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 第584节
“不行,这不行,这坑不能光我一人踩进去!”
言语间,禺起身化作一片氤氲的水汽离开东海。
虽然额头的独角仍未消肿。
但此时那弥散了小半个东荒的雾霭已经吸引了绝大部分存在的注意力,他小心隐藏,也不至于落到太多人的眼里。
当然,在这蛮荒地界,神魔乱舞,总有那么几个管不住眼珠子的,但那就不是祂能考虑的范围了。
毕竟,敢在蛮荒乱瞅乱看的,要么是白泽那样天赋异禀,又苦心钻研的;要么就得具备绝对的实力跟审时度势的眼界,而显然,他禺虽贵为东海之神,但在蛮荒还够不上被全部人审时度势的层次。
其实被看到了也无妨,反正他都准备拖人下水了。
但凡做成了那到时候大家的谈资不局限在祂一人身上,都丢了脸面的情况下,也就没什么取笑的趣味了。
少尤那边他是管不了了。
虽然此事是因四凶而起,而他们除了穷奇之外也都被一起打包带走,共赴归墟,而哪怕是因为有禺的卷入,导致穷奇侥幸逃了一命,但身体零部件的缺失,尤其是那地方,对于一尊雄性神灵来说,面子跟里子都几乎丢尽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当然,是否能出了这股恶气,禺的想法并不重要。
但他知道,只一个穷奇肯定是平息不了那颇似大尤的崽子心中的怒火的。
禺虽然长居于东海,但也知道近些日子以来,上古八方闹腾的厉害。
三皇所处的时代尚且还好,毕竟在那三个古老的蛮荒时代留存的具都是些真正的凶神大物,烛九阴;西王母;蓐收;青龙像四凶这种在那边根本都排不上名号。
直至黄帝时代,也都是这些大神们活跃的时间点。
到了颛顼绝天地通之后,这些蛮荒古神们才显得不那么活跃了。
但不活跃不代表祂们不存在,只是因为建木跟不周山的双双崩塌导致串联蛮荒的渠道有所缩小,这就跟小溪养不出大鱼一样。
虽然不周的断裂并不影响蛮荒的本质,但互相链接的河口缩小了,古神们互相往来也就变的不那么便捷了,再加上一些个其他的因素夹杂在其中。
所以,舜时虽然仍有这些古神的存在,但却已不是本体,具体形容的话,在名字后面跟上一个【】的词缀应当更加准确一些。
古神们确实没太大的动静,但在尧至禹这三个时代却是风急浪高,各种凶神恶兽,蛮荒生灵,乃至人族各部之间都是异动频频。
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少尤。
只不过,往日里禺并不热衷于这些,所以只是对大体的情况有所耳闻,今日长角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将其对号入座。
祂曾听闻,前些日子,大禹那边九州鼎异动,蛮荒中跑了些恶兽,应当就是为的此事。
而此时见了活蹦乱跳的张珂,那那些恶兽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禺知道,被人算计却不还手不是九黎这一脉的习惯,再加上自己失误将那连祂都只是猜测的旧事和盘托出,两相加成之下,这荧惑守心的星象来源便也有了几分支撑。
之所以想这么多是因为禺接下来要干的事儿有点不地道,不给自己找上一些借口填填底气,祂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爹啊,上次赶不上儿子没怪你,但这次你要是再不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发了可别怪我没提前通知到!”
禺嘴里念念叨叨着,所化的水汽却是一路东去。
不多时,东海之上骤然升起一道巨大的火球,恐怖的热浪四散而去,永不干涸的东海都因此而蒸发了上百丈。
只是伴随着磅礴水汽形成的大雾蒸腾,那明亮的火球也在刹那间被一片黑幕包裹被人裹挟带到了水下。
于是,整个东海顷刻间沸腾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天上的一道怒喝:“蟊贼,放下扶桑,我留伱全尸!”
前所未有的怒火,在金乌的心中升腾而起。
祂从没想到,这蛮荒地界居然有人胆大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去偷祂老家。
如果只是捡点零碎那还罢了。
毕竟尧时,扶桑树便被大羿踩塌,根基大损,虽然之后用金乌的其他几个兄弟埋在汤谷之下,借祂们的养分再度滋润发出了新芽,但跟从前那个舒适的扶桑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好在兄弟们都没了,只剩下祂一个,至少地方上宽敞了许多。
可再破再旧那也是金乌天天晚上栖息的家园,如今被人偷走,这还得了。
刹那间的不可置信之后,那恐怖的大日之火自祂的身上呼啸而起,明媚而晴朗的天穹在暴虐的金乌面前刹那间便被搅的面目全非。
飘荡的云层被烈日蒸干,而刚刚闪现的荧惑跟长庚更是被怒气冲天的金乌重新逼回了星空。
但与此同时,那升腾的烈日之下,虚幻的热浪也化作实质的火焰炙烤着山川江河。
平原龟裂,江河干枯,百草树木燃起汹涌的火海,四方的神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忙不迭的救火遏制灾厄的继续变化。
好在,此时的金乌尚且还保留着部分理智,而那一帮子兄弟也尽被大羿射落,情况才能被勉强控制。
而下一刻,汹涌而暴虐的烈日便横跨亿万里之遥,凌空架到了东海之上。
因扶桑树而蒸腾的东海还没等冷却下来,此时那温热的海洋便再有沸腾的迹象,而与此同时,一道怒急了的声音响彻在东海上空:
“禺你个老糊涂快点出来!”
“你家又出贼了,偷了我家的扶桑树,赶紧出来跟我抓贼,丢了我扶桑树我就把你的东海都蒸干,还要痛打你一顿!
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只是看着居高临下的金乌,海中神;兽具是无言。
贼?
我们知道。
我家海神就是那个偷扶桑树的贼。
但这事儿能告诉金乌吗?
显然不能够,毕竟禺是东海神,执掌东海,而金乌只是金乌,终有离开的一天,除非不想在东海混了,不然哪儿有职员状告老板的?
至于金乌的威胁,那也只能去海眼里躲躲了。
毕竟只一头金乌,看着凶狠但一时半会儿也蒸不干东海,更何况是深藏海底直通四方的海眼。
与此同时,拜别了禺这位好心长辈的张珂也继续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好不容易来上古一遭,又有四凶提前送菜,这他要是不折腾出点动静,那还真白费了这些人的苦心。
只是一路走来,除了最开始屏障破碎时被卷进雾霭之中的存在以外,这会儿遇到的便全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生灵了。
所谓的寻常,是指那些没能被记载在《山海经》中的寻常事物,像普通的家禽,野兽,植物跟灵药,这些虽然在这片灵机固化实质显化的地界,也被滋润的非凡脱俗,颇有神异,但对于当下的张珂来说也就那样。像是后世的零嘴,或许可口,但并不饱腹。
再看其零零散散的生长环境,若要采摘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不过这事儿张珂并不觉得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
事实上,在看到了禺的时候,他就大致判断出了自己在蛮荒所处的地界。
约莫在大荒东经中一处并未被记载的贫瘠之地。
而在对应《山海经》原版的话便能发现,大荒东经所处之地,多山多水,多人神,但植被跟动物比起其他部分的记载来说却是为数寥寥,甚至在这边灵根都还有三个,而兽类却只有一个五彩之鸟跟夔。
没办法,谁让这边有记载的人神中出了个蚩尤呢!
以张珂知道的,自家老师那血迹斑斑的战绩,大荒东经有此贫瘠之貌并不意外。
不过没有动植物还有人神,但这边的人神却跟贫瘠的环境截然相反,黄帝,应龙,蚩尤,夸父,天吴,帝俊.这些个有名有姓的都曾出现在大荒东经。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大荒四经上,东西南北中,除了大荒西经之外,其他区域在动植物的相关记载上都是一副凋敝而荒芜的模样,而恰巧四经中,唯独西经并无蚩尤出现的记载。
少尤摊手,jpg!
随后,出于时间有限的思考,张珂隐藏干戚的同时也驱散了笼罩数万里的雾霭,选择将自己暴露在蛮荒的视野之下。
雾霭虽然好用,但慑于老师曾经留下的劣迹,在没能验明正身,亦或是人族率先试探之前,所有人都选择静静观望。
但主动出现就不一样了。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张珂的视网膜上就好像刷屏了一般,飘起了字幕:
【你已被人族之王,蛮荒共主——舜加入了关注名单】
【你已被东方天神,天帝——帝俊加入了关注名单】
【你已被昆仑之主,五凶之神——西王母加入了关注名单(你获得了一株不死草)】
好像一场电影结束时的黑幕一样,张珂的眼前也频繁的飘起游戏的相关提示。
而与此同时,他身边的空间猛然撕裂,伴随着一道凶恶的气息自虚无中迎面而来,一株色泽翠绿,如翠玉一般光泽润滑,生的好似剑兰一般的植物顺着气流落在了他的面前。
张珂
还真是别树一帜的独特风格,这是怕自己一不小心给浪死了?
也能理解,毕竟蛮荒的西王母跟九州的王母之间,属于一体两面,而作为系带的瑶姬也是这两位统一的女儿,只不过是名分上略有变化。
只是,这不死草只能起到起死回生之效,而像概念上的死亡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不过终归是一番好意,张珂也是欣然收下,心中对着那合拢的空间裂隙道谢了一番,然后便面色一正,准备接客。
与此同时,伴随着最先一批的古神陷入了沉寂之后,后来者的目光也探到了大荒以东,看到了那驱散的雾霭,以及其中那道如山般高耸,提刀放火,面容凶恶的身影。
短暂的呆滞之后,整个蛮荒直接炸开了锅。
什么玩意儿?
不是蚩尤,只是少尤?
搞这么大动静还真以为黄帝溜号,让那家伙炸坟跑出来了,结果就这?
白担心了一场,当真浪费大家感情。
而相较于那些骂骂咧咧一阵之后,各自转身忙碌的存在,蛮荒中尚有不少的目光一经目睹之后便再也没离开过。
苦了它们一番算计跟谋划,还被那几个缺德的人王打压了好一阵,早知道你能自己送上门来,那它们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坐着等就是了!
有耐心的,距离人族近的在观察人王那边的动静,以及整个蛮荒的走向。
而一些个耐心不那么足的,亦或是先前吃过大亏的,此时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迫切,直接破门而出,各施手段从四面八方跨海前往大荒。
而在这数目繁多的身影之中,有一道魁梧的身形颇为显眼。
“不是,祂怎么也来了啊?我寻思蚩尤也没去北山系闹过啊?”
“你别忘了,这少尤虽然师从蚩尤,但归根结底他身上却流着防风氏的血脉,而在不久之前防风氏那家伙诈尸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北山系,找了太行山神的麻烦,他家的几个小崽子都被人驾在火上烧了,要不是祂回去的快,差点就吃上烤乳猪了,这仇结的可大了去了!”
“这事我听说不是被大禹拦下了么,防风氏还受了惩罚哦哦哦,明白了,要是能转得过这股劲儿咱们也就不至于眼巴巴的找过来了。”
“嘿,到时候就跟在这太行山神背后,毕竟咱们这第一波过来的,数祂最大,有祂顶着拿下那小子就简单许多了,只可惜,被这家伙先动手的话,那留给咱们泄愤的空间就少许多了,不过到时候人王论罪的话,咱们也没太大的风险,这买卖也好像还行?”
太行山神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窃窃私语,那纯白的看不到一丝瞳仁的眼中闪过些许不快,但也怪不了谁,毕竟是祂主动牵涉到这场属于蚩尤旧怨的漩涡当中来的,被人当了枪使也着实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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