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神眷 第307节

第420章 道心自性，长生自在

　　仙门百艺，终究是修仙者的辅助修炼手段，丹、器、符、阵如此，傀儡术亦是如此。

　　高品质的傀儡术，就像高阶阵道一样，可以辅助修士提升战力，只不过阵道的极致，是越一阶提升战力，也就是说将炼气初期提升至筑基初期，将筑基初期提升至结丹初期。虽然非常艰难，但理论上的确是可以做到的。

　　邻近大州的古代宗门，就有过凭借上古传承大阵，元婴杀化神的显赫战绩，虽然那一役之后，那位元婴真君也很快坐化了。说是击杀，但其实是同归于尽。

　　而傀儡术的上限，相对低得多，就如同此时此刻杨晟所拿出的三阶傀儡一样，以普通筑基境修士的神识强度顶多只能驱动驾驭一具，肉身则需要阵法或同伴的保护，而仅仅只凭借一具三阶傀儡的战力，想要击败结丹宗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否认高阶傀儡的超高价值，这种东西其实相比高阶法宝，更加适合成为家族传承之物，毕竟一个修仙家族中诞生出一位结丹宗师，要比诞生出几位筑基仙师困难多了，而几位筑基仙师配合家族守山阵法，配合这样的三阶傀儡，也可以维护住家族传承。

　　杨晟的这具三阶傀儡：黑猿，固化着三项三阶法术，能够适应各种各样的战斗。

　　因此虽然是三阶下品傀儡，但却定价四万枚下品灵石起拍，如此夸张高昂的价格，让四周修士眼红心热的同时，却也一时犹豫，难以下定决心。

　　起拍价就四万，价高者得，若是再翻个两三倍，别说是四周这些筑基境修士，就算是结丹宗师也会感到难以负担。

　　好在，杨晟又取出了五具二阶上品傀儡：一头黄豹、一头灰色老鼠，一只大黄蜂、一只红蜘蛛，以及一头幽紫色霸王龙形态的傀儡。

　　它们几乎都活灵活现犹如生物一般，只是在身躯上一些隐蔽处，有着机构构造的痕迹。

　　“这四具，四千灵石可以买走，这一具，八千灵石可以买走，你们若是可以找到三阶雷火心的话，这具古龙傀儡，我可以免费帮你们改装成三阶傀儡。”

　　杨晟怜爱的看着自己的那些作品，如果可以任性的话，这些心爱之作，他一个都不想卖，但他需要修炼、需要资源，修炼傀儡术这么多年，投入时间心血资源无数，杨晟需要回血，否则他无论是个人修为还是傀儡术技艺，都是无从精进了。

　　高阶/上品灵器卖到两三千灵石是正常价格，而杨晟的二阶傀儡卖得比同阶灵器还要价格高昂，当然，毫无疑问的傀儡相比灵器有着很多的优势性，但更多的是物以稀为贵，三阶炼器师遍地都是，三阶傀儡师整个明州境内都找不出几位来，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在修仙世界也同样存在。

　　黑猿傀儡价值四万灵石，这实在是太贵了，杨晟本身也不大想卖出自己这件杰作，见无人出价也根本不介意，至少他的另外几件二阶傀儡销路打开了，本来四千灵石的定价就已经不低了，此时此刻还在众人的拍买争夺中，价格持续走高。

　　见这里拍买争夺得热闹，张烈就没有先凑过去，他带着韩玲儿在交易拍卖会上四处的购买药材，张烈自身所修的功法特异，每进一层需要同阶人道筑基修士的五十倍法力积累，晋升一二层时，是以阴阳二气调和五行灵体体魄，激发汇聚潜能，才顺风顺水突破的，晋升三四层时，是进入顿悟苦修状态，但这种状态属于际遇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张烈在苦修四年从那种物我两忘、一心修道的状态中退出来后，就知道自己至少在筑基境界，很难再进入到那种状态了。

　　那么剩下的筑基五层法力积蓄，张烈就需要大量的吞服二阶丹药，增益功力，并且还需要注意药力调和，别大量积蓄丹毒损伤根基，就算修成《五行禁法》上册后，已成为五行天灵根体质，但是张烈晋升筑基后的修炼精进难度，依然还是同阶人道筑基修士修炼精进难度的十倍往上。

　　当然，获得的好处是，其神通法力强度，远远不止是同阶人道筑基修士十倍而已。

　　修士修仙，证得是长生。神通法力，争得是自在。

　　惟有长生于天地间，与日月齐光辉，与天地同不朽，才是修士的至高理想。

　　与此同时，还要掌握强大的神通法力，让天地不能违心，让众生生死荣辱操于手掌。

　　若非如此，即便长生，亦不过他人傀儡，自困牢笼。

　　长生自在，这便是张烈的道心，那种自身命运自身却无法把握的感觉，他上一世已经尝得太够了。

　　这一世，既然有了修仙的机会，那么哪怕是逆天而行，百般挣扎，张烈即便因此殒身，也绝不会有所畏惧、犹豫。

　　二阶的各种基础药材，要比灵丹成品便宜得多了，便宜的几十块灵石，贵的也不过才百多块灵石，这样程度的采买，哪怕最后积少成多，韩玲儿心里也觉得舒适了很多。

　　因为她虽然本人并不是炼丹师，但却是出身于炼丹师世家，她清楚的知道，张烈买这么多的药材回去，炼成丹药，最后是只会赚不会赔的好生意。

　　然而，在采买了附近一切能够看得上眼的药材之后，张烈又返回了杨晟的摊位那里，指着那两具暂时还没有卖出去的三阶黑猿傀儡与二阶古龙傀儡道：

　　（这两具傀儡四万八千，我全部都要了。别再抬价，因为我手上有你需要的雷火心，你也需要这种珍惜的傀儡炼材，稳固自己的三阶傀儡师境界吧？）

　　张烈之前在无忧谷药园当中，与张心源一同得到两具傀儡神将，那两具傀儡神将虽然历时过久已经没有能源了，但是心核雷火心还是有的，这是一个供能装置而不是能源本身，就像是发动机与汽油的关系一样。

第421章 承诺，古龙傀儡

　　清秋山孙氏家族举办的交易拍卖会，历时两日之后就结束了。

　　这里是明州大派千竹山教腹心之地，参加交易的人又大多数是千竹山教本门的精英弟子，因此修仙世界在大型拍卖会后的固定保留节目：杀人夺宝环节，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发生的余地。

　　任何宗门，为了维护宗门秩序，延续道统传承，绝大多数都会有一条门规：禁止同门相残，禁止欺师灭祖。

　　后面那一条也就罢了，绝大多数修仙者这辈子即便有心，也是无力，见都见不着那些离群索居的金丹、元婴老祖，而前面这一条则是被严格执行的，尤其是针对这些已然筑基的传承种子们，他们当然一旦有一位被杀害身死，千竹山教都必然大张旗鼓，倾尽全力调查所有有嫌疑的修士，不如此不足以稳定人心，不如此不足以震慑凶顽。

　　就算张烈这样对于宗门大有价值的人，他若是胆敢在这附近杀人夺宝，一旦被宗门查清楚了，就算是勉强能保住性命，也会失去宗门的信任，失去在道途上更进的资源投资，甚至可能会被永远幽囚于宗门的炼丹室，强制炼丹至死为止。

　　宗门法度，甚至对于金丹真人，元婴老怪他们这些绝对领导层，都有着强大的反制力，遑论区区一个张烈。

　　在几乎所有参会者都离去了之后，张烈、韩玲儿，他们又一次被孙连横的一双儿女，引入了孙家庄园当中。

　　他们是被提前通知，因此才留下来的，在孙连横的一双儿女引领两人来到花园后院时，韩玲儿也被拦了下来，张烈回过头安抚了自己师姐两句，然后走入了那片花园当中。

　　夜空月色之下，依然坐在自己轮椅上的孙连横，双手托抱着怀中的烈阳剑壁，双眼微眯似是在怀念什么。

　　“如若可以的话，我真是不想将自己的一双儿女，交到像你这种人的手上啊。你和当年的我是一种人，桀骜自负，刚愎自用，以为凭借手中的剑可以争得这世间一切，我当年对此也是毫无怀疑的，直到我断了一双腿……若非肉身受损，道基有亏，今时今日的我必然已经是丹道宗师了。”

　　在这里，孙连横所说的丹道，指的是金丹大道，而并不是炼丹之道，同样作为修士，对于此类术语的细微差别，张烈当然不会分不清楚。

　　“机缘际遇，虚无缥缈。修士求道，不冒一点风险就想有所成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输了，不代表道理错了，修士求道谨慎固然重要，但最为重要的，却是不能瞻前顾后，自乱阵脚，你若不是太过在意自己这一双断腿，也许当年冲击结丹境界时，未必就会失败。”

　　肉身是修士横渡世间苦海的宝筏，在凝成金丹之前，每伤损一分都会影响后续之修炼，然而若是以大勇大智之力予以突破，修士同样可以在凝成金丹的过程中，复苏生机，修复自身一切之残缺伤损，证就金丹，逆天改命。当然，这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至少，孙连横失败了。

　　“我也曾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但却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就越是会下意识得去想，你能做到，完全不去想吗？”

　　突然，孙连横睁开自己原本微眯的双眼，一眼瞬间，两眸剑意凛然，直刺前方。

　　庭院内原本已经沉眠于大树枯叶间的无数飞鸟虫，它们敏感地感受到了这股森然残酷的剑意，凄惶飞逃，一时发出无数声鸟鸣虫叫，十分凄厉。

　　之前数日，争战厮杀半世的孙连横，隐隐感应到了张烈的斗心存在，然而因为他也走过这条以战养道的道路，却战败道绝了，因此孙连横本心里是十分不愿将自己一对儿女，交托到张烈手上的。他甚至更愿意交托到白清绫手上，也不愿意拜托张烈。

　　因为张烈就像他自己一样，仇家众多，自己一双儿女托付给他，很可能反而被其牵连致死。

　　但是孙连横却又没有更多的选择了，对他手上烈阳剑壁极有兴趣，同时手段潜力不俗的人，只有张烈，也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可能接下金丹宗师的仇恨。

　　“张道友，拔出你的剑，你不是想要烈阳剑壁吗？至少击败我，这是你必须完成的事。”

　　身影一闪，双腿已断的孙连横就鬼魅般的自他身后的那辆木制轮椅上飘飞起来了，自他双手袖中弹出两口锋利的长剑，剑化为足，为他支撑着大地，四面八方如雨下落般的飘落林叶，看似飘忽，但却不断传来“嗤嗤”的利刃破空之声。

　　竟是因沾染了孙连横的气机剑意而拥有了犹如利剑般的杀伤力，不愧是冲击过一次结丹境界的筑基巅峰高手，虽然冲击失败了，但孙连横的实力也已经隐隐超出了筑基境修士的上限。

　　他的那名金丹境仇家之所以迟迟不敢前来寻仇，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因为孙连横带着家族之人，长年呆在赤峰山脉的清秋山不敢轻易远离一步，另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那名金丹境的仇家，自身也是晋升未久，他也怕被没几年活头的孙连横，搏命一击伤及了元气。

　　他与孙连横虽有仇恨，但却并不肯为此赔上自己的道途。

　　面对孙连横的称量，张烈原地不动，右手手掌五指一展间，自其右手衣袖当中飞出青金色的光辉，下一刻青钧剑落在其手中，伴随着道道剑影挥舞绕身半圆，张烈毫不客气的率先攻出。

　　他本就是主动进攻的性子，更何况此刻对手的修为还要更高过自己，张烈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主动权，森然剑气，凌厉无俦，几似直可以斩裂虚空，当者辟易。

　　孙连横先是勉力接了十几剑，很快便觉得张烈的剑势看似锋芒毕露，实则剑剑斩杀圆融无隙。此时此刻正导引着清秋山上的天地元气，或撕裂、或牵引、或引导爆发，几乎剑剑、招招、式式皆与此方天地的元气流动起伏相合。

　　十几剑下来，此方天地元气已然开始随着其剑势流动运转，若是推动到巅峰境界，简直就是举一小块山峰往自己脑袋上砸，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如何能受得了这个？

　　（以气御剑？）

　　孙连横年轻的时候争战无数，也见识过许多的高手，然而剑术剑意高明至此，剑势剑力雄浑至此的气御剑修士，却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也是当然的，张烈主修的是“以气御剑”路数，然而当年他在《域外世界》当中与人斗剑厮杀，何止千场万场？

　　上一世张烈重病在床，可以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凭《域外世界》支撑着求生意志，因为他身价不低，又肯真金白银的花钱，因此哪怕是在虚拟游戏当中，也是被不少女性玩家贴附的，然而以当时张烈的身体状态，即便是有那方面的心，也没那么方面的力了。

　　因此只是一心练剑，什么线下见面那是想都不敢去想，自然也就对女性玩家不假辞色，渐渐得就在游戏当中，杀出了一个“剑纯”的名号。

　　号称斗剑场狂魔，斗剑疯子，注孤生，仇女代表，然而上一世在虚拟游戏中的疯狂练剑，这一世却多少转化到这一世的剑道修为上了，虽然不可能是十成十的完美转化，但哪怕只有四五层的剑招剑意转化，就已经足够可怕了。

　　张烈御剑，任何一招都近乎千锤百炼，死死卡住对手剑机的每一分变化，因为在现实的世界，几乎不可能有修士达到张烈这般的斗剑经验积累程度。

　　明明是“气剑”流，却拥有着“剑意”流的招工技法，这种近乎畸形的强大当然是不正常的。

　　因为张烈异乎寻常的强大，本来仅仅只是想“称量”一下的孙连横，也被激发起自身沉寂已久的“斗心”。

　　他不肯再让张烈的剑势无限度的强大膨胀下去了，拖着双剑身形前飞而扑，而后左手一剑刺出，他的手掌是没有碰触到剑柄的，仅仅只是气御虚握，但是在剑带极速爆发的过程中，孙连横的剑意也是在不断提升上涨着，剑招有穷尽，而剑意无穷尽，这也就剑招流最终必然会回归于剑意流的终极原因。

　　面对这一剑，蓄势已足的张烈踏前一步，双手虚按控剑，动如山倾，那柄扩散着青金锐气灵剑，先是化为一十二柄，而后骤然合一，锵然刺出。

　　“当！”

　　一时铿锵刺耳的巨响大作。

　　两人脚下四周十丈之内草地土石寸裂而开，无数龟裂扩散着，升腾剑气，无数颗粒翻滚着绞弄着，崩溃成灰！

　　张烈走得是以气御剑路数，本就是哪怕剑招变化平平无奇，也可以凭借剑力潜能催生无穷变化，激发出无限威能。再叠加上他五十倍于同阶修士的法力深厚度，哪怕此时此刻只能完美动用二十五倍，却依然潜劲惊天，孙连横一招过后，竟不能挡。

　　他失去双腿的身躯，犹如随风之叶般飞旋而退，然而在张烈御剑前冲，直捣黄龙之时，他眼中光华一闪，居然发现孙连横人是在退，但是他手中的那两支飞剑，却脱手而出，分道扬镖，向自身左右两侧侧翼飞刺攻来。

　　以自身为饵食，将隐晦杀机暗藏，在对手自以为最接近胜利的那一刻，其实就是他最接近败亡之时。

　　这个现实的修仙世界，虽然修士斗剑斗法的频率，远远没有像《域外世界》那般夸张，但是因为命只有一条，因此修士在自身功诀上所花的心思，却玩家所无法想象的。

　　绝大多数玩家，打一千万场和打一万场时的水平，相差不大，因为他们仅仅只是在打游戏而已，不会向其中投入大量的心思，不会拼命的动脑琢磨钻研。

　　《域外世界》只有那些顶级的玩家，有着收益的职业玩家，或者是天赋异禀又酷爱此道者，才会投入大量的心思，归纳总结，学习钻研。

　　归纳总结，学习钻研，有了这八个字，无论有没有天赋，都足以与绝大部分普通玩家拉开差距了，但即便是这少部分人，也不可能达到真实世界修仙者的投入程度。换而言之，这个世界修士斗剑斗法一场，获得的经验，是游戏当中玩家斗剑斗法一万场，也未必能获得的。

　　因此这个世界许多的精妙剑招变化，张烈也为之击节而赞叹。

　　随着张烈眼光一变，强大剑意集中在对手身上孙连横瞬间就明白，对手已经察觉了自己的杀招暗伏了，既然如此，那么此招剑招变化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孙连横的剑招攻势，瞬间又是一变，他双手分展而轻击，下一一刻其整个人化为一柄破天巨剑般，竟然主动向张烈逆斩而来，同时两侧的剑光也由暗转明，燃烧爆发所有潜能法力，锋芒可怖。

　　倏乎之间，一股十倍更强于初始一剑的无匹剑气已近及于身前，孙连横整个人就如一柄剑器般，并二指疾出，向张烈刺杀而来！

　　配合着两侧剑光由暗转明的夹攻，手指一划，剑意大作，斩灭了身周的一切生机，让整个环境都笼罩在一股凄厉绝杀的氛围中。

　　（这家伙抱有死志？不过应该并不是针对于我的，否则此剑一出，绝杀之势还要更强数倍以上！应该只是拿我练手而已，或者说是见猎喜心。）隐隐察觉到了孙连横心底意图的张烈，双掌合一虚按，以其身躯为中心，巨大磅礴的纯阳纯阴法力化为深海漩涡风暴，这是一气破万法。

　　张烈又没说要同对手比拼剑术，他是主修一气的修士，哪怕是以气御剑的高明剑术，也仅仅只是护道之法罢了。

　　二十五倍于同阶修士的纯阳纯阴法力对抗并激荡，硬生生得紊乱撼动了孙连横的精妙剑招变化，最后伴随着一气爆发，两柄飞剑与张烈错身而过，孙连横的身形也飞退而去，重新跌坐回自己的木椅之上了。

　　“够了，足够了。烈阳剑壁你拿去吧，不过你要把你购得那件三阶傀儡给我留下，并且订立契约，在我死之后收我的那双儿女为徒，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孙连横一生积蓄的些许家产，就全部作为送予你的拜师之资了。”

　　“……你应该很清楚吧？你没有什么机会的，就算是我将那具三阶傀儡留下了，你的最终胜算也不会超过两层。”

　　通过刚刚的几招交手，张烈已经隐隐洞悉到对方心底的意图了：孙连横居然想拼着性命不要，重创他的那名仇敌，为自己的一双儿女，多争取到一些平稳生活的时间。

　　“呵呵，我道途已断，本就已经生不如死，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年轻的时候，独来独往纵横天下，自以为所谓亲情对我来说没有意义，直到最后这些年，道途断绝，娶妻生子，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在我膝下一点点的长大，我就觉得除了修道以外，原来我的人生中还是可以有其它意义的……得失之间，得失之间，真的是很难以言说啊。”

　　言说到这里时，孙连横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取出烈阳剑壁，丢掷给了张烈，若是在当年这是他不可能做到的事，那个时候的孙连横，把这块玉壁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

　　“我得到它的时候，自身剑道风格已经成型，虽然在其后的多年参悟中，也是获益匪浅，但是我永远都无法真正练成它了，你却是不同，你修炼的那一股霸道纯阳法力，再加上你的剑术，是有可能真正练成这套九霄烈阳剑诀的，只望你日后凭此剑诀纵横天下之时，不要忘记照顾我的儿子女儿。”

　　“他们到底能有多少的道途，这要看他们自己，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至少没有人敢欺负他们，若是有人杀了他们伤了他们，我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会为他们报仇雪恨。”

　　“嗯……多谢您了。”虽然对于张烈的承诺，并不是感到十分的满意，但孙连横却也知道，对于张烈这种人来说，这种程度的保证就已经是极限了，在刚刚的斗剑斗法当中，不仅仅是张烈窥视到孙连横的部分心底秘密而已，孙连横同样也窥视到了张烈的部分性格特质。

　　四万灵石才买到的三阶傀儡：黑猿，刚刚到手都还没捂热乎，就被张烈送给孙连横了，然而张烈却并没有什么心疼的感觉，看着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笑着推着父亲的木轮车，即便是张烈这般铁石心肠的人，也略有一些感触。

　　“我们走吧，别再打扰他们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当日，张烈带着师姐韩玲，御剑返回了千竹山教，这一次出去搭上了白清绫与她身后的玉师一脉，另外结交了筑基散修孙连横，预定了孙恩、孙洁两名小徒弟。孙连横积累一生，身家不菲，自身的可预期收益回报也定然不菲，因此张烈花起灵石、善功来就更加肆无忌惮、无所顾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