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讨伐深渊，你成了深渊之王？ 第396节
“你说得没错，地下的情况未必好过地面，但我们要躲避的并非只有那些深渊生物。”
宁川笑着指了指天空：“真正的威胁来自头顶那片天空。”
楚然立即抬起目光，看着那片浮空的黑色树冠，皱眉说道：“很棘手？要不要我帮你们解决了？”
以他现在的实力，扫平未来世界也不在话下。
但宁川没有接话，只是突然放缓脚步：“我们快到了。”
楚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顿时一凛。
只见几个穿着破烂长袍的身影正在迎着他们走来。
那些人的衣服，明显属于教派。
楚然立即抽出王威刀，“这个时代还有深渊教派？”
“别动手。”宁川却抬起手臂拦住楚然，“是自己人。”
对面那几个人明显也楞住了。
这时楚然也看到那些人的长相，都很稚嫩，年纪应该跟自己相仿，最多十八九岁。
他们楞住以后，全都盯着楚然手里的王威刀，似乎认得这把武器。
“他们是新一代职业者？”
楚然扭头看向宁川。
宁川笑着道：“差不多，他们都是‘大灾变’以后出生的，并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一些事，不过他们的父母一方也有教派之人，穿这件衣服，算是标记吧。”
他指着自己身上的战神府制服：“在新时代，愿意穿这种衣服，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楚然没再说话。
但他从宁川的话里品出来味道了。
未来世界，人类应该几尽灭绝，就算是教派也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信仰，重新回归集体。
而那些真正的疯子，恐怕也已经从人类这个集体里分裂出去了。
“宁叔叔。”
在他们两个聊天的工夫，那几名穿着教派长袍的少年走了过来，满怀期待地与宁川打招呼。
“今天轮到你们出来捕猎？”宁川摸着其中一个少年的头，笑容满面道：“走吧，一起回去。”
几个少年虽然有点犹豫，但对于宁川的话还是很遵从，马上乖巧点头。
“宁叔叔？”楚然瞥了宁川一眼，“你这年纪，跟他们也没差多少吧。”
“这不一样，毕竟从理论上来说，我现在应该已经快七十岁了。”
宁川摇头说道：“而且我是闭环的‘起点’，跳出时间之外，仔细算算，我活的年头并不算短。”
“走吧。”
他迈步向前走去。
走了几百米后，那几个少年掀开一块破烂的帆布，露出通向地下的石梯，向宁川跟楚然招了招手就急忙钻了进去。
“你们这个总部，未免太寒酸了点儿……”
楚然盯着那条石梯，叹息道：“从刚才我就很好奇一件事，这个时空是没有我吗？人类为什么会混到这么惨？”
宁川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平静道：“其实，这一切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他拍了拍楚然的肩膀：“我先带你见个人，他会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完，宁川便走下石梯。
楚然露出奇怪的表情，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地下总部倒是十分宽敞，并没有楚然想象中那么逼仄破烂，但他们用的科技更接近深渊入侵以前，尚未有蓝星意志加持的科技水平，甚至还有些倒退。
像从前那么方便的全球探查光幕根本就不可能了，主要的侦测手段居然是依靠无人机的摄像画面。
整个地底避难所被分成了许多区域，除了最开始的‘守卫力量’，再向里走就是生活区。
沿途都有不少人在向宁川打招呼。
宁川也一一点头回应。
一直到穿过生活区，一个简陋的教学区出现在眼前，很多年纪不大的孩子席地而坐，正在听一个中年人讲课。
对方身上也穿着破烂的战神府制服，腰间还挂着半截刀柄。
直到他注意到宁川时，动作微微一停，立马就看向宁川身侧的楚然。
楚然也看向对方，犹豫了片刻方才古怪道：“他是谢灵？”
虽然面相有些细微变化，看起来也沧桑了不少。
但总体而言，跟年轻时的谢灵还是很相似的。
谢灵也愣了一会儿，最后拍着手道：“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散了散了。”
那些孩子一哄而散，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谢灵苦笑两声，最后向着楚然跟宁川走来，颇为埋怨地看了宁川一眼，随后指了指上方说道：“你疯了是吧？不怕他找你麻烦？”
第518章 真正的关键
“放心吧，我已经将怀表交给他了。”
宁川微微一笑，随即道：“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梁绛星，比我们料想的更快，我觉得是时候了。”
提起梁绛星这个名字，谢灵眉头微微一挑，最后看了楚然一眼，偏头示意道：“换个地方说话。”
宁川笑着跟了过去。
楚然则是注视着谢灵腰间的刀柄。
除非他眼瞎了，否则无论怎么看，那都是王威刀的一部分。
直到此时，他才开始正视起未来世界。
毕竟连王威刀都被打断了，这种强度，就算是目前的他都无法想象。
那可是拥有不被深渊力量摧毁这种逆天特性的兵器，到底是什么样的战况能让王威刀都损毁？
怀着这份好奇，他与宁川并肩而行，跟上谢灵的脚步。
谢灵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在地下避难所，基本都是在生活区域简单隔断成一个又一个的空间，像这种有隐私性的房间已经非常少了。
谢灵能有一间，也因为他身份特殊，算是地下避难所为数不多的‘老师’。
给他这样的特殊待遇，没什么人会眼红。
何况在这个时代，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对于居住环境跟隐私的需求真没那么重要。
“随便坐，平时我这里没什么人会过来，放心吧，很安静。”
进屋以后，谢灵拿起喷壶，去窗口浇花。
一块裂开的玻璃正在散发出微弱光芒，能够模拟阳光，给这些普通的植物提供光照。
浇完水，谢灵从袖口取出一颗豌豆大小的蓝色结晶，在房间角落抽出‘能源匣’，将里面已经接近枯竭的结晶替换。
宁川已经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和楚然倒了两杯茶水，笑着道：“尝尝，都是谢灵自己种的。”
楚然接过有缺口的茶杯，沉默片刻，对着蹲在角落的谢灵说道：“以前没听说过你有这种爱好。”
咔嚓一声。
谢灵将能源匣合上，沾着污垢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摇头说道：“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一年两年就足以翻天覆地了，何况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他看着楚然，满脸复杂道：“好久不见了，学弟。”
“听到你说这句话还真有点不适应。”
楚然摇了摇头，“大概在几小时以前我还跟你见过一面，当然，那时候你还没老，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哈哈。”
谢灵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指着自己一脸胡茬道：“毕竟我也四十多岁了，不过刮了胡子应该能年轻不少。”
说完，他的笑容渐渐收敛，直接道：“还是说正事吧，从前一直都是宁川和各个时间线的你交流，他还是第一次把你带过来，说明这次是他认为机会最大的一次。”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宁川。
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宁川捧着茶杯，笑呵呵道：“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我不会把话说得那么绝对。机会摆在眼前，能不能抓住，还要看自己的本事。”
“那就说说吧，你们手头都有什么情报？”
楚然也没有用高维视野去探查，他打算先听听谢灵跟宁川的说法。
“情报有很多，主要还是得看你那边已经到哪一步了。”
谢灵随手拉过两把椅子，示意楚然坐下说话。
楚然点点头，直接坐了下来。
旁边的宁川欲言又止，最后看了看，发现屋内也没第三把椅子，干脆就别开口找不自在了。
“先聊聊我们两个时空之间的关系吧。”谢灵坐下以后，言简意赅道：“你也看到了，现在的蓝星已经变成了深渊的一部分，人类苟延残喘，在夹缝中争得一线生机，完全已经变成末日废土。我和宁川知道无法改变此时此刻，所以干脆就改变过去，完成闭环，让另一个命运线的我们不会再经历这种结局。”
“闭环？”
楚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说道：“你们在过去制造了一个全新的命运轨迹？”
“更准确的说，我们制造了一个时空悖论。”
宁川开口说道：“时空、命运，这二者其实是相辅相成的。时间唯一，但命运的长河却有千千万万条分支，想要影响到这二者，就必须将其中一条彻底独立出来，从起点到终点，一同脱离命运长河与时光伟力前行的框架。”
“命运不可琢磨，时光的伟力也不可操控，想要做到这一点，唯有将这二者的力量具象化，同为一个锚点，再将锚点摧毁，形成悖论。”
谢灵接过了宁川的话：“你应该也猜到了，在二十年前的过去，身为锚点的‘宁川’已经死了，而命运长河之中，无数个宁川却因此解放出来，借由我的力量，他能够出现在除了‘现世’之外的任何一个时间点，穿梭在过去未来，同时探索无尽的时间线。”
他指了指旁边的宁川：“你现在看到的他，就是一个具象化的概念，是闭环的起点，也是负责承担‘时空修复’的载体。”
楚然闻言，瞬间想到宁川缠绕的那些黑色怨念，表情微动，“时空有自我修复的能力，所以必须有人去承担这一后果，保证现世不出问题。那另一个宁川呢？那个身为终点的宁川，才是穿梭在各个时间线，寻找破局之法的关键吧。”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