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收容专家 第272节
“才过几年,你居然开始借助外物了,你不是对自己的体术非常自信吗?”白河冷笑道,“现在我只有一只手臂。”
“你这该死的畜生!我要宰了你!”寿三郎瞪大了双眼,癫狂地盯着白河,似乎不在意自己鲜血淋漓的下巴。
白河将撕下来的嘴唇随手掷于地面,脚下地板再次转动,消失在这一楼层。
寿三郎拿起灰色的画笔,往自己身上一甩,瞬间他的皮肤镀上一层铁色。
另一只画笔在掌心迅速调色,调色完毕后猛地往前一挥,橙黄色的颜料直接铺满了这条走廊。
下一秒,被橙黄色覆盖的地方,全都升起一团火焰,这条走廊目力所及之处,全都被火海覆盖。
除了躲在客房里没出来的那些求生者,在走廊上远远观战的那些人,全部变成了奔跑的火人。
当白河再一次从楼下转移到楼上时,直接便落入了火海的正中央,寿三郎的拳头迎面捶来!
他的勾拳动作极其标准,带着铁色的羽织大袖在过快的拳速甩动下哗啦作响,仿佛锋利的刀片。
白河偏头闪过,拳头砸在墙上,直接砸出一个深坑,仿佛他的拳头变成了一块沉重的钢铁。
寿三郎一拳紧跟着一拳,狂风骤雨般连续出击,外表斯文的他挥舞起拳头来,却颇有拳王的气势。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寿三郎暴怒地咆哮道。
连白河都不得不承认,寿三郎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强者,在自身异能并不适合直接战斗的条件下,在那个变态的家族中,他依旧是实战的佼佼者。
当一个身体素质、心理素质、学识、情商都优于常人的人,被掺入变态猥琐、卑劣肮脏的欲望后,再配以那天生扭曲的观念。
那么,这样的人对普通人而言,就是一场噩梦。
那温文儒雅的外表和彬彬有礼的用词,让人想起普通人印象中日本文人那种拘谨的优雅与忧郁。
而现在,他已然没了以前的从容模样。
寿三郎癫狂暴怒的表情,让白河非常满意,那歇斯底里,不加掩饰的愤怒,和不敢置信,仍抱希望的崩溃,让白河想要发笑!
肉体上的毁灭,轻而易举,但能摧毁内心,却实属难得。
坦白说,白河都不知道这个畜生到底在意什么,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在意他和白雪的孩子!
但白河还是不明白,这畜生让这么多女人怀了孕,有这么多儿女,但却从没重视过那些儿女,甚至从未关注过他们。
其他女人为他生下的孩子,在寿三郎眼里,就像加工生产出来的产品一样,他对他们没有任何情感,全权交给家族使用。
唯独白雪,当得知白雪怀孕时,寿三郎的眼神才变得与众不同。
当然,白河知道那绝不是爱,而是某种更令人作呕的东西。
为什么是白雪?
为什么会是白雪呢?
“我杀了你!”寿三郎发狂地挥舞拳头和画笔,蓝色的电弧在空气中流窜。
当电弧靠近白河时,仿佛被无形的墙壁隔断,分出了肉眼可见的界限。
白河眼睛里的笑意消失了。
“玩腻了……该让你体会一下了,我付出一切换来的东西。”
没有任何征兆,长沼寿三郎的腹部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伤口,从胸肋最下,一直延伸到小腹,往下直到会阴。
寿三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震惊地看着自己被剖开的肚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是这个样子的。”白河淡淡地说道,缓慢踱步上前。
他从上官炎那里换到的,用“悲伤”换来的力量。
在这次使用之前,他从没想出过它的模样。
但当看到如此朴实无华,简简单单的剖腹伤时,白河突然觉得,这复仇的一击,就该如此。
他自己都想不到的画面,被从其他人那里换到的力量,准确地描绘出来了。
走廊里的火焰尽数熄灭,天花板开始下雪。
不知从哪吹来的冷风,让空气也变得和当年一样冰冷,白河怀里却感到一阵熟悉的温暖。
第390章 答案
第390章 答案
白河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雪花仿佛从天花板深处掉落。
他想起自己和妹妹从那座庄园里逃出来时,也是冬天。
白河走到寿三郎面前蹲下。
寿三郎正俯首望着自己被切开的肚子,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拉力,似乎牵引着腹腔中所有的脏器。
他脸上表情十分精彩,愤怒、不甘、遗憾、后悔、憎恨。
什么情绪都看得到,唯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坦白说,白河不想和这个人多费口舌,但一些事,只要关系到白雪,他就不愿意放过。
即便那是已经过去很久,对未来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就像一本书看了开头和结尾,却不知道过程一样,他虽然一直陪伴在白雪身边,但从未知晓到底是什么,将自己的妹妹引向了那样的命运。
即便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不会让他有任何释然,但白河依旧要知道。
机会只有现在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有这么多小孩,为什么只对白雪的那么在意。”白河问道。
寿三郎没说话,抬起头,恶毒地盯着他,仿佛他才是受害者,是白河对他做了什么极其过分的事。
“如果我说我没杀那孩子呢?”白河说。
寿三郎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我,我儿子还活着?”
白河点了点头:“在死之前,说说吧,把我们的事做个彻底的了结。”
寿三郎发出一声轻笑,不是嘲讽轻蔑的笑,而是松了口气的笑,仿佛比起自己的命,他儿子活着反而更重要。
白河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如此在意一个他根本见都没见过面的儿子。
而且白河很清楚,寿三郎对白雪并没有那所谓爱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在和他所有侍寝对象中,白雪是受到虐待最多,最残忍的人,屡次危及生命。
所以他不解。
他想要一个答案。
“他真的……还活着?”寿三郎重复问了一遍,他开始大喘气,肚子里的东西被一种神秘的拉力不断往外拉扯。
“没错,快说吧,你时间不多了。”白河冷冷道。
寿三郎点了点头。
他也感觉到自己时间不多了,他还知道,白河突然告诉他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他知道白河对他儿子的死活毫不在乎。
连在一起的脏器,大块大块,一股脑都漏了出来。
寿三郎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空了,就像分娩的孕妇将胎儿生出那般。
但这一刻,他的思维却无比清晰,甚至体感上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曾经经历过的,一直想要回想起来,却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来的画面,那些非常模糊的过往,都在此刻变得清晰。
他想起自己用鞭子不断抽打瘦骨嶙峋的少女,她鲜红的血沾在白色长发的末端上。
少女哭喊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别墅的窗户,一刻不离开过。
他想起自己用狗粮喂了她一个月,让她天天学狗叫才有的吃饭,想起他巧妙地打断她的双腿,骗她说这辈子不可能站起来。
在她尝试逃跑后,他用最粗暴的行为虐待她,她也从来不辜负他的期望,永远是那样的眼神!
其他女人,一个月就会顺从,如果用暴力规训,时间会更短,不管多骄傲的男孩女孩,在被带进长沼家,都会慢慢把自己当做一件工具。
就像曾经的他……
但白雪不一样。
她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
即便他再怎么温柔地对她,她永远看着庄园外的那片天空。
即便他再怎么残忍的虐待她,她都不会放下那个逃跑的念头。
“我早就知道,她一直等着那时候呢。
她怀上七个月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不打算跑了,结果她在八个月大的时候,竟然跑了!
哈哈,她跑了!
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的!”
寿三郎颤抖地笑着,眼泪激动地流出来,他的脸上充满憧憬、嫉妒、欣慰和满足。
白河皱起眉头,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
“不是你问我的吗?
我一直,一直都想要当个好爸爸啊。
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寿三郎的脸颊肌肉抽动着,瞳孔混乱的缩放,身体的肌肉因大失血痉挛。
但他还是继续在说:
“白雪和你不一样,她和所有人都不同……只有白雪,只有白雪她,才能生下那样的孩子。
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永远都是那样的眼神,她的孩子绝不会像我这样……一定是个很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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