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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94节

  其中真掺假,假掺真,长亭王死前被先帝召见的事也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当今端坐皇位的圣上起初还不太在意,毕竟这些后续影响都在先帝的预料之内,所有黑锅也都有死去的先帝来背,只要火不烧到他身上,时间一久,这些事情自会随之消散。

  直到某一日,御书房龙案前多了一份密探信件,上面有条坊间传闻,说是长亭王临死前,当今圣上的亲近大臣,昔日新太子府上的幕僚家客,曾在白水堤岸旁,目睹长亭王在白水江口自戕。

  说是旁观,实则与监斩无异。

  赵冗眼看火烧到了自个屁股,哪还坐的住!

  他深夜召见亲信,连夜思索对策。

  在那之后,坊间便忽然多了一派挖掘长亭王黑料的民间组织。

  可长亭王的黑料真有那么好挖吗?

  挖来挖去,这民间组织黑料没挖出多少,反倒是又深入了解了一遍长亭王的光辉事迹。

  眼看这样下去自个的人都要受影响,赵冗的御用军师蔡士春见状便开始执行备用计划。

  既然没有黑料,那咱就制造黑料。

  一时间,异姓王朱晟北伐时,纵容军士屠戮百姓,奸淫掳掠的谣言忽然就开始霸占京城‘头条’。

  后又有传言称,长亭王世子曾受天心教妖人蛊惑,意图谋反,前太子赵佑遇刺的背后真凶便有朱世子的影子。

  世子卧薪尝胆,装疯卖傻吃粪的事迹就此传遍京城。

  有心之人说世子是想要效仿古人,泣血枕戈,所图谋者,必是大雍天下。

  而太子遗骸被护送回京后,朱世子立时就又生龙活虎起来,这就是破绽。

  有些人听的不明就里,就问:“世子这是要造反?”

  “不然呢?”

  老百姓一听,这好事啊!

  可惜只能心里想想,嘴上是断然不能说的。

  永兴帝赵冗高坐垂堂,也不怕自个被谣言反噬,让那堂前砖瓦砸身。

  反正他自己玩的挺高兴,等谣言发酵到一定地步后,他心生一计,派使者到长亭王府,送了一则口头旨意。

  此时津门王府内,瘦了一圈的世子殿下正和家中长辈商讨如何应对突然到来的圣旨。

  圣旨只有口谕没有诏书,特使代为传达,询问朱世子一家有没有去往北境的想法。

  起初朱怀安还当圣上是在试探他,可口谕末尾,永兴皇却又提及北境乱象,而世子殿下是长亭王的子嗣,理应效仿先父,去往北境磨砺己身,如此才算不辱门风。

  除了口谕,传旨的特使又故意讲了些坊间传言,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

  那便是让朱世子即刻启程,离开津门地界,去往边境避嫌。

  朱世子寻思,这哪是让他避嫌,这分明是纵虎归山,让他重整北境势力,为父报仇啊!

  可永兴皇真有这么蠢笨吗?

  朱世子自是不信,在他看来,这无疑是悬在他头上的催命符,无论他前进一步,后退一步,亦或者是居守正中,都解决不了赵冗想要害他的心。

  “答应了,怕是还没踏入北境疆土,就被山匪反贼半路劫杀。”

  “若是不答应,忤逆君命,同样落不得半点好”

  差没二派,君无戏言,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朱怀安寝食难安,头发丝一把一把的掉,眼下他竟开始怀念起服用忘我丹后,短暂忘却一切的那种感觉。

  世间多纷扰,官场犹甚之。

  “老夫记得王爷曾留下一个锦囊,让殿下在万不得已之时打开”

  朱怀安听到家中长者提醒,猛然醒悟。

  他迫不及待取出贴身放置的锦囊,里面有一张白色绢布,上头只有八个字。

  “君恩已了,百无禁忌。”

  朱怀安浑身一震,只觉胸膛如擂鼓,面红耳热,拿着绢布的双手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锦囊可有交代?”

  “无有交代。”

  朱怀安默不作声收起绢布,语气平静中透露着一股难以觉察的颤栗。

  “舅舅,去往北境前,我想去一趟临河,拜访几位旧友”

  这日,井下街头忽然多了一个画风喜庆的人物。

  那人穿着枣红宁绸的大袖方马褂,头戴一顶瓜皮小帽,手里提溜着一鸟笼,只是笼里养的不是鸟,而是一只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小公鸡。

  “二爷,今儿您可悠着点,别把那小猫吓迷糊了!”

  被称作二爷的人一手提着小白鸡,另一只手里盘着俩‘狮子头’,开口就是一嘴唾沫星子往外吐:

  “瞎扯淡!你二爷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顽主圈里,你二爷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是排得上名号的,这些小猫小狗小老鼠见了我,也总得摆正自个的身位,知道谁才是那逗猫逗狗的祖师爷!”

  “你说是不是,大伯。”这话是冯二爷吹着哨,对笼里的小白鸡说的,伯其实是白,只不过这人有口音,说出口就成了大伯。

  旁边穿着大袖长衫的,则是个中年文士,他手持一把绘有白蛇吐珠的折扇,气质儒雅随和。

  “柳先生,这里是哪条道?我怎么感觉这地儿这么眼生,以前也没来过这地界。”

  柳先生本也不姓柳,原名叫做纪瑞年,只是阴行里的人总是习惯叫他柳先生,叫的人多了,他便有了这么个名儿!

  “这地方可有来头,二爷竟然不知道?”

  “嘛来头?难道比你二爷的来头还要大?”

  纪瑞年折扇轻摇,打趣道:“那倒没有,只是这条街是出了名的丧葬一条街,定制寿衣,殓容装棺,布置灵堂,移灵出殡就是你想要搬家换个阴宅,它也能一条道给你办全了。”

  “嘛玩意?”

  “合着就是白事场子呗?你别说,这名头我还真比不得,多晦气呀!”

  两人说着话唠着嗑就来到了棺材铺跟前。

  门口有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头正在晒太阳。

  “老大爷,您吉祥!”

  “我向您老打听个事,敢问这条街可有个开猫仙堂的仙家?”

  胡宝松疑惑道:“什么堂?”

  “猫仙堂。”

  “没听说过!”

  冯二爷纳闷道:“没错啊,我那日从大伯身上,看到的地方就是这条街,难道走岔了?”

  纪瑞年无奈道:“俗话说鸡斜眼,鸡斜眼,这鸡的眼神本就不好,你能看清也就怪了。”

  “胡诌白咧,瞎几伯扯!你二爷这辈子就没走眼过!一定是这老大爷年纪大了,糊涂了,记不清楚事,指定不是我看错了!”

  两人离开棺材铺,沿着寿衣寿装纸扎店一路找摸,最后在一家立着仵工牌子的铺子前停下。

  “可算找到这铺子了,这牌子,这乌漆麻黑的门板子.欸,好像有点不对劲。柳先生,你察觉到没?”

  “有阴气。”纪瑞年收拢折扇,目光闪烁。

  “我知道有阴气,干咱们这一行的,哪会没点阴气在身上?我是说,这铺子不太对劲,你看我大伯!”

  纪瑞年侧目看去,就瞅见冯二爷笼子里的小家仙正扑棱着翅膀子,死活都要往笼外跑。

  看那模样是不想进这铺子。

  “我还是头一回遇见大伯这么害怕,按理说不应该啊,这地方大伯上次来的时候也没这样.”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津门不比京城,厉害仙家本就不多,更何况还是猫仙,别忘了你可是喂猫遛狗的能手,有什么可怕的。”

  两人正说着话,仵工铺起了一扇门的门口忽然闪过一道白色倩影。

  “刚才是不是有东西飘过去了?”

  “.”

  冯二爷盘核桃的手顿住,旁边纪瑞年惊疑道:“大伯不上二爷身子,二爷也能看见鬼影?”

  “那不废话,爷又不瞎!”冯二爷拿着盘核桃的手指向自个眼睛,说道:“我这眼年轻时曾花大价钱让高人开过光,算是后天阴阳眼,莫说鬼影,就是妖怪变成人,我都能给他看出原形来!”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曾想也能让人通鬼神。”

  纪瑞年感叹一句,说道:“里面这位道友你确定是个猫仙出马,不是个悲仙弟子?”

  “你可弄清楚了,我不明不白被你拉来赴宴,若是赴错了会,走错了场,下回我可说什么都不跟你胡来了!”

  “没错,指定没错,你跟我进去一探便知。”

  两人在外边瞎掰扯,铺子里的徐青则早已发现了门口的动静。

  绣娘这粗使丫鬟也挺懂事,还知道过来柜台前知会他一声。

  至于留着这么一只女鬼在身边晃荡安不安全,徐青完全不担心。

  他现在已经坐实了出马身份,身边带个悲仙很正常吧?

  莫说一只女鬼,就算再来一只,他觉得自己也能驾驭的住。

  徐青收起纸笔符箓,整理一番衣襟,随后出门迎客。

  冯二爷嗓门大的很,纪瑞年声音虽然轻和,但却架不住徐青的耳力好。

  这俩人在那张口仙家闭口仙家,再听见二爷、柳先生这熟悉的名头,徐青便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仙家宴席一直未赴约的‘凤二爷和柳先生’来了。

  “两位道友,在下猫仙堂徐家堂主,这边有礼了,里面请。”

  “猫仙堂徐家堂主?道友莫非姓徐,难不成道友也是武请出马,仙家做的副手?”

  徐青笑道:“我和仙家红尘结伴,并没有所谓大小之分。”

  纪瑞年眼前一亮,看向徐青的时候,忍不住颔首点头。

  这出马不错,比冯二爷讲究。

  一旁,冯二爷迈进门槛,当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口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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