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内卷做游戏,你怎么躺成首富 第705节
两个人影就这样踏入迷雾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雾气在他们周围流动,仿佛在窃窃私语,诉说着这个村子里不为人知的秘密。唐隐感觉到,这趟送别之路,或许会让他离真相更近一步。
晨雾在两人脚下缓缓流动,仿佛一条冰冷的河流。
唐隐抬着门板,感受着指尖渗出的寒意,忍不住开口问道:“……把尸体扔进神格河谷吗?”
“蓉婆婆是这么说的。”赵刚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被雾气浸透了一般。
“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被污染吗?”唐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嗯。”赵刚的回应几不可闻,透着无尽的疲惫。
唐隐偷眼瞄向同伴,赵刚的脸色比雾还要灰白,眼神空洞,嘴角紧紧地抿着,显然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唐隐本想追问更多,但直觉告诉他,此刻的追问可能会把自己也卷入某种危险的境地。
就在这时,赵刚突然开口:“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为什么这么说?”唐隐谨慎地问道。
“因为我在【宴会】上说错话了。”赵刚的话语里藏着某种沉重的含义。
唐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赵刚已经发现了什么,或者说,证实了某个可怕的真相。但现在显然不是挑明一切的好时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你已经竭尽全力了。”唐隐试图安慰道。
“不管怎么说,失败就是失败。”赵刚的语气里充满了自暴自弃。
“……那就反败为胜吧,也就是说,你要成为雾隐村的新领袖。”唐隐提出建议。
“……我做不到。”赵刚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唐隐也感到一阵无力。作为一个外地人,他无法立刻让这个陷入低谷的男人重振精神。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首吊松墓地,那片传说中充满诡异的平原。
当他们走近食堂时,一幅令人心惊的画面映入眼帘。蓉婆婆站在食堂门口,她佝偻的身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单薄,嘴里不停地念诵着晦涩的经文。苍老的声音在雾中回荡,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陈香站在老人身边,双眼失焦,像是魂魄出窍一般。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围裙边缘,指节发白。
花露则紧紧捂住小咩的眼睛,但她自己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唐隐和赵刚,以及他们抬着的那块门板。她的眼神里既有恐惧,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最引人注目的是高梅——高老伯的孙女。她的表情让唐隐心头一震。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悲伤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愤怒、深沉的怨恨和难以掩饰的厌恶。她死死地盯着门板上的遗体,仿佛要用目光在上面烧出个洞来。
唐隐忍不住在心里揣测:难道祖孙俩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但转念一想,就算有过矛盾,他们到底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在这最后的告别时刻,真的有必要表现得如此冷酷无情吗?
不过很快,唐隐就强迫自己停止了这些揣测。他提醒自己,作为一个对这个村子一无所知的外地人,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对别人的家事妄加评判。
雾气在众人之间流转,仿佛在编织着一张看不见的网,将所有人的秘密都笼罩其中。
“可恶!“唐隐在心底暗骂一声。浓雾在他眼前缭绕,像一层厚重的纱幕,遮蔽了所有可能的线索。作为一个外来者,他此刻的处境尴尬至极,就像站在迷宫的某个角落,连墙壁在哪个方向都看不清楚。
后来当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时,唐隐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天真。他当时对这个村子的认知,就像是在用放大镜观察冰山一角,完全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找不到秦义。”
在通往墓地的山坡上,王丽娜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脸色惨白得吓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已经找寻了很久。无奈之下,她不得不和两个高中生分头搜索。但在这片被浓雾笼罩的村落里,找人简直就像大海捞针。
“等我们把高老伯下葬了就来帮忙。”唐隐刚说完这句话,就和赵刚默契地加快了脚步。虽说墓地就在附近——毕竟雾隐村本就是个小得可怜的地方,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四周弥漫的浓雾,又或许是因为手中抬着的门板重量,唐隐竟生出一种路途漫长的错觉。
“嘿嘿嘿。”
刺耳的笑声打断了唐隐的思绪。是狼太爷。老人站在路边,一边笑一边拍手,那副痴傻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唐隐突然想到:这个老人,现在还活着吗?
此时失踪的人就只剩下秦义一个了。按照规律,狼一晚上只能杀死一个人。想到这里,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又快了几分,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几分钟后,他们就找到了答案——一个令人作呕的、血腥的答案。
走在前面的赵刚突然停下了脚步。在通往墓地的草丛中,秦义的尸体像一堆散落的积木般支离破碎地铺在地上。
浓重的尸臭味中夹杂着野草的清香和某种野兽特有的腥臭,刺激着两人的鼻腔。血迹斑斑的草地和残破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搏斗。
破碎的衣物、撕裂的肢体,每一处细节都在述说着受害者经历的痛苦。
“——小义”赵刚的声音颤抖着,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和足球差不多大小的物体。那是秦义的头颅,曾经英俊的面容已经被野兽撕咬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副咬紧牙关的狰狞表情。
“你很勇敢——”赵刚的声音哽咽了。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秦义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却也永远地沉默了。
雾气在尸体周围缓缓流动,仿佛是大地在为这个年轻的生命默默哀悼。
唐隐站在一旁,感受着寒意从脚底一直渗透到心底。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命案,而是某种更加黑暗、更加邪恶的事物在作祟。但此刻,他们能做的只有继续前行,将死者送往他们的归宿。
唐隐开口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他发现,秦义的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从赵刚手里接过秦义的首级,把手指伸进他的嘴巴。
——不长不短的兽毛!
第540章 失踪的高梅
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的痕迹,唐隐不难想象出最后的场景。秦义在死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斗,从散落的血迹和碎肉来看,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拼命反抗。这种顽强的求生意志,反而让他的死亡显得更加残酷。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执行【污染】的存在。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能把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撕成这般模样?
秦义的死讯像一阵阴风,瞬间席卷了村子的广场。失去至亲的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陈香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随即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一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的儿子!我的儿啊!”
她疯了似的朝现场方向冲去,长发散乱,眼中布满血丝。几个壮年男子好不容易才制住她疯狂的举动,但她依然在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仿佛要把这十几年来的母爱都在这一刻倾泻出来。
按照村里的规矩,秦义支离破碎的遗体被投入了神格河谷。赵刚从现场带回了一束沾着血迹的褪色头发,那是秦义生前唯一完整的遗物。
陈香接过儿子的头发时,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她毫不犹豫地将那束头发塞进口中,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疯狂地咀嚼着、吞咽着。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或许就是母爱最极致的表现——想要把儿子的一部分永远留在自己体内。
但不管她做什么,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她的儿子,那个曾经阳光灿烂的少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看着她的样子,唐隐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痛,那是一种只有失去骨肉的人才能体会的绝望。
“……开始【宴会】吧。”赵刚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杀了高老伯和秦义的凶手。”
他的话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激起了众人的注意。只有陈香还蹲在地上低声啜泣,她的长子则默默地陪在身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隐的大脑飞速运转:秦义到底违反了什么规则?为什么他会遭遇如此残酷的死亡?这种毫无价值的死亡,除了在母亲嘴里留下一把诡异的兽毛,除了让她痛不欲生,还能带来什么?
这样的惨剧只会让幸存者们越发恐惧。如果人人都像秦义一样不顾生命危险,肆意妄为,后果将不堪设想。唐隐的这个担忧,竟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诡异地吻合。
“……小梅在哪里?”童小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安。
该死!唐隐在心中暗骂。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往最危险的方向狂奔?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明知必死却依然前赴后继。浓雾中的村子正在变得越来越混乱,而这种混乱,似乎正是某种力量所期待的。
浓雾笼罩的村子里,四个人迅速组成了搜索队。王丽娜神色凝重,童小亮眉头紧锁,赵刚目光如炬,唐隐则在思索着什么。他们要找的人是高梅,那个失踪的女孩。
秦铭留在家中照顾母亲。陈香的情绪仍然没有平复,时而啜泣,时而呆滞,需要有人寸步不离地守护。钱进也没有加入搜索队,他站在食堂门口,神情复杂地说:“食堂至少要留下一个男人守着。”这话确实有道理,谁也不敢保证那个杀人凶手此刻不在暗处窥视。
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分成了两组。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农具,木锹和镰刀在这种时候成了最好的防身武器。锋利的镰刀在雾气中泛着寒光,木锹的握把被汗水浸得发湿。
“你们小心一点。”王丽娜低声叮嘱,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赵刚点点头:“一有情况就喊我们,声音要够低但也够大。”他的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既要让同伴听见,又不能打草惊蛇。
“好的,拜托了,小亮——”唐隐转头看向搭档。
童小亮换下了那件不便行动的连衣裙,换上了一件略显紧绷的学生服。虽然他的身材早已超出了学生服的尺寸,但他似乎也只有这一件替换的衣服。他很喜欢那条连衣裙,但在这种时候,还是实用为上。这个提议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显示出他对这次搜索的认真态度。
“得加油干了,唐叔。”虽然童小亮说话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唐隐注意到他的眼神异常专注,里面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两人开始在村子里搜索。浓雾中,他们的身影时隐时现。
“小梅!”
“小梅!”
他们的喊声在雾气中显得格外空洞。唐隐和童小亮仔细搜索着每一处可能藏身的地方:杂草丛生的草地、树荫下的阴暗角落,甚至连泥泞的田地都没有放过。但高梅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找不到任何踪迹。
“……你有什么头绪吗?”唐隐停下脚步,转向童小亮。
童小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道,应该是因为高老伯死了,被吓到了吧?”
“不对,”唐隐摇摇头,眼神变得深邃,“我是说今天早上,她的样子很奇怪。”
“嗯,确实。”童小亮突然收起了轻浮的表情,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雾气笼罩的村子里,唐隐的思绪如同这浓雾般翻滚不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搜寻的脚步,目光锐利地望向童小亮。
“她是不是有洁癖?”唐隐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童小亮正用学生服的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闻言愣住了:“洁癖?”
“就是那种很讨厌肮脏的东西和行为的感觉,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唐隐回想起高梅那双总是透着警惕的眼睛,还有她那双纤细的手,总是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仿佛在抗拒着什么不洁之物的侵扰。
童小亮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抓了抓略显凌乱的黑发,目光望向远处朦胧的雾气:“啊,嗯,怎么说呢,小梅是雾隐村最胆小的人,她一直都很怕污染的传说,或者说,很讨厌被污染。”
“是这样吗?”唐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浓雾在他们周围缓缓流动,带来一阵潮湿的寒意。这分明是迷信造成的恐惧,但为什么会突然恶化到这种地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向谨慎的高梅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童小亮忽然开口,打断了唐隐的思绪:“所以我就认为就算小梅是狼,也没办法杀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是这么想的吗?”唐隐转头看向他。
童小亮的表情罕见地严肃起来:“不管小梅是不是狼都做不到,就是这个意思。”
“很谨慎,这不是你的风格吧?”唐隐察觉到了童小亮语气中的异常。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少年,此刻却表现出如此慎重的一面。
“因为不是我自己的事呀——”童小亮轻笑一声,但笑容未达眼底。
雾气在两人之间流动,带来一阵令人不适的粘稠感。唐隐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打听你们隐私的意思,不过,如果想起什么和小梅有关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嗯……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童小亮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唐隐,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对我来说,小梅和秦铭是最重要的人,甚至可以说,小梅比秦铭还重要。”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语气一转:“好了,我快去找吧。”
“……你说得没错。”唐隐轻声应道。
但不管他们如何搜寻,高梅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在这片被迷雾笼罩的土地上。潮湿的草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枯枝在雾中显得格外阴森。腐败的落叶散发着潮湿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她究竟是昏倒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是刻意躲避着所有人的搜寻?
一个更加令人不安的想法突然闪过唐隐的脑海:“有没有她已经离开雾隐村了的可能性?”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每个人心头。王丽娜下意识地搓着双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很难想象。”
赵刚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仰头望着越来越浓的雾气:“蓉婆婆说过,起雾的雾隐村是和黄泉之国连在一起的,如果现在离开,肯定会在黄泉之国迷路的。”
雾气在山间流淌,如同一条无形的河流,将整个雾隐村包裹在神秘的帷幕之中。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枯萎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童小亮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影,声音里透着少有的凝重:“而且,不管有没有起雾,山里都很危险吧。”
唐隐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深邃的目光穿透迷雾,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他的黑色风衣被雾气打湿,更显得沉重。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在脸颊上留下冰凉的触感:“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我很认真地问你们一个问题。”他稍作停顿,声音低沉而清晰:“在这种情况下,假设她真的离开了,她的心境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种可能性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畴。王丽娜不自觉地绞着手指,目光躲闪;
赵刚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就连一向开朗的童小亮也沉默不语,神色凝重。唐隐看着他们脸上流露出的困惑和担忧,内心越发焦虑。
如果高梅真的离开了村子,而他们还在这里空耗时间,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唐隐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决定打破这种僵局。就算是强词夺理,也要让他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对她来说,这个村落或者这里的人已经没办法信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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