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我在天宗误入歧途 第51节
至于弄玉,张良下意识忽略了过去,紫女都未曾听懂,对方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就更不可能了。
但韩非却听懂了。
沉默片刻,韩非轻声回道:“修缘何出此言??”
陈修缘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否认,无论是你还是卫庄,都是当世人杰,若是换一个国家,甚至是换一个时代,你们都必将有所成就。”
“但现在”
听到此话,韩非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随后他笑着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夸奖,也头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否认。”
陈修缘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天地间变化,似乎是在遵循着一个亘古不变的规律,他再度开口。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自周立国,经历春秋五霸,直到现在,已有数百年的光景,这数百年之间,各个诸侯国战火不休,诸侯们为饱一己之私,相互征伐,然历经战火的百姓们却已经厌恶了战争,希望安宁。”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呼声便会越发的高昂,这是历史的大势,非人力所能挡,各国交战说到底拼的就是人力和财力,韩国地处四战之地,有着无法弥补的劣势,周边的其他国家不会给韩国壮大的机会,说句不好听的话,公子想要挽天倾,其难度恰如登天。”
听到这段话,韩非、张良陷入了沉默,至于紫女,早在之前也听过陈修缘关于天下的论断,所以神色波动并不是很大,但这一次陈修缘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论证了如今的天下,也让她耳目一新。
忽然,韩非洒然一笑。
他虽不能站在历史的高度来分析天下大势,但对于各国的局势以及国力他又怎能不知,可他没得选,对他来说,试一试或许还有可能,但若是什么也不做,岂非就是等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陈修缘看了对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吧~~”
韩非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他忽然觉得卫庄说的不对,这个少年他应该见一见,无论是对方的眼界和高度,都是一个他值得去交的朋友。
“那修缘认为一个人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些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贪生惧死,是一个人的本能;但也有一些人活着是为了梦想,他有一座更高的山峰去攀登,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沼;不过更多的人,一生都在寻找这个答案。”
韩非忽然张开双臂,似乎是在拥抱着这片天地。
“你说的不错,若是我能早生个几十年,或许韩国不会是这个样子.有些事情我无法选择,但有些事情,纵然会失败,我也不会就此止步的。”
陈修缘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情况,所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他记得有个人曾这么说过。
“不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不为,贤人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圣人也。”
“子房,你觉得修缘此人如何??”
直到夜色清幽,华灯初上,卫庄才返回紫兰轩,刚一进屋,他便听到了韩非的话。
他看了紫女一眼,似乎是在问到底怎么回事?
紫女笑着说道:“刚才九公子见了一个人。”
卫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在这里,能被紫女郑重对待的人不多,他缓步走到剑架旁,将鲨齿重新归位。
张良想了想,开口回道:“那位公子的眼界很高,见识远超寻常人,甚至就算是我都情不自禁地有一种拜服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紫女姑娘的缘故,他对我们也有一定的好感,但似乎也不多,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卫庄在一旁坐了下来,他沉声说道:“你见过他了?”
韩非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卫庄不建议自己去见那个少年。
“你说的不错,真相有时候太过残酷,所以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知道。”
卫庄眉头一挑,神色淡漠。
“自欺欺人,下场只会更惨。”
韩非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乎在那场梦境中,他不曾见到过与这个少年类似的人。
“有没有调查出来,他到底来自何方??”
韩非知道卫庄的性子,遇到这样的人,他定然不会视而不见,很有可能已经调查过对方的背景。
“可惜,这个答案我现在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很神秘,并且似乎不会武功”
听到这个回答,韩非不由一愣,随后他很是诧异地说道:“你不会告诉我,他一个未遇名师的少年,便有这种见识和格局!!”
卫庄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没有证据的事情,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并且就当下的情况来看,这个少年对流沙没有恶意。
作为在场之中知晓陈修缘来历的两个姑娘,在听到这话时,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她们低眉顺眼,并不打算掺和到这件事儿之中。
卫庄沉默片刻,说起自己在外面的发现。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天泽的出逃极有可能与姬无夜有关,百鸟的首领墨鸦在天黑之后,去了新郑城南的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似乎是在寻找人。”
“可惜的是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人,在他走后,我在屋内发现了尸蛊,而百越,恰有一位驱尸魔,擅长此道。”
听到这里,屋内几人脸色微微一变。
猜测是猜测,但当一个猜测真的成为现实之后,很多时候还是会让人心惊。
“果然.”
第79章 微妙的关系,焰灵姬回归
“公子,这是??”
日头西垂,转眼间已是夜幕垂天。
紫兰轩中,弄玉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脸上满是讶异。
陈修缘坐在一旁,有些出神,听到弄玉的话,他下意识看了过去,相较于平时,此时他的目光更加深邃。
平静的目光如同一汪深潭,深不见底,眸光流转好似周天星斗运转,一身气息越发的缥缈,好似下一刻便可乘风而去。
弄玉下意识避开了这道目光,她眼帘低垂,指了指陈修缘的另一只空着的手。
陈修缘目光一转,看了过去,只见他的指尖上空悬浮数道不到寸许的蓝色剑光,这些剑光聚散无常,时而合一,时而化为数道,神异非常。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修缘放下手中的竹简,然后抬起手仔细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念起,则万千聚,倒是意外之喜。”
随后他伸手一招,被他挂在床头的那柄木剑好似感受到了什么,轻轻一颤,随后朝他冲了过来。
陈修缘顺手抓住剑柄,双指一柄划过剑身,心底有剑气自生。
看着手中的木剑,陈修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摇了摇头。
看到陈修缘摇头,弄玉心头一愣,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少年应该是有所参悟,按理说这是一件好事儿,但他似乎并不高兴。
“公子似乎不高兴。”
陈修缘站起身,将木剑重新挂回了床头。
随后他缓步来到窗边,轻声回道:“倒也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如今各家各派与各国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天宗的功法太过扎眼,恐怕在江湖上也有不少人识得,如今多了一门功法,在进退之间,我更自由了一些。”
弄玉坐在一旁,将修缘看完的那些书简收拾了一下,然后整齐地摆在桌案的一侧,从对方的话中,她其实也能听出一些东西,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愿意麻烦宗门。
“下山历练,或许是每个天宗弟子都要经历的一件事儿,有宗门当做依靠自然是一件好事儿,但若过于依仗宗门,历练也就成了空谈。”
“眼下七国形势紧张,战火连绵,于千军万马前,一个宗门的力量终究还是有限的。”
说到这里,陈修缘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当世几个大宗门内,都有高手坐镇,但直接跟七国硬碰硬的一个都没有,就算是有恩怨,也绝不会放在明面上,大多私底下解决。
就原时间线中,农家六贤冢长老所言,白起之死或与农家有关,但在外流传的却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各家与各国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只要不是明面上搞事情的,各个君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国家的治理需要人才,斩草除根自然是解气了,但如此一来,各家各派的人才恐怕会望而却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断绝了自己国家的后路,在这一点上,他们分得清。
而对于各家来说,与千军万马正面相抗,这样不现实,当然,大部分也不会那么傻。
但若是将事情搬到明面上,秦国之于墨家、农家的手段便是最好的说明。
换句话来说,行走在外,照顾一下双方的面子,不至于让人没台阶下,这才是上上策,而撕破脸的后果就是大军压境,玉石俱焚。
至于各家的绝顶高手,大部分只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或许他们挡不住千军万马,但若是他们去行刺,恐怕也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些,估计那些君主心里也都清楚。
这其间的微妙关系,也是陈修缘最近才体味出来的。
今天他有所收获,功法独立于天宗之外,若日后出现特殊情况,他用来对敌,进退上更加自由了些。
至于这些,陈修缘便没有再去跟弄玉解释,估计就算是解释了,她也明白不了。
新郑城外,一处隐秘的山寨中,一个姑娘迈步走了进来。
忽然,一条漆黑的铁链从屋内冲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看着眼前的这根铁链,她脸色微微一变。
“能告诉我,你这几天去什么地方了吗?”
一个蓝发的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有些阴鸷,血红色的瞳孔中散发着一股暴虐之意。
在他身后还有三个人,一个老者,一个身着兜帽长袍的男人,还有一个铁塔般的壮汉。
“嘿嘿。”
看到来人,老者嘿嘿一笑,一双浑浊的双眼泛起丝丝绿光。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答,男子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焰灵姬。”
来人正是焰灵姬,而在此地的其他几人分别是消失了数日的天泽、驱尸魔、百毒王和无双。
焰灵姬见天泽神色尽是不满,随后她看向其他几人,一双美眸闪烁不定。
在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跟驱尸魔、百毒王两人说过,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的这位主人似乎不太满意她的说辞。
想起城内的那个少年,还有在太乙山见到的人,她心里泛起一丝无力感,那样的势力,恐怕要比姬无夜和白亦非之流还要恐怖。
想了想,她出声解释道:“新郑城里有一个少年,手里有一块火精,我在抢夺的时候,被他制住,他对百越的情况非常了解,还说出了无双、驱尸魔、百毒王的情报,我不得不答应帮他做了一件事儿。”
尽管焰灵姬并没有将事情点透,但天泽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对百越非常了解,那就不应该会漏下他,至于驱使焰灵姬做事,也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与其说情报,还不如说是威胁。
“他是谁??”
天泽站在原地,目光阴沉不定,驱尸魔和百毒王脸色也微微一变,经历了当年那一场大战,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天泽能听出来的东西,他们两人自然也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