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支教的哪些日子/乡野小春医 第939节
什么叫于平地处响惊雷?这就是!萧晋被吓得魂儿都差点飞出去,一把捂住小丫头的嘴巴,心虚的四处看看,见附近没什么人,这才松了口气。
“二丫,小祖宗,你别闹了好不好?现在是雷雨季节,你乱说话,老师真的会被雷劈的。”
“我说的是实话。”
“所以老天爷不会劈你,只会劈我!”
萧晋郁闷的叹息一声,揽着她指指周沛芹的方向,接着说:“再跟你说一遍,那个才是老师的妻子,而且,除非老师死了,否则就绝不会改变。
如果你喜欢和老师在一起,那就待在老师的身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做不做女儿也都没关系,只是不要再有什么妻子的想法了,好么?那真的会死人的。”
“你亲过我,还经常抱我。”梁二丫固执的就像一头牛犊子。
萧晋满头黑线:“我还天天亲小月和小纯呢,至于抱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小纯,恨不得长我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二丫不吭声了,转过脸又开始盯着墓碑看,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说了什么,片刻后站起身,将墓前的供品一样样的放回带来的小篮子里,然后就走了。
山坡下的小路口站了两位老人,脚边都放了一个篮子,萧晋注意到,每一户祭奠完的人家下山走到那里,都会专门停下来跟两个老人说两句话,并将带回去的供品每样分出一些放进他们脚边的篮子。
香烛纸钱燃烧过的烟气飘荡在满山苍翠之中,偶尔会有树叶上残留的雨水滴下来,落在脸上,沁凉入心。
安静、祥和、美丽,一切都和萧晋理想中的世外桃源一模一样。如果其中那个瘦小的梳着俩麻花辫的背影不那么倔强的话,就更完美了。
一直以来,金景山也认为自己的人生是接近完美的。他今年才五十五岁就已经做到了从三品,不出意外的话,退休之前混到正二品、甚至从一品都问题不大。
家里的人也都很听话,几乎从来都没有给他找过什么麻烦,安安静静的做生意赚钱,经营金家在石竹县的口碑。如果儿时的生活不是贫穷困苦成那个样子,如果哥哥和弟妹不用为了成绩更好的自己而被迫辍学的话,那一切就真的完美了。
但是,这一次回家祭祖,他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或者说是在弟弟和妹妹强力压制下的虚假和谐罢了。
以往每次回家,房间里总是聚满了人,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上来套声近乎,更会有一群孩子围着他叽叽喳喳不停的喊叔公或者舅祖。
可今天不一样了,金家崭新的祠堂里仍然还有不少人,离他最近的那几个却不再是与他血缘最近的人了,孩子们也都被父母紧紧的带在身边,湿润的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抑。
强忍着怒火安抚完哭哭啼啼的弟妹和满脸黑云的妹夫,金景山对坐在左手边的老人说:“二叔,咱们家一直以来都太顺风顺水了,没遇到过多么大的挫折,这一猛的碰到事儿,下面那些年轻的就慌了神,您在这个家里一向都很有威望,所以,这段时间还需要辛苦您多费费心,等这个坎儿迈过去了,一切就都还会好起来的。”
金景山的父亲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叔叔,三叔已经偏瘫在床好多年了,二叔金迎军倒是还很健朗,也是金家如今辈分最高者,所以在村子里确实很有地位。
当然,也只是在村子里,石柱县城里的金家人以往都是以金景山和他弟弟金景琦马首是瞻的,金迎军要不是金景山的亲叔叔,可能在县城连几个铺面都捞不上。
至于金景山的哥哥,小的时候爬树磕到了脑袋,反应就迟钝了很多,说话也有点结巴,人倒是不傻,但明显是无法担当什么重任的,好在他儿子金大业非常的聪明,是个能拿主意的,金景山也一直都很喜欢这个侄子,只可惜,现在金大业还在龙朔的看守所里。
“这个不用你说,金家人没有不管金家人的道理。”
金迎军吧嗒了一口烟袋,小眼睛眯缝的看着金景山,慢条斯理地说,“只是,景琦、景云和大业现在都还被关着,石竹县衙门里从上到下也都是人心惶惶,听说龙朔府衙的大老爷这次要好好的把石竹县给清洗一遍。
景山你在巡抚衙门里当差,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总该有点眉目了吧?!咱们金家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又该怎么迈过去这个坎儿,这些你都给我们详细的说道说道,要不然,大家心里都没个底,光压是压不住的。”
闻言,金景山的眼角就忍不住抖动了一下,拳头也慢慢握了起来。在危机发生以前,纵然金迎军是长辈,跟他说话时也是笑眯眯的陪着小心的模样,此时此刻竟然拿腔拿调的摆起了架子,让他如何不生气?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当然懂这个道理,只是以往他觉得只要自己的至亲掌握了最核心的产业和话语权,金家的其他人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然而,他的敌人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一出手就将除他之外所有的金家强力人士给一网打尽,剩下他一个人孤掌难鸣,不能也没有办法去阻止早已积蓄了许多不满的金家旁系抬头,利欲熏心之下,他那个所谓的衙门身份,还真比不上每年多出来的几十万收入。
“二叔您放心,回头也让大家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压下怒火,他强笑着说,“这一次的事情不过是龙朔府衙不听话,突然搞事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府衙再狂,也得被巡抚衙门压的死死的,不过是一些利益权力方面的交换和分配罢了,用不了多久,景琦他们就会没事的。”
金迎军拿着烟杆的手一抖,急问道:“他们真的会没事?”
老头儿到底只是个在村里作威作福的乡下人,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惊骇表情就出卖了他。
很明显,他一点都不希望金景琦他们没事。
如此冷血,这还是一家人吗?
金景山眼珠子都快红了,但余光瞥见屋子里的族人几乎全都竖起了耳朵等待他的答案,心中顿时就又是一阵悲凉。
没人在乎弟弟妹妹侄子外甥的死活,他们只关系自己能从这次的事件中获得多少好处。
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金景山露出一个极度自信的笑容:“当然,要是两个四品官就能随便收拾我的亲人,那老子这从三品的位置还有个屁用?”
“那咋他们都被抓进去一个多礼拜了,还一点信儿都没有?县里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整个石竹衙门里能活下来的人绝对不超过两只手的数。”
“二叔,现在不是旧时候了,朝廷都不能想怎样就怎样,涉及到一府一县的事情,哪里可能几天就能解决?您别胡思乱想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安抚好族人,让他们近期都低调一些,千万千万不要惹事。
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谁在这段时间还乱找麻烦,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半是安慰半是威胁的说完,他就以衙门里事务繁忙为由离开了祠堂,因为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发飙。
临出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低声说:“为了自己爹妈的坟,就害得全族人跟着担惊受怕,还有脸在祠堂里坐主位,老天赶紧长长眼吧,这种人没良心的白眼狼,早该被雷给劈死了!”
用一大把速效救心丸压下想吐血的冲动,金景山在秘书的搀扶下上车离去,后面送别的只有他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大哥。
斗米恩,担米仇!祠堂里的金家人只知道金景山为了一己私利害了大家,却没有一人还能想的起来,要不是有他金景山,这些人恐怕直到今天还在靠着面朝黄土背朝天过活。
出了村子,金景山让司机拐到金家村和青山镇的界碑旁,远远望着悬崖下热火朝天的工地,满心萧索。
原本,他这次回来还想着召集金家各个阶层的人去石竹县散播龙朔府衙要毁掉金家企业的谣言,好蛊惑半个靠金家工厂生活的县城人出来示威抗议,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金家的人心已经完全散掉了,连族人们都视自己如仇寇,谁又愿意冒险去做这种一不小心就会倒霉的事情呢?
高手啊!一步抢先,就步步抢先,如此手段,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办到的?放你妈的罗圈屁!
心脏又开始隐隐绞痛,但金景山没有再吃救心丸,而是深吸口沁凉的空气到肺里,拍拍那块界碑,吩咐身后的秘书道:“给马建新打电话,就说我已经到了青山镇,让萧晋出来见我!”
阴雨绵绵的天气,人都会觉得特别没精神,这个时候如果没事做的话,美美的睡一觉是最舒服的,如果再跟美女来点喜闻乐见的床上运动,自然就更好了。
只可惜,清明节虽然不至于会让人有多么悲痛,但白日宣淫什么的,也就萧晋这种没心没肺又没脸皮的家伙才会琢磨,周沛芹和梁玉香是绝对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