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的江湖酒馆 第187节
“呜啸……”
却忽然听梁书榕手中玉箫之声变的急促起来。
“咔。”
场中响起一声破碎之声,好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
数百只蝴蝶在这一刻失去生息,蝶羽不再颤动,转眼化为死物。
那人面色惊恐,手中蝴蝶化为灰飞,微风一吹在他眼前散去,那环境之中的场面也逐渐奔溃。
也是在那一刻,他从那幻觉中脱离出来。
却见眼前百蝶飘落,落在地上转眼便化为了飞灰,本是活物,转眼之间便化为了飞灰。
百鸟再次盘旋而起,但仔细一看,却见群飞鸟羽毛脱落,不过飞了数米,便逐一坠落而下,没了气息。
“噗。”那人猛吐出一口鲜血,短刀落地,半跪着身躯。
那人捂着胸膛,抬起头看向梁书榕吗,问道:“这是什么?”
“梦蝶之法。”梁书榕答道。
所谓梦蝶之法,以蝶为引,化五感为蝶海,中此梦蝶之法者,眼前只会是一片蝶海,迷失在其中。
“秘术?”那人问道。
“不错。”梁书榕点头,放下手中玉箫,接着笑道:“你该告诉我你是谁了。”
“你赢了。”面纱之下的人捡起地上的短刀,长疏一口气,说道:“吾名,箫羽。”
说罢他便转身朝那深宫之内走去。
只留梁书榕愣在原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箫羽?”
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有些记不起来了。
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梁书榕眼前,梁书榕松了口气,却是忽然抓着胸膛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梁书榕眉头紧皱,胸口处绞痛不已,面色痛苦,有冷汗从额头落下。
洛溪山留下的伤终究是有些压不住了,他也只能苦苦撑着。
片刻之后,那股绞痛缓解下来,梁书榕这才松了口气,叹道:“看来,这梦蝶之法,也不能再用了。”
远处的张铭全程看着,怀中小七则是一脸懵的样子。
小七一开始还想去抓蝴蝶的,谁知突然就全都变成灰了。
张铭则是皱着眉头,念叨着:“秘术?”
他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梁书榕看那戴面纱的人一眼,让张铭想起了念安和尚。
与念安和尚那幻术秘法比起,似乎也是这般。
“怎么和念安和尚有些像?”张铭有些不解,梁书榕是从何处学来的这秘术,难不成一样是佛家秘术?可又是从那学的呢。
见梁书榕再次迈开了步法,朝前方走去,张铭抱着小七便跟了上去。
至于那个叫箫羽的人,张铭并没有太多注意,箫姓,便不难猜这个人的身份,必是皇亲国戚。
张铭一开始还以为这个人是四大监其中之一,现在看来不是了。
有些可惜,他倒是想见见剩下的那位秉笔大监长什么模样。
“从清平殿到宫门,重走一遍去清平殿的路吗?”张铭嘀咕道,有些明白梁书榕这是要作何了。
第229章 :此行所向
世间之人皆有心中执念,城外破庙里住着的乞丐后悔往事,同时想着怎么不饿着肚子,高高在上亦有自己的执念,或是感叹曾经,所谓执念,也不过就是后悔,或是想要改变,谁都无法例外。
梁书榕走着,想着自己在执着着什么。
本游历世间,可却总有人在逼着他走上了别的道路,说起来确实有些后悔,但有些事已经做了,便无法改变了。
世人好赌,就算是天子也是这般,这是一种乐趣。
萧乾赌梁书榕再进不了清平殿,梁书榕也确实去做了,从宫门在清平殿,路不远,但却并不好走。
又过几步,穿过了空门,梁书榕再次停下了脚步。
后方跟着的张铭见了这一幕,也停了下来。
梁书榕抬头看去。
那人与他一样是一头白发,手中拿着柄长剑,一缕白发垂落而下,这人不是别人,是那掌印大监——南宁。
梁书榕先是一愣,接着拱手道:“见过大监。”
“圣上想让你死在这里,却也说你若退却可饶你一命。”南宁上前一步道。
“所以呢?”梁书榕挑眉道。
南宁神色淡漠,看着梁书榕,抬手便是一剑。
“嗡。”
梁书榕似乎是早就料到一般,后腿三步,身形一侧,躲过了那一剑,剑光斩在墙上,却见那高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梁书榕微微一笑,说道:“所以,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吗?”
南宁并没有回答,再次斩出一剑。
梁书榕再躲,取出了腰间的玉箫。
“啸……”萧声起。
南宁提剑而上,处处皆是杀招。
术十丈外的拐角处,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却被一只手给压了回去。
张铭一拍小七的脑袋,正色道:“老实点。”
“喵。”小七揉了揉脑袋,这才老老实实不再探出去看了。
张铭摸了摸下巴,嘀咕到:“四大监的武功路数,有些不一样啊。”
他有些看不懂,他见过掌印大监南宁出手,见过持书大监东方邢出手,总给他一股怪异的感觉,世间武学入了玄境之后,有所悟便有所得,可张铭却觉得四大监的武功很纯粹,纯粹到了极点。
………
大陈皇宫,清平殿。
龙椅上的萧乾注视着下方,他从后方那些江湖人眼中见到了憎恨,还有他们内心之中的胆怯,视线最后停留在了念安身上。
却见念安微笑着,不曾开口。
萧乾见状挪开了目光,看向了洪轻羽,问道:“除了这些鼠辈,你还剩下什么?若是这些,想要对付朕可还不够。”
洪轻羽摇头,说道:“再无他人。”
“哦?”萧乾笑了一下,微微后仰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洪轻羽摇了摇头,说道:“我与大陈的恩怨,何须兵戎相见,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追求,老夫都这般岁数了,只是来引路的。”
“说的不错。”萧乾道。
然而,洪轻羽此话一处,后面的人却都不淡定了。
“什么?”
“洪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说道了起来,洪轻羽此话的意思不就是丢下他们不管了吗,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殷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眼中满含杀意。
“你……”
只是一眼,那些人便不敢再说话了。
许多人心中不服,但却也不敢说出来。
“哼。”殷厉冷哼一声,回过了头。
洪轻羽他们敢说,但殷厉他们却不敢,殿外数百位飞花台的杀手,其中大半都有着杀掉他们的实力,他们也不敢再殷厉面前造次。
“玄悲大师。”萧乾转头看向了玄悲,说道:“此番前来,还是为了佛门吗。”
“阿弥陀佛。”玄悲上前一步,说道:“还望圣上留佛门生路。”
“多年前朕宣你进宫,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天下佛门不会断绝,朕也从来没对佛门出手,如今佛门走上没落,只能怪你们,与朕无关。”萧乾平静道。
他并没说假话,道门崛起确实是因为他的决策,可佛门传承数百余年,却因为道门的兴起,在几十年间便消声灭迹,这是佛门自己造成的结果,怪不得他。
“阿弥陀佛,贫僧……”玄悲再上前一步先想要反驳。
“行了。”萧乾却是摆了摆手,再没理会玄悲。
萧乾看向洪庆宇身后的殷厉,说道:“江湖六大势力,朕不了解,但却也知道飞花台,你便是当代飞花台主吧?”
“是。”殷厉上前一步,点头答应。
“你来此是为何?”萧乾问道。
殷厉上前,平静道:“当年之事,我飞花台有三位长老长眠地下,飞花台今日是来讨债的。”
“倒是好胆。”萧乾坐直了身子。
萧乾又看向了殷厉身旁的素初瑶,“那你呢?你又是为何?”
“讨债。”素初瑶道。
“又是讨债?”萧乾疑惑一声,问道:“朕可不记得欠过什么。”
素初瑶上前一步,答道:“四十年前,晋军攻入长安,有一女子抚琴死守长安城,十指寸断,力竭而死。”
“哦……”萧乾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即点头道:“朕知晓了。”
他未曾见过,但却听父皇与他说过,四十年前长安城头抚琴的女子当真是厉害,只是他不知那女子还与当今江湖的百花谷有干系。
萧乾略过了念安和尚,看向了白悲秋,同意问道:“朕的举砚大监,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