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邪君 第1039节

剑身上的青色光泽，也是收拢了许多。

“这样就能成么……”远处的慕萧萧望着青炎，语气不太确定地道。

看起来，青炎的确不是楚云端的对手，而且必将会被楚云端的蛮横反击而折服。只不过，这样似乎太容易了点……

楚云端趁着青炎受挫，当即伸出另一只手，十分霸道地朝着青炎剑的剑柄上抓了过去。

牢牢将青炎握在手心，楚云端还没来及高兴，剑上就爆发出一股蛮横强大的反抗力。

同时，那种钻心的痛苦，比先前青炎剑平静的时候更加明显。

紧接着，青炎剑就硬是从楚云端的手中挣脱，然后忽然掉头，重新落回了石棺之中。

楚云端望着石棺，不禁苦笑一声，道：“看来……是白忙活了。”

“云端，到底是怎么回事？”慕萧萧这才走过来问道。

“刚刚我抓住青炎剑的时候，它十分不高兴……似乎是在对我表示抗议，怪我为什么没跟它公平决斗。”楚云端若有所思地道。

“公平决斗？”慕萧萧不解。

楚云端思索片刻，道：“可能是因为我的剑法问题吧……青炎剑有灵，我跟它战斗的过程中，也渐渐理解了剑灵的心理活动。青炎剑之所以进攻我，是要试探我有没有资格继承它，这些都是林鬼王生前安排好的。而这种考验的方面，就是剑道、剑法。所以刚刚我才没有用任何法术，只是用纯粹的剑术与青炎争斗。”

“那你刚刚明明已经算是击败它了吧？为什么它没有臣服？甚至还回到了石棺中。”慕萧萧更加奇怪。

楚云端暗暗摇头，道：“我不太确定，根据青炎剑剑灵流露出的情绪，似乎是因为我违反了规矩。我虽然击败了它，但用的并不是剑术。所以它生气了，并且拒绝跟我继续战斗。”

“那明明是剑法，怎么会不是呢？”慕萧萧柳眉微皱。

楚云端再次陷入了沉思。

虽然青炎剑不能像是人类一样直接说话，但剑灵的情绪是没错的，就像是神识传音一样。

所以，楚云端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要成功取走青炎，就必须在剑法、剑道上让青炎满意。

可刚刚，楚云端明明是赢了的……

“爹啊，你真的觉得是你赢了吗？我倒觉得，是你耍赖了。”这时，楚凡从慕萧萧怀里溜了出来，跳到了楚云端眼前。

被楚凡这么一问，楚云端心生疑惑，反问道：“难道不算赢了？”

到了这个时候，楚云端也没有把楚凡当作普通的小娃娃，再加上他心中满是疑虑，所以对楚凡的话倒是有些兴趣。

楚凡指了指楚云端手中的悲鸣，道：“爹爹手里的悲鸣才是剑，没错吧。”

“这是自然的。”楚云端道。

楚凡又指了指石棺，道：“石棺中的那把青炎，也战斗的主角。而刚刚，爹爹是一个人加上一把剑，去对付青炎剑。你觉得，这次战斗是公平的吗？”

听到这话，楚云端不由得微微一怔，接着就恍然道：“难道，青炎是觉得我以多欺少，所以才拒绝服输、甚至拒绝跟我继续打斗的么？”

1595.第1595章 那不是剑法

楚云端刚有所醒悟，可接着又立马觉得这种判断很美道理。

诚然，青炎剑的主人已经陨落，它不可能和林鬼王一起战斗了。而楚云端呢，是悲鸣的主人，刚刚悲鸣也是被他掌控了。

硬要说楚云端和悲鸣二对一，也不是不行。

然而，楚云端明明是一个大活人，难道要把自己弄死，然后做好各种安排，让悲鸣具有一些自主战斗的能力？最后，他自己也躺在棺材里，看着悲鸣和青炎战斗？

“小凡说的似乎也没错，但悲鸣恐怕不能像青炎一样自主战斗。毕竟，云端根本没到林鬼王的境界。”慕萧萧看着楚凡，道，“小凡如果因此认为爹爹是耍赖才赢了，也不太说得过去。”

楚云端点了点头，道：“没错，假若这一关考验不许剑的主人出手，那么一开始青炎就不会出来挑起战斗了。而且，自始至终，青炎也没有流露出只许让悲鸣参战的意思。”

楚凡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道：“我也没说不许爹爹出手啊，其实就是因为爹和娘你们俩活得太久，想得太多，所以才想不明白。”

被自己的亲儿子这么说，慕萧萧和楚云端都有些哭笑不得。

两个大人加起来，脑袋似乎还不如一个半岁小娃好使？

“是我俩想得太多了，那宝贝儿子是怎么想的？”楚云端拉了拉楚凡的小手，笑吟吟地道。

楚凡一脸认真，煞有介事地道：“我说爹爹耍赖了，并不是因为你参战了，而是你不但参战，而且用了剑术之外的法门。”

“啊？这话怎么说？”

“小凡能看懂剑术？”

楚云端和慕萧萧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按照爹爹自己的说法，青炎是要考验你的剑法。青炎只是一把剑，它千真万确的只会剑招。但如果你不但用了剑法，还用了其他招数，那就算是违规、是耍赖了。如此，青炎拒绝继续战斗，也不算没有道理。”

“话是这么说的，但你爹爹刚刚一直也都是用剑法与青炎剑战斗的啊。”慕萧萧反问道。

楚云端却是陷入了沉默。

楚凡的想法虽然很简单，但却很有道理。

二对一，当然耍赖。

楚云端操控悲鸣战斗，这本身并不算耍赖。

可是，如果他用了规则之外的招式，那就是绝对的耍赖了。

青炎之会耍剑招，楚云端如果不但用剑术，还用了其他法术，那的确可以算是二对一。

“这青炎剑就算再厉害，就算林鬼王的残念再厉害，它终究只是一把剑，而且只能施展最纯粹的剑术。假若我利用了其他法术，那么青炎剑当然不可能赢了我。”楚云端默默道。

“那爹爹最后用的一招，是剑术吗？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总觉得根本不是剑术。”楚凡插口道。

慕萧萧有些无奈，道：“爹爹那招是玄天剑法中的一招，不会有错的。”

“不对！”楚云端目光一闪，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拍手道，“我儿子说的没错，那不算剑术。”

慕萧萧还不确定楚云端为什么敢断定，只是十分震惊：“小凡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就算你心智远超常人，但也很难理解玄天剑法吧？”

楚凡嘻嘻笑了笑，道：“我哪懂什么玄天、玄地剑法，就是觉得爹爹最后一招，跟青炎剑的种种招式不同。看起来，他只是使用剑，如果换成其他器物，依旧不影响他那种幽暗力量击溃青炎剑。”

楚云端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没想到，竟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点醒了。也对，或许也是不懂，才越能看透本质吧。”

直至此时，楚云端才明白，其实刚刚的战斗，是他输了。

战斗的潜规则，青炎剑灵已经传达过给他了——比拼剑法、剑道。

楚云端的最后一剑，的确是把青炎击溃。但他却不是赢在剑法，而是赢在自身的修为、根基、气海的祖灵力。

换言之，楚云端那时就算是把自己的胳膊当作剑，爆发出祖灵力，化作弧光，也能将青炎打败。

说到底，青炎只是一把剑，它能施展的只是最纯粹的剑招。怎么可能打的过底牌层出的楚云端？

关键就在于，纯粹二字。

楚云端的最后一招，算是剑招，却也算是法术，早已不再纯粹。

而在最后一招之前，悲鸣和青炎剑不断交锋，没有任何法术波动，那才是真正的剑术对碰。纯粹的剑术，没有任何多余的掺杂。

在这段战斗中，论剑法、剑道，楚云端已经不如青炎了。

幸好楚凡用最单纯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场战斗，才会认为，楚云端强大的根源是那种幽暗的黑色力量，打败青炎的是这股力量而非剑招本身。

只是恰巧，这股力量以剑法为载体施展了出来，所以青炎才吃了大亏。

“输的心服口服……”楚云端呢喃自语，随后再次走到了石棺旁边。

再次看到林鬼王，他的心情不再仅仅是佩服，甚至有些仰视。

仅仅是凭借最纯粹的剑术，都能在冥界中成为仅次于冥王的高手，这位林鬼王，实在是恐怖。

剑本身的物理动作，竟能破开天地间的所有法术。

这种想法，楚云端根本就没有过。

他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个剑道天才，剑法多变而强大，并且与悲鸣早已融为一体。

今天，他却被儿子和林鬼王一记当头棒喝——厉害的不是你的剑法，而是你本人。

楚云端并没有妄自菲薄，他也知道自己绝非弱者，至少在同阶之中，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但是，本人厉害，却不代表剑法厉害。

即便没有剑法，他依旧在同阶中无敌。

但如果只许用剑法，他连一把无主的青炎剑都不如。

楚云端可以预想，假若自己和林鬼王之间没有修为上的差距，二人在此前提下战斗，那么林鬼王可以仅凭剑术就击败楚云端的一切。

五行之道、祖灵力、各种法术法宝、玄天剑法、等等加起来，都不及林鬼王纯粹的剑法。

1596.第1596章 好剑剑

真正的剑法，理应是源于剑本身。

而剑法的强大之处，依旧是通过剑体现出来的。

楚云端的剑和剑法，反而成为了陪衬。

看似是他的玄天剑法很强，但事实上，剑法是因其他方面强而强。如果没有修为、气海的支撑，玄天剑法本身算是脱了楚云端的后腿。

“怪不得，我对五行之道的掌握已经大成，剑道却连小成都没到，甚至毫无寸进……”

“原来，和真正的剑道天才比起来，我其实是不值一提。”

“怪不得，漫长岁月之中，以剑道成天神的却人几乎没有。仙界曾有一人，林鬼王也算是天神了，数万年间，竟然仅此两位。”

“我的剑，只是看起来很强。但本质却并非剑法强，只是悲鸣承载了我的其他本事罢了。”

…………

楚云端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心底存在已久的疑惑终于得以解开。

他看了看手中的悲鸣，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抱歉了，悲鸣，我拖了你的后腿啊。”

同样是三界的顶尖神剑，悲鸣在他手上，却远不及独自一剑的青炎。

想到这点，楚云端再次看向青炎剑的目光不禁变得热切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想要让青炎剑认同乃至服从自己。今天这一关，如果他过不去，以后恐怕永远都不可能在剑道上有所建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