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独行斩鬼神 第8节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如果,没有之前王越先生在本地推行官话,那么这些前来的人可能听不懂这阵阵读书声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却是能多少听懂一些。
有一些人就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看向他们大哥邹虎。
“看什么看?我们又不是去做坏事的。再说你们这些人,平常做的坏事还少了不成?现在跟我装良善。”
邹虎一巴掌拍在一个人的头上,众人闻言后反应过来,的确如此,又是继续前行。
来到庙前,黎青注意到眼前这座庙还是一个月前的样子,破烂古旧,只是稍做一些修补与擦拭。
“明明有那么多钱买米买面开办县学,就算不用钱,以他的法术,也早就可以修缮这里了吧?”
抱着这样的疑惑,黎青率先走入庙中。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宽阔的庭院当中,一位相貌清俊非常的年轻道人、长身而立,他周围环绕着一群孩子。
道人手中原本是空无一物的,但是他右手从左袖中抽出,下一刻却抽出一盘甜糕。
这一幕让四周的小孩子一阵的兴奋大叫。
年轻道人的手掌持诀,在那盘甜糕上一扫而过,下一刻满盘甜糕变成一大群白鸽,满院的乱飞。
“啊啊啊啊……”
原本围绕着道人的小孩子们啊啊怪叫着,兴奋着满院跑来跑去的抓那些白鸽,那些鸽子也不高飞,一旦被那些孩子抓到了,就又会变回甜糕,被他们塞到嘴里,吃得无比香甜。
趁着这群小胖子们被甜糕引走,陆城坐回到自己的藤条躺椅上,用脚轻轻一踢那藤椅,藤椅在下一刻就变成一头膘肥体胖的数百斤重大肥猪,驼着道人呼哧呼哧的往院子角落里逃跑。
在这个时候,有个白白净净的小胖丫头因为跑的太快,摔倒在地上,有点疼,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本来已经快要躲起来的陆城见此,微微叹一口气,然后那头大肥猪一转头,就小跑到小胖丫头的旁边。
女孩被陆城抱起,让她坐在猪背上满院的转圈。
很快,这就把那个小女孩逗得笑了起来,其它的小孩子,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白鸽抓了,围着那头肥猪,特别羡慕那个能够坐到猪背上的小女孩。
“福生无量天尊。不知各位道友来到我这小观,所为何事?”
黎青看着那坐在猪背上“嘎嘎”直乐的小女孩,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一时失神。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黎青、邹虎等人骤然转过身去,却见那个刚刚还在人群中的年轻道人,不知何时已经到自己等人的身后了。
离近了看,此人更加的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看着那张脸,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师兄邹虎,黎青的俏脸渐渐霞飞双颊。他们在观察陆城的同时,陆城也在观察他们。
邹虎这些人也就罢了,南蛮苗裔未曾教化尚且野性未驯。
倒是那名女子,漆黑中掺杂着一些酒红色的长发垂到腰边,圆圆的俏丽脸庞白媚小巧还有点可爱的婴儿肥,明亮的双眼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唇薄而小巧,一身短衣短裙,手臂白似藕,玉腿雪如莲,连陆城也不禁多看上几眼。
“中土来的妖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施展幻法蛊惑人心?”
邹虎面貌粗豪,心思却是细腻的,再加上了解自家师妹,一看两人这眼色就知道不好。
再不阻止,师妹怕是就不要自家丑师兄了。
登时断声喝道,语气极为不善。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来之前,太爷爷告诉我们要守礼慎行,你怎么可以这样呼喝道长?”
陆城还未及说什么,那年轻美貌的苗疆女子便已然这样说道并且横拦在两人之间。
紧接,她也不等自己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师兄再说什么,转而向陆城柔声言道:
“小女黎青,见过陆道官。”
陆城在这里也住下月余了,黎青来之前这点消息当然是打听得清楚的。
“无妨。在下来到此地是奉恩师之命,前来保护本地韩执韩县令的,在这里暂住几年后便会离去,并无它念。”
陆城一心修道并无兴趣与本地修行势力产生冲突,因此所说的话也温和有礼。
“晚辈在前来之前,得老太爷嘱托,我黎、屠、邹、尤四家,愿意奉上两百户田产地契奉养道长。”
黎青没有想到陆城是这样温和,心中有些后悔让师兄他们这些浑人跟过来了。
若只是自己只身前来,说不定能与眼前这位俊美道长更加亲近一些。
“这个倒不必了,贫道颇有一些家私,本地的田产土地对我也是无用。”
陆城越是推脱,黎青越是觉得眼前道人实在是清贵至极,与自己以往见过的男子皆是不同,完全不为俗世外物所累。
“或许,这才是修行人应有的态度。中土的玄门正宗修士,一心许道,哪像我们这些旁门杂流,只想着修成法术好享尽人间富贵。”
在陆城的推拒之下,黎青带来的两百户田产地契终究是没能送出去。心中对这位陆道官的好感大增,返回复命。
接下来的几日,那年轻美貌的苗女黎青又是数次前来拜访,只是是独身前来,初时陆城接待几次,后来有些受不了小姑娘的热情似火、杨柳腰肢,就以闭关为由关门谢客了。
依然是那一盏灯摆在了中间,撑开黑暗。
黎九幽,屠鸿,尤婆子,邹蛇婆四名石原县实际的执掌者汇聚起来,讨论着白日里所发生的事情。
“看来,是真的看不上我们这穷乡僻壤,白送的田产土地都不要。”
“那我们该怎么办,不送了?”
“送,为什么不送?明日把这些地契放到那间破庙门口,他收不收咱们都送,他若是不走,收了我们的钱,也不好再碍我们的事了。他若是过两年走了,有没有地契那些地还不都是我们的。”
黎九幽冷笑着,做出决定。
“好了,此间事了,我们接下来谈一谈神祭的事吧。县里的人丁越来越多了,吾神庇护此地消耗的力量在增加,需要的供奉也要增加,今年,至少要四对的童男童女。”
四人中颇为美貌的中年妇人这样说道。
“……多加了一倍?”
屠鸿闻言微微皱眉。
“这样也好,没有鲜血作为训诫如何让那些乡民乖顺听话?四对就四对,除此之外辅祭也要搞得盛大一些。”
在四人进行商定的时候,银发持杖的尤婆子突然说话了:
“要不要避开那些被赤心观收留的孩子,那位陆观主似乎颇为喜欢小孩?”
“……不必。通过此事,让那小辈知道一下本地是谁做主也好。”黎九幽想了想,这样说道。
“不会因此激怒他吧?”
“就算激怒他又如何?黑祭的时候除我们四人以外还有十几位同道在场,他就算是愤怒,难道拿着他那柄破剑,同我们拼命?只有经过此事之后,他才算是跟我们站在一起了。”
第13章 同门
时间,在平静之中滑过。
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整个石原县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顶多,因为那位陆道官的到来,石原县中许多户人家的孩子送过去了,因此多出那些生计,县里的人因此稍微宽裕一些,也仅仅只是稍微而已。
这是陆城抵达石原县后的第四个月,他终于见到那位自己奉师命前来保护的韩县令。
他是一位消瘦留着山羊胡的老人,见到陆城的时候脸膛红润微醉熏熏,尽管竭力想要站起保持礼仪,但终究还是因为酒力上涌,而控制不住的躲避到另外的房间干呕。
当时,陆城也只能选择告辞。
次日,陆城再次前往县衙拜见韩执韩县令时,却被衙役告知,韩县令又前往辰溪县赴宴去了。
也不知道,他昨日是为什么回来,或者,仅仅只是宿醉未醒,才想到回来一趟。
百里之侯,见百里而不见侯。
不过对于此,陆城也是理解。
经过这四个月在本地的观察,陆城发现县衙在这个石原县仅仅只是个摆设而已,民间有任何争执,几乎都在黎、屠、邹、尤这四个家族内部解决了。
作为本地的县令,多做多错,甚至有可能因为触动到本地家族的利益,而遭到伤害。
“应该是因为国家统治力衰弱导致的,当年王越县令可以在这里兴修水利,推广官话,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大唐玄甲军(火行,唐是土德)名震天下,但是国家稍稍衰弱,对于边疆的控制力立刻就降低,王越县令病死在南疆,据县志记载朝廷是派人过来查验过的,但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这样想来这位韩县令的做法,倒也不失为一种聪明。”
返回到赤心观,陆城继续自己的道法修持。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现在自己只不过是一座旧观小修而已,有时间关心整个大唐王朝的命运,不如多关心一下手上法术修炼。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当中,陆城的主要功课便是以内功外功不断纯化自身法力,把行剑时剑器与自身体内法力的交互练到身上,不过这些都是水磨功夫,苦修一世之功速成不得。
反倒进度比较快的,是对于天兵神将法的修持完善。
午夜时分。
陆城甩手打出一片金豆,伴随着金银光团的盘旋,以黎猛、屠怒虎为首的一众天兵神将,落在院中。
他们整齐地向陆城半跪行礼,口中言道:
“吾等,愿为仙师效命!”
“嗯,照常排演军阵。”
年轻道人坐在蒲团上微微俯首,如是命令。
“领仙师法旨。”
天兵神将法当中有着凡间军阵的排演法门,虽然不是仙家玄妙阵法,但是散兵游勇和组成军阵,仍然不是一个战斗力的。
可惜天兵神将法离赤心观越远,威力越弱消耗越大,自己外出随身带一只手的甲士兵将尚可,再多召唤的话,法力投入与战力表现就是完全不划算了。
甚至一次召唤两名神将四十七名天兵,哪怕是在午夜时分,他们的身躯也是有些虚幻的,也是极为消耗法力的,好在不断消耗与恢复,也是提纯自身法力的一个修持法门,又能锻炼军阵增强天兵神将法的威力。所以,对此陆城倒不是十分吝啬。
除此之外,陆城将自己手上的雷公锤、电母锥以及赤松剑,这三件法器放在赤心观内神像前进行加持。
因为陆城能够感应、一定程度的引导那种冥冥当中的信仰愿力,因此加持效果也聊胜于无,时间久了总会是有些加持力的。
“正统玄门修持中,其实是很忌讳过多借助神力的,但我并非是请神而是创造神灵,却又与寻常请神之术别有不同。”
一夜清修,无事发生。
次日一早,赤心观管事何兰的丈夫徐二牛上山。
这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他红着眼眶搓着手道:“观主,我家兰兰病了,这几天怕是不能到您这里来做事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叫自己婆娘兰兰……
“没关系,你让何管事安心养病,告诉她赤心观管事的位置,始终是她的。”陆城清楚的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于是温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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