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之主 第375节
而时间，或许会以数十年，上百年计算！
这也是钟神秀为什么要撤走亲近之人的原因。
兵连祸结，反复拉锯，甚至可能还有法身尸解仙大战，那真是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七曜天的战斗，最终还是要看修行者啊……’
钟神秀跟约尔翰一样，注视着广场上巨大的人流，实际上却是在默默统计内部隐藏的非凡者数量。
‘真正算起来……似乎非凡者在普通人中的比例跟中土修仙者，差不多……’
‘看来攀登非凡职业，或者说就职，同样很有难度，很有风险啊。’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
旁边，克里摘掉礼帽致意：“如果想要找我，就去美第奇皇家学院……”
“李维先生……”
约尔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惶，似乎很害怕别人将他抛下。
毕竟，这个城市是如此庞大而陌生，那冰冷的钢铁水泥建筑，似乎充满了对陌生人的敌意。
“约尔翰……你得学会自己独立生活了，按照之前克里的说法，你可以去东约克区找找，那里有廉价的合租房，但是不能睡公园长凳与桥洞，那里是治安官们的重点巡查区域。”
“当然，如果遇到麻烦，你可以去皇家学院，去找克里……等我找到稳定住所之后，也会去他那里留下联系方式的。”
钟神秀摆摆手，招来一辆出租马车，利索地关上了车门。
“先生……”
约尔翰有些想哭，但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赖着李维先生，只能哭丧着脸，胆战心惊地望着巨大的建筑与人流，宛若一头丛林出来的惊慌小兽。
他没有多少钱，不能潇洒地乘坐马车，只能步行前往东约克区。
幸好，卡莱斯顿的市民还算和善，多问几个总有乐意指路的。
约尔翰越走，越感觉鼻尖萦绕着刺鼻的气味。
他原本还有些乐观地想着，东约克区或许条件还可以，他对居住条件要求也不高，家里连草窝都睡过。
然而，当转过一条街后，他就呆滞地停住了脚步。
低矮、破旧的窝棚，路上堆满了垃圾，下水道里充满了腐烂的臭味。
行人衣衫褴褛，竟然比乞丐还有些不如，大多面色苍白，骨瘦如柴，不时咳嗽两声，似乎身患重疾。
每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而麻木。
偶尔的道路边上，还能见到浓妆艳抹的站街女，她们大多很年轻，有些是业余的女工与女仆……
想到之前克里与李维先生的描述，约尔翰脸庞的表情渐渐僵硬，肺部仿佛受到了挤压而无法流畅呼吸。
他的理想，又一次幻灭了……
第516章 跳蚤窝
清晨。
钟神秀起身，穿着顺滑的丝绸睡衣，拉开了窗帘，让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房间。
“有人说，卡莱斯顿分为三层，最上层是贵族居住的王后区，中层是中产与商人汇聚，治安良好的金雀花区，以及下层，治安最为糟糕的东约克区，你认为如何呢？米莉？”
他没有回头，但听到了扫洒女仆米莉的脚步声。
“我认为这说得很对，东约克区匪帮横行，还有疾病与饥饿……”
米莉穿着黑白女仆装，五官秀美，很小心地回答。
毕竟，这个机会得来不易，她不想失去。
如果被主家辞退，会在履历上留下污点，以后求职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最终不得不去工厂成为女工。
而那些纺织工厂女工的双手，对米莉来说简直是噩梦。
更不用说，那几乎没有人能活过五年的恐怖魔咒……
因此，作为雇主，纵然提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这些女仆说不定也只能乖乖接受。
钟神秀摸了摸下巴，望着还算漂亮的米莉，淡笑道：“早餐准备好了么？”
“已经好了，主人。”
米莉暗松了口气，连忙躬身回答。
“嗯……”
钟神秀来到宽阔的餐厅，看到管家与餐具女仆已经将银质的餐具摆放完毕，主食是烤得喷香的白面包、搭配各种新鲜水果、牛奶、葡萄酒、煎培根、炸鸡块……
他如今的身份是李维·莫吉托，一位外地商人之后，一位旅行家，有着全套身份证明，街道治安官作证担保。
租住在金雀花区的一幢别墅内，雇佣了一名管家，数位女仆，以及相应的厨子、车夫、男仆……
虽然耗费颇多，但对于钟神秀而言，一点金镑根本不算什么。
“果然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钟神秀独自坐下，喝了一口牛奶，拿起餐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报纸，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个醒目的标题——《东部大发现》！
上面写的就是东部区域黑雾消散的事情，还渲染黑雾之后土地富饶，遍地黄金，想要忽悠王国的冒险家、无产者、流浪汉……前去填窟窿。
“本报独家消息，博恩克议员准备于贵族议会上动议，请国王颁布针对东部的《宅地法案》，宣布任何前往东部开垦的农民，将会自动获得宅基地以及附近五十王国亩的土地所有权……”
“如果真的通过法案，倒是真可能吸引一大批贫民前往东方……但那边不是天堂，而是战争与血肉的地狱……”
他叹息一声，放下报纸。
“主人今天没有行程安排……”
管家老布朗是一个精神健硕的老者，五十来岁，头发略微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黑色的燕尾服。
“那么……让马车夫准备，我要去皇家学院，拜访一位朋友。”
钟神秀用白色的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唇，微笑道。
他准备拜访的是克里，这位大学生自从来到克莱斯顿之后，还一直跟他保持着书信联系。
到了今天，他们约定一起去首都最大的地下市场，正式接触神秘。
当然，对于钟神秀而言不是，不过他为了伪装，总得找个借口。
喜好神秘学，在王国的上流社会中，可以说是一种风气。
那些贵族小姐与夫人，实际上都对此有所研究。
或许她们并非职业者，但也很清楚相关知识，甚至利用仪式、魔药的力量，维持着青春美丽的容貌。
……
吃完早餐之后，钟神秀按照本地习俗，穿着黑色礼服，戴着圆顶呢绒帽，手中握着一根权杖，在管家的躬身相送中走出了别墅，乘坐上马车：“去美第奇皇家学院！”
他轻轻吩咐一声，旋即就感受到马车行动，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一处学院门前。
美第奇皇家学院是克莱门特王国最大的综合性学府，不仅占地面积广阔，周围还依靠向学院输送物资，或者服务那些学生，形成了一片比较繁华的商业区。
钟神秀没有直接进入学院，而是让马车夫前去报信。
没有多久，打扮得十分得体的克里走出校门，打量着马车，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日安，李维先生，您的富有令人惊叹。”
“毕竟若没有足够的底蕴，如何能支持一位旅行家不断旅行呢？”
钟神秀微微一笑：“不过我决定在卡莱斯顿停留一段时间，探索非凡的奥秘……”
“我很荣幸成为您的同伴。”
克里躬身一礼，坐上马车：“跳蚤窝那边有王国最大的地下市场，我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
马车缓缓启动，克里则是有些奇怪地打量着车厢，感觉似乎少了一位贴身男仆。
在克莱门特，上流社会的人士总有贴身的男女仆人，几乎寸步不离地侍奉着主人。
但钟神秀很不喜欢这种风俗。
毕竟一位男士，只能有贴身男仆，如果要贴身女仆，就会显得很奇怪，甚至风评降低。
同理，女士只能有贴身女仆，哪怕她私生活再怎么糜烂。
“想要找到一位贴心的仆人很难……并且，我认为探寻神秘之事，需要一点神秘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钟神秀微笑道。
“原来是这样……”
克里点点头，突然问道：“您还知道约尔翰的消息么？”
“他在卡莱斯顿过得如何？”钟神秀随口问了一句。
“他已经在东约克区住了下来，并且在码头找到了一份工作……但过得并不好，十分拮据，在昨日前来找过我……”
克里叹息着说道：“我准备资助他进行夜校的学习，或许可以去报名参加男仆速成培训班？”
“我想……我的别墅中，还缺少一位男仆的位置。”
钟神秀颔首道。
“您真是一位仁慈而慷慨的绅士！”
克里赞叹一句。
突然，马车停顿了下来。
钟神秀拉开窗帘，看到道路两侧被马车与行人拥堵，似乎前方遇到了大塞车。
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旋即是大量治安官的怒吼。
混乱一直持续了大半个小时才勉强平息，人流恢复行动。
“尊敬的主人，前面似乎有治安官正在追捕犯罪份子，并且出现了伤亡，但现在已经好了。”
马车夫挽着缰绳，驾驭马车，缓缓行驶过一片被炸出凹陷的路面。
钟神秀甚至看到了几具尸体被抬了出来，现出衣服的一角，上面有些令他熟悉的花纹，与当日火车上见到的那些人十分相似。
不是治安官，而是非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