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老物件成精了 第713节
这真的是太珍贵的史料文物了……
如果真的能传承到现在,能够来到文物修复工作者,历史研究者的手中,他们该如何狂喜啊!
他快步返回自己住处,在书案上小心放下书册,擦干、擦净双手,这才屏息翻开。一看之下,大失所望:
书册上一个字都没有。
或者说,整个书册朦朦胧胧,像是蒙着一层白雾。沈乐用尽目力,也没有办法透过白雾,看清楚它上面的任何字迹。
这是,记不得吗……
是这套盔甲的主人,这柄陌刀的主人,并没有看过这本书册,还是他看的时候,没穿盔甲,陌刀抑或长矛不在身边,无法传承记忆?
沈乐尝试几次失败,终于废然叹息,合上书册。
他到底还是在盔甲、陌刀传承的记忆当中,就像在一个全息游戏当中,游戏制作者没有做出来的东西,他就翻不开,看不到……
可惜,太可惜了。如果他是真的暂时穿越过去,他还能把这本书册,抄录一遍,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下来,期待它能传承到千年之后;
但是,这只是一段记忆,他
唉,走吧,走吧!走完这一段路,走到龟兹去,走到安西四镇,坚持最长的那个地方去!
沈乐整顿好东西,起身出外。和上一次一样,他召集了一队人民,连他十个人,准备停当,踏入沙漠。
莽莽黄沙扑面而来,沈乐伏在骆驼脖子后面,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上一次去龟兹,在这具身体的记忆当中,是十年之前。对于他来说,仿佛是几天之前,也仿佛是几个月,一两年之前?
然而此刻,不知为何,他也好,这具身体也好,都泛起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十个人走进沙漠,一个人最后走出来;
这次,十个人走进去,能有多少人走出来呢?
然而这一次沙漠之行,比上次要艰难得太多。十个人出发,不到二十里路,就遇到了吐蕃游骑,力战得脱,却已经折损了三人;
再走了一天,在泉眼附近,又遇到了一伙马匪。虽然远远射箭,射死敌方一人,己方没有折损,却伤了一头骆驼;
第三天,泉眼已经消失,不得不掘井取水。一群人轮换守夜,好容易等到黄乎乎的水填满了井口,大家才装了一半水,蓦然间,弦声鸣动!
“敌袭!”
“敌袭!!!”
这一晚他们还是挺过去了。而沈乐,解下他那条消失了一半金带銙的腰带,在腰带背后,郑重的连续刻了几刀。
左边一刀,一个伙伴永远留在了这里;
右边三刀,横,竖,横,敌人丢下了三具尸体……
他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忘记!
第四天,一切平安;
第五天,又没有找到泉眼,必须继续掘水;
第六天,遇见了一伙沙盗,但是没有打起来,沈乐用一枚大唐天子赏赐的金带銙,向他们购买了五皮囊水,和一袋肉干;
第七天,又一场战斗,他们失去了所有的骆驼;
第十天,沈乐失去了最后一个伙伴……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沈乐已经扔掉了裙甲和胫甲,扔掉了护膊,将背心式的铁甲铺在沙面上,用皮绳拉着,裹着水囊一步步向前。
还有一半的距离,还有至少一半的距离,而这具身体,也远不是十年前的壮年,武力值也下降了非常多……
但是他一定要走出去,他还能走,他还挥得动陌刀!!!
走!
走!
走!
他奋力抬起右腿,踩进沙堆。柔软的沙子立刻向两侧退开,把他的鞋底,鞋面,乃至半截小腿,全都吞没进去。
沈乐耐心等待片刻,直到右腿不再下陷,这才身体前倾,双手握住长矛,努力往下插。
用右腿往下蹬、双手撑住长矛的反震力,带动左腿从沙层里拔出——
好!
又走了一步!
继续!再走——七八十步,应该就能到这个沙丘顶端,就可以滑下去了!
沈乐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现实当中都不谈了,到他能进沙漠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可以自如飞行;
而在铁甲带来的梦境当中,哪怕是上一次,他也没有失去自己的坐骑,也不至于,需要徒步走过这漫漫沙漠……
皮靴早就磨破了。砂砾毫不吝啬地从大脚趾处,从小趾处,从每一个破洞里灌进皮靴,再随着抬脚的动作从皮靴内部流出来。
一出一入,再加上踩下去、抬起来的动作,不知道多少砂砾磨在皮肤上,刺痛着已经打了水泡的脚底。
这种苦头,他在现代绝不会去吃,甚至哪里刮破了都要立刻拍治疗术。
但是现在,他只是仰头看一看星空,确定自己没走错方向,然后麻木地插下长矛、撑起、踏出一步;再拔出长矛、插下、撑起、再踏出一步……
爬到沙丘顶上,顺着沙丘滑下去,仰躺着松一口气;再奋力撑起来,再继续走……
走到月上中天,走到筋疲力尽,走到深夜时分,沈乐才寻了一个顶上长着红柳树的沙丘,努力开始掘井。
掘到下面有微微水渍,他才转到避风处,裹紧身上已经破烂的羊皮袄,努力蜷缩成一团。解开腰带,翻过来,在腰带内部咬着牙刻画:
一横!
一竖!
今天,又杀了两个人,两个沙匪……
相比十年前,沙漠上的吐蕃游骑多了许多,沙匪也多了许多。深夜休息,他甚至都不敢点起篝火,唯恐被游骑发现;
更何况,和田河的水量越来越少,需要用来挖水的时间,越来越长。前天,昨天,已经连续两天没挖出水来了,幸好今天还找到了一点……
他重新束好腰带,慢慢闭上眼睛,把自己缩进沙子里。可惜,没办法泡脚,没办法坚持红军长征时候的优良传统。
寒风嗖嗖,刮透皮袄,刮透战袍,每一转,都从身上掠夺走一点热量。
沈乐抓了一根肉条,慢慢嚼着,努力让蛋白质给自己提供一点热量,还是觉得身上越来越冷。
如果能点一堆火就好了……今天已经杀掉过三个沙匪,周围,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只要点一小堆火……只要烤一烤冰凉的手臂,让自己不至于半夜感冒……
沈乐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爬到沙丘顶上,砍下几根红柳枝和骆驼刺。哆哆嗦嗦,打着了火,立刻迫不及待的把双手拢了过去:
“好冷啊……我烤暖一点就睡,一会儿也好……”
他缩在火堆旁边,慢慢闭眼,进入梦乡。火烤胸前暖,幸好脊背直接靠在沙子上,不至于风吹背后寒。
侧身蜷卧着,一边耳朵压在沙地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哪怕在睡梦当中,也竖起一只耳朵,努力听着周围的动静:
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或者有马匹,或者有骆驼靠近?
只要感觉到不对劲,一定要赶紧醒过来,赶紧熄灭火堆!
但是现在……还是让我……先睡一觉吧……
不知过了多久,沈乐猛然睁开双眼。还没起身,先就地一滚,抓住长矛向上刺去。
当的一声响,钢刀重重斩在矛杆上,向上弹起。来人似乎很粗野地骂了一句什么,沈乐却没有听,弹身跳起来,一头撞进他怀里:
咚!
一声闷响。对方痛叫一声,向后仰倒。沈乐咬牙冷笑:
傻了吧,我睡觉的时候没有脱盔甲!
铁盔尖端撞到你胸口,就算不撞断你几根肋骨,也要撞得你背过气去!
当然,这一撞,他自己也不好受,头顶剧烈疼痛,眼冒金星。他顾不得伸手去揉,右手往对方腰间一探,拔出一把短短的匕首,奋力攘了过去!
“去死!”
闷闷的铁器入肉声响,在剧烈的惨叫声中,几乎没办法听见。沈乐一击得手,立刻向后滚开,双手握住长矛,在身边抡开一圈:
“滚!”
当!
当!
当当……
嗖!
右腿后方猛然一痛。这身铠甲他早已丢弃大半,只剩下最核心的一件马甲,护得了要害,却护不了双臂双腿。
此时右腿中箭,一条腿立刻就泄了力气,身子一歪,当场就往下倒——
“杀!”
一声怒吼。游牧民族的弯刀带着寒风劈下,沈乐连连打滚,只滚了两圈,身上就是一痛,却是已经滚进了火堆。
他来不及扑打火苗,左手持矛,右手连连抓住柴火,把燃起烈焰的干柴四面八方,对准马匪头脸扔了出去!
“当心!”
“啊!”
“可恶……”
各种惨叫,各种咆哮。身边的攻势为之一缓,人人都散开躲避。抓住这个机会,沈乐用长矛撑地,半跪起来,手中长矛如龙蛇般吞吐:
一个!
又一个!
第3个没有刺中,没关系,现在是1一对一了,我就不信我的战斗意志,我的战斗技巧,还能够输给你!
来啊!
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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