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收容专家 第608节
她在思考。
冬鸦的推理很清晰,但从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摘了出去。
以他的理论,叛徒为了排除掉会出手协助夏守的“失忆派”,利用了神律这一次危机感巨大的暗杀局。
那现在,叛徒的目的大概率是达到了,那几位的人间体在很多年里都不可能再降临现世。
但冬鸦一直略过了另一种可能。
内鬼利用神律战争杜绝了那几个人的人间体再登场的机会,那这种情况下,内鬼再以协助者的身份现身,哪怕满口谎言,也不再有人会来戳穿了。
所以。
冬鸦或许没撒谎,或许一句真话都没说。
看来,要做好两手打算。
幸而这种事,她早就非常擅长了。
上官炎发动了轿车,给几小时前发来短信的夏守回了消息,答应了夏守拜托她找人的请求。
请假一天
作息不调,白天网文教学看多了,以至于脑子混乱,特此请假一天。
第910章 内鬼的意图
思考间,手机上发来了一封邮件,是冬鸦的。
这家伙……刚才有话不说完吗?
邮件内容是:【钓鱼要鱼咬钩,钓鱼的人没办法把鱼丢回去,钓鱼是一项技术,把东西往水里丢也是一项技术,我比较擅长丢垃圾,但不太了解钓鱼,所以不能给你参考了。】
上官炎一下子就看懂了这段话的意思。
冬鸦说的钓鱼,就是把循环历史中的事物剥离出循环历史外的禁识,而另一个丢垃圾,则是把已经剥离出来的东西重新塞进某一段历史的禁识,这两者是两种不同的禁识。
而钓鱼的咬钩,应该指的是一种行为,也就是说对方想要把鱼从历史里钓出来,必须要发生接触,虽然不知道具体方法,但接触是一定会发生的,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上官炎又把内容看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冬鸦所讲的事,可以用更通俗易懂的说法来解释,但他偏偏要用这种抽象的比喻,这一点大大增加了沟通成本。
不过也没办法,不光是冬鸦,超凡者中也有很多人有这种表达上的通病。
这不是他们的表述缺乏逻辑思维,而是因为对超凡的理解加深,导致他们的理性开始抛弃不准确的“准确科学”描述,转而投降“印象表达”的怀抱……就像意大利面拌42号混凝土一样。
尽管上官炎对冬鸦的说话方式很不满意,但转念一想,她又原谅了对方,毕竟不光是冬鸦,人间体好像都这样,甚至冬鸦的表达方式,在人间体中已经算很好的了,可能也就仅次于人神具名者们。
人神麾下的具名者,是真正会说人话的,所以她才喜欢和金逢龙打交道。
上官炎发动汽车,驶出停车场,开车的时候,脑袋里不断分析着各种情况。
冬鸦给她的消息,她要告诉夏守吗?
当然也可能夏守已经知道了,毕竟这一次的关键情报是墨玉司某人的禁识能力,而周炎阳(死录笔记)是知道这些的,他肯定意识到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甚至已经得出了和冬鸦相同的结论。
这么一想,夏守的确对已经结束的伤疤时代非常上心,说不定周炎阳已经全都告诉他了。
但皇甫作仁的推理笔记已经得出了肯定的结论,确定斯普莱特会正常度过这一生了,如果斯普莱特真是那一只被吊起来的鱼,那普通度过这一生,岂不是白死了?
要知道,钓起来的鱼脱离了历史的循环,身体寿命和状态都不会随着循环历史的重置而重置的。
除非内鬼真是团伙作案,否则只能有一种禁识,会钓鱼,就不可能再往河里丢东西。
冬鸦说,往河里丢垃圾是他的禁识。
若对方有团伙,那冬鸦就是同伙,但这样一来,冬鸦又何必来通知他?
这动机就说不通了。
因此,更有可能是现在斯普莱特还没被钓上来,内鬼钓的鱼是其他人。
若沿着这条思路继续深入,那就要去假设其他人。
会是国师雅黛尔吗?还是雅黛尔的弟子,下任国师梅丽萝丝?
抑或是裂王之矛或者裂王之盾?
不,同样不太可能,第一批管控局的人投靠过他们,他们同样是知道推理笔记的存在的,而靠推理笔记可以清楚观测出每个人未来可能会做的事。
即使不能准确预测,但辨认谁没有按照原定历史轨迹来,还是很容易的,所以斯普莱特他们绝不可能谋划这样的计划,即使斯普莱特真的和墨玉司的叛徒合作了,也会选一个钓上来也不会被岸上人察觉的鱼去咬钩。
“呵,张和平吗?”上官炎冷笑道。
若是张和平,那本来说不通的地方就说得通了。
张和平被捞了上来,所以可以自由行动,并且他本来就是现代人和旧史居民生下的孩子,因此在历史重置后,不出现非常合理,他不出现反而才是正确的。
那为什么要捞张和平,而不捞更强的斯普莱特呢?
大概一方面是考虑到了管控局的谨慎,另一方面是张和平的行动范围更加广阔,可采用战术也更加灵动,他的存在等于活着的秘密,只要找到机会就能把循环历史的真相再次告诉斯普莱特。
上官炎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夏守,但如果周炎阳告诉了夏守,也就不用他告诉了,而若是周炎阳没说的话……那就是他觉得现在还是让夏守不知道的好。
上官炎也有这样的考虑,如果夏守知道,并且做出相应的应对,那么本来完美的伪装就被破坏了,叛徒就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出夏守知情这一真相,然后大概就不会再出手了。
不出手的话,也就没有铁证,确定对方就是墨玉司里那个“渔人”。
如果多想一层,甚至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真凶本来就不是可以将事物从循环历史中剥离的渔人,而是另有其人,对方专门设了个局来诱导他们的思维,将叛徒的帽子扣在渔人头上。
而只要他们这边稍微弄出一点动静,真正的内鬼就得逞了,他就有合乎逻辑的理由不出手,最终伪造出:设下诡计的是渔人,但却因为最后察觉到了风险,最后一刻停止了动手。
这样一来,内鬼就能在明明没有“钓鱼”禁识的情况下,伪装成另一个人。
这种阴谋诡计,在管控局任职的这段时间里,她见过太多了。
并且这也是管控局众多领导必备的一种思维——可以错杀一千,但脑子里一定要有“疑罪从无”的思维。
如果没有铁证,光凭猜测干掉了某个疑似敌人的目标,就觉得真正的敌人已被扫清,那无疑是愚蠢的。
冬鸦或许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把秘密告诉她的吧。
不过……如果冬鸦想到了这一种事态发展的方向,为什么不直接清晰明白地说出来呢?
是觉得她的智商可以轻易想到这一点吗?
还是说……冬鸦本来就希望借着她的嘴巴,去完成“内鬼放弃出手”这一骗局?
上官炎感觉到了那复杂混乱的可能性,像胡乱缠绕的毛线般在她面前展开,它们互相交织缠绕,互相影响,让人无法计算出拉扯其中一根会导致的后果。
不知为何,她嗅到了一丝林中马的气息。
第911章 墨玉司的规矩
深夜。
夏守摊着死录笔记,复习着之前笔记写下的专属具名仪式。
在黑珍珠号上度过的那几个月的时间,死录笔记写完了那复杂无比的仪式,夏守也看完了所有内容。
虽然很多都看不懂,但至少看过了。
但要说最大的收获,还是他知道了死录笔记的阅读恢复时间,并不和现世的时间挂钩。
这代表从今往后,若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和笔记交谈大量内容,就可以带着笔记前往时间流速非常快的世界,这样就能规避掉阅读冷却的限制。
而对死录笔记催促的具名,夏守的态度格外慎重认真。
毕竟事关人性,大部分的具名者都在具名后,成为了非人的存在,这让夏守对具名这一结果有着本能的排斥。
人与人之间的三观思想不同,对具名一事的看法也不同,那些追求具名的人大部分都觉得是一种进化与蜕变。
在他们眼里,把具名变成非人并不是一种合适的形容,成为具名更像一个IQ32的笨蛋变成IQ200的天才,是综合素质上的全面优化。
人类这个身份,也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珍视的东西,毕竟抛弃掉笨蛋的头衔,对天才来说没什么可犹豫的。
至于丢掉的那部分人性,他们也不觉得是什么好玩意,就像普通人也不会将拖延、懒惰、好色、易怒、狂躁这种负面性格视作优点,具名者所抛弃掉的人性本质上其实是抛弃缺点。
当然,持有相反观点的人也不少,夏守就比较偏向这一派。
他可不愿意为了成为所谓的具名者,放弃当人,为此他十分深入地和死笔深聊了关于人类晋升具名者,所要发生的诸多变化。
在黑珍珠号上,他们就聊了很多,聊了具名者的欲望极化、纯粹化,聊了许多学术理论中对具名者的流行看法,而其中最具参考性的,莫过于人神具名们用人话传达的理论。
人神具名者也表示具名和人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这甚至无法归类为思想上的差异,那样过于狭隘。
甚至世界上大部分人所谓的具名之后丧失了人性,也不是完全准确的,的确有很大一部分人类在飞升中会烧掉人性,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具名者,是保留了人性,但对应信仰的欲望得到了极其夸张的膨胀,从而将人性中与该欲望无关的部分,压到了极小的占比。
为此,人神具名举了一个极端的例子,正常人有形形色色的欲望,而一个即将飞升的血神信仰者,渴望战斗杀戮的欲望占到了50%的比例。
那么他在飞升过程中,若走的是欲望膨胀的路数,刹那间杀戮欲望就会膨胀到99.99%,而其他的各种欲望,就被压缩到了极限,等同不存在了。
这并不代表这位具名者变成了满脑子只知道杀戮的傻子,祂完全理解人性,看待人类就像看待猫狗、昆虫一类的存在,人性中的其他欲望在祂眼里,和人类眼中金毛犬看到狗粮留下的口水一般。
人类知道金毛想要吃,祂也同样知道人类想要干嘛,根据具名者们的个性差异,不同的具名者也会有不同的行事作风,祂们中有的,会为了自己追奉的欲望,完美地利用凡人的人性,而有的则是不屑,残忍地用异常现象,来逼迫凡人做出符合祂“审美”的抉择。
夏守是很不乐意成为这样的具名者的,因为他想要做的事很多,他自己的欲望是这么驳杂,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变成一种单一欲望生物。
而死录笔记也说这些具名的变化和他无关。
按死录笔记的意思,墨玉司的具名,飞升者是不会有任何性格思想上的变化的。
问它原因,说是墨玉司信仰所有神明,但并不信仰单一神明,侍奉所有神明,但不侍奉单一神明,所以墨玉司成员被允许拥有驳杂的欲望。
甚至于墨玉司还有一条硬性规定,那就是成员们的欲望可以自由发展,但全体成员各类欲望的“总量”要相对持平。
夏守当时就问询问了原因。
而死录笔记的回答是:
【简单说,墨玉司像神明们共有的仆从。
身为仆从,自然要把每一个主人都侍奉舒服,如果一批仆人,全都只和某个主人兴趣相投,只能理解一个主人的深度诉求,无法理解其他几位主人的需求,那就很糟糕了。
你可以偏好杀戮,也可以偏好缝补,核心条件符合。就都能进入墨玉司。
但假设出现了这么一种情况,墨玉司里的所有人都特别喜欢缝补匠,欲望侧重于缝补。
这时,残月过来说:“有一个守秘人成为了代行,你们把这段时间里最精彩的片段做成循环历史。”
但因为墨玉司全员都信奉缝补匠,根本看不懂这段守秘历史中,哪部分才是最关键最精彩,最能令残月满意的部分,于是最后只能瞎搞一通,把好好的一段代行历史,剪成了主题不明的臭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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