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仙途 第137节
许伯阳应了,看来那李光年并没有胡诌,遂问道:
“父亲,你可知当年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伏山镇会遭覆灭?”
“说实话,我们真不知道,只知道那年山崩地裂,海水倒灌,良田全部被淹没,到处都是死人呐…”许绍良叹气道。
许绍华黯然道:
“伯阳,此事你莫要去打听,这事和仙宗有关,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伏龙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知道。”
“你也不必介怀,我家本就是擒龙村的农户,没什么背景,这仙家打架,殃及凡人的事情,在青神实在太过寻常,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伏龙镇姓许的不光我们家这一支。”
许伯阳点点头,他问及此事完全是许绍华刚刚提醒,也并没有想着调查什么,只想着以后和中湖三岛三家以后如何处理关系,毕竟知己知彼,方才稳操胜券。
其后四人又聊了一阵,话题无非还是许伯阳这一趟出去的见闻,许伯阳知晓三人万分好奇,除去如离和尚、狼莫部、三千书院这一些牵扯较大的事情之外,其余遂都一一讲了,以消除三人的疑惑之心。
许伯照听闻这千星万岛湖如此神奇,不禁心痒难耐,笑着说道:
“大兄,若是你事情办完,方便的话,可带上伯照出去瞧瞧,想不到这天下还有这种地方,真是造物神奇。”
许伯阳一笑:
“可以,没事,咱们几个扯不到仙宗头上,以后两头都是家,想出去就出去,想回来就回来,这点灵石眼下大兄花得起。”
许绍良一听大喜:“那我也要去瞅瞅!”
四人相顾开怀大笑,一时间水榭气氛欢快起来,一番说笑之后,许伯阳随即又问了问风青镇上的情况。
许绍良笑道:
“如今的风青呀,得亏伯照和你季父了,我倒是撂得清闲,整日养花遛鸟,买买吃食。”
许伯照一笑,道:“大兄,我来说吧!”
许绍华眉眼含笑,出言制止:“不成,你小子太谦逊,还是我来说!”
许绍华大致说了情况,原来许伯阳带二子走后,三人回到风青镇,许伯照基本上接过了许绍良的事务,与汪家二子汪万里携手坐堂,而整个风青镇的账目皆由许绍华打理。
庶务板板正正,账目一丝不苟,许伯照能说会道,左右逢源,平衡凡人各家利益关系,分配均衡,丁福生瞧了几次,都赞不绝口。
许伯阳听得欣喜:“真是有劳季父和伯照了!”
许绍华和许伯照皆是客气摆手,不肯居功,许伯照说道:“大兄,季父谬赞,伯照做的事情不多,还是汪家的万里公子操心劳力。”
话题说起汪家,二人脸色微微有些一黯,便不吭声了,许绍良叹了口气:
“不过,伯阳,去年你汪伯和万里去南郊瞧村民凿塘放水,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伤了后脑勺,她家大女儿和丁宗正赶过来瞧了,命倒是保住,只可惜再也站不起来,算算也快卧床一年了,唉,老了,神志不清,整日里胡言乱语,你得空了,去府上瞧瞧他…”
许伯阳闻言一怔,默默颔首:
“父亲,我明白了。”
其后四人又聊了一阵,叙别来之情,许伯阳陪着二老吃过午饭,拱手告辞,御剑往清宁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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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丁家有女
到了清宁湾,许伯阳落在溪边的迎客亭,通知了丁家的值守,瞧着值守过桥入阵而去,便望着苦竹溪的溪水,静静在亭内等候。
九曲廊桥连接着白墙黛瓦,杨柳垂悬,溪水潺潺,过了此桥便是丁家清宁湾的地界,此地许伯阳前几年来过多次,小桥流水人家,风景依旧如昨。
“伯阳,你可算是回来了!”
不过一阵,许伯阳闻声回首抬头,便只见清宁湾半空中,丁福生带着一名身穿白色劲装的年轻女子踏着飞梭落了下来,方才落地,丁福生蓦然脸色剧变,吃惊道,
“伯、伯阳,你九层了?”
许伯阳瞥了一眼旁边的年轻女子,这女子年纪顶多二十一二岁,生得杏眼琼鼻,相貌颇美,青丝盘绕后丘,扎了一根红丝带,一身如雪劲装瞧着英姿飒爽,此时正嘴角微抿瞧着自己,只是这人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丁家何人。
闻言不置可否,当下拱手道:
“伯阳见过丁宗正,一别两年,不敢懈怠,安来无恙。”
丁福生哈哈一笑:
“我记得你年岁应该才二十七吧,真有你的,后来居上,三十岁能筑基,便是达到了仙宗入门的要求,难怪我那侄子对你青睐有加。”
许伯阳干笑一声:
“丁宗正抬举了,伯阳何德何能,敢企望仙宗垂青?”
“来,我与你介绍一下,这我家女儿,丁雪廉,年方二十又一,是我最小的闺女。”
丁福生伸手示意,身旁这白衣女子绽开笑颜,落落大方,上前拱手,声音清脆,
“雪廉见过许公子。”
许伯阳心头微凛,面容讶异,拱手道:
“原来是宗正家的掌上千金,幸会幸会。”
丁福生笑道:
“我这小女一心向道,当年明珠蒙尘,未能被仙宗选上,她性子要强,一直深以为耻,这些年一直久居家中,闭关苦练,多年不曾出来,是故我之前也没有提起,伯阳莫怪。”
“爹…”
丁雪廉不想自己父亲甫一见面口无遮拦,竟然将自己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顿时脸色微绯,瞧了许伯阳一眼,拉着父亲,不悦说道,
“这陈年旧事你还提了作甚?”
许伯阳灵识一触即退,已然察觉这丁雪廉到了凝元七层修为,这个年纪也算是不错,见得女儿作态娇羞,埋怨自家父亲,当下一笑,回道,
“宗正客气,令媛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了得,仙宗云云未必是真,只怕是宗正舍不得放手。”
“还是伯阳会说话。”
丁福生呵呵一笑,对女儿温言道:
“雪廉,无妨,伯阳帮咱家多年,是自己人,爹瞧你长足进步,心中甚慰,上一次的‘太和经武宴’你还没到凝元六层,没资格参加,此次你修为有成,必能斩获殊荣,到时候只消入了地元六丁,你积年夙愿自当达成!”
丁雪廉听得父亲肯定自己,心中欢喜,莞尔笑道:
“爹爹放心,雪廉必不负爹爹期望。”
许伯阳瞧着父女其乐融融,不禁会心一笑,便听丁福生笑道:
“伯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再晚一月回来却是耽误大事了,还好还好,将将来得及,走走,我们去祠堂喝口茶再说话。”
许伯阳明白他今日肯定有要事相谈,当下也没有多问就应了,随着二人踏剑而起,穿过清宁湾的护山大阵,落入丁家祠堂的享堂里。
待小厮奉上茶来,丁福生端起茶碗,才开口说道:
“伯阳,一年多前,我那侄儿回来了一趟,和我说了你出去的事,让我放心,又交代了若是你无功而返,让我务必通知他一声,今日你方才回来,想必事情已经办妥?”
“嗯。”
许伯阳点头道,“不敢有负丁道长所托。”
“这便好。”
丁福生神情满意,拨了拨盖碗,“你回来得也将是时候,正好我和你说件事情。”
许伯阳端起茶碗,吹了吹茶沫,轻轻啜了一口,说道:
“宗正但说无妨。”
“伯阳你晓得的,两年前你出去一趟为家里领回两个灵犀子,如今两年过去,又到了八年一度的交子之期,再加上‘太和经武宴’的盛会,我家侄儿上次回来问我,我瞧了瞧家里的人,目前咱家风青镇符合条件的只有你和雪廉,我已经告诉他,就由你俩去参加。”
许伯阳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满脸惊异,咽下茶水放下盖碗,问道:
“丁宗正,参、参加什么?”
丁雪廉在旁见他狼狈样子,忍不住好笑,脆声道:
“许公子还能参加什么,自然是参加太和经武宴!这盛会八年才有一次啊,今年风青就你和我够得到,一个月后,你我好好表现,不光能入仙宗,可是有机会被羽士收为弟子呢!”
“我?”
许伯阳吃惊,扭头问道,“丁宗正帮我报名了?”
“自然报了。”
丁福生不想许伯阳居然是这般反应,放下茶碗,瞪着眼,神色有些奇怪问道,
“伯阳莫非不知道这太和经武宴?”
许伯阳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强笑道:
“之前听丁道长说起过一嘴,不过我踏入仙途较晚,所知不详。”
丁福生恍然,又端起盖碗来说道:
“我想他也应该和你说了,伯阳,说起道途,你算后人一步,如今后来居上,确实可喜可贺,不过你莫小瞧这太和经武宴,这是我辈青神小宗小族修士除了测定灵犀之外能入仙宗,踏入「阆风巅」的唯一途径,成败在此一举,而且是八年才有的一次机会,千万可不能错过了。”
“上次小女就是没到六层结果没有资格参加,白白耽误了八年,否则如今只怕早已筑下仙基入了仙宗,难说还成了羽士弟子。”
许伯阳笑道:
“多谢宗正好意,只是伯阳才疏学浅,有自知之明,能得丁道长垂青,能在风青衣食无忧,已经心满意足,太虚无缥缈的事情,就不敢太多想。”
“伯阳此言何意?”
丁福生瞧他脸上并无喜色,摇头轻叹一声,低头喝下一口灵茶,说道,
“你放心,你是我丁家之人,我家历来宽厚待人,不会厚此薄彼,只消符合条件,历来该参加的都必须参加,毕竟这机会得来不易,机不可失!”
“伯阳,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你是不知,像上回你随我见过的那位,我家镇守南怀山矿脉的龚客卿,八年前上一回的太和经武宴,他差点就进了地元的六丁,可惜最后不敌清玄镇的方知安,棋输一着,失之交臂,此后他懊悔不已,郁郁寡欢,如今见我都时常和我念叨,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丁雪廉见许伯阳神色古怪,默不作声,奇道:
“许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入仙宗的好处?若是能早日入仙宗,对修行可是大有裨益呀!说句不好听的,你入不了仙宗,日后上不了黄庭!”
“我要是能入仙宗又好了,还用你说?”
许伯阳听得头大如斗,暗自苦笑,却不敢心里话说出来,只得说道:
“宗正,丁姑娘,实不相瞒,上次丁道长和我说这事,只是让我护送灵犀子,顺便去郁川凑凑热闹,没说让我参加这太和经武宴,如今我任务一了,匆匆赶回,这两年全无准备,只怕力有不逮,丢了风青的脸面,弗了宗正和丁道长的好意。”
“无妨无妨,伯阳,你都九层了,还这么谦逊…”
听了这话,丁家父女俩相视一笑,丁福生摆摆手,放下茶碗,凑过来细细解释了一番,
“这太和经武宴呐,就是施展生平所学所得,斗法比试,不比什么高谋大论,是仙宗专门为青神的小宗和寒门弟子设下的比武大会,从地元到天元,只消不在仙宗,不是四大家族嫡系,不满三十岁,超过凝元六层不到筑基,都可以参加,并没有什么其他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