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讨伐深渊，你成了深渊之王？ 第458节
楚然感受到眼前一黑，随后又重现光明。
“抱歉，我还不太适应这种力量，不小心把光也停住了。”未来之主流露出歉意的表情，随后便诚恳地望着楚然道：“也许，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楚然环顾着四周，片刻后发出笑声：“你在向我展示肌肉？能一瞬间控制这条命运线的运转，这就是驾驭了命运长河后得到的伟力么？”
“也是，超然者凌驾于所有命运之上，空有力量，却没有使用的权力。他虽然成神了，但仅仅是具备神的能力，最终连改写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到，更像是深渊里可悲的伪神。”
楚然转而看向未来之主：“你的路选对了，至少比前身聪明，所以呢？你想要跟我谈什么？一个能够把控命运，做创世之神的可能性？如果你要聊的是这个，只能说你还是不懂我的追求。”
未来之主抬起手示意楚然稍安勿躁。
随后他用眼神示意楚然去观察那些被静止不动的上城居民。
“楚然，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追求的无非是过上好日子。这一点很纯粹，比起梁绛星和超然者，你的想法更加纯粹和自由。力量对你而言只是手段，不是目标，所以，我才愿意与你谈一谈。”
他说到这里，指着那些居民问道：“你觉得，这些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你还想考考我？”楚然笑了，“站在我们的角度，他们是虚幻的，但站在他们自身的角度出发，那一段人生所经历的都是现实，当然是真的。”
“没错，对于他们自身而言，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真实的存在。”
未来之主点点头：“五感构建了他们对于世界的认识，记忆组成了他们的独特人格，所遇所见皆是真实不虚。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真正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楚然盯着他道：“跟我探讨哲学问题？”
“并非如此。”
未来之主缓缓说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似是而非的理念，也不是真实与虚假的辩证。在我们高维生命眼中看来，蓝色命运，白色命运里的每一条命运线，其实都像箱中世界，以高高在上的角度去俯瞰他们，便不会再以平等的态度去对待。”
“所谓超然者，或是命运长河本身，也是这样的视角。你我如今看待这些普通的生命，总会有一丝优越的心理，而那些更高的存在看待我们时，何尝不是同样的蔑视？”
楚然皱住眉头：“看来我说得没错，你已经有点魔症了。”
未来之主轻轻摇头道：“不，楚然，我接下来要说的，恰好是最清醒的认知。”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世界犹如落色油彩，变得抽象无比。
所有的物质尽数化为高维视角之下最原始，最本质的信息深度。
“你看，万事万物，皆有力量。”
“寻常人眼中毫不在乎的一粒微尘，同样有它应有的分量。我要做的，其实并不是驾驭命运长河，而是将万事万物的本质转变成延展的命运，无论是你，梁绛星，亦或是被困在超然力量中永无天日的超然者，都没有在乎过的真正命运。”
“是它们组成了一条命运的根基，就好像无穷无尽的命运线汇聚成河，形成那条亘古不变的命运长河一样，没有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态运转，命运就永远无法成立。”
他再次微微攥拳，一切抽象的画面消褪不见，重新化为了秩序完善的世界全貌。
那些被按下暂停键的事物恢复运转，所有上城居民还是在奔逃的路上，天空落下的攻击也砸中了保护城市的蜂巢网格能量。
除了激起阵阵涟漪，再无其他效果。
楚然看向自己的胸膛，刚才那道光束是从胸口穿过的，却没有触及到自己。
他瞬间明白，自己和超然者，已经跳出了这个世界。
“你说的这些确实有点道理，但我还是不打算跟你合作。”楚然叹息一声，说道：“你们这些人玩的太大了，不适合我。”
未来之主的蓝色义眼微微颤动，却是摊开手掌，向楚然做出邀请的手势：“楚然，只有握住了这些，才是真正掌控了未来。我要向你展现的可能性，远不仅于此，你不必急着做决定。”
第600章 仁慈？
即便楚然对于未来之主这个超然者演化出的存在一直抱有怀疑跟警惕，态度上也是相对保持敌意的，但他还是得承认，此刻的未来之主，确实非常诚恳。
他就像是闲聊一样，将他对于命运的认知全盘托出，只差半分，就要把怎样依托于命运的组成而晋升超然给暴露了。
“你说的可能性，就是依靠万事万物所存在的力量，越过命运长河，由你自身来决定这些命运的运转？”
楚然眯着眼道：“你的想法很不错，但这跟超然者的绝对命运，梁绛星唤醒宇宙至暗力量去吞噬无尽伟力于一身，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我承认，我们三个的想法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一位未来之主十分诚实，“集伟力于一身，本身就是见到超然力量的门槛。但你必须要承认，我的方式更加温和，不会伤及到任何人。”
“梁绛星将暗影位面唤醒，让宇宙至暗的力量成为伟力源头，此举后患无穷，迟早会演变成波及无尽命运的危机。”
“而超然者对于一切平行命运的深渊之王赶尽杀绝，从事实上塑造了梁绛星这个麻烦，他的下场也不必多说，以这样的取巧方式得到超然力量，本就不会被承认。”
楚然没有在意未来之主对超然者和梁绛星的评价，只是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你说门槛？集一种伟力于自身，是触及到超然的门票？”
“没错。”
未来之主道：“你先前做过比喻，超然的力量介乎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有那道界限的存在，任何生命无论强大到何种程度，都没办法接触到至高的超然之力。但命运的运转，自会留下可能，集伟力于一身的方式，就是打开你口中盒子的办法。”
“深渊王权，就是无限时空已知的最强伟力，梁绛星跟超然者都绕不开这一点，而我所选择的不同，我要让万事万物的基础运转为我所用，一颗星球的演化，一个生命的轨迹，这些为他们所忽视的命运，也是伟力。”
“你说不会伤到任何人，可你还是想要操控万事万物的命运。”
楚然没有反驳未来之主的话，而是继续问道：“如果你的蓝色命运成功了，命运长河的结局会如何？命运即便没有交汇的可能，但就算我用屁股想也知道，汇聚成长河的命运互相碰撞，下场只有一个。”
他竖起手指：“强的延续下去，弱者被吃干抹净。”
命运长河的运转，本就是某种绝对的定数。
除却超然之力，能够影响到它的力量微乎其微，就算有，那也是小范围影响。
但未来之主做到了这一点，甚至已经成功了。
他所创造的蓝色命运，最终或许会取代命运长河，再由他本人全数接纳。
这样一来，原本的命运长河会是什么下场，也就不言而喻了。
未来之主直到此刻才终于被问得沉默。
几秒后，他平静道：“只要我掌握了这份伟力，命运自会恢复如常，我会取代命运长河，成为全新的主宰，万事万物的命运皆会在我体内自由延展。”
“可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楚然笑了起来，“新的命运大有可为，那旧的命运呢？”
“楚然，实力达到我们这个层次的生命体，就应该明白一点。”
未来之主说道：“生死只是一种概念，组成世界的所有物质，构建宇宙的一切基石都能由我们来创造，就算是生命……”
他停顿了一秒，继续道：“也不是不能重新塑造。”
楚然就这么看着他，最后长叹道：“我们的想法差距还真是大，重新塑造生命，或许有可能，但那还是从前的生命么？”
“为什么不是呢？”未来之主有些疑惑：“我能保证让每一个生命的信息深度完好无损，就算是一瞬间的消亡过后，重新诞生的生命一样能够完美复刻。”
但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反而说道：“楚然，你的想法还是跟普通人没有差别，现在的你早就是高维生命了，那种由普通生命组成的社会形态创造的伦理观，道德观，并不能约束你我。不杀已经是仁慈，为他们重塑生命，也是仁慈。但是，仁慈不能变成约束。”
“我所图的，是更大的善念，而非对于部分生命的善念。”
未来之主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但楚然摇了摇头，直接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超然者跟命运长河或许就是凌驾在我们头顶的神，用蔑视的态度在观察着我们，你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啊。”
“仁慈？”
楚然的语气很平静。
可下一秒，他已经闪身到未来之主面前，抓住他的改造脑袋，“仁你奶个腿儿。”
随后，就像是撕扯破布一样将它拔了出来。
电弧跳跃间，未来之主的全改造身躯疯狂抽搐！
即便这样，未来之主依旧没有死。
或许是身处于自身命运，拥有最高权限的原因，又或者是全改造人身躯的生命力旺盛。
总而言之，他的脑袋被楚然提在手里，竟还在开口说话：“楚然，也许我的表达有误，但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我只是想要塑造一个不再有神诞生的命运和未来。”
“在我们的头顶，永远不会出现高高在上的生命，俯瞰，蔑视，操控我们的命运进程。”
“超然者永无天日的困境记忆被我所继承，而我在其中只学会了一个道理，想要终结这种闹剧，就必须要打破陈规，重塑一切，再由我，由我们来控制它。”
“你不明白，楚然。”
“超然力量就像是永恒的毒药，总会有像我们一样强大的生命去追逐它，试图把它占为己有。”
“至于命运长河……直到今日，除了我，还没有人注意到它的特殊。但若是未来有这样的生命出现，他一定会用更残忍的手段夺走命运长河的伟力，试图掌控所有人的命运。”
“想要结束这一切，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重塑命运。”
“命运的由来不可追溯，但它的未来，能由你我来把握。”
未来之主那张已经被电弧烧毁的脸庞渐渐狰狞起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根本不激动。
就好像在描述一个极其平常的事。
但随着他的生命力消逝，楚然眉间逐渐浮现出金色纹路，那张本属于青年梁绛星的脸渐渐转回本质。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未来之主的脑袋，双手一合。
将它拍成漫天消散的粒子！
第601章 熟悉的人
楚然挥了挥手，未来之主的改造身躯也一并崩碎。
他的实力又回来了。
蓝色命运的压制在这一刻消散，未来之主那具化身确实是这条命运线的关键，他的猜测没有出错，唯独一点。
“我还没有离开这条命运线。”
楚然仰起头，从天空之上看到了璀璨的蓝河虚影，那正是蓝色命运的主体。
由未来之主一手打造，试图重塑命运长河的载体，此刻缓缓流淌在众生的头顶。
哪怕还未真正成型，也已经显露出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恐怖神性。
高高在上，操控一切的命运，本就该有这样的压迫感。
“塑造一个不再有神诞生的世界？”楚然笑了一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什么。
随后他挥手劈开空间。
从游离在世界之外的状态重新降临在这座自由运转的命运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