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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仙途 第90节

  方胜起皱眉,伸手收了石印,说道:

  “此人夺珠逃窜,踏剑飞行,当不是筑基道子,最多是凝元八九层的修士。”

  “这【无涯印】没了效果,这人应该是修习过道家的敛息术和隐身术,可惜我等均没有蕴灵,否则他也躲不了。”

  “青神道子最是狡猾!”

  郭神梁怒哼一声,纵身而起,飞上高空,说道:

  “这该死的离道人也没有找到,他刚才中了我一枪,身受重伤,施法遁逃,也不知道躲在哪个岛上,这下又来一个道子,我去协助弟子将大阵完善,最后瓮中捉鳖!你二人在地面搜寻!一有消息,风雷来报!”

  说罢紫电闪烁,冲天而起,遁雷光而走。

  方胜起无奈摇头,叹笑道:

  “这郭师兄真是雷霆般的急性子,片刻都等不得,罢了,武邑,你我四处找找,放心,只消郭师兄这「风啸雷吟穹阵」布好,他二人插翅难逃!”

  “嗯。”

  孙武邑应了,如今得了两位师兄相助,心中稍安,脸色平和了些,只是见这白袍道子会藏匿术法,端的狡猾,不免有些烦躁。

  殊不知三人找不到许伯阳,全为道法不一样的缘故,不过儒道两家修行的大道,最为相似,不像释巫妖三家,大相径庭,这中间似乎还有着某种关联。

  只是终归道门不同,道法不一,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道家凝元九层,采气生灵,达六层而有灵识,可御法器用符箓,九层之后方可筑下仙基。

  反观儒家立气六层,只消进入【立气境】便可飞行,使术法御王器,引气蕴灵,六层之后便能蕴灵,也无筑基之说,只可惜想要拥有灵识,非得踏入【蕴灵境】才行。

  【立气】【蕴灵】【神宫】

  【格致】【鸿儒】【圣人】

  这正是儒家修炼内圣外王道的六重境界!

  是故两家各有各的优势,只不过此刻的许伯阳并不知晓罢了。

  还好误打误撞,暂时逃过一劫。

  方胜起和孙武邑二人紧贴丛林低空飞行,目光四探,查找线索,孙武邑拧眉低声问道:

  “方师兄,我有一事不明,那厮不是叫离和尚吗?怎么郭师兄刚刚会叫他离道人?”

  “离和尚、离道人、离先生都是一个人,叫法不同而已,此人听说姓凌,原本是青神人,只不过后来离经叛道,被青神的门派追杀,亡命天涯,便成了散修。”

  方胜起眉头紧锁,盯着前方树林,这附近丝毫没有痕迹,心中疑心大起,闻言顺嘴回应了一声。

  孙武邑一听之下,更加奇怪道:

  “竟有此事?郭师兄不是说这人是已经看破红尘的和尚吗?竟然原来是青神的修士?”

  “什么和尚?这人就是个疯子!”

  方胜起瞧着孙武邑一脸讶异,嘴角微抿,低声道,

  “这些个名字都是他自己叫出来的,一会儿说自己是和尚,一会儿说自己是道士,一会儿说自己是儒生,整日里神神叨叨。”

  “罢了,武邑,你南下没多久,不知道这人和咱们的恩怨始末,我就和你讲讲,不过此事你万不能说出去。”

  “就在三年前,这离和尚作为散修,要来投靠我们三千书院,自称离居士。”

  “书院的三位先生见他修为虽然不高,但胜在见识广博,当过道士,当过和尚,当过儒士,天南地北他都去过,遂都答应了他。”

  “特别是郭狄云郭司业,就是咱家书院儒门的先生,你刚来还没见过,是郭师兄家的大兄。”

  “郭司业对他一见如故,甚是喜爱,自此这人便入了咱们三千书院。”

  “本以为来了一个客卿,可以平添助力,没想到这厮居心叵测,明面上为书院尽心尽力,暗地里却是来偷咱们三千书院的道法,但当时谁也没察觉,直到两年后,书院神霄阁被盗,离和尚不知所踪,才后知后觉。”

  “阁里咱们儒家的【赤焰燧风】、【春风沂水】,还有我们从青丘手上换来的【赤炎山居】,释家无空门如露洞赠予【霄汉争澜】的道法都被他给偷了!”

  “至此,书院震怒,在整个诸汾之野下了湖河追杀令,悬赏一百枚郁青,只可惜这厮如同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一个月前,乌拔那厮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前来投靠咱们三家,说是找到了他,躲在这万岛湖南的烟火山光,这不才有今日你我之行。”

  “原是如此。”

  孙武邑恍然大悟,他从北境古凉南下诸汾之野没多久,初来乍到,不知缘由,光是跟着书院两位师兄,带着本家弟子,便闷头来了。

  一路上见郭神梁脸色阴沉,闭口不谈其它,只说他郭方两家攻打烟火山光,捉离和尚,让自己孙家去剿灭家中有仇怨的黄贝部,孙武邑修为低微,也不敢问,所幸还是二师兄方胜起好说话些,今日问起,果然告诉了来龙去脉。

  暗自想想蓦然觉得不对劲,脸色微变,低声问道:“如此说来,此事…”

  话未说完,便被方胜起打断道:“嗯,这事情书院其它两位先生还不知道,只得郭司业知晓,否则何须你我出手?”

  “这其中的纠葛,我也不清楚,郭司业不方便出面,多半是他自觉所托非人,面上过不去,此事交给咱们处理便行,日后把人抓回去,也不至于脸上太难看。”

  “不过武邑,你放心,这厮就是一个老头,看着仙风道骨,实际修为并不高,听说才道家凝元九层,不过就是一个盗经的老蟊贼,郭师兄立气六层,离成为蕴灵司业只有一步之遥,我也到了五层,再加你四层,还有咱三家那么多师弟师妹在,抓住这厮绰绰有余!”

  孙武邑听完,心下大定,不过瞧着周围,暗自切齿,愤愤道:

  “我是在想,先把那白袍道子抓住再说,不将他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对了。”方胜起问道,“你这般追来,那你家子弟和乌拔人呢?”

  “他们还在大黑礁,这黎巫就是个土耗子,无妨,就让他带人把那群黄贝给抓回来。”

  孙武邑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那些人,此刻抓住这两个道子才是重中之重。

  岛上丛林,二人踏草而走,边走边聊,转眼便消失在密密草木之中。

  话说刚刚许伯阳眼见那一枚石印破空而来,心头一惊,急急施展“隐身术”和“敛息术”,果然见那印定住寻不到方向,当下悄悄遁走,快步直往岛上林深草密之处钻去,只是不敢使用“神行术”,生怕破功显形。

  不过一阵,便只见孙武邑和那红衣男子踏风而来,速度奇快,许伯阳眼见难躲,遂快走两步,藏在一个大树之后,准备杀敌突袭。

  不料正当他打算暴起之时,二人视若无睹,如风般掠过,眨眼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许伯阳又惊又喜,果然是富贵险中求,无声一笑,转身便打算朝相反的方向遛走。

  不料方才转身,身旁一人高的草丛中蓦然伸出一只干瘪嶙峋的手,一把将他后背抓住!

  这一下实在来得突兀,许伯阳猝不及防,被一把抓住,身形顿时显露出来,侥是他反应极快,一惊之下,来不及转身,反手【碧游仙】破空而起!

  “道…道友!”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许伯阳灵识一转,发觉此人极为虚弱,已经命在旦夕,意念一动,手中的碧水长剑戛然而止,离这只手臂只有毫厘!

  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白胡子光头老和尚,浑身血污,趴在杂草丛中,大口喘息。

  这人皮包骨头,满脸褶皱,双眼凹陷,胡须垂悬,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僧袍,此时已尽被鲜血污染,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口中上气不接下气,已是油尽灯枯之兆。

  许伯阳蓦然见到这老和尚,身子一震,连忙将他扶住,回想起适才那黄贝妖说的话,举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

  “前辈可是离和尚?”

  这老和尚睁开双眼,老眼中满是惊异,死死拽着许伯阳,艰难说道:

  “是…是何方道友竟然…认识老夫?难道是故人?还、还请救救我!”

  许伯阳适才灵识扫过,竟瞧不出这人是何等修为,但看他生机极弱,面色发黑,胸口大洞惨不忍睹,五脏六腑似乎都碎了一个干净,转眼只怕就要命丧黄泉,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低声说了一句:

  “不是故人,我也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碰巧听过你的名字,外面强敌环伺,唉,抱歉,你这伤势太重我恐怕无法救你。”

  “还、还请…道友莫要弃我而去,救我一命。”

  离和尚满脸都是血渍,血泪满面,苦苦哀求,那只手臂死死拽着许伯阳的衣袍。

  许伯阳轻轻一叹:“你这和尚,非我不救你,眼下我自顾尚且不暇,而且你伤重如此,转眼便要命丧,我如何救你?”

  离和尚眼巴巴瞧着许伯阳,问道:

  “道、道友身上可带了回春丹和生骨丹?”

  许伯阳见这老和尚竟然还知道道家丹药,心头奇怪,还是如实低声道:

  “疗伤丹药我自是带了,但你受了如此重伤,全身灵机已无,全身气血已衰,加上又这把岁数,只怕再过片刻就要驾鹤西去,此等丹药不是仙丹灵药,恐无力回天。”

  “无…妨。”

  老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举起另外一只满是泥污的手,

  “恳求道友每样赐我一粒。”

  “也罢!我非医道圣手,不识深浅,只能帮你到此。”

  许伯阳轻叹一声,从储物袋中取了丹药,捏碎递给他。

  老和尚颤巍巍接过,赶紧张开干裂的嘴唇一口吞下,用尽力气咽了下去,不过片刻,枯灰的老脸竟然红润了两分,低声道:

  “道友,这、这两种丹药可以暂时吊住我两个时辰的性命,还请、还请道友再助我一臂之力。”

  许伯阳给他丹药之后,并没有再看他,而是掐了一个“顺风术”和“千里术”,一直注意四周动静,听到他的低语,不禁有些无奈,轻声道:

  “你这和尚,我不是和你说了,如无外敌,我救你一场不无不可,可眼下危机四伏,那伙人都在找你找我,能不能逃出去都还成问题,两个时辰,我如何救你?”

  “再说你我本不是同道,你一口一个道友又是何意?你们释家不是修行轮回转世之道吗?你这一把年纪,只怕不下八九十岁,事到如今,还如此惜命?”

  离和尚叹了一口气:“道友,我本青神道人,只不过这些年为求大道,四处闯荡,挂了些许皮而已,否则我又怎会知晓你是道家子弟,又怎会知晓你有道家丹药?”

  许伯阳脸色微变:“你是青神人?”

  离和尚缓缓点头:

  “道友,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烟火门满门遭灭,只剩下我一人,我非惜命,只是百余年颠沛流离,如今只差一步,功亏一篑,我实在…实在是不甘心呐!”

  “你放心,我有法子逃离此地,还求道友看在同道的份上,救我一命,今日我若能逃过此劫,日后必定给道友为奴为仆,做牛做马!”

  “这倒不必。”

  许伯阳心弦一震,低声问道:“你有何法子?”

  离和尚心知已经打动此人,赶紧说道:

  “我今日一时不察,遭人暗算,不过我那洞府一直藏着,还未被发现,只消去到我的洞府,我有法子助我们逃离此地。”

  眼见许伯阳并没有吭声,又连忙道:“我那洞府有一条密道,连接着湖底,我们可以从湖底走脱!神不知鬼不觉!”

  许伯阳瞧着这老和尚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当不是撒谎,缓缓问道:“你的洞府在何处?”

  离和尚说话多了,气血不顺,忍不住捂住嘴干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来,伸手一指,许伯阳顺着手指仰头望去,却是那一座黑烟滚滚、高耸入天的火山。

  不觉眉头皱起,这火山不近,又无法飞行,如此去只怕要半个时辰还多,前提还不能被人发现。

  想想觉得太过冒险,还不如直接就近找一个湖岸,直接从湖底遁走,只是这老和尚这般模样,即是会使“避水术”,恐怕也无法使出。

  许伯阳与此人无恩无怨,只不过机缘巧合,恰逢其会,而且对此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此人是好是坏,平白扯上这事,谁知道会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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