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收容专家 第603节

　　斯普莱特的能力和这差不多，只不过主要是针对攻击的念头，他最熟练‘切碎’的就是攻击方面的念头。”

　　“这个能力等级有多高？”

　　“很高，因为六级以上没有目标可以具体测定，所以暂定斯普莱特的异常等级是EX级。”

　　六级以上没有测定具体范围的异常等级都会被归入EX级，也就是说，斯普莱特有可能是七级、八级，或者更高的级别。

　　“那你们是怎么赢的？”蒋文高问道。

　　这同样也是夏守心里的问题。

　　如果攻击的念头都会被切碎，那根本就无法正面作战，毕竟无法向敌人挥剑的士兵上了战场也没有任何战斗力。

　　夏守猜测，应该是这个能力有距离范围之类的局限性，让管控局有空隙可乘。

　　“一是超远距离的攻击，他的的斗志瓦解范围大概在半径五千米左右，能超远距离攻击的战斗人员还是有不少人，但能超远攻击的人，攻击方式又很难绕过他的那种斩击。

　　嗯……说了应该也没事吧，毕竟斯普莱特都已经给管控局这么详细地展示了，部长估计也不会在意被你们知道，而且小夏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那种伤疤？”夏守试探性地猜测道。

　　在神律之战中，上官炎让他去她居住的公寓里开启过一个埋在水泥里的箱子，里面放着的那条伤疤，文字说明对它的称呼是——【一道悬而未决的死之伤疤】。

　　只不过最后他并没有使用这条伤疤，他把这条伤疤交给墨英防身了。

　　不过即使没有亲手使用，夏守也知道那玩意一定非常厉害，否则部长不可能秘密地埋在家中公寓的地砖下。

　　白河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组织语言道：“说是斩击，确实很像，但本质上并不是斩击，更像是因果律的伤害，这种招式并不是释放斩击将东西切开，而是直接让目标变成被斩开后的状态。

　　而在释放之前，则处于一种将结果储存起来的状态，也就是这个结果可以肯定出现，但只要不使用就能不让它出现。

　　斯普莱特能让所有承受的攻击都附加这种特殊的属性，所有他所承受的攻击都能变成还没有出现，但只要他使用，就一定可以出现的特殊状态。

　　你们可以简单把他的这项能力当作伤害反弹，一种可以无限时间储存伤害，并且反弹回敬的能力。”

　　“所以物理攻击无效。”夏守得出结论。

　　白河：“没错，但精神攻击貌似也可以反弹，但精神攻击看不到，所以现在已经没办法理解具体的机制了。”

　　听到现在，夏守觉得这种怪物根本不能打，从某种角度看，甚至要比临近飞升的作家还要恶心。

　　夏守之所以能打赢作家，是因为于无人处登峰造极可以完全无视对方的异常等级，而作家自身的防御力和生命力并没有那么无懈可击。

　　所以在夏守获得罗萨赐予的将火焰变成鲜血的错误禁识之后，把作家的元素化防御封印完毕，战斗就又恢复到了常规战斗的范畴，其他物理手段也有了用武之地。

　　但听白河的描述，斯普莱特的防御方式并不是像蒋文高那样，通过肉身元素化规避伤害，也不是像裂王之盾那样，靠着极高的肉身强度硬抗伤害，而是直接承受伤害，把伤害的属性修改成另一种东西！

　　这样一来，普通的攻击方式已经失去了讨论价值，以夏守目前掌握的攻击手段中，恐怕也只有【永续同伤】有可能伤到对方，因为【永续同伤】的伤害方式是转化，而非直接的破坏。

　　具体能否成功，只能看斯普莱特的能力判定了。

　　“那白哥你们是怎么赢的？”夏守问道。

　　“用我祖上的一个神话遗物。”白河说道，“那个遗物的名字叫做【命运的缝衣针】。”

　　“命运的缝衣针？！”蒋文高听到命运两个字，就像被按了开关似的，立刻激动起来。

　　因为白河五十年后的绰号就是命运魔方。

　　“你知道？”

　　“啊？不，不知道，只是听着就觉得很厉害。”蒋文高挠头讪笑了几。

　　“的确很厉害，它是一种特殊的遗物，隶属于缝补匠这一信仰，可以将使用者的超凡力量和人生这一主题概念结合改造，诞生进化出新的超凡力量，我的血继异能是让持有的封禁物的超限等级提升一级，这其实并不准确。

　　当然如果详细说的话，就要开始枯燥的科普内容了，想必你们也不爱听，总之最后靠那个遗物和我的【魔方】异能结合了一下，获得了一个很厉害的新能力，靠这个能力我们把斯普莱特打败了。”

　　蒋文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能力……白哥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取名？有必要吗？……那叫它【命运魔方】好了。”白河漫不经心的答道。

第901章 现实不是游戏

　　蒋文高悄悄握了握拳头，控制了一下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

　　他万万没想到，错过了神律觉醒时机的白河，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获得觉醒的力量！

　　但令蒋文高不理解的事，游戏中促成白河觉醒的契机，应该是神律之战中画家的飞升，为什么现在他靠着那什么绣花针完成了进化呢？难道进化到异能的下一阶段，有这两种渠道吗？

　　白哥精神受刺激的效果和那个命运绣花针一模一样吗？

　　但总之成功了就好，他一直想要一睹三部前辈在他们巅峰时期的真正风采，现在第一个抵达巅峰形态的人物终于出现了！

　　“白哥白哥，能不能展示一下？”蒋文高急切地要求道。

　　“展示什么？【命运魔方】吗？

　　展示不了。

　　那个能力的变异原因是神话遗物，我只有在那个时代才能使用这个力量，离开遗物所处的时代，我就没法使用【命运魔方】了。”

　　闻言，蒋文高眼神立刻暗了下去，显得无比遗憾。

　　但很快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开始打听其他事。

　　夏守也听着白河的讲述，心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斯普莱特就这么被拦下了。

　　但听着听着，夏守就对这件事稍微有了些真实感。

　　他明白自己之所以不敢相信前线阻挡了历史反攻，是因为他并没有在现场，也不知道管控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阻止了对方。

　　虽然白河现在好好地坐在这里，毫发无伤地和他们讲述那些战斗的场面，但其实当时在现场所有人都差点暴毙，即使是异能变异后的白河也被斯普莱特打崩了最后防御，身体达到了脑死亡的最后阶段。

　　管控局几乎用上了历史战争中的所有战术，使用了在现时间根本不会用的平民人海战术，利用异能控制大量平民的思维，对平民进行人体异能改造，把他们变成一个个超级炸弹堆向斯普莱特，以增大斯普莱特瓦解攻击念头的压力。

　　除此之外，快穿客们也付出了血的代价，一般快穿客作战，都是少数几个咒力吸收种类相近的人，组成作战小队。

　　这是为了互相之间的咒力逸散不侵蚀队友，所安排的安全措施，否则过于混乱的咒力环境将大大削减快穿客们的清醒时间，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跌入疯狂的深渊。

　　但这一次，罕见地组织了十人次队伍的快穿作战队伍，轮番对斯普莱特进行阻击，每个人都做好了精神彻底疯狂变成异常体，随后再被斯普莱特彻底斩杀的心理准备。

　　这些人放在现世，每一个都是超一流的强者，他们或许无法靠自己的理智，为自己的信念清醒地战斗，但若单论破坏力，每一个快穿客都不输于超危级的异常目标。

　　而在斯普莱特面前，他们成群结队作战，甚至不是为了伤到对方，只是为了他们中有人死后发生的咒力逸散，能重度侵蚀其他同伴，把同伴感染为非人的怪物之后，拉高对方的异常等级，以换取或许可以伤到斯普莱特的资格。

　　超凡的战斗……就是等级的战斗，当机制与等级没有一个占优时，那么数量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一千，一万，和一亿，再大的数字在计算器的归零符号面前，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河语气平静地诉说着，说出了那些快穿客们最后的结果，他们的结果和预想的一样残酷。

　　“参与作战的六十人中，有一半被斯普莱特杀死，而另一半几乎全都发疯变成非人类了，一部分和斯普莱特战斗被杀，一部分被重伤后逃离了战场，在那个时代失踪了，最后保持理智前往其他时代的只有八个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河轻轻叹了口气。

　　柯痕喝着茶，表情没什么波澜，因为她之前就在历史前线，这种事她早就知道了，吃惊也早就吃惊过了。

　　而刚刚详细知晓战争详情的蒋文高，整个人都陷在一股惆怅悲伤的情绪里，说不出的无力感笼罩心头。

　　他无法自控地去想那些堕落为异常体，跑掉失踪的快穿客们。

　　他们的下场极有可能是作为超危怪异，被旧时代的超凡组织猎杀，只有极少数运气好的堕落者们，会在被当代超凡组织猎杀之前，提前被管控局找到。

　　也只有管控局会花力气活捉他们，运送到另一个时代，帮助他们恢复理智。

　　想到这些，蒋文高只觉得现实好他妈的绝望。

　　在游戏里他是主角，他是牛逼屌炸天的天选救世主，只要走对路线，他就是意志如钢的战神，被海量咒力侵蚀都能维持自我，什么禁忌仪式都能往自己身上砸。

　　在无数被人忌惮的禁术中，身为玩家的他们可以反复尝试测试，通过不断SL，来博取那0.1%的成功率，用时间堆出一个拥有三种存活率只有0.1%的禁识知晓存档。

　　在游戏里，玩家到了LV5，才算正式参与到主线里。

　　但真正的现实里，可没办法读档重来，也不能作弊，用基数去博取小概率的收益事件，毕竟每个人都生命都只有一条啊。

　　游戏里他看书点一下手指，花时间就能学会任何一门失传语言，在现实让他上课搞懂语法都已经要了命。

　　游戏里，他看死亡率99.9%的禁识书籍不会犹豫一秒，死了立刻读档重来，直到凑巧学会为止。

　　但现实中，哪怕真有这么一本书放在他面前，他看得懂都不会去看，只会立刻上交给管控局，好好保管起来，以免被坏人所得，危害人间。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蒋文高才发现，在游戏里他不太瞧得上的五级收尾人们，在他面前是如此强大且遥不可及的存在。

　　而比五级收尾人还要厉害的快穿客，在那个什么裂王面前，竟然只能把自己当自杀炸弹人用，这让蒋文高觉得自己像一只蚂蚁。

　　“太不公平了，超凡者等级高了会发疯，斯普莱特为什么不会？”蒋文高愤懑地说道。

　　白河面无表情地瞥了小高一眼，给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大概已经成异常体了，这种例子可不少，表面看着像人，平常做事也像人，但其实本质是异常体的东西……而异常体不会有人类被咒力侵蚀的缺陷。”

第902章 什么是人？

　　夏守偏着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人类是怎么定义的，究竟什么算是人类呢？如果只把外表和行为当做标准的话，那很多类人异常体，以及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人或许都能归类到人类，界限就非常模糊了，但我们对人类这个种族的定义好像还挺明确的，难道是把是否会被动吸收咒力当作一个特征吗？”

　　“夏守前辈还真喜欢当哲学家呢，总是思考这类没用的问题。”

　　白河倒是认真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小夏从事学术研究的话，一定会是一个好学者，随便提的问题都这么有难度，什么是人类？其实学术界都还没什么定义呢。

　　俗世科学的定义倒是比较明确，生物学上是灵长目人科人属物种，其他方面的定义虽然模糊了些，但远没有超凡研究中这么模糊，但现在的确是像你刚才说的这样，一个区分是否是人的很重要的指标，就是超过一定异常等级，是否会吸收周遭环境的咒力。

　　会吸收的不一定是人，但如果不会吸收的，基本都不是人。

　　当然这也不绝对，毕竟还有神明庇护眷顾之类的超越所有逻辑之上的力量存在，但只是自然诞生的人，在异常等级超过LV3之后，一定会出现无法自制的咒力吸取现象。

　　然后到LV5，就会变得连使用异能都会逸散咒力，并且对环境中的咒力吸收效率也会大幅提升，而在那以后，绝大部分人都会有相同的变化，那就是随着咒力的不断吸收，咒力吸收效率进一步降低，超过某条界限后，就会彻底不再吸收咒力了。

　　这时的不再吸收，和二级与三级的自控吸收是不一样的，是变成了想要吸收也无法吸收，就变得和异常体一样了，所以这一过程在学术上被叫做异化。”

　　白河抬手制止了夏守的追问，接着说道：“我知道，我还没说完呢，才要解释人类，当然这人类也只是当今学术界较为认可的一种定义罢了。

　　什么是人呢？人类是欲望反应最大的生物，人类的感情丰富程度远远要超出其他普通动物，而且不仅欲望的种类丰富，连变化的可能性也是最丰富的。

　　人类可以在欲望上倒向任何一个信仰，并且在倒向固定欲望的过程中还有极大的拉扯空间，比如一个人可能是血神的信徒，当他对应的欲望在人性中的占比越来越大，其他的欲望就会被挤压，性格就会变得偏执。

　　变成战斗狂、生育狂、整容狂之类等等精神病，这些都是单一欲望过于强盛，彻底压制其他欲望所引起的表面理性丧失现象。

　　但只要这个人还没彻底变成异常体，那就还有改变自身欲望的可能。

　　这样的例子是非常多的。

　　有些学者甚至认为，人类其实并非一个种族，而是一种状态，就像昆虫变态发育一样，就像鳄鱼的卵在不同室温下会产出不同性别的鳄鱼一样，人类被设计出来的初衷，其实本来就是变成某个独特的异常体，彻底投入某种欲望的怀抱。

　　但人类的理性和人性却莫名其妙开始抵抗起这种变化，坚持保持这种人的身份，这就和怀胎十月的婴儿拒绝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已经在蛹内孵化完毕的蝴蝶拒绝从蛹内钻出一样，是反自然规律的。”

　　“这个理论的意思是……人类只是一个处于变化中，但结果还没确定的异常体？人只是这个异常体结果没确定时的名字？”夏守试着理解，他突然有点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了。

　　他不太喜欢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