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34节
唐师爷是斯文人,眼看追不上刘生,就把怀里的银票取出二百两,拍在茶案上。
“刘生,你跑得了我手,可跑不了王法!”
“今日你借宴请为由,意图贿赂于我,但唐某清风亮节,又岂会受你利诱唆使!”
“你杀妻敛财,注定难逃此劫!”
刘生看到拍在桌上的银票,还有喘着粗气,八字胡直往上撇的师爷。
他嘴里就跟嚼了黄连似的,别提多憋屈了!
都说县衙门前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他没理有钱,怎就办不得事?还有这出尔反尔的唐师爷,屡次三番戏耍于他,先是抬价受贿,接着到戏园子里故意点抛妻弃子的戏码。
最后又来个临阵反悔,这等负心做派,属实让人可憎。
刘生心里一边骂唐师爷前后不一,有两副面孔。一边伺机夺取桌上的银票,打算就此逃离临河,远遁别乡。
唐师爷一只手气呼呼的按在银票上,正待积蓄力气二次发作,哪曾想那刘生恶从胆边生,顶着好大个脑袋,直戳戳的就朝他胸膛撞了过来。
“哎呦!”
叮铃哐当,茶案上的菜品酒盅茶盏落了一地,师爷胸口吃痛,亦是被撞倒在茶案里头。
眼看刘生欲要携款潜逃,唐师爷顾不得狼狈,钻出底座中空的茶案,一手撑地,另一手像是被孙猴子闹了天宫的玉皇老儿,急伸手掌指向刘生潜逃的方向,高呼道:“快快拦住那厮!莫让他逃了!”
阁楼要道处,徐青见师爷发话,也乐得当个如来佛,就紧走两步堵在刘生的必经之路上。
那边刘生见有人拦路,心里发狠,一咬牙一使劲,顶着个大脑袋,横着肩膀子就朝徐青冲撞过去。
徐青个儿高,站的地方也高,刘生想冲上回廊,就直直的向着他腰胯怼。
脑袋瓜砸铁核桃?
徐青可不惯着他,伸出手掌,啪就是一个大比兜。
这一巴掌扇的生猛,刘生直接原地转了个圈,带血水的后槽牙都崩出去几颗。
唐师爷从桌案底下爬起,来到跟前,二话不说先踹上几脚。
等出完气,唐师爷对仗义出手的徐青一阵猛夸,还说要举荐他到衙门里做事。
“你是个有眼力见的,正巧赵捕头手底下刚折了两人,你要是有意,我可以举荐你去他手底下当差.”
徐青听得直翻白眼,他就是去衙门六房外的茅房,也不可能到赵中河那里当差!
见他拒绝,唐师爷只道可惜,不过却又许诺,哪日若是三班六房扩招,可以给他留个职务.
徐青浑不在意,你要是给个仵作当当,他兴许还会考虑考虑,若是其他碰不着尸体的职务,他却是丁点兴趣没有。
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戏台上的曲目才唱到一半,不过中途闹了这么一出,几人也没了听曲的心思。
唐师爷和王陵远押着捆缚好的刘生去往衙门收监,徐青这边则独身回往自家的风水宝宅。
夜深人静,正是各类蛇虫鼠蚁出穴觅食的好时候。
水门桥西边不远的街道上,几个贼头贼脑的人正沿着墙根,挨家挨户的朝人院子里丢东西。
等来到一户没有灯火的宅院外,有人出声道:“取一吊钱,册子多拿一本,最近官府查的紧,都税司那帮人还收缴我们发的册子,这回咱每户多发一本,不怕他们过来收!”
话音落下,就有人从背筐里取出两本小册,外加一吊钱,递与领头的贼首。
这边,贼首从包里取出一片粗布,将册子和那吊钱包裹成一团,就准备往眼前宅院里丢。
也就在这么个节骨眼,忽然有道陌生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爹妈没教你们不能随便乱丢东西吗?就算砸不到人,万一伤到花花草草,也不老好。”
正准备扔布包的贼首吓得浑身一激灵,扭过头就见身后多了个白面青年。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吓老子一跳,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三俩贼众便掣棒亮刀,眼看就要上手。
这时,丢包裹的贼首开口制止道:“慢着!我等乃是天心教圣主座下弟子,特来救济世人,你遇上我们也算与我教有缘阿虫,还不快取一吊钱和两本册子送与这位有缘人。”
徐青闻言眉头一挑,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发传单小组长。
别说,能当上小头目的,还真有点职业素养。
“一本可不太够,正好我最近上茅房缺手纸,你们倒不如把册子都给我,我来帮你们解决业绩问题。”
“放肆!”那小头目一听这话,立时摒弃掉所有职业素养,呛啷拔出佩刀,就要和眼前侮辱天心教的人见个真章。
徐青幽幽一叹,他生性不好斗,但若是对方想要动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眼前几人武道水平稀松平常,发造反传单的小头目也只有外炼境界。
徐青用不着虎印龙象,单使之前度人经开出的王霸拳、狗叫拳,或是那些插眼掏裆的街头把式,就能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几个小喽啰哪是这缺德僵尸的对手,一个个鸡飞蛋打,到死都没想明白临河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阴损人物。
第41章 倒霉太子
“用小小的锄头挖呀挖呀挖,种什么样的尸体,开什么样的花~在大大的园子里挖呀挖呀挖,种冷冷的尸体,开灿灿的花”
月亮底下,徐青嘴里哼着明快的小曲,手里拿着小小的锄头,挖大大的坑。
如今这世道,什么样的牛魔妖鬼都有,夜里出门要是运气稍微寸点,指不定人就没了!
就好比眼前这帮发传单,散播反动言论的天心教妖人,夜里就没少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遇见迷糊点的老百姓还好,给你发个传单,散点过日子钱,接着一踩一捧的说,他们天心圣主如何如何慈悲,不仅不收苛捐杂税,还给你们送零钱花。
哪像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那八十岁老头,下台阶没人扶都能摔七八次,就连窝个尿都费劲,而他们天心圣主却不仅年少力强,腰杆子也硬朗,窝个尿能滋两三丈远,一看就是有能力治理天下的主!
巴拉巴拉一大堆,总的用意还是为了蛊惑世人,煽动民心。
可若是遇见半迷不迷的人,他给你发传单,你冷脸不接,说恁们都是异教妖人,骗人的主,俺不信你们,俺要正能量,要去检举揭发!
遇见这种,天心教的人往往都是管杀不管埋,等杀完了,把你身上或是家里值钱的东西搜刮一通,最后再小恩小施到信他们的民众手里。此消彼长,他们相信总有一天,这大雍百姓,会变成天心教的形状。
徐青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不论你是上面坐着的八十岁老头,还是底下二三十岁带领造反团队乱窜的小年轻,只要你敢送上门,他就敢埋!
老百姓惯着你们,他可不惯!
等把院子里的土夯瓷实了,徐青直起腰,像个刚锄完杂草,上完肥的老农,满脸都是期待丰收的笑容。
埋尸前他顺手给这几个不长眼的小年轻超度了一番,奖励马马虎虎,都是些大力丸、去病符、狗皮膏之类,像去病符用火点着,把烧剩下的符灰兑水喝用来治病,就是天心教蛊惑民众时惯使的手段。
咱也不知道他那符水管不管用,反正经过度人经出品的符箓药水,那是真的好使。
远的不提,徐青一颗大力丸下去,整具僵尸都精神了,他感觉当初在尸工磨坊要是有这玩意,别说拉磨了,就是把耕牛用的犁耙套在他身上,他都能一口气耕个百十来亩地都不带喘气的!
就是这力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短短一个半时辰,徐青就感觉身上多出的劲儿散了大半。
好在他这大力丸还有剩余,等哪天有需要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用上。
至于去病符和狗皮膏药,这两样东西对徐青而言完全没任何用处。
他一个僵尸,能生什么病?
按下这些鸡肋之物不提,徐青更感兴趣的还是眼下这支团灭小分队所知道的事。
要说天心教‘宣传部门’知道的内幕消息就是多。
先前徐青对这教派一直处于半知半解的状态,外界的说法也不尽相同,有说是前朝余孽为了光复江山创立的造反组织。
也有说是天心圣主秉承天帝遵旨,下界救济苍生,寻觅新天子坐镇江山的。
总之不管起初编造的是什么由头,到最后都能扯到造反这个话题上。
如今徐青看了几个天心教弟子的跑马灯,心里对他们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天心教信奉历代圣主,宣扬其是弥勒下生,不动明王入世,门下弟子分‘生、妙、罗、绝’四个等级。
临河这一支原本是妙字辈香主打理,近日因五罗护法中的白罗护法空降,这才晋升为罗字香口。
白罗护法没来的时候,临河坊的教众为了避免官府追剿,时常依靠烧香聚众,夜聚晓散,就如同阴暗巷沟里的老鼠,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白罗一来,他们便一改之前的运作模式,开始‘胆大妄为’起来。
先是短短时间里拿下津门帮的话事权,接着就开始谋划吞食津门府城和临河的地下控制权。
你要说他们这是改性了,准备当津门的黑老大?
并不是,他们做这么大摊子,只为一个目的——行刺雏龙。
这计划只有发传单的小头目知道,而且还是无意间听那白罗护法提这么一嘴,你要说行刺雏龙具体指的是谁,并没有在明面上讲。
徐青拄着锄头,站在月亮底下琢磨,心想行刺雏龙肯定和隆平皇没有关系,那老龙八十来岁,上炕都费劲,哪会闲着没事跑来津门地界让他们刺杀?
想来想去,也只有来津门巡视的当朝太子符合这个雏龙定位了。
不过这太子据说也已经年过花甲,有六十多岁了,这么老迈的雏龙,你还要去刺杀人家,多少有点不当人了!
你就是等他几年,他也未必能熬过他老子。再者说,人在太子这个位置上苦苦守到六十岁,就等着哪天能继承大统,当上一天皇帝。
你要真给人杀了,怕不是得一路哭着闹着去托生。
多可怜人啊!
徐青自认做不出来这事,这天心教太缺德!
不过这些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个辛勤耕耘的老农,闲着没事的时候让他收尸埋尸,挖挖土填填坑还行。至于天心教乱象、大雍皇帝如何昏庸无能、边关战事打得再怎么热闹,也和他这个小老百姓没关系。
把地夯完,徐青扛起锄头,一手叉腰,那模样不比当皇上差多少。
至少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他最有发言权。
徐青粗略估算,眼下院子里已经埋了二十来具尸体,只差两三具就能凑个整。
“坤为地,地为阴,西南的风水还得再弄,可惜没收来女尸,缺少地母坐镇,不然我这院子的阵势就成了!”
徐青按照文武堪舆法的阴宅路数来布局阳宅风水,用阵势将气煞收敛入毂,不使之表露于外。如今院中已有近三十具尸体下葬,整座宅院的内部气场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原先是凶宅大院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在凶宅大院里放了个乱葬岗,而且是不断以凶宅阴煞来催生尸煞的局中局。
这也是徐青为何夜里不回仵工铺修行,反倒过来新宅过夜的原因。
僵尸也是尸,如今有这么个绝佳的养尸地,他自然不会使其闲置。
月上中天,周围群尸聚煞,徐青则稳坐当中,体表隐隐有荧光浮现,却是正在吞食月华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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