声音就像是箴言一般在众人的耳中回荡,一时间让众人恍然。
而当下那蓝袍书生也是面露尴尬,但是依旧是攥住了袖子,似乎是受了羞辱一般,却是开口说道。
“夫子,那我仍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宋穆看向对方。
“那于求学之真理,写出哪等境地之文章,才算是能传于后人,某仍旧不解,夫子可能为我再解惑?”
……
第699章 送轩辕书生序
这蓝袍书生再次开口,而此刻在众人看来,却是要破罐子破摔,誓要宋穆难堪。
既然宋穆所言求学之路感悟最珍贵,那我于此仍有不明,却不知宋穆你能否为我等做个榜样,莫要只会夸夸其谈?
这已经是有十足的挑衅意味,说出来时,场中都是一片寂静。
当下李栋便是要起身怒斥这个不懂事的书生,但却是被宋穆伸手制止,此刻宋穆只是看着对方,又扫视了一番周围众人。
“如此倒也无妨,想来诸位且都想看宋某做此等求学之文章了?”
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不少人眼神之中更有些期待,虽然这蓝袍书生弄得场中多是有些尴尬,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更想要看到的,是宋穆做出来的文章。
毕竟宋穆不少诗词文章流传于世,众人却难亲眼见之。
宋穆见此也是微微一笑,当下微微点头,对着众人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做一篇,说来这其中还颇有一番渊源。”
宋穆此番有些感慨的说道,似乎突然回忆起了往事。
“这还是宋某师父皇甫先生与我说过的一个事情,那时候其在北国之境游学,曾遇到一位儒学老者,对方有位子侄,曾就读于长安太学,却因傲慢无知,修行倒退被遣送而回。”
“其几番教导,甚至不惜当皇甫先生之面斥责,那时其便言语求学之艰苦,一番下来,师父与那子侄,都多有动容。”
“宋某今日,便将这故事原本写出,望与诸君共勉之。”
听到这话,场中顿时有不少人站起身来,此番都是看向宋穆,一个个瞪大着眼睛。
而那蓝袍书生面色却是猛地一顿,虽然刚刚其所言确有不忿,但是如今清醒下来,才发觉自己做了何等之事。
只是话已出口,蓝袍书生也不愿弱了气势,只是看向这场中。
宋穆此刻只是在书案上重新铺上纸张,然后研墨提笔。
秦刚和李栋当下也是起身,站到了宋穆旁边观看。
片刻后宋穆落笔,开始在纸张之上书写。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至书以观……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
宋穆缓缓落笔,此刻众人纷纷是瞪大了眼睛看了过来,而随着旁边有人开始轻声的念诵这篇文章,一时间众人的神情都是各异。
宋穆所写的就是一篇关于求学之路的文章,而在这文章之中,句句平铺直叙,却将一个读书人求学之艰难的情景展露无疑。
“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
待到宋穆写到此句,这场中不少书生却是咧了咧嘴,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竟还有些欣慰。
宋穆缓缓落笔,此刻洋洋洒洒的便是在这纸张之上写下了数百字。
而随着这文章笔墨往下,众人便是愈发神情清明,越发明朗众人终于看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而待到宋穆写下这句,这场中众人却是陡然神情一凛,此番竟觉得有些恍惚明悟。
其上所言,已经从求学之路换成了劝学,而先人求学之难,与后人求学之易相较,学之却不如前人,便只是自身不专心之过。
此话而出,已经是在言一人学而不专,懈怠万分,已经有所哲理显露。
当下便是有人一愣,此番看着宋穆飞快的落笔,喃喃说道。
“宋师这般所写,仿佛就是荀子的《劝学》和昌黎先生的《师说》在眼前啊。”
众人都是一顿,此刻却也是止不住的点头,感叹文章故事璀璨绚烂之时,也不免赞叹宋穆所展露哲理之精妙。
而宋穆则是一路往下写下去,最后为此文写下最后一句。
“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余者哉!”
文章终于落成,便再次引来众人发出惊呼。
此文所写,已是一位文道先行者对后辈的告诫,其中所言,有理有据,往后道理与先前求学之难相辅相成,振聋发聩。
众人已经纷纷点头,觉得宋穆所写之文章,已经是大家所成,而那蓝袍书生此刻站在人群之中,听着这些句子却也是羞愧的低头。
这等文章,才是真正的写到了众人心中,因有求学之路艰辛,才能悟到这等真理。
宋穆也为这一篇文章写下了题目。
《送轩辕书生序》
一文落成,其上竟然忽然有文气涌动,众人哗然,此刻纷纷看向宋穆。
而宋穆已经是朝着众人拱手,再朝着那人群之中打量而去,见得那蓝袍书生一副愧疚低头的模样,当下却是朝着众人说道。
“此文能成,仰赖先人照拂,如今写来宋某也是感慨颇深,还请诸位与宋某共勉了。”
众人纷纷拱手称是,此刻多是心悦诚服,宋穆便也借此抛砖引玉,重新将这话题引了回去,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矛盾冲突都是不存在。
这让场中那些本来就是有所祸乱之心之人纷纷面色一顿,更是觉得有些羞愧,原来自己所以为刁难之事,于宋穆手中都是迎刃而解。
而宋穆很快便将这主题重新变为了实践,言求学便是为了实践,加上刚刚的言论及文章,倒是多有一番新的立意,让众人耳目一新之时,也深知求学需谦,刁难之意便已不是求学。
于是这场中的气氛终于融洽了不少。
如此一日下来,众人都是收获颇丰,宋穆对此也是为满意,待到众人散去后,李栋也是在宋穆旁边开口说道。
“夫子,今日你这场讲学,实是精彩万分,我想明日之后,却不会再有人这般胡来了。”
宋穆也是点了点头,此番叹了口气说道。
“这些事情其实是免不了的,轩辕书院初立便抢尽风头,我所实践之言本就在文朝多有非议,往来这般借着学术由头的争论,怕是少不了了。”
“不过也无妨了,今日这般事情,想来到时候这一切若是再有变化,你们也有了应对之法。”
“我也放心将这一切都交给伱们。”
听到这话的李栋却是一愣,此番有些不解的看向宋穆,却是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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