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的江湖酒馆 第261节
见那马儿跑的飞快,苏檀也跟了上去。
凉州之事,他们不过再次停留了几日,还未见到片中便已预料到了结尾,凉州将士会做好他们的事情。
江湖人替大陈守下了凉州,也替守下了这山河。
就如来时所说,皆是江湖无名氏,何来名与利,离去之时却也在那凉州城墙上留下了姓氏。
这也意味着只要城墙不破,这些姓氏将会留在这儿数十年甚至百年,直到被那风沙磨平棱角,在此受凉州将士敬仰,百姓传唱。
“驾!”
在那黄沙大漠之下,两道身影逐渐远去,马蹄踏起沙尘,在这西北荒凉之地,往南而去。
他说会有人代他写上姓氏,可那城墙上却没见有一个张字。
至此,凉州事了。
………
长安。
城门大开,禁军开道,数位将军在那城门口迎接。
凉州军甲端着巴赞布的头颅,战马步步向前。
穿过城门,那凉州将士们身上的肃杀之意直到现在都没散去,一眼望去便通体生寒。
那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都已经发臭,还夹杂着血腥味。
百姓们高声喊着诛杀外夷,但那将士们却是片语不发。
军队走遍了长安城,那一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见到了巴赞布的头颅,谁都会唤一声杀的好。
百姓是百姓,终究不知这其中的苦累,此次凉州损失了数万将士,这巴赞布的头颅又怎么换的回那些死去的人。
打了胜仗只道喜不道哀。
清平殿内,萧乾双臂平放在那龙椅之上,他侧耳听着身旁太监传来的消息,只是微微点头,摆手唤那太监下去。
“取下头颅,游街示众,嗯……”萧乾微微点头,嘴里喃喃着,闭着眼却是看出去喜怒来,这件事,凉王可从未跟他提过,却是先斩后奏。
萧乾自然也明白凉王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不满。
萧乾睁开眼,叹了一句:“做的很好啊,当赏。”
“来人!”
萧乾起身,唤道:“摆驾钦天监。”
钦天监门口。
萧乾站在那宫门之前,身后则是一众的宫中侍卫。
钦天监的大门是禁闭的,还未打开。
“太师,朕来看你。”萧乾唤了一声,却不见那钦天监内没有半点反应。
萧乾也不恼,就在这钦天监门口静静的等着,他相信孔悦会来迎他。
不出所料,不过片刻钦天监的大门便开了。
当今天子在这钦天监前却是掉了身份,进这钦天监都得求着进,这次也是孔悦给了他面子,若是不然,萧乾说不定还得在这钦天监门口等上许久。
萧乾迈开步子,走进了钦天监内。
这里对萧乾来说极为陌生,钦天监他来过,却也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这钦天监大门前等着一夜,第二次则是太师邀他来,这是第三次。
上了阁楼,萧乾也见到了孔悦。
孔悦抬起头,只是淡淡道:“你是想问凉王的事,对吗?”
开口便是个‘你’字。
“是。”萧乾点头,上前坐下。
孔悦抬头看向萧乾,顿了片刻才说道:“如今你已是当今天子,过去的恩怨都已烟消云散,百姓称你为当世仁君,你也该坐好这仁君二字。”
萧乾却是摇头,说道:“朕是当今圣上,一言便可定人生死。”
孔悦望着他,微微有些无奈。
当初萧乾坐上太子的位置,闹的长安满风雨,多少人被他逼出了长安,而他也坐上了那个位置。
孔悦摆手,只道了一句:“凉王并无二心,圣上请回吧。”
孔悦也不隐晦着,直接说了出来。
萧乾看着眼前的孔悦,眼中却是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当初孔悦有意拥护三弟萧勇,而最后却还是他萧乾坐上了这个位置,他也没有因此为难孔悦,反而万般担待,也从未动过孔悦。
萧乾不蠢,许多事他都会深思熟虑,孔悦可保大陈三百年不衰,萧乾也没有理由去动他。
“多谢太师告知。”
萧乾俯身谢了一句,转身退出了钦天监,孔悦的话他会听,但也不会全听了,有些事总得经过深思熟虑。
钦天监内,却是凭空多出了一声叹息。
第314章 :不醉不归
去凉州时在中途一城停留了半日,此地身处西北,却也临近长安,夹在凉州与长安之间,这座城池不大,仅能算做是小城。
进城稍作歇息,张铭打算去将那头小毛驴找回来。
回忆着当初的路,张铭来到了当初的马厩。
马厩的老板身形壮硕,留着络腮胡,穿了一件单衣在那马厩门口歇息。
见了张铭,马厩老板先是一愣,莫名有些熟悉,却是要回忆一翻。
张铭下了马,拍了拍这匹温顺的马儿,跑了一趟凉州,这匹马也变的有些消瘦,“我来还马。”
马厩的老板愣了一下,见了这马便想了起来。
人他可能不当记得清楚,可从他这里出去的马他却清楚的很。
马厩老板唤做许凉,在这城里卖马匹,本就是临近两座大成,生意自然也不会差。
“小兄弟这是才从凉州回来?”许凉起身问道。
张铭点头,问道:“不知我那匹驴儿还在不在?”
许凉笑了一下,答道:“在,自然在,我这就去给你牵来。”
“不着急。”张铭摆了摆手。
许凉听这话也不着急去给张铭牵来,则是坐下,给张铭沏了杯茶水。
“小兄弟喝茶。”
张铭点头坐下,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要请我喝酒。”
许凉本就长的粗犷,又处于这西北边,相对于这边的风土人情,喝酒的则是更多,茶水则是比较少见。
许凉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小兄弟你是不知,我这是喝酒喝出了毛病,现在不敢喝了,这儿也未备有酒水,只能喝点茶水解解闷。”
“我这有酒,不伤身,喝否?”张铭说道。
“哪有酒不伤身这种说法,小兄弟莫要再开玩笑了。”许凉是不信的。
酒他也馋,可却不敢喝,就是因为喝酒他差点就没了半条命,如今已然是滴酒不沾。
张铭见他这样说也不再提了,再怎么说人也借了他一匹马儿,又帮忙喂了毛驴,得感谢一翻。
张铭身上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酒了,谁知道许凉竟然不喝。
许凉起身问道:“不知凉州如何了?”
“大捷。”张铭接着又说道:“数万余北漠人的尸首被铸成京观,如今还能见到。”
“砰。”
许凉听到这话拍桌而起,大喝一声:“好啊!!杀的好!”
凉州离这儿不远,他许凉也不过是一介草民,年少时也想过去凉州征战沙场。
可人这一生只有断断数十年岁月,错过了便再也会不有了,许凉也老了,年少时的想法如今也只能感叹两句,有了妻儿有了子女,也不再有年少时的那般热血了。
可如今,听到北漠大捷的消息,他仍旧会感叹一句杀的好。
男儿何不上阵杀敌,只是他不是了无牵挂,若是不然,那沙场上也能有他的一道身影。
想起此事,许凉的神色便暗淡了下来,坐下叹道:“我许凉是粗人,夸不出什么好话,就是佩服小兄弟你能去那西北大漠走一遭,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看看。”
“想去就去。”张铭笑到。
许凉摇头说道:“一身牵挂,这座城我都走不出去。”
“小兄弟跟我说说凉州的见闻吧。”
“那你可要好好听了。”
“必然。”
张铭从那凉州城下数千江湖人横推北漠军阵说起,又说起了剑客刀客,又谈及了几句江湖人。
张铭听故事的本事强,讲故事却将的不是很少,但许凉仍旧细致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每听到激昂之处便热血沸腾拍桌而起。
这般姿态,真就如他所说,是个粗人。
说是粗人,但在张铭看来其实倒也可以说是豪爽,有什么便说什么。
“小兄弟也是江湖人吧,这次凉州一行斩了多少人?”
张铭顿了一下,笑答道:“记不清了,十几个吧。”
十几个北漠人,那可是不得了的战功,北漠人可不好杀,但凡能杀上几个都是猛人,开口便把许凉惊到了。
许凉眼神一顿,连忙起身道:“小兄弟好武艺!”
“哪里……”张铭谦虚一句。
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少了,但是还是把许凉给惊到了,当天他杀的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自己也只能说是很多,具体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