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支教的哪些日子/乡野小春医 第626节
“这、这什么情况?”聂逸尘一脸的莫名其妙,冲萧晋点点头,便对张嘉茂道,“大男人家家的,你哭个屁啊!有什么事儿就说。”
“社长……我……他们……”张嘉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原本口才就只是一般,这一激动,更是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社长,还是我来说吧!”这种表现的机会,赵亚楠怎么可能会错过?走上前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没有任何倾向,也没有一点添油加醋。
聂逸尘听完点点头,甚至还微笑着拍了拍张嘉茂的肩膀,然后看都不看他变得惊喜起来的脸,与他擦肩而过,冲里面的一间卧室喊道:“王姐,王姐,你出来一下。”
“来了来了,”一个胖胖的妇人应声走出来,问,“社长,您找我?”
“嘉茂这个月的工资发了吗?”聂逸尘问。
“没有啊,”妇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咱们发薪水的日子是每月二十号,这还有几天呢!”
聂逸尘摆摆手:“没发就好,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他已经被开除,这个月不需要再统计他的薪资了。”
张嘉茂脸上的喜意瞬间凝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的问:“社、社长,您……您说什么?”
“你被开除了!”聂逸尘转过身看着他,目光比之前萧晋怼他时还要更加的冷酷无情,“关于房小姐的申请,如果你是在去医院和警局实地调查过之后得出的‘不需救助’结论,哪怕是得罪萧社长这位大财神,我也会保住你的工作。
但很可惜,你只是看了看表格就做出了‘不予批准’的决定,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得出来,你肯定没有秉持一颗公心,至于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像你这种因为私欲得不到满足,就至一个小女孩儿的生命于不顾的行为,萧社长只是开除你,那是因为他要给我这个正职社长面子,而我就不需要在乎什么人了。
所以,张嘉茂先生,你不但被开除了,这个月的工资也会作为惩罚被没收,如果你不服,可以去劳动仲裁部门告我。
另外,我还会让人彻查你上任以来所有批准和否决的募捐申请,一旦发现其中有任何一次是你出于私心的结果,那你就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
现在,请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张嘉茂如遭雷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火辣辣的,同事们看过来的目光,不管是鄙夷的还是同情的,都像是一根根的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再去看自己的老板,早已走到了会客区与人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这个人也没有存在过一样。
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自己终究不过是一条狗,需要的时候给根骨头,不需要了就一脚踹到一边。
离开校园三年,张嘉茂终于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悟,但很可惜,这个感悟给他带来的不是激励和动力,而是刻骨的仇恨。
回头用血红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会客区的房代雪一眼,他扭头就走,连自己的私人物品都不要了。
“没想到你还有霸道总裁的范儿,只可惜面对的是个男人。”会客区里,萧晋递给聂逸尘一支烟,调侃道。
聂逸尘笑容又恢复了元旦那晚一样的温和,点燃烟,说:“没办法,也就在面对男人的时候,我才能‘霸’的出来,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说一句重话就会哭鼻子,完事儿还得哄,太得不偿失了。”
“喂!你们两个直男癌!”旁边董初瑶不满的插话道,“这儿还有两位女士呢,请不要再乱说涉及性别歧视的话题。”
都是龙朔二代圈子里的人,所以聂逸尘和她以及李战都认识,说话自然无需多么客气。
瞅瞅她,聂逸尘揶揄道:“初瑶,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说你的心里只有这世间的名山大川,怎么这才过去不到一年,就已经名花有主了呢?那些山川怎么办?没有你的征服,它们可是会很寂寞的哦!”
董初瑶转脸看着萧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见萧晋冲聂逸尘伸出了手,一本正经的说:“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萧山川,瑶瑶这辈子光爬我就够了。”
聂逸尘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董初瑶红了脸,小手在下面偷偷捏住萧晋腰间的一块软肉用力的掐。
“战兄,”笑完,聂逸尘又看向李战,说,“最让我意外的就是你了,以前有你在,家里催的时候还能拿你当当挡箭牌,没想到你居然不声不响的脱单了,还找了颗耀眼的珍珠,真是让人又羡又恨啊!”
李战嘴角微翘,问:“你不也有夏家小姐么?”
聂逸尘满头黑线,郁闷道:“你还是老样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着,他又朝房代雪伸出手,彬彬有礼道:“房小姐,初次见面,鄙人聂逸尘。说句稍显粗俗的话:战兄能交到你这个女朋友,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房代雪握了握他的手,甜甜的眨了眨眼,说:“聂先生,你这话可说错了哦!是我追求的战哥哥,能做他的女朋友,我超级开心的。”
“呃……”聂逸尘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来,幽怨道:“房小姐,惹你生气的员工已经被我开除了,你为什么还要伤害我这只单身汪呢?”
房代雪咯咯娇笑,抱着李战的胳膊满是甜蜜。
如果张嘉茂在场的话,一定会明白什么才叫情商。聂逸尘与几人的交谈方式里没有卑躬屈膝,只有绅士的恭维,再加上恰到好处的幽默和自嘲,短短三言两语就拉近了距离,标准的简直可以放进待人接物的教科书。
客套完,聂逸尘才拿起房代雪之前填的那张表格,仔细看了一遍,才开口说:“这孩子的情况确实蛮复杂的,官府和福利院那边还好说,我们公益社去申请一下就好,有人帮他们揽下麻烦事,他们自然愿意接受,比较麻烦的,是孩子失踪的父母。”
“那种狠心的爹妈,就算找到了,估计也不会愿意花钱给小纯治病,”房代雪道,“官府也不可能派人监视他们,说不定,他们被逼急了,还会用‘去大城市更好医院’的借口带走孩子,那样的话,小纯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你说的这些,我也能想象得到,”聂逸尘叹息一声,说,“但是没办法,我们的未成年人保护法还不够完善,没有专门针对这种父母监护人的强制措施和监督体制,所以,在悲剧发生之前,我们只能从道德层面上谴责,对他们的任何决定都无能为力。”
“那……不考虑小纯的父母行不行?”董初瑶问,“她的父母抛弃她,无非就是不想为她花钱,现在有人替他们支付了医药费,还不需要他们偿还,想来,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麻烦和纠纷了吧?!”
聂逸尘想了想,摇头说:“这样不是不行,但我需要向公益社的每一位捐赠人解释这件事,只有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同意,再得到相关部门的批准,才可以继续向社会发起募捐。
可以试试,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结果可能并不会太好。”
聂逸尘话说的很委婉,但谁都听得出来,成功募得足够善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前些年某著名福利机构的丑闻、以及那些骗捐的败类消耗了太多太多人们的爱心,倒地讹人的老头老太太们又伤害了人们之间的信任。
在这个唯有冷漠和麻木才能避免麻烦的年代,宋小纯的情况太复杂,责任纠纷什么的根本就掰扯不清,又如何让那些隔着屏幕的爱心人士相信呢?
看着再次落寞起来的董初瑶和房代雪,萧晋默叹口气,开口道:“行了,你们也别发愁了,不就是几十万块钱嘛!我出了。”
几人同时转脸看他,董初瑶满是感动和歉意道:“狗蛋哥,你不用……”
萧晋抬手制止了她,说:“我也不全是为了让你开心,身为一名医者和教师,救人和帮助孩子是我的天职,再加上我赚起钱来貌似也挺快挺容易的,所以,怎么想,我都是责无旁贷才对。”
说着,他又看向房代雪,问:“五十万够不够?”
“够了,”房代雪点点头,又道,“萧哥哥,这件事是我揽下的,我账户里还有七八万的……”
“那点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萧晋摆摆手,边写支票边笑着说,“你的战战家虽然不穷,但这货太蠢,只靠自己的死工资活着,哪里养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